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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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姨娘态度很坚决的说道：“四姑娘，夫人已经跟我说了过一段时间就送你弟弟去学院念书。四姑娘，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你想想这段时间我们院子里的吃穿用度可都是上等的，这都是你的功劳。”

月环心里一寒，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但是看着苏姨娘那种神色她就是心里有些冷，淡淡的说道：“姨娘，做出口红是意外研制出来的，这种事情是可遇不可求，我也不能保证就一定能做出新的东西，我最近想这个都想得头疼了。”

苏姨娘面露关切道：“头疼？什么时候开始的？你怎么不告诉姨娘，姨娘这就请夫人给找大夫来看。”

月环感受到苏姨娘的关爱，心里舒服一些了说：“姨娘，我只是想事情想多了才会头疼，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苏姨娘松了一口气道：“虽然姨娘也希望你能再做出这样的东西帮夫人赚钱，但是你身体更重要。慢慢来，不急。”

月环忙点头道：“姨娘，夫人真答应过段时间送弟弟去学院念书吗？姨娘，夫人不会反悔吗？”她很喜欢廷伦的，廷伦又乖又听话，还很聪慧。只是这份聪慧被苏姨娘隐藏起来，让他装成普通的孩子。但是私心里，月环还是希望廷伦能得到最好的教育。

苏姨娘点头道：“嗯，夫人答应了，明年送了廷伦去学院念书。四姑娘，这样我也能安心了。”苏姨娘也担心老爷会送了儿子去族学，毕竟廷晁的例子在那放着；而且族学的先生也只是一个秀才功名，族学学生也不多，加上亲戚朋友也才二十个人不到，这个里面没几个是认真学习的人。

月环看着苏姨娘展开的笑容，低低地说道：“姨娘，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自己做主呀？”月环从苏姨娘磕头事件开始，就好像喉咙一直被人掐着，特别的压抑；命运操纵在别人手里，生死都不由自己。她很想摆脱莫氏的掌控，可是却不得章法。

苏姨娘见着女儿明亮的眼睛越来越黯淡，心里也悲伤；但是苏姨娘将这种情绪掩藏的很好，苏姨娘笑着道：“四姑娘，再有六七年你出嫁了，到时候就可以自己当家作主了。”当人妾室本就一辈子抬不起头，就是儿女也一样。不过只要女儿嫁了，嫁到好人家去，当了正房夫人就好了。

月环想到出嫁心里又是一番苦笑；她已经没这么天真了，古代可是有着十年媳妇熬成婆的说法呀，出嫁并不一定就是好的，说道：“姨娘，你想想夫人先头给大姐说的那户人家。那户人家为什么好好的被祖母否决了？姨娘，若是夫人以后也给我找这么一户人家该怎么办？我很担心。”她可没有祖母护着，夫人真这么狠心她怎么办？

苏姨娘眼中透露出自信，道：“四姑娘放心，不会有这样的事。”苏姨娘见着月环眼中有疑惑，也没过多解释，只是说道：“四姑娘，只要你别再胡思乱想，别再做招夫人嫉的事，夫人会为你挑户好人家的。”

月环每次看着苏姨娘充满自信的神色心里就发寒，这样意味着夫人跟姨娘牵绊很深，就好像之前她一直抱怨吃用都不好，没有营养；但是这次裁员后才发现，他们之前的吃用已经算中等的。

苏姨娘跟夫人牵绊越深月环越担忧，她不知道月瑶那把复仇的刀剑什么时候落下。姨娘肯定要牵扯进去，到时候她该如何，与月瑶为敌吗？

月环自言自语道：“真希望回去。”在这个没有人权，没有自由，什么都没有的社会生存太艰难了。

苏姨娘隐约听到回去两个字，看着月环木呆呆的神情眼中闪现出疑惑，不过最终她也没开口问月环想回哪里。

月瑶到了兰溪院，马府过来的婆子在兰溪院等着。那婆子跟月瑶行礼问安以后道：“姑娘少什么缺什么就说，大少夫人说让姑娘不要什么事都装在心里，有事就让我们转告。”婆子是真感慨，这世界上再没有比自家老爷更好的舅舅了。

