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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个圣诞节的回忆-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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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应该也是。」阿芙丽儿赞同地说，「那样的人克莱儿才看得上吧。哇！说不一定是妳去剑桥的时候遇到的一位教授呢？对吧？也是有这样的可能啊，克莱儿。」
克莱儿不置可否地笑笑，没多表示什么。
啊，当我们还处在懵懂无知的青春少女这个阶段，总会对未来充满许多美丽的憧憬和幻想。而这个时候也是我们人生中最无忧无虑、最快乐的一段日子了。因为此时的我们还能够作梦，心中还存在着许多梦想以及对于未来人生的规划，未来还彷佛如同一条洒落灿烂阳光、开满鲜艳花朵的康庄大道，在等待着我们启程展开一场精彩的冒险。
……也许，要等到多年之后，我们才会蓦然回首，然后感慨地发现……原来能够在心中怀抱梦想、对于未来还有梦，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啊！
岁月悠悠，光阴匆匆。
毕业前夕的某个周末，我独自坐家里派来的马车回到家。一进入门内，我就听见伯爵大人的书房里传来大声争论的说话声。
我走近书房，没有关紧的门内响起一位年长者的斥责声。
「……你当我们列普修斯家族是什么？你以为我们能够就这样片面接受你毫无道理的解除婚约？你这是看不起我们家族，看不起整个威斯登堡皇室，更是对我女儿最大的侮辱。当初是你苦苦追求伊莉萨白，我看你还算上进，克劳思家族也算是我们国内古老高尚的一支，我才勉强答应你们订婚。否则我的伊莉萨白不是应该要嫁给公爵当上公爵夫人，就是嫁给王子当上未来的一国之后。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才答应你一个区区伯爵的对我女儿求婚，还不是因为我的伊莉萨白非你不嫁，所以我才勉强答应。结果……结果……你现在竟然为了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私生女，惹出这种见不得人的乱伦丑事，然后要跟我女儿毁婚。你这种荒唐又荒谬的理由和行径，我绝对不能够接受，我也绝对不会就这样坐视不管让你随随便便抛弃我的女儿！」
「公爵大人，」伯爵大人带着平静的语气表示，「请您了解，我跟伊莉萨白解除婚约纯粹是因为我们在这段期间的相处之下，我发现我们两人的个性不合，也无法沟通，未来就算结婚也不可能真正幸福。况且，我也向您的女儿表示过了，她可以对外宣布是她主动向我提出解除婚约的要求，要加诸于我什么样的罪行都可以，你们可以对外宣称是我的品行有问题，或者说我有隐疾还是其它各种理由，我都不会反驳只会默默接受。这样不但不会影响她的名声，更不会有辱您家族的声誉。」停顿了一下，他换上更加慎重的口吻继续说：「至于我的侄女，她跟这件事情一点关系也没有，这纯粹只是我跟您女儿之间个性不合的问题，不关其它任何人的事。请您对她保持应有的尊重，不要随意说出破坏她名誉的话，保护她的名声也是我的责任，就如同您保护伊莉萨白一样。」
书房里维持了好一会儿凝重的沉默……
「你以为我没这样对我女儿说过吗？」公爵大人的口气透着一丝无奈，语气依旧冷硬。「我甚至告诉她就对外宣称因为发现你有断袖之癖又好赌，所以我逼她对你退婚。但是她不肯，她还在等待你回心转意。这一年来，关于你退婚的信，她一句话也没跟我们说。是上个月在她母亲的追问之下，她才哭着告诉我们你向她退婚的事。她说你就是被你那个侄女给迷惑了，所以才会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对她非常无情又无理，她相信你总会有清醒的一天，所以她不愿跟你解除婚约，她还在等你清醒。她说如果你不娶她的话，她就会去自杀。我不管你有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总之，你必须依约跟我女儿结婚，这件事你一定要负责到底！」
