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马吟-第1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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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允琏一听这话，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淡淡地吩咐了一句：“走吧。”
可他小禄子是谁？爷高不高兴他还能不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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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一章　　礼物
“你这是在绣什么？”
允琏今儿个来得却比往常要早一些，暖儿还没来得及将东西收了，便给他瞧见了，便有些不好意思。她自个儿觉得自己的手艺还不能见人，一向是估摸着允琏快来了，便将这些东西让无病全都收好的。
“这是给弟弟们绣的被面和枕面。”暖儿笑着答道，又叫无病：“无病，快过来帮我把东西收好。”
无愁陪着无灾出去忙乎房子的事了，因此，允琏来时也没人报个信，倒是叫人有些措手不及。
“爷来了怎么那些小丫头们也没来通报一声，这样我也好出去迎接才是。”暖儿有些奇怪，按说就是无愁不在，那些小丫头们也该前来通报一声才是。
“爷让她们不必忙乎的。”允琏有些心不在焉，原来她还有弟弟啊，倒是从来没有听她说起过。除了弟弟，她家里都还有些什么人呢？是在什么样的环境下长大的？
原来如此，暖儿就说怎么会无声无息地就来了，真是，别的时候也就罢了，偏绣这个的时候，暖儿对自个儿的手艺没什么信心，从来不爱给别人瞧见的。
不过，小禄子公公怎么没有跟着抱一堆公文过来啊，暖儿有些奇怪，也有些不晓得做什么好，这往日爷来得比较晚些，一般都是晚膳过后这才过来这边。
然后爷在那里一个劲儿地批公文，暖儿就磨墨、按摩、泡茶，再之后，就讲故事，睡觉，然后，第二天早上，起来，服侍爷梳洗，送他上朝。
这几乎成了一个惯例和定式了。暖儿也由刚开始地不太习惯，老是半天都睡不着，到现在也习以为常了，完全就当旁边有个石头，自个儿睡自个儿的。不过，暖儿还是得出了一个结论，这大冬天的，还是两个人一起睡暖和一些，虽然刚开始，爷身上的温度低得惊人，不过，睡暖和了，比一个人还是强些。暖儿也有些习惯了这种温度了。
只是，今儿个一下子没有了公文，暖儿倒有些不知所措了，这天色也还早，得从哪里开始进行呢？这是个问题。
暖儿有些苦恼。
允琏原本心里还有些不自在的，不过，瞧瞧暖儿那无措的样子，似乎比他还不自在，他的心情突然就好了起来。
“田良人，先给爷泡杯茶吧。”
“是，爷。”暖儿如逢大赫，这，有事儿做就好了。她麻利地泡了一杯铁观音奉上，自从允琏说过他喜欢喝铁观音后，这茶叶便成了这里必备的了，只是除了允琏，别的人一率对它没有兴趣罢了。
泡好了茶，暖儿便又规规矩矩地站在了一边等着下一步吩咐。
允琏瞧她那拘束的样子，心里又暗叹一声，真是个老实的丫头，连讨好人都不会。要是去了别人的屋子里，还不巴着上来献殷勤了。不过，他就喜欢她这份老实、不主动，让人不腻烦。而且，每回瞧见她都一副高高兴兴地笑容，看得人心里舒坦。不过，允琏也发现一个问题，这田良人似乎每回在外头，当着别人的面就似乎变了一个人似的，主动许多，那眼神也跟在屋子里不一样，似乎在演戏给人瞧似的，看来，她还真把王妃的话当一回事了。只是，不晓得该不该告诉她，他压根儿没把那事儿当一回事。不过，想想允琏还是算，有时候这田良人玩变脸还蛮有趣的。
