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君逍遥伴君欢-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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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是一起的吧。”他明知故问，弈舷友善的冲他笑着，说：“这几日多谢你。”想你每日待在湖中，也没什么时间来垂涎我家小沫……他心里如是想着，所以眼神里是异常的温和，丝毫没有担心什么。

但小沫心想，如果被弈舷知道自己和霖卿在水中有过肌肤之亲……在床上又被他抱在怀里，一定会发飙，然后自己死翘翘，还是不说了吧……天下太平最重要。

“不谢，举手之劳。”霖卿的口气平而缓慢，只为掩盖那故作淡定下的一颗颤抖的心，他甚至连她的名字都还不知道，就要就此分别了吗？

“我叫乔小沫，救命恩人，你呢？”

“啊我……玉霖卿。”他的心里还是有分毫欣悦的，毕竟，自己不是她生命里的无名过客，毕竟，得到了她一句“我会记得你的。”这么似承诺非又承诺的话语，也足够了。

“哦，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我千年雪莲的事情。”临走之前小沫又突然回过头看着霖卿，他怔了两秒，心想：如果告诉她，她会为自己去争取吗……那样，他是否就可以再次见到她了呢……

“花期为千年，天下共三株，一株长在雏寒山，一株落在怒月教，还有一株……则在皇宫的地下密室里。”

皇宫……她和弈舷同时反应过来，若日后弈舷真的成了天下之主，那这一株就很好说了……

“霖卿，你放心，我一定尽力报你的救命之恩，有缘再见。”小沫的唇角弯了弯，转身的瞬间仿佛带走了霖卿的整个世界，她的身影是帆，他的目光是河流，多少次多少次想挽留，却始终不能够……

他僵硬的挥了挥手，心中哀思：人家，可是名花有主了啊，还妄想什么呢……什么都不该妄想了吧。

——————

“那个玉霖卿好像对你有异样的感觉，他看你的眼神都直了。”走出霖卿的茅屋，弈舷才像积了很久的怨气一般倾诉了出来，小沫无所谓的摆了摆手，说：“本姑娘人见人爱，自然有人喜欢……喂，我说你什么意思呢？嗯？”

“没什么，随便说说。”弈舷扯开话题，尽管心里还是觉得有些怪。他看了一眼山贼窝，说：“那山贼头目是个女人，好像叫做玉霖瑶，你可知他与那玉霖卿有什么关系？”

“兄妹呗，怎么，你……”

“已经送去衙门了。”

“啊？那不就只有玉霖卿一个人在这里住！多么孤独……多么凄凉啊……而且，他还需要她供钱治病呢。”

弈舷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她，用一种想把她活吞了的目光。

“好吧，你不知道事情的原委……我不怪你……”说得好像是他的错一样，不过弈舷大人有大量，不去追究了。走了一会儿，太阳一照，身上也快干了，好像一切都恢复了平静，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呆子小沫，以后不要再擅作主张了知道么，“弈舷的声音沉下去许久后声又突然柔柔的响了起来，道：“你如果没有被人救起，要让我怎么办……”

“那你呢，你如果没找到我，就打算一直在那湖里捞吗，你又不能确定我是不是掉进去了，说不定你找到天荒地老都找不到我时，我已经过着自己的逍遥人生去了。”

“那就让我找到天荒地老啊，又不关你的事。”弈舷的语气有一丝倔强，小沫“唔”了一声，抱着他还有些湿湿的手臂哽咽起来，“弈舷，你对我真好……”

过了半晌，她又问：“玉霖瑶会怎么样？她是霖卿的妹妹，若有个三长两短，他真的会很受伤。”

“那姑娘不是一般的犟，费了本大侠好久力气才弄去衙门，不好好削削她的傲气可不得了，但估计也不会把她怎么样，毕竟是一芳龄妙女长得又俏，应该没人舍得糟蹋。”

“呦，评价还挺高，你一个人扳倒她？听说她武功了得啊。”

“呵，笑话……不过，那些独几独几的还是要多谢你的辣椒神水，才助我一臂之力啊……”

