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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回千年之倾城-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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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他冷哼,“我可没有朝廷鹰犬的师弟。”
“云卿隐瞒出身,实属无奈,还望师兄体谅。”风云卿说话还是不慌不忙。
“体谅?你骗得我好苦!”
“云卿并未骗过师兄。”
“闭嘴!”赵三留忽然怒喝一声,也吓了正在全神贯注听八卦的我一跳,“我赵三留乃是江湖草莽,何德何能有身为当朝丞相的师弟?简直折煞了我!”
“师兄……你这又是何苦……”风云卿的语气听起来颇为无奈。
哦哦……原来风云卿当年拜师学艺的时候隐瞒了自己的出身,如今成为丞相天下皆知,纸里包不住火,被师兄知道了,赵三留觉得被欺骗,才针对风云卿的吗?
我草草概括了一下两人的恩怨大纲。
难怪那次船上赵三留本来是要杀我的,见到了风云卿,杀气就全奔他而去,原来如此啊。
师兄弟反目成仇,只为师弟有苦难言的隐瞒,而师兄不知师弟苦衷,一心以为被背叛,于是狠心挥泪追杀师弟,师弟苦苦忍让……
哦哦哦哦哦哦……这是多么好的狗血八点档电视剧题材啊!
即使是偷听墙脚如我,也不可抑止地热血沸腾了!
要是有机会,就写个《赵三留自传――我和风大人不得不说的故事》,以风云卿身为本朝第一才子的魅力和名声,绝对卖到火热断市。
我这边浮想联翩,冷不丁却听风云卿一声:“师兄,话说了这么久,也该放人了吧?”
……对哦,我还在赵三留的魔爪之下呢,风云卿应该就是被引来的……
“放人?谁?”赵三留明显装糊涂。
我一怒,二话不说抬腿踹开房门:“少装傻,当本侯爷是死人呢?”
虽然我觉得赵三留看我的目光,向来就是看死人的那种……
大概没料到我会这样劲爆地出场,风云卿和赵三留明显都愣了一愣。
风云卿最先反应过来,向我弯腰抱拳行礼:“小侯爷,多日不见。”
我也客气地回礼:“风大人,多日不见。”
两人寒暄完毕,再齐刷刷扭头看向一旁的赵三留。
风云卿开口:“师兄,你恨的人是我,如今我应约而来,请放了小侯爷,云卿任你处置,决不皱眉。”
……话说到这份上,我还是觉得有点感动。
我热泪盈眶地二话不说抬腿就走,刚迈出一步,听见赵三留习惯性的冷笑,缓缓说道:“只要华夜侯爷能走出五步,我便放你和他走,决不含糊。”
五步?
我心里暗暗好笑。
不要说五步,五十步五百步我也走得出去。
于是继续往前走。
一步。
两步。
三步。
正要迈出去第四步,忽然小腹处一股寒气涌了上来,手脚酸软无力,顿时摔在地上动弹不得,瞪着两眼数星星。
妈哟――为什么最近不是被人敲晕就是摔个晕头转向?我这是招惹谁了我?
“赵三留!你竟然使诈!”
耳边听见风云卿的语调惊慌起来,随后我就被打横抱起。
抬头,正好看见风云卿的脸,神色三分慌乱三分愤怒。
“你下了什么药?”
“五步追魂。”赵三留平静地回答。
风云卿脸色更加难看:“你想要他性命不成?”
“我不想杀他,有人想杀他,我只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下了一分的药力,你若真要带他走,我也不拦你,只是小侯爷能不能活,就要看天意了。”赵三留说完,将身体一侧,左手做了个请的手势,“要走请便,要留,我便奉上解药,绝对不会伤了小侯爷一根头发。”
五步追魂?听这名字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恶的赵三留……什么时候给我下的药?
我蜷在风云卿怀里只觉得腹部那股寒气越来越盛,整个人都忍不住缩成了一团,眼前看出去什么东西都只是个朦胧的影子,意识也渐渐地模糊了。
陷入黑暗之前,似乎听见风云卿的声音再次响起。
“师兄,请言而有信……”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晚上,风云卿坐在床边。
见我醒来,他连忙开口问道:“可还觉得不适?”