月瑶笑着说道：“让舅舅跟表哥表嫂放心，我这里一切都好。若是我这里真的缺什么我一定会说的。”没必要跟舅舅诉苦，这些事情她还能搞定。

月瑶却是递给了婆子一封信道：“麻烦你将这封信交给舅舅。”

婆子拿了信就回去了。

郝妈妈等人都走后，对着月瑶说道：“姑娘，这样是否有不妥当呀？”月瑶等于是跟莫氏翻脸了；可这样当着众人与夫人闹，姑娘不仅不得好处，对名声不好。

月瑶面露讥讽道：“肯定不妥当，明天府邸肯定开始得传我不敬长辈，骄奢无度。”

郝妈妈想着之前的谣言道：“姑娘，若是这样姑娘的名声就真的全毁了。”先有克至亲的名号，现在再有这样的传闻，姑娘以后不用出嫁了。

月瑶面露讥笑道：“名声？我若是顾忌着名声，得被莫氏连骨头渣都给吞了。”上辈子她安分守己，可最后弄到生不如死的地步。

月瑶开始是在犹豫，可是看到莫氏频频对她用一些下三滥的手段，再想着心思深沉的大伯父，她若是顾忌名声她就要束手束脚，什么都做不成了，到最后肯定会落到上辈子的结局了。名声是重要，但是好好活下去才是王道。人都死了，要名声有什么用。有人护着她也愿意做一个乖巧听话的好孩子；就如祖母在的时候她就是一个听话孝顺的孩子。现在没人护着了，她就要保护好自己了。

郝妈妈低下头过了好一会才说道：“姑娘，我有点不明白了，姑娘也是连家的姑娘，姑娘名声受损，对连家的姑娘都有损害的。夫人到底是怎么想的？”连府的姑娘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大夫人这么做完全就是损人不利己。饶是郝妈妈精明也想不通莫氏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就一点不在乎二姑娘吗？

月瑶轻笑道：“我骄奢跋扈与二姐她们有何干系？我只是性子不好，又没做什么伤风败俗的事。众人要议论，也只会说我爹娘以前太娇宠着我，所以养成这样的性子，跟月冰她们牵扯上。”

郝妈妈张了张嘴，到底还是什么话都没说。其实她觉得姑娘做的这些事已经授人把柄了；但是她也知道姑娘的性子，她做的决定身边的人没有置啄的权利。

月瑶看着郝妈妈的神态也没解释，众人只以为莫氏贪财，却不知道莫氏贪婪又狠毒。

月瑶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这个一个无解的话题，说道：“你将那几个丫鬟打发出去了。”

郝妈妈这次没有迟疑答道：“好。”

巧兰将马府送来的东西登记造册，将册子给月瑶过目。月瑶看了以后点了下头后说道：“花蕾，巧兰，你们将衣服整理一下；另外再将药材跟补品都列出一张单子出来。”

花蕾奇怪道：“姑娘，现在才九月呢，还早呢！等过段时间再将秋衣跟冬衣拿出来晒也不迟。

月瑶没解释，吩咐道：“收拾吧！”

花蕾觉得他们家姑娘越来越高深莫测了。

月瑶让郝妈妈跟花蕾她们下去后一个人静静地呆在屋子里想事，就算这样她还是担心保护不了自己。月瑶低低地说道：“想好好活着真难。”不过再难她也要好好活下去活下去，不仅自己要好好地活下去，还要让那些恶毒的人都下地狱。

如月瑶所预料的，传闻不可能说到厨房送的东西是坏的，只是说三姑娘教养过了，吃什么都要好的都要精的，还仗着亲娘留下来丰厚的嫁妆，肆无忌惮地说她吃用得起，一点都没把长辈放在眼里。府邸里的人都在说月瑶骄奢无度，蛮横霸道。

郝妈妈将得到的消息告诉了月瑶。月瑶早就猜测到了，说道：“要说什么让他们说去吧！”现在莫氏管家，府邸里的人生死都操控在莫氏的手里，除了她握有身契的那些人，其他人也是以莫氏马首是瞻。

郝妈妈觉得这样下去真不是办法。

月瑶轻笑道：“不用担心，要传就传，又亏不了什么。”为什么说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因为小人心眼小会报复，所以让人忌惮害怕。而她是决计不要做君子，至少在这些人面前是做不了君子的。