“看吧，还是我比较厉害……”

“好，你厉害，你比谁都厉害……”

“那你服不服输……”

“服、服，我心甘情愿的服……

声音渐逐远去，空荡的山谷中，还剩那一句永恒的誓言刻在青山石壁间，刻在小沫的心里。

【我会找到你，哪怕到地老天荒，那也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你自妖娆我自伴。】

——————

回到阿齐和小云身边的二人受到了村民的热烈欢迎和盛情款待，弈舷第一时间恢复了帅气的样貌，第二时间去解了独七的穴道。

放走独七之前，他叮嘱道：“嵩山的贼窝若干人包括头目在内都已被送去衙门处置，你是最幸运的一个，但希望不要再跟着别人做傻事了。”

“那、那我可以去哪儿呢。”独七的声音一出，小沫觉得真是不可思议，不仅模样改得像，连声音都学得一模一样……好吧，怪她这个傻瓜没有听过世间有种神功叫拟音。

“我知道你该去哪儿！”小沫突然有了点子，对村民道：“各位父老乡亲，抢钱的日子过去了，发发善心捐钱的日子却来到了面前，我们念独七这一次为缴获山贼做出了贡献，便不计前嫌，当他是过路穷人，施舍一些钱财给他，好让他重新活过！”

气宇轩昂的一番话，说得下面个个人过目相看，村长甚至竖起指头赞道：“不仅逍遥公子侠肝义胆，就连他身边的女子也恩义两长。谁没有个穷困潦倒的时候，被抢钱我们不干，但捐钱也不会不干！乡亲们，为独公子捐钱，让他改过自新吧……”

好家伙，村长一发言，谁敢不捐钱？弈舷挽起袖子站在小沫身边，似笑非笑的说：“真有你的啊。”

小沫伸出一根指头摇了摇，非常得瑟的道：“不足为奇。”又将头转向独七，说：“拿着这些钱去玉霖卿身边，替她妹妹照顾她，怎么说也曾是你的头儿不是……哎，可能是有点不够，但省吃俭用撑过一时是一时，待我找到药材治好了他的病，就许你离开他。”

独七真诚的看着她，却沉默着不说话，弈舷皱眉，插话道：“许你自由，仅此一个要求，难道不原意么？”

“不、不……独七感激不尽。”出乎意料的他居然跪在了弈舷和小沫面前，不等二人惊讶的退后一步，他已拜了下去，“实不相瞒，独七一直深爱着霖瑶，虽然她不爱我我也自知配不上她，但我希望她好，更希望她的哥哥好……独七一定会照顾好玉公子，请二位放心。”说完，他从地上站起来，接过村长集来的钱财，说了声“谢谢！”便跑进来树林里，不见了踪影。

弈舷和小沫同时回味着独七的那一番深情话语，不知是谁说了声：“呵，有意思……”

然后两人相视而笑，越笑越欢。

“噼哩啪啦”周边响起了炮竹声，大家坐饮畅谈，小沫的思绪却还跟着独七的话语飘向了远方。世界上最唯美的事情就是爱情了，越平凡的爱越令人心疼，越不起眼的爱啊，就越感人至深……

希望霖瑶出来后能发现独七的好，有情人终成眷属莫过于世间最美的事了。

“干杯。”

她举杯对天，一个人傻傻的笑了。

第18章　chapter18

东西南北全国各地，很少人再不知道弈舷的名声了，虽然更多人知道的是他的别名，但这也算是他的目的，整装待发后打算上路，下一站，皇城。

绕来绕去终究还是要回到原点，小沫感叹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转眼已快过去半年了。

“大侠，你的名声那么大，皇帝老儿就不想方法防着你吗？”小沫背着包袱边走边问，里面装的是她自个儿的衣服。

“防？他防得住么。只要你跟紧我，注定天下无敌哈哈！”弈舷故作轻松的说，只是不想让她担心，其实皇上那边已很多次派人来刺杀过他，只是他都很谨慎的抵挡了过去，并且没有告诉她。