　“小禄子，还不快把东西拿进来给田良人。”
给自己的？暖儿一脸疑惑，怎么会突然送东西给自己，自己也不缺什么啊？不过，不管怎么说，有礼物总是好事一件，暖儿便先笑着谢过了允琏。
小禄子拿了个盒子递给暖儿，暖儿正准备叫无病收着。
小禄子却拦住了，说道：“田良人，您打开瞧瞧。”小禄子的眼里有隐藏不住的笑意，还真没有想到爷会把这个东西带回来给田良人呢！想到太子殿下见爷开口讨要这个东西时那脸上的精彩表情，小禄子就觉得值了。不知道田良人会有什么反应，千万别辜负爷的一番心意才好。
这礼物不是得背着人再打开的吗？但瞧小禄子鼓励的眼色，且允琏也没有开口反对，显然也是默许了，暖儿便将那盒盖子掀了起来，里面一个小小地雪白地东西正睁着眼睛看过来，瞧见暖儿了便“喵”地叫了一声。
暖儿惊喜地叫了出来：“是猫，好可爱，竟然全身都是白色的。爷，这是给我的吗？”暖儿紧张地看着允琏，生怕他说个不字。
允琏还从来没有在暖儿的脸上看到过如此开心的表情，那灿烂地笑容一时绚了他的眼，她真适合这样笑着。先还有些后悔和不好意思，这会儿却庆幸起当初的一时兴起了。
“嗯，皇兄那里猫太多了，说要丢了，我便顺手拿了回来。你若是不喜欢，扔了便是。”
允琏淡淡地说道。
“不，喜欢，很喜欢。”暖儿赶紧将小猫从盒子里抱了出来，小心地抱在了怀里。小猫可能是初到一个陌生地环境，一个劲地“喵”“喵”地叫着，还不停地挣扎，搞得暖儿狼狈不已，不晓得怎么办才好。
看到那小猫在暖儿怀里挣扎，一个劲儿地想脱离暖儿的怀抱。允琏却有些不悦了，这么不乖巧的小猫，留着有什么用？
“给我老实一点，再不老实把你拿去剁了喂狗。”
允琏冷冷地看着那只小猫，手也伸了出来，想从暖儿怀里把它抓过来教训一顿。
暖儿嗔了允琏一眼，避开了他的手：“爷真是的，干嘛吓小猫，它又听不懂？”至于允琏说要剁了小猫的话，暖儿却完全没有放在心上，爷不过是开玩笑罢了。暖儿也说不清楚自个儿为什么如此笃定，可是，她直觉就是这样。
不过，暖儿不以为意，这小猫却似乎真的听懂了允琏的话似的，也不挣扎了，只可怜兮兮地“喵”“喵”地叫着，叫得暖儿心疼不已，又束手无策，她还没有养过小猫，也不晓得它这是怎么样了。她不由把求救地目光看向允琏。
“爷，它怎么一个劲儿地叫啊？”
允琏满脸黑线，他哪晓得这种问题，不过，瞧暖儿一脸信任的表情，似乎相信自己一定会有办法，允琏那个“不”字就硬是说不出来了，这可关系到他在田良人心目中的形象问题，不能马虎对待。
“小禄子，想办法让它不要叫了。”
允琏毫不负责任地就这个麻烦问题扔给了小禄子。
还好小禄子还有点经验：“田良人，依奴才看，这小猫估计是饿了，奴才这就去给它准备点吃的过来。”
不一会儿，小禄子就拿着一碗米汤过来了，是厨房里婆子给他弄的。他将碗放在地上，暖儿小心地将小猫放在了地上，开始的时候，它还有些不安，立马跑到桌子底下藏了起来，不肯出来。小禄子便又将碗放了进去，小猫估计真是饿了，一边有些警惕地瞧着暖儿他们，见他们好像确实没有要抓自己的动作，便伸出舌头一口一口地舔了起来。不一会儿，一碗米汤就去了一小半。
“吃了，吃了，爷，小猫吃东西了。”暖儿比自个儿吃东西还要开心。以前，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养什么小动物，也没有那样的心情。没有想到，这样一个小小的东西，将它抱在怀里的时候，这么小，这么柔软，让人的心都软了下来。暖儿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个小东西。
不过，这件事这几天，允琏又开始后悔带了这么个东西回来了。
这小猫不晓得怎么一回事，原来瞧它刚来时似乎胆子还蛮小的，可没过几天，便变得胆大包天起来了。尤其是，竟然一点也不怕他了。