「很抱歉，公爵大人。我已经跟您的女儿没有婚约关系了，所以这件事不是我能够负责的。」
「混帐东西！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当初是你来跟我的伊莉萨白求婚，订婚也是你主动提出的，现在你说这件事跟你没有关系？那这件事会跟谁有关系？如果我的女儿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我一定会要你和你那个侄女一起陪葬！」
「公爵大人，如果您要怪罪就怪我一个人就好了，不要牵扯到无辜的人身上。您要如何对我，要我付出任何代价，我都愿意，绝对不会有任何怨言。可是，我绝对不可能跟您的女儿结婚。」
「年轻人，」公爵大人沉着声道：「绝对不要轻易说出你愿意付出任何代价这样的话，这世间有很多代价是你永远承受不起也负担不起的。」
「我只能再次跟您说抱歉，公爵大人。」伯爵大人冷静地说，「这世间有很多事情是任何名利富贵也比不上的，我并不贪恋现在的地位和财富，我知道您绝对有能力让我变得一无所有、失去现在的一切。可是，就算是如此，我还是不能够违背自己的意愿去做任何我不愿意做的事情。」
「很好，年轻人，这是你自己说过的话，我希望你要记得清清楚楚。如果我的伊莉萨白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我绝对会让你付出惨痛的代价！」
下一秒钟，书房的门立刻被打开，我见到伊莉萨白的父亲满脸怒气地走出来。他威严的面目眉头拧成一团，以审视的目光看了我两眼，然后愤然地转身离开。
我楞在原地，脑中一片空白瞪着公爵大人离去后紧闭的大门，眼眶开始压抑不住地泛出泪水。
「罗莎蓓儿……」伯爵大人突然出现在敞开的书房门口，一脸惊讶又迟疑的表情，「妳……刚才的话妳都听到了？」
我点点头，眼泪不禁从眼角开始滑落。「对……对不起，都是我害的，如果没有我的话……」
「妳在说什么？」他走向前，一把抱住我，让我紧贴在他的胸前，语气激动地说：「我怎么可以没有妳？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可是我绝对不能没有妳！」
我想要从他怀里挣开，可是却被他抱得更紧。
「别这样，妳听我说。」
「不……不要！」我流着泪挣脱开他，看着他说：「你……你……不可以再……」
他的眼中突然闪出恼怒的火光，然后用力地抱住我，低头深深吻住我，打断我要说的话。
我的双手抵在他的胸前，全身无力地想要推开他，他的身体硬得像石头，双手像铁钳一样让我动弹不得。我的脸上都是咸咸的眼泪还有他传来的热气，以及他粗暴的吻，胸口又闷又痛得几乎要让我窒息。
他放开我，手臂紧紧箝住我，激动地说：「妳不准说妳要离开，妳要做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再像上次那样离开我！」
我喘着气，抬起头抽泣地看着他，他急切又痛苦的神情让我的心更加难过纠结。
「我不想离开你，」我的眼泪又开始流下。「我最不想做的一件事就是离开你，可是……」
他伸手摀住我的嘴，带着决断的语气说：「没有可是，不要说可是，我不会让妳离开，我绝对不会让妳离开我。」
我不禁蹙起双眉，痛苦地看着他。
他拉着我走进书房，关上门，带我一起坐在壁炉边的长沙发上面。然后紧紧握住我的手，一手轻轻拭去我脸上的泪痕，温柔又仔细地，好像我是个一碰就会破碎的玻璃娃娃。
等到我不再流泪之后，他才轻轻地把我抱在怀里，让我的脸颊贴在他的胸口，开始以温柔的语调对我说：「妳不知道我有多么感谢这个世间有妳，而且让我遇见了妳。」