他早跟她说过跟着自己不安全，但现在既然已经跟了，能做的就只有不让她受伤。

“对了，圣儿姐姐最近怎么都没见人影？”小沫突然想起这么一件事，抓着弈舷的袖子问道，他停顿了一下脚步，说：“是啊……如今十二月，天逐渐寒了，也不知圣儿怎么样了……”

他转身为小沫和了和衣领，抓着她的小手放在自己的大掌里搓了搓，小沫感到不对劲，忙问：“怎么了？圣儿姐姐她出什么事了吗？还是……你让她去执行某项危险任务了？”

“不过是走了。”

。。。。。。

小沫语塞，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心中有些难过，难道是因为自己吗……她有些揣揣不安的想着。

“圣儿离开我，才找得到自己的幸福，我不能自私的让她一直看着我幸福。”弈舷哈出一口寒气，西风呼啸，寒气愈发逼人。小沫却不自觉地湿了眼眶，也不知是为谁不值，就是感到莫名的悲哀。

天昏沉，风微凉，不相爱的两个人在一起，也不过寂寞一场，哪怕时间再久路再长，只是徒增各自的悲伤……

小沫心想，她和弈舷是相爱的，是否该感到庆幸呢？可不幸的人，此刻又是怎样的心境……她不想独乐想众乐，却不知怎么做才可以不伤害别人，也不伤害自己。

路上遭遇大雪，江河都冻结成冰而不能行船，经过一个月的徒步跋涉才终于快进皇城了。途中住了一间客栈又一间，为了省钱，二人基本住一间。。。但是是很纯洁的很纯洁的最原始的版本，总有一人睡地上，实在冷起来就睡一起，不过中间还要放东西隔着那样，睡在一起。

“大侠，你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动什么手？”

“刺杀啊……”

“嘘……”弈舷一把将她拉到怀中，说：“那我成什么了。”

“可是我们回来不就是把皇帝老头推了，然后顺便拿到雪莲么。”小沫尽量压低着声音，弈舷敲了一下她的榆木脑袋，说：“笨死了，这种事情能让我亲自动手吗。”

“可是百姓都信你啊。”

“等各地百姓赶来拥护我，我已经上断头台了。”

“那你的意思是……”

“等待。”弈舷漠然的直视着前方，眼里有一丝高深的情绪在流动，他松开了搂着小沫的手，道：“皇帝最近安分得很，还不足以激愤民心，小沫，想办成一件事，首先要靠群众的力量，而我，不过是在此基础上再出奋力一击，致……命。”

“那、那万一他从此变好了呢？”

弈舷抱臂，思量半晌后道：“那最好不过。我们从此就忘掉过往，忘掉仇恨，去过自己的人生，去寻找自己想找的人。不过……那非常不可能。”

小沫稀里糊涂的听着他矛盾的话语，刚想问为什么，他已解释说：“因为我娘的失踪……八成也与他有关。”

十年……十年啊……

这么长的岁月，他不是只做了获得民心的善事，而是也四处打听他娘的消息，全国各地都没找到，只有一个地方他不曾去过，便是皇宫。在做好充足准备之前他不敢去，而现在，准备已经充分，只差导火线引燃一切了。

“上一回在渝州没有带你出去游街，这一回补给你。”

什么？什么？小沫揉了揉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弈舷边走边说：“不过，你该换回男装了。”

“好啊。”她十分乐意的答应着，又看了看四周的墙壁，嘀咕道：”不过相府的人应该不会找我了，一路走来都没有看见贴我的画像说悬赏什么的。可能是因为我本来就不是真正的相府千金的原因吧……”

“不找你？那倒不见得……最怕他们耍阴招，像当年骗我把你寄到他们府上一样……”弈舷紧紧的握着拳头，当初在听到小沫说自己逃出来的真正原因时，他愤怒的说要把相府夷平，现今又回忆起往事，怒火更是喷薄欲出。

“消消气消消气……”小沫赶紧上前摸他老人家的背，虽然自己心里也有够气。

“咦？那边怎么有个姑娘长得像我们家小姐？”