他在暖儿那里办公，这小猫吃饱喝足了，便往他的腿上跳，然后找了个舒服的地方就窝了下来，动也不动。
允琏将它往地上扔了一次又一次，可这小猫就硬是不懂什么叫放弃，扔它下去一次，它就又跳了上去；再扔一次，再跳一次。有一次，允琏一个狠心，用绳子将它的脖子系了起来，栓在凳子上，想这样总算是清静了。谁晓得，清是清净了，那小猫也不叫，只是一个劲儿地挣扎，将脖子就磨破了，而暖儿也一脸心疼地瞧着小猫，仿佛被拴住地是她自个儿一般，那心疼的样子，叫允琏瞧了也于心不忍起来。最后，也只有放过了小猫。
谁晓得这头小猫，完全是个不晓得什么叫分寸的东西，这让它呆在腿上倒也罢了，最为可恶的是，明明给它用棉絮做了个舒舒服服的窝，放在了别的屋子里，最后也不晓得它从哪里爬了进来，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一准在被子里发现它的身影。
弄得允琏后悔万分，该死的小猫！真不该带它回来的。
但到了此时，却也由不得他了。暖儿和无病几个，爱这只小猫爱得跟个什么似的，将它洗得漂漂亮亮，有时允琏回来时，便看到暖儿在院子里到处寻着那只小猫，脸上的笑容，让允琏也跟着心情好了起来。
罢了，虽然麻烦了一点，不过，田良人开心就好。真是，女人家的，就喜欢这些个小东西，皇兄说得果然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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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二章　　爷生气了
无灾、无愁忙了好几天，总算将屋子整理的差不多了，暖儿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便有些迫不及待地想亲自去瞧瞧，于是一早去田梦岚那里请安时，便说了想出去逛逛，买点儿东西并顺便去自个儿的一处园子里瞧瞧。
这田良人陪嫁丰厚，对府里的下人出手也是阔绰，再加上为人和蔼，没什么架子，虽然经常就在自个儿的院子里很少出来，但在皇子府里下人们之间一向风评甚好，没办法，吃人口短、拿人手短罢了。
田梦岚原也不过当暖儿只是个普通的瘦马之流，后来等柳姓、唐姓两位管事回来，这才晓得她竟已是良家之养女，而且家境富裕，养母疼爱，现在又给自己让远房堂叔认做女儿，这出身也有了，虽然说比起自个儿来自是差了不少，越不过自己的份去，可若是爷假戏真做，待她有了几分情意的话，恐怕在这府里也有了一席之地、立足之本了。尤其近日里又听到爷还带了一只猫给她，这说是做戏的话，也未免太过了些。田梦岚心里便有些不舒服了，自己不要偷鸡不成反蚀了把米了。
于是，早就有心将暖儿屋子里的婆子叫过来仔细问问，但暖儿这些天一直在院子里，爷又常往她那儿去，这么明目张胆地将人叫过来，到底不是个事儿。
这回见暖儿要出去，正中下怀，而且，府内其他几个恭人也会有时出去买点合意的东西，或会同几个相好的，去看看戏，这也是有的。因此，便宜应允了下来。
“绸兰，叫人去将田良人院子里的婆子给我找过来，注意点儿，别太打眼了。”待得到暖儿已经离府的消息后，田梦岚吩咐道。
“是。”
绸兰应了一声，自下去安排不提。
却说暖儿出去了，这照顾小猫的责任自然是落到了无病、无忧的身上。
却说无病正拿着张床单准备换上新的，无忧却在那头叫了起来：“无病姐姐，快来瞧，这小猫竟然吃藕。”
“胡说什么啊？小猫不是都吃鱼啊肉的，要不就是鸡蛋什么的，怎么会吃藕呢？”无病反驳道，不过，还是饶有兴趣地跑过去瞧，却见那小猫竟真的一口一口埋头吃得正欢，瞧都不瞧旁边的人一眼。
现在这小猫也不像刚来的时候，总爱叨了东西就躲到桌子下，床下，然后，一脸警惕地瞧着众人，一只爪子护着吃的，似乎怕有人失抢它的东西吃似的。