我抬起头来注视着他，他抬起手轻抚着我的脸。
「当妳第一次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几乎要停止呼吸，我还以为是某个林中精灵迷路才会出现在我的书房里面。妳只要用妳明亮清澈的眼睛望着我，我就会变成妳的奴隶。我被自己对妳的感觉吓到了，所以只能板起脸严肃地面对妳。可是我没有办法假装太久，我不由自主地想为妳做任何事情，只希望妳能够走出失去母亲的伤痛，再度回复笑容。」
「我很抱歉，我的玫瑰。」他亲吻着我的手掌心，「我应该早一点告诉妳我已经和伊莉萨白解除婚约的事情，可是我没有说的原因是因为我不想让妳感觉有压力，认为是因为妳的关系才导致我们分手或者像是要逼妳做出什么决定。妳不要认为完全是因为妳的关系，我才会跟伊莉萨白提出分手，……只是因为妳的出现才让我发现我和她的关系是那么的肤浅、完全建立在名利地位上面，没有一点真实的情感存在。我只怪自己当初见到她的美丽和冷若冰霜，那时我刚刚继承爵位，被众人的奉承和一时意气风发冲昏了头，我像是被激起征服的野心和欲望那般产生想他追求她的冲动之心，像驯服猎物一样让她像落入陷阱般接受我的追求，跟她订婚满足了我当男人的骄傲自满和虚荣的野心。可是妳出现了，这次换成我掉入妳的陷阱，对妳不可自拔。我无法假装不在意妳，无法不关心妳、不照顾妳，无法不爱妳，跟妳相处愈久只会让更爱妳、更不能没有妳。」
他停顿了一下，轻抚我耳边的头发，轻声地继续说：「这一切都要怪我，是我的错。错的是我没有早一点承认自己对妳的感情，一直懦弱地不敢面对心里真正的感觉，没有早一点解除婚约；是我的胆小、怯懦和自私才会造成今天这种状况，不是妳的错，更不是妳的问题。答应我，妳不要因为这样又像上次那样离开了，也不要自己闷在心里胡思乱想。相信我，一切都交给我，我会处理好这件事情，妳不用担心，好吗？」
我的思绪混乱，他刚刚讲的那一番真情的动人告白搅得我的心更加痛楚，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可是……我只是一个凡人，一个只能向自己内心欲望低头的平凡人类。我无法像苏菲亚修女她们那样拥有崇高圣洁只为他人着想的伟大情操，我只是一个陷入『爱』之中无法自拔的凡间少女啊……
所以我只能跟随自己的心，轻轻地对伯爵大人点点头。
他像是松了口气那样对我扬起温柔的笑容，将我拥入怀里，紧紧抱住我。我的脸颊贴在他温暖的胸口，倾听他沈稳的心跳声，感受他轻抚我的背脊的手心，克制又压抑地传来无需言语的深刻情感和炙热暖意。
虽然，我答应他不会胡思乱想，可是我心里总是会不由自主浮现伊莉萨白那天伤心欲绝转身跑开的痛苦神情，是那样的充满恨意和绝望……如果……如果她真的想不开而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像妈妈那样……那该怎么办？
毕业典礼在即，我、阿芙丽儿和克莱儿都对即将来临的别离感到依依不舍。我们约好以后的每一年都要定期聚会一次，一直到三个人结婚生子、老得都走不动了也要每年都见一次面才行。
「说不一定我们明年的第一次聚会就是参加妳和妳叔叔的婚礼啊，罗莎蓓儿。」阿芙丽儿欣喜地说。
我微微一笑，没有回答。
「妳怎么了吗？」她关心地问：「妳和妳叔叔发生了什么事吗？」
「没有，」我摇摇头，「当然没有。」
克莱儿若有所思地看着我，我向她挤出一个笑容，没有多说。
后来有一次，我们两人在晚餐前一起在校园里的后花园散步，我将那日听到的对话都告诉她。
克莱儿沉默了半响，然后才慎重地说：「听起来伊莉萨白是个性情刚烈而且对妳叔叔很痴迷的痴情女子。嗯……如果妳叔叔不好好处理的话，很有可能……很有可能……呃……以他们家和威斯登堡大公的关系，妳有想过妳叔叔也有可能被剥夺爵位和没收所有的财产，更有可能被驱逐出境，一辈子都回不了威斯登堡大公国境内吗？这不是没有可能，听起来那位公爵大人似乎打算要这么做，如果……伊莉萨白还是没有想开的话。」
我无力地点头表示同意。