繁杂的街道上突然有不祥之音传了过来，弈舷机敏，立马察觉到了什么，抓起小沫的手，目光扫了四周一圈。

“是、好像真的是小姐！快去告诉老爷和夫人！！”又是一声大喊大叫，小沫也终于知道事情不妙了……没想到被弈舷说中了，相府的人果然不是省油的灯。

“怎么办。”她尽量保持冷静，但声音还是流露着不知所措的慌乱。

“一个字，”弈舷手上的力度加大了一层，目光有些凌厉的盯着屋顶，道：“逃！”

字音果断的落地，小沫还没来得急反应，便只觉身子一轻，天地都颠倒了过来。她被弈舷拉着翻上了屋顶，顿时感到天旋地转。

“别怕，有我在……”好听的声音夹杂着消融冰雪的温暖，小沫只将身体紧紧贴在他胸前，低低的“嗯”了一声。

这一刻，丞相和他的夫人已在府内得到了小沫回城的消息。

“什么？你们确定是她？”夫妇二人都有些不可思议却又无比兴奋的问道，下人连连点头。相府一直没有贴出小沫画像的原因，是因为他们听说太子也出宫去了一段时间，所以打算暂时隐瞒过去，但一个月前太子殿下已经回宫，而且要按皇上的旨意来相府看人，时间大概就在这几日，老爷与夫人交不出人，正急得不知所措，这下可好……

“不惜一切，把那丫头抓回来。”夫人的眼里充满怒意和阴险，心想：死丫头，跑了就完事了吗……我下辈子还要靠你富贵呢……

——————

纵使弈舷步伐再快，也逃不出丞相大人一声令下关闭的城门，他和小沫站在屋顶上，下面被相府的人围得水泄不通。

“怎么办……他们手中有箭。”小沫伏在弈舷身前喘息着，看到日光下灼灼亮眼的一排箭峰正已自己和弈舷为目标时，不由倒吸了一口寒气。

“不要怕……他们不会伤害你。”

她当然知道他们费了这么多精力找她，自然不会伤了自己，可是万一伤的人是弈舷呢？

“也不要担心我，我厉害着呢。”弈舷压着声音安慰道，其实心中并没有口中说的那么镇静与自信。

“上面的人，可知你身边的人是堂堂相府千金，快放她下来，饶你不死。”持箭的领头人大喝了一句，街上的过路人都匆匆收住了脚步，朝屋顶上看去。

“弈舷，我不要离开你……我不要去皇宫……”小沫死死的抓住了弈舷胸前的衣服，但一听到他们说放了自己可以饶弈舷不死的时候，手又渐渐脱了力气，缓缓地从他胸前滑落。

“不会。”弈舷一把抓住了她向下滑的手腕，坚定的道：“我不会让你嫁给别人，相信我，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若非死别，绝不生离。】

“喂，你可真不识好歹！”下面的声音越来越粗，带着一丝不耐烦与怒意，冲身边的人喊道：“操家伙，射下那个男人，不许伤小姐分毫！”

“是！”

众人齐刷刷的应了一声，接下来便举起了手中的弓箭，对准了屋顶上的一个焦点。小沫惊呼一声，毫不犹豫地挡在了弈舷身前，她以为只要这样，下面的人就不敢放箭。

但结果是，领头人看得出她的把戏，还是果断地喊了一声“放！”果然，弈舷怎么会舍得让她为自己挡箭，情急之下一把扯开了她，抽出长剑左右防守，“咣当”几声便挡回了数十只利箭。

明箭易躲，暗箭难防。忽然，小沫看见一只箭似没有长眼睛一般直指弈舷背后，以极快的速度朝他飞去，她大喝一声：“小心！”弈舷来不及回首，她也来不及冲过去，只听“嘶”的一声好似皮开肉绽的声音，然后便见弈舷跪倒在她面前，满目狰狞。

“呃……”他的肩膀剧烈颤抖起来，下面的人则发出了几声“嘿嘿”的奸笑，小沫看着弈舷的脸色变苍白，整个手背见不到除了鲜血以外的颜色，她捂着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