我摇头。
确实,除了觉得身上还有点发冷之外,也就没有其他异样的感觉。
风云卿长长松了口气:“这便好,我没料到师兄竟然会给你下五步追魂,是我连累了你。”
我翻身起床,才察觉我的手被他紧紧握住,不禁一愣。
风云卿也发现了,连忙松开,温文的面孔略带尴尬之色:“我……见你睡得不太安稳,才……才……”
难得听见伶牙俐齿的风大人也会有结巴的时候,我觉得颇为有趣,听他“才”了半天也没才出个所以然来,有点于心不忍,岔开话题问道:“那五步追魂是什么东西?毒药?”
风云卿也暗地里松口气的感觉,当下回答:“也不全是,此药无色无味,药性一旦发作,走不到五步便全身筋骨酸软,习武者内力半点也发挥不出来,是名‘五步’,但‘追魂’一说,则是因为此药若第二次再服,即使只有一丁点粉末,也是立刻血逆气绝,大罗神仙都救不了。”
我咋舌:“那么说,要是赵三留给的不是解药而是五步追魂,那我岂不是已经彻底没救了?”
风云卿笑笑:“师兄并非言而无信的小人,他说会给解药,自然就不会再动歪心肠。”
哎呀呀,这个时候他还在替他的师兄讲话,感情似乎很深厚啊!
“自你被掳之后,整个韶南城都封了起来,水路旱路,水泄不通,却找不到丝毫下落。”
想来也是,华夜小侯爷被刺客绑走,算是惊天动地的大事了,只不知景无染是怎么骗过康老四的?这件事只是他一人的主意?还是整个镇南王府都有关?
“――后来有人把断水剑送来,我才明白是师兄下的手,倒是云卿连累侯爷了。”
我耸耸肩:“也别说什么连累的话,谁连累谁都还不一定呢。”
赵三留和风云卿过不去,那景无染又何尝和我过得去了?这俩冤大头,我和风云卿当得绝对名副其实。
只是想不到我再怎么处处小心处处戒备,还是着了赵三留的道儿。
自打被抓到这悬崖上关起来之后,他们送来的饮食饭菜,我都是以随身藏着的银针一一试过,见无异样才敢入口,哪里知道五步追魂当真是神不知鬼不觉,什么时候中的毒我完全没有察觉……
如今我留下来是等死,风云卿留下来是陪我等死,这世界上,没人愿意等死的,不是吗?
风云卿出现之日,便是我丧命之时,恐怕那赵三留,已经正在准备磨刀霍霍向“猪羊”了……
我心念一定,抓住风云卿的手,在他手心写了“逃”字,然后整个人就倚了过去。
“身上好冷……”我大声开口。
风云卿果然机灵得很,立刻反应过来,也大声回答:“可是余毒未清?侯爷要注意保暖才好。”一边说,一边将被子抖散盖在我和他身上。
我双手抱住他,嘴巴正好紧贴他耳边,几不可闻地低语:“你和赵三留,谁武功比较好?”
然后提高音量说一句:“还是很冷,风大人,得罪了。”
“是云卿冒失才是,权宜之计,侯爷莫怪。”风云卿朗声说完,也紧贴我耳边,轻轻地开口:“不相伯仲,但同时要顾忌着侯爷,恐怕……”
他没说完的话我知道是什么。
带着一个不懂丝毫武功的累赘,确实麻烦。
于是我又小声说道:“这几日我看过地形,那条羊肠小道是唯一的出路,但把守严密,还有赵三留在,想从那里离开是不可能的。”
“侯爷的主意是?”
“悬崖。”
我一说完,果然见风云卿脸色一变,之后,才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来:“置之死地而后生?”
“崖下河水并不湍急,而且崖边藤蔓树木繁多,只要跳下去的时候注意角度和落脚的地方,应该可行……”
说是这样说,但我不会武功,所以,这招行不行得通,也只有看风云卿的了……
风云卿沉吟片刻,忽然伸手将我眼帘阖下,然后朗声唤道:“来人。”
我会意,连忙装出一副晕晕沉沉虚弱不堪的模样。
来的人却是赵三留,他冷冷地扫了我和风云卿两眼:“作甚?”
