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第2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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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指大动。
大户人家都讲究食不言寝不语，皇宫的规矩更加严苛了。月瑶开始有些拘束，见明珠吃得随意，太后在一侧也是笑容满面，月瑶也放松了心情。
月瑶以前听说皇宫里的菜都是看着好吃，其实味道并不怎么样。可是现在真吃上了，却发现那些人绝对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这些菜好吃得让月瑶都差点咬着舌头了。为此，月瑶吃了两碗半饭。
明珠看着月瑶添饭，脸上的笑容止都止不住。
用完膳，旁边的宫女端了茶水过来，月瑶含着茶水漱了口。这时候外面进来六个宫女，三个宫女手里端了水，三个宫女手里举着放帕子的托盘。
端水的三个宫女都跪在地上，双手举了铜盆顶在头上。
月瑶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学着明珠的样洗了手，再取了旁边宫女手中的托盘里的帕子擦手。
出了餐厅，明珠才挽着太后的手笑着说道：“姨母，我说月瑶的饭量比我多，你还不信，现在信了。”
太后见月瑶脸上瞬间红了，当下乐呵呵地说道：“能吃是福，有什么好害羞的。而且能吃证明身体好，这女子呀，最重要的就是要有一个好的身体。明珠，这点你得跟月瑶学习。”太后不喜欢弱不禁风的女子，这种女子娇滴滴的看着就担心。她现在是喜欢看着珠圆玉润的姑娘，不仅身体好，还能利于生养。
月瑶红着脸嗫嗫地说道：“多谢太后娘娘夸奖。”
明珠很少见月瑶这模样，觉得非常有趣。
太后午饭以后一般都要睡半个时辰，明珠就拉着月瑶又回到她住的小院子里。
太后躺下来后问身边的桂嬷嬷：“刚才这两个丫鬟在屋子里说了什么？”
桂嬷嬷摇头道：“没有，两人说私房话的时候没其他人。”其实桂嬷嬷觉得两个姑娘说的私房话也无非就是那些事了。
太后娘娘眯眼问道：“你觉得连家姑娘如何？”
桂嬷嬷笑着说道：“太后娘娘看人一向精准，若是不好，太后娘娘哪里会留了她用午膳。”
太后微微颔首：“瞧着是个心思纯正的孩子。”既然不是别有所图，她也不介意给月瑶体面。
白易在外面寻了向薇说话，问了不少关于牛阳晖的事。
明珠正与月瑶说着得兴致勃勃，白易进来说道：“姑娘，时辰不早了，月瑶姑娘该出宫了。”
明珠虽然不愿意月瑶走，但是她也知道宫里不比她家，这里规矩太多麻烦得很：“我再过一个多月也能回家，到时候你来我们家住上几天，好不好？”
月瑶点头道：“好。”等以后明珠嫁人了，就不会有这么轻松了，等明珠有孩子什么的，到时候单独相处的机会越发少了。
明珠将月瑶送出了宫殿，一直见到月瑶上了软轿才转身回去。
桂嬷嬷等月瑶走后，回了寝宫。
太后靠在水红色的弹丝枕上，见着桂嬷嬷犹豫的模样有些奇怪：“有什么事？”
桂嬷嬷如实说道：“也没什么不妥当的。只是小成子刚才听到向薇姑娘跟白易说中书省牛左丞的嫡长子有状元之才。”桂嬷嬷觉得两个姑娘家家的议论一个男子不妥当，不过这件事有蹊跷，她觉得还是跟太后说一下的好。
太后沉吟片刻后说道：“让人将白易叫过来。”
白易见太后问起牛阳晖的事，也没隐瞒：“太后娘娘，向薇是有跟我说这个牛阳晖家世好，人长得不错，还有状元之才。”
太后眼中闪现过深思：“她跟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向薇肯定不可能平白无故地跟白易说起这个。