过了一会儿，我才开口：「如果我离开的话，就不会有这些问题了。」
「别傻了，罗莎蓓儿。就算妳离开了，妳觉得妳叔叔还有可能再跟伊莉萨白破镜重圆吗？」
「也许……」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克莱儿脸色凝重地摇头，「妳想就算他们真的结婚了，两个人心中有可能像以前一样毫无芥蒂一起幸福的生活吗？妳觉得以妳叔叔的个性，有可能因为妳离开然后就回头跟伊莉萨白结婚吗？可能吗？」
我想了一下，然后缓缓摇头。
「更何况，他是真心爱妳，对妳……疯狂痴迷。唉，哪个女人不想遇到一个这样对待自己的男人呢？罗莎蓓儿，老实说我真羡慕妳能够遇到像妳叔叔这样真心对妳的人。只可惜你们相遇的时机不对，相遇得太晚了，所以才会演变成今天这种难解的困难局面。可是……即便如此，既然妳已经遇到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而且时间不可能重来一遍，倒退回去，所以妳只能坚持勇敢地继续走下去。就算妳离开了，也没有办法让所有的事情再度恢复原状了，不是吗？而且，如果妳逃开了，妳能去哪里？妳有办法忍受得了一辈子不见妳叔叔吗？他会让妳走吗？他不会找妳吗？」
我张大眼睛看着克莱儿，每次从她口中振振有辞的一连串问题都问得我哑口无言，一句话也答不出来。
「可是，那我还能够做什么？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伊莉萨白变成跟我母亲一样的状况，我也不能够让伯爵大人变得一无所有，甚至还有可能被放逐……」
「至少你们之间还有爱，而这是最难能可贵，任何事物也无法取代的。」
是吗？我不禁在心里自问，真的是这样吗？
我不怀疑他对我的情感，也非常确信自己对他的爱。可是……两个人在一起只要彼此有『爱』就可以了吗？如果因为我们在一起而让另外一个人受到伤害，那么……这样的爱能够持久吗？我们能够心安理得、毫无阴影和愧疚感继续在一起吗？
可能吗？
然而我知道我走不了，理智上我认为自己应该要离开，我的存在似乎只会带给伯爵大人烦恼。可是……情感上我根本就无法离开他，我不晓得离开他之后，我要怎么独自一个人生活下去？我要如何面对漫长的未来？
我……我也已经不能没有他了啊，就像……噢……就像妈妈对爸爸那样了……
「妳又再想什么了？」伯爵大人捧住我的脸转向他，带着温柔笑意问。
我掩饰不了内心的忧虑，对他露出一丝莫可奈何的微笑。
「妳不是答应过我不会胡思乱想的吗？」
星期六的下午，我们仍旧来到布洛涅森林散步，我们一起坐在山坡上的胡桃树下，眺望远方景色优美的田园风光。
「我不希望你因为我失去一切……」
「不是因为妳！」他玻鹧郏成下庸Ｓ呛臀€车纳袂椤！妇退阄一崾ヒ磺幸彩且蛭易约旱墓叵担鷬呂薰亍！�
我微蹙着眉，无奈地盯着他看。
「除非有一天我变成一个没有爵位的平民百姓，不再拥有克劳思庄园，不再拥有那么多财富了，妳就不想理我，不想跟我在一起了？」
「怎么可能？我从来就不在乎爵位和名利财富这些东西，我是一个罗姆人啊。就算你一无所有了，我还是一样爱你，只想跟你在一起。」
他轻抚我的脸，轻声地说：「那么就不要再想这些事了，这些事我都会处理，妳不用担心。」
「我只是……不希望你要因为我而有所牺牲。」
「这不算是什么牺牲，我只是想要跟妳在一起而已，我想要跟我心爱的玫瑰在一起，怎么会是牺牲？」他低下头轻轻吻的我一下，然后带着温柔笑意告诉我：「我也从来不在乎爵位这种虚名，我本来就没想过有一天我会继承爵位，意外从你父亲那里继承这个位置之后，我到现在都还不太能适应，我比较怀念从前那种自由自在、想做什么就可以去做什么，不必受限于伯爵爵位这个身份地位的日子。这两年，我开始把投资移往海外和一些其它的国家，在巴黎这里我也作了不少投资，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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