风云卿不慌不忙:“侯爷体质虚弱,房中沉闷,不知师兄可否允许云卿带侯爷到外面坐坐,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赵三留并未马上回答,半晌,才说:“中五步追魂者,畏寒,如今外面寒风凛冽,侯爷既然体质虚弱,也未必能受得了。”
风云卿笑了起来:“师兄是担心我会逃走不成?”
他顿了顿,继续道:“这悬崖峭壁,除非长了翅膀,不然如何能离开?”
听小白脸这样一说不打紧,却吓了我一身冷汗。
但赵三留并未疑心,片刻之后,居然让开了身体,露出房门。
风云卿就抱着我大摇大摆地往崖边走去。
赵三留颇有戒心,一直跟随。
崖边竖有石栏,风云卿将我放下,一手扣在我腰间,另一只手看似无心地敲了敲石栏。
赵三留上下打量了几眼,忽然冷冷开口:“风云卿,不必这样戒备,我还没打算在今晚对你们不利。”
我不太明白他为什么忽然说这话,风云卿朗声笑了起来:“师兄好眼力。”
“你可真是看重这位小侯爷得紧呐。”赵三留讥讽般一笑,“手虽放他腰上,但手腕下沉,五指向外微张,成个随时防护之意,想不到你竟是这样体贴的人。”
我一愕。
仅仅是简单的一个动作而已,居然包含了这样多的用意在里面?
风云卿若无其事地回答:“侯爷千金之躯,娇贵得很,怎可不护?”
他话音刚落,我只觉身体一轻,整个人已经被他搂住往崖外跃去。
这一下猝不及防,虽然主意是我出的,但如今实施起来,心里没来由地涌上一阵恐惧。
我不过是纸上谈兵,风云卿却是在拿命陪我赌啊!
刹那间脑中转过无数念头,可忽然脚踝剧痛,宛如被铁爪扣住一样,整个人也随之被猛力扯了过去。
耳边传来风云卿一声呵斥。
“放开他!”
电光火石,真的是电光火石!
赵三留反应奇快,见风云卿身形一动就知道有诈,但也没料到竟然是跳崖,一愣之下飞身而上伸手抓来,堪堪抓住我左脚脚踝。风云卿在空中身形也同时一动,挥掌向赵三留袭去。
两掌相击,只听得两人同时闷哼一声,我脚上铁箍般的感觉顿时消失,但整个人和风云卿一起,迅速往崖下坠去。
耳边风声呼啸而过,风云卿紧紧搂住我,一手有力地扣在腰间,身形在下落之时变动,另外一只手则伸了出去,抓崖壁上蜿蜒攀附的粗藤。
他抓住一根,却禁不住下坠之势断裂,旋即又抓,好几次才勉强抓稳,减了下落的速度。
两人不上不下地吊在崖边。我低头看看下面。
黑夜里,看不清河水,只能听见哗哗的水声。
大概……离水面也不是很高……
我正在思考下一步怎么办,忽然觉得脸上似乎有水滴溅上,旋即鼻尖传来铁锈般的味道,沿着脸颊缓缓流淌下来,直到唇边。我不由自主伸舌一舔,入口腥甜,大惊。
“你……你受伤了?”
“没事,轻伤而已……”头顶传来风云卿的声音,听起来有点虚弱,却还带着笑意,“不能就这样挂在崖上,师兄定会马上带人追赶,我们也要快点离开……”
他说完,轻咳两声,又道:“小侯爷,等下无论如何都要抓紧我的手,千万别松开。”
“咦?”
我一声“咦”还没落音,整个人就又开始往下坠落。
扑通、扑通两声。
落入水面,我身子顿时往水下沉去。猝不及防喝了几口河水,冰凉刺骨。正在挣扎蹬腿,一只手紧紧地抓住了我,然后被大力拉出了水面。
“呼啊――”我长长地吐一口气,使劲呼吸。
风云卿拉着我往河边游去。刚潜到岸边钻进附近的树林,就看见一溜火把从远处而来。
想不到赵三留追来得好快!