郝妈妈重重叹口气，若是老夫人知道姑娘现在的处境，不知道还会不会在临终之前留下那么一句话。

月瑶嘴角划过一抹冷笑，吩咐道：“将我在正房说的话散布出去，不仅在府邸还要散播到外面去。莫氏让我背负这些名声，她也别想再得一个慈善的名声。我是无所谓，就是不知道她能不能承受这个后果。”莫氏的坏名声直接影响儿女的姻缘，传闻出去到时候京城的高门大户人家说亲肯定要衡量一二了。

郝妈妈觉得月瑶这是在怄气，值不得，可是看着月瑶并不在乎的神情，反而进书房练字，郝妈妈无奈地说道：“是。”


第111章　求助
庄若兰喝了彩云端来的燕窝粥，孩子五个月大，已经显怀了，走路都要人扶着。经验老道的妈妈说吃完东西要多走动，这样有利于生产，所以吃完了燕窝粥，庄若兰就在彩云的搀扶下在院子里走动。
婆子回来以后将信递给了若兰。
若兰在彩云的搀扶下走了好一会，走得腿有些酸。让彩云扶了她进屋坐下，问道：“除了这封信以外，表姑娘还说了什么？”
婆子摇头答道，“表姑娘只是让我将这封信给老爷，其他什么都没说，还说她在连府过得很好。不过。。。”
彩云忙问道：“有事情就说，不要吞吞吐吐的。”最讨厌这些丫鬟婆子回话说一半留一半的，烦人。
婆子将自己从兰溪院的丫鬟那边听到的消息转述道，“我听兰溪院丫鬟说表姑娘在连府过得并不好。丫鬟说采买处的送给姑娘的菜很差，青菜叶子都是满满的虫子；更过分的是厨房的给姑娘送发馊的早膳。只是我问表姑娘，表姑娘说她过得很好，我也不知道丫鬟说的是真是假？”
若兰听了眉头都拧了起来，送的菜差这个倒没关系，下面的那些奴才最是逢高踩低，只是送了馊了的饭菜给月瑶吃，这也太过分了。
庄若兰觉得屋子里有点闷热。
彩云无语的看着自家主子，刚刚还说现在的天气不冷不热，正好。现在又说天气闷热，自己主子真奇怪。
庄若兰想了下后问道，“彩云，你觉得兰溪院的丫鬟说的是真是假？”庄若兰觉得莫氏应该不至于这么过分。
彩云想了下后说道：“连府的人肯定慢待了表姑娘。只是送了馊了的饭菜给表姑娘应该不可能，表姑娘又不是没人撑腰，若是让老爷知道了到时候接了姑娘到府邸，连府的脸也丢尽了。”
庄若兰也觉得这事情信一半，她没准备将这件事告诉公公跟丈夫。月瑶在连家真的过不下去，自然会主动开口。既然说没事，那还没到求助的地步了。庄若兰只是很好奇，问道，“连家夫人为什么要这么对一个孩子？连家大夫人跟大姑奶奶有什么仇障？”当初她继母不也用这一招。可是莫氏不是继母，这么对付月瑶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跟大姑奶奶有大仇，否则实在说不通。
彩衣走进来，听了她们的话也将无意之中得到的消息告诉了若兰：“少夫人，连家大夫人跟二夫人一向不和。据说最初是由于嫁妆引发的矛盾，当日连家大夫人是六十四抬嫁妆，我们大姑奶奶的嫁妆却是一百二十八抬。”
马氏在嫁妆上就让莫氏面上无光，成为连府内的笑柄。没进门就压了一头，进门以后得了老夫人的喜欢，一下就将莫氏压制的死死的。马氏又得夫婿喜爱，可以说除了在子嗣上，其他都让莫氏嫉恨。
若兰惊讶道，“不可能呀？我听说大姑奶奶是一个又聪慧又能干的人呀！不可能做这么不靠谱的事。”
若兰在国公府，后来进门的媳妇除非是辈分大，否则后面进门的人嫁妆都要少一些。因为只要脑子正常，就不可能让自己的嫁妆超过嫂子，这么做很明显是招人恨的事，等于是没过门就与妯娌对立了。若是彩衣说的是真的，若兰很怀疑府邸的人说大姑奶奶聪慧过人是不是假的，做出这样的事是聪慧的表现吗？蠢人才会做这样的事。
彩云摇头道，“柳婆子说大姑奶奶当时百般劝说太夫人，说这样做嫁过去肯定惹得妯娌不和，大姑奶奶的意思是面上四十八抬就成，其他放在暗处就好，但是老夫人不同意，坚决要用一百二十八抬嫁妆。”也不知道老夫人当时是不是老糊涂了。