暖儿给它准备了一只小碗，就放在猫窝的旁边，大伙儿吃饭的时候便也顺便给它吃，人吃什么，它也跟着吃什么。暖儿说，也不必太过娇养，养得太娇贵了，反而容易生病，经不得风霜了。让它泼辣一点的好。就是鱼啊肉啊的也不要经常给它吃，常用汤拌点米饭也就是了。不过，话虽如此，自从小猫来之后，这院子里吃鱼的频率却是高了不少，从原来的十天半个月一次，变成了现在的二三天一次，可见这小猫的受宠程度了。
小猫刚过来的时候还有些瘦骨嶙峋的，还有些抓痕，估计太子府里的猫太多了，这只猫长得瘦，力气也小，争不过，也没有吃好，瘦得可怜兮的。在这里养了几天，虽然大家也没有特别给它什么好吃的，不过，也渐渐地胖了起来，身上的毛也亮了，活泼得到处窜来窜去。
也不怎么怕人了，就像现在，它在一边吃，无忧、无病两个在一边看，两不侵犯，好得很。就连无忧伸手在它的身上摸啊摸的，它也只顾着埋头苦干，理也不理。
无忧、无病两个瞧得有趣，蹲在一边啧啧称奇不已。
一个小丫头进了来笑道：“两位姐姐是不是从小就没有养过猫啊？挺多人都以为猫只吃些鱼啊肉的，其实素的也吃的，不要说是莲菜，我乡下姑姑家的猫，连胡萝卜、菠菜也啃呢！”
“喔，却是绿珠啊。可是有什么事儿？”无病见了那小丫头，忙起身招呼道。
“是有一件事要禀告无病姐姐。”那名为绿珠的小丫头说道，神色却有些神秘。无病知道有些蹊跷，忙对无忧说道：“你去门口瞧着，有人来就说一声。”
“说吧，是什么事儿？”
虽然无忧在门口看着，那绿珠却还是压低了声音说道：“无病姐姐，我瞧见，咱们院子里的那武大娘被王妃院子里的一个小丫头名唤香草的小丫头叫过去了，那小丫头却是那武大娘的侄女儿。不过，我还是觉得应该告诉姐姐一声。”
无病听了此话，心中“咯噔”一响，还是来了，不过，她面上却不形于色，从一匣子里拿出几个银锞子递给绿珠：“好妹妹，难为你有这个心，我替姑娘谢过你了。　这点银子拿去买点零嘴儿吧。”
绿珠满口称谢，喜滋滋地下去了。原本分来这院子里来还有些不情不愿的，这位新入府的姑娘带进来了四个丫头，一个良人可以有两个一等丫头，两个二等丫头，八个三等丫头，这会儿，一等、二等的全都满了，也叫她们这些分过来的小丫头们没了盼头。可没有想到，虽说是三等，不过良人主子为人和气，天天高高兴兴地，又从不对下人打打骂骂；无病、无灾两位姐姐虽说严厉些，可只要不犯着规矩，也很少有责罚，倒是逢年过节，或给主子、姐姐们跑腿了，总另有赏赐，这仔细算下来，倒比别的院子里的一些二等的丫头拿得还多。慢慢的，绿珠也就心向着这位主子了，据她所知，还有几个小丫头也是同她一样的想法，她们这做下人的，主子好就给什么都强。只是偏有那些个吃里爬外的东西，见不得主子好。她绿珠虽然没有办法，但总能提醒主子和姐姐们一声，也免得吃了亏去。
绿珠离去后，多忧气得嚷嚷了起来：“好个武婆子，竟然吃里爬外了起来，等她回来，看我怎么收拾她。”
无病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给我小声点。这里可是皇子府，她若只是单纯去瞧她侄女的，咱也不好说什么，若是去给王妃通风报信的，更不能动她，这打了她不是让王妃觉得咱们跟她对着干吗？”
“那怎么办？难道就这样由着她不成？我想着心里都不舒服。”无忧被无病一瞪就蔫了，有气无力地往凳子上一坐。她虽然没什么心眼，可到底也不是蠢人，给无病一说也晓得不好处理，只是心里憋屈得很。
“等姑娘回来了，咱们跟姑娘商量了再决定吧。以后咱们多多留意这婆子也就是了。”无病沉吟了一会，还是决定先告诉暖儿再说。
不过，还没有等到暖儿回来，过了没多久，却意外地来了一个人，允琏过来了，倒把无病、无忧两个唬了一大跳，这爷怎么越来越早呢？
允琏进了屋子，没有瞧见暖儿，皱了皱眉：“田良人怎么不在？”
无病、无忧两个忙回了。
却发觉爷身上的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