“不能留在这里。”风云卿沉声道,刚迈出步子,却身体一软半跪在地上,“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你还说是轻伤?”我慌忙去扶他,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居然还笑得出来:“真的没事,休息几日就好,而且……师兄也未必能比我好得到哪里去……”
他话是这样说,可整个人都在往下滑,站立不稳的样子,我连忙把他手臂搭在肩膀上,用自己的身体作支撑,搀扶着他往前走。
走了不到两步,风云卿便阻止了我:“别走空地,沿着崖边走草地,不易留下脚印。”
我小心翼翼地在崖边摸索前进,黑夜之中什么都看不清楚,走得一步一惊心,再加上肩上的风云卿虽然强撑着,但身体在不住往下滑,已经是极限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真是说得一点不错。正在我和风云卿深一脚浅一脚艰难跋涉的时候,夜空中又飘下绵绵的秋雨来。
深秋,夜晚寒意刺骨,再兼山野淫雨,我本来就浑身湿透,如今更是冷得瑟瑟发抖,连牙齿都控制不住地上下敲击有声。
“……再忍忍……”
风云卿紧靠在我肩上,哪里不知道我冷得发抖?抬头看了看四周,道:“山壁上似乎有几个石洞,不如去避避?”
我哪里还能说得出话来?僵硬地点点头。
风云卿便伸手揽住我,深吸一口气,往石洞迅捷掠去。
他轻功似乎也很好,足尖在岩石上一点,没有留下半个脚印。攀着崖石进了山洞,洞不大,却颇有几个转弯。
我们径往里走,觅到一处避风的干燥所在,风云卿松开了手,我一下子跌坐到地上,他也沿着洞壁慢慢滑坐而下。
都已经筋疲力尽,再逃也是不能了……
我喘息了一会儿,想起风云卿身上还有伤,连忙摸索到他身边去,问道:“你有伤,也不能在这里久待的。”
伸手触到他手臂,只觉指尖冰凉,一样冷得很。他忽然反手握住我的手指,黑暗中响起低低的笑声:“得小侯爷如此关心,云卿幸甚。”
“这伤当真不碍事,只要调息一下就好。”他将我的手握住,放在两掌间轻轻搓了搓,道,“倒是小侯爷,冷得都快成冰块了,你身上五步追魂毒性刚去,本就偏冷,如今这个样子,若是冻出病来,怎生是好?”
手被他握在掌心缓缓搓揉,暖意渐渐升上。我心里一动,耳根子火辣辣地烫起来,庆幸是黑暗中,对方也看不见我窘态。
风云卿身体动了动,我忽然想起一事,连忙开口:“不能生火,黑夜中一丁点火光也能传很远。赵三留大概以为我们会觉得离得越远越好,没想到会折回来,若因为生火而暴露了行踪,那可就真的是插翅难飞了。”
但是,不生火的话,又难以驱走寒意。我浑身湿漉漉的,冻得直打冷战,风云卿想必也比我好不了多少。
风云卿并未马上回答,片刻之后,才有点犹豫地道:“也并非只有生火才能驱寒……只是……”
“只是什么?”我话一刚问出口,马上醒悟过来,一张脸涨得通红。
是的,除了生火之外,还有一个很古老的法子能取暖……
风云卿忽然伸手,轻轻掠了掠我脸颊旁的碎发,慢慢地开口:“云卿不能毁了小侯爷的清誉……”
我浑身一僵,脑中闪电一般咔嚓划过,顿时全都明白过来。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如果说北堂旌知道我的女人身份,是因为我曾经女装在他眼前出现的话,那么风云卿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长得脂粉气的男人多得是,为什么你就认为我不是?”
这倒是实话,南朝嘉麟男子也流行涂脂抹粉,我曾经不止一次看见过男孩子娇滴滴柔若无骨梨花带雨的样子,相比较之下,华夜脂粉不施,举止又大方,还比那些娘娘腔有英气得多,显得更像个俊秀的少年。
可风云卿……居然看了出来?
黑暗中,他那温润的嗓音又缓缓响起:“云卿原本不曾怀疑过,但这次下江南,和侯爷两次肌肤相触,发觉侯爷身段柔软,乃女儿家才有的婀娜,并非男子般硬朗,云卿不由得疑心,而昨夜侯爷中毒晕倒之后,云卿冒犯,得以确定,而且……湿透的衣物贴身……”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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