白易低着头说道：“向薇说牛阳晖不错，让我出宫以后派人好好探探这个牛阳晖的底，若是真的如外面传闻的那样是个好的，可以跟侯爷提一下。”白易这话说得很隐晦，但是她相信太后应该清楚。
太后自然明白白易这话底下的意思了：“你下去吧！”
白易退下去后，桂嬷嬷却觉得向薇有些逾越了：“主子的婚事也是他们所能言论的。”
太后笑了一下，向薇的出身她很清楚，所以她也没怀疑什么。太后想了一下活说道：“这个丫头应该不会信口雌黄。你派人去查一查这个牛阳晖的底细。看看这个牛阳晖的品性跟才学到底如何？”她一直操心明珠的婚事，这都操劳得头发都白了几根了。若是这个牛阳晖真的是一个品性好的，又有状元之才，倒是可以作为备选人。
太后也没办法，现在只能广撒渔网了。
桂嬷嬷却担心地说道：“太后娘娘，这连姑娘看着挺规矩的，但是这身边的丫鬟……”桂嬷嬷觉得向薇胆子也太大了，竟然在姑娘面前说外男的名字。这要传扬出去，对明珠姑娘的名声可是有损害的。
太后轻笑道：“这丫鬟是韶儿送给月瑶的女护卫，这丫鬟很聪慧，就是性子有些泼辣，不愿意被规矩束缚住。既然是她开口的，肯定不会信口胡说。”太后对罗韶还是很了解的，既然是送人，定然不会送差的。
太后是真心不愿意让罗韶给明珠选了一个武将，到时候四海为家，大人受罪孩子也跟着受罪。若是这个牛阳晖才学人品都好，明年春闱又能考入了一甲，倒是可以选他了。当然，说这些为时尚早，得等明年春闱再说


第309章　308　赏赐

月瑶出来的时候天色还算晴朗，等回去的路上开始下气了毛毛细雨。十月的天下雨，冷风从缝隙开着的窗户钻进来，月瑶打了一个冷颤。细雨赶紧将窗户关紧。
月瑶让细雨去下一辆马车，之后靠在靠枕上望着向薇道：“说说吧！为什么对牛阳晖的情况这么熟悉？别告诉我你只是好奇？”
向薇撇撇嘴，这主子太精明真不是好事：“牛阳晖挺好的，所以我给姑娘看着呢！只是后来姑娘说一般男人不能容忍妻子比自己出色有名，牛阳晖也是一个很骄傲的人，所以将他从备选名单了划掉了。”
月瑶一下囧了。她想过很多可能，就是没想到这个可能：“牛大人是二品的大员，她的嫡长子怎么可能会娶一个退过亲的人。你也太异想天开了。”
向薇不在意地说道：“牛阳晖心高气傲，又自小被那个妾室迫害，确实不适合你。不过我觉得，明珠挺适合她的。明珠性子单一，也没什么野心，其实挺适合牛阳晖的。”
月瑶持反对意见：“你不觉得牛阳晖太深沉了吗？这么一个深沉的男子，明珠能把持得住吗？”
向薇笑了起来：“姑娘，明珠跟你不一样。明珠自小是在老侯爷跟侯爷还有太后的庇护之下长大的，她这么大受到唯一的挫折就是宁立轩的这件事。牛阳晖是经了事的，看着是有些深沉不假。但是我觉得男人还是经了一点事的好，经了事的男人才不容易被诱惑。”
月瑶还是觉得不妥当。她虽然知道牛阳晖有才，但是这个人心思也深，实在不是什么好人选。
向薇乐呵呵地说道：“姑娘着什么急，若是不合适，侯爷肯定会推掉的。不过姑娘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明珠会三番四次巧遇牛阳晖，我可不觉得是巧合？”
月瑶有些不解其意。
向薇也没解释，她心底隐约有一个想法，只是这件是必须得查证，现在不方便说太多。说得多了，到时候肯定要遭月瑶的责骂了：“姑娘，明珠是侯府嫡女，就算不嫁勋贵王孙，至少两家门第也不能相差太大。若是门第相差太大，以后也很难过得好。而勋贵里面多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人，而且高门大户规矩多，是非多，侯爷跟太后都不舍得明珠去吃这个苦，所以她的婚事更麻烦。而牛阳晖却是一个很好的人选，姑娘，我注意牛阳晖四年多了，虽然也有些小毛病，但是却是一个极有原则跟责任心的人。姑娘，男人只要有原则跟责任就值得托付终身，而牛阳晖还不好女色，所以我觉得很难得。”顿了一下后说道：“我也特意打听过了，牛夫人是真的好性情，从不与人脸红。至于说那个小妾，根本不足为虑。”
月瑶陷入了沉思。