若兰当下不说话了，这太婆婆幸好不在了，若是在的话她也得头疼死了，所以她选个没婆婆的人家真是再明知不过的事。
彩云小声的说道：“说起来三姑娘之前帮衬着大少爷对付程氏，也是个很聪明的人，为什么做下的事却让人理解不了。”要不就坏自己的名声，要不就忍气吞声，实在让人理解不了。
若兰看着彩云说道：“三姑娘这样的性子是不会这样忍气吞声的，你看着办吧，这件事不会这么容易过去的。”她当日跟莫氏针尖对麦芒是为了弟弟，可是月瑶却好像没有必要呀！廷正放到李家。。。
想到这里若兰摇头笑道：“这个表妹真是聪慧过人，没想到她早就在筹谋。这是聪明人呀。。。”当初她为了弟弟顾忌很多，所以才跟鲍氏是保持着平衡的，但是月瑶现在却没有这层顾虑。月瑶很聪慧，肯定早就防备着莫氏了，所以早早将廷正送到李家学习。李家家风好，李大人跟姑父是至交好友，将廷正交给李大人是最好不过的选择。如今府邸就剩下月瑶自己一个人，没了牵制自然不怕。
至于名声，若兰最不屑的就是名声了。鲍氏面上慈善，背地里一肚子的坏水，从她回到鲍家不知道吃了多少亏，她那么小心翼翼，结果还不一样得了一个不好的名声，鲍氏却有了一个好名声，所以说，名声好不好关键在于会不会做，能不能骗过人，他算是知道了，有好名声的不一定就是好的，有着坏名声的也就不一定就不好。
彩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自家姑娘说出这么一句话，但是姑娘说表姑娘是聪明人那就是聪明人了。
外面丫鬟走过来禀告：“少夫人，陆表姑娘过来了。”正院的人都不喜欢陆滢，觉得陆滢眼皮底子太浅，看着好东西眼睛就转不动。
若兰站起来一会道：“让她进来吧。”在国公府她有十多个表姐妹，什么样的性子没有？陆滢这种只是有点贪小便宜倒是很好打发，那点小东西就可以让她高兴半天。而送陆滢的东西跟公公送给月瑶的那些东西不可同日而语。当然，两个人在马府的地位也是没法比的。
陆滢穿着粉红色玫瑰上衣，下罩翠绿烟纱散花裙，梳了一个如意髻，缀金海棠珠花步摇，戴了一对赤金缠珍珠坠子，显得很艳丽。陆滢就喜欢鲜艳的东西。
衣服首饰都是若兰给的。若兰与莫氏不一样，既然两个人已经在他们家寄居了，索性就将面子周全了，所以她特意将陆滢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让众人看他们马府是如何厚待外甥女的。
陆滢一看见若兰就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道：“表嫂。”自从舅妈跟马琳琳走后，漂亮的衣服可以穿，好看的首饰业可以戴，不用担心被马琳琳抓弄，这样的日子陆滢觉得幸福得没了边。
若兰看着陆滢讨好的眼神忍不住心里摇头，都是表妹差别咋就这么大呢？月瑶有委屈不说，除非是真的过不下去了才回来相求，而且有所求也是大大方方的，让人不会生厌。可是陆滢却是有些扭捏，一次两次还成，多了让人心中生厌。
陆滢确实是有事相求若兰，她想过两日去寺院上香，这其实是小马氏的主意，小马氏是让陆滢去昭华寺上香。
若兰隐约有些明白小马氏这打的什么主意，说道：“若是表妹想去上香，最好还是去华林寺吧！”昭华寺的档次太高，她不介意将陆滢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但是每个除了月例银子其他多一分都不给。而去昭华寺一趟，花费都不菲。
陆滢想了下后说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