向薇加了一把力：“姑娘，是人都有缺点，谁也不可能十全十美，只要对方在大方向没问题就可以了。”向薇跟月瑶说这么多，其实是在劝月瑶，希望能打消月瑶不嫁人的念头。
月瑶还是有些担心：“你说的是有些道理。不过万一牛阳晖不愿意，那么一个有主意的人，万一他自己不愿意，到时候明珠岂不是一样日子不好过。”
向薇轻轻一笑：“你当牛阳晖为什么到现在还没定下亲事？那是因为他自己也想找一个门当户对对自己有助力的妻子。”
月瑶皱了一下眉头。
向薇笑道：“姑娘，只要不用歪门邪道，寻一个对自己有助力的妻子没有错。不说牛阳晖，这京城里的人给自己的儿女寻亲事，谁不是想结一门对自家有帮助的亲事。”
月瑶认真思索了一下后点了下头，结亲很多时候是讲究互惠互利的：“我知道你是好心好意。不过以后这样敏感的话你刚才就不该在宫里说，等明珠回了侯府再说不迟。你得知道，若是让太后知道你擅自议论明珠的婚事，到时候肯定降罪于你。”
向薇轻轻一笑，她还故意跟白易在外面说了牛阳晖，目的就是为了让太后娘娘听到。至于能不能成，也看两人是不是有这个缘份了。
月瑶刚回到马府，就听到太后娘娘赏了东西下来。
太后赏了一套点翠头面。月瑶刚接完太后娘娘的赏赐，皇后娘娘的赏赐也到了。
皇后这次赏的东西不少，有一对玉如意，一对红珊瑚手链，还有一匣子的珍珠，另外还有一打十二块贡墨与一整套的文房四宝，还有一套画具。
月瑶让细雨取来皇后的赏赐看。细细看着十二块贡墨，每一块贡墨上面都雕刻着花，而且是当月的画，旁边还有题词。
月瑶看着十二块贡墨最下面的落款，倒吸了一口气：“松山道人是英宗皇帝时候最富盛名的一位隐士，此人擅长雕刻，书法，画艺。可惜的是此人留下的东西很少，所以很受人追捧。他留下的每一样都价值连城，这一套的贡墨更是天价了。”
向薇道：“然后呢？”向薇觉得十二块贡墨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皇后私库里的东西随便拿出来一样都是价值连城。
月瑶踌躇了一下：“我记得在哪本书里看到过，说松山道人雕琢过十二块贡墨呈送给英宗皇帝，据传闻这些贡墨每一块都代表一个季节。我觉得很可能就是我手里的这一套。”月瑶觉得皇后的手笔是不是太大了。
向薇不在意地说道：“皇后娘娘赏给你，你接着就好了。难道你还有什么让皇后娘娘图谋的。”向薇真不觉得皇后赏个什么贡墨就值得大惊小怪，几块贡墨再贵重也贵重不到哪里去。
月瑶觉得在向薇面前，她就是一个乡巴佬。
细娟急忙走过来说道：“姑娘，贵妃娘娘赏了东西下来了。”
玉贵妃赏完了东西以后，其他妃子接二连三地赏了东西下来。然后端王府也送了礼过来。
月瑶接礼物都接到手软了。
向薇笑道：“这些宫妃给姑娘赏东西是因为太后跟皇后，两个后宫主人都赏了东西，她们自然要跟风了。端王估计是爱惜姑娘的才华，所以才送礼给你。”
月瑶看着赏赐的东西，没有一样是差的。月瑶觉得这次进宫真是赚大了。
向薇眉眼一挑：“姑娘，当年玉山先生宁愿得罪了那些权贵也不愿意给他们作画，到最后还让那些权贵告饶。姑娘，玉山先生能有今日的成就，得天下士子的敬仰，不仅仅是他的才华，还有他不屈权贵不为任何人折腰的傲气。”向薇在提醒月瑶，不该因为一点不菲的礼物就乱了心。这些东西再贵重，也不能失了本心。
月瑶笑道：“我只是有些意外，哪里就被这些礼物给迷花了眼。”她还不至于这么眼皮子浅。
向薇笑了一下。她说这话事实提醒了月瑶，让她不要骄傲自得，她未来的路还很长。不是向薇不相信月瑶，而是功名利禄其实很容易迷惑人的心智，所以向薇觉得很有必要在旁边时时提醒。
月瑶挑了几样东西送给马琳琳，然后吩咐了古兰跟谷幽：“整理好了登记造册。”
汤氏得了消息，心头越发的火热了。
素竹劝说道：“奴婢逾越，夫人真要说合表少爷与瑶姑娘吗？”素竹想着今天的事突然觉得不妥当了。
汤氏愣了一下，问道：“这话是何意？”
素竹说道：“夫人不觉得瑶姑娘名气太盛了吗？”素竹觉得到时候朱航定然是压制不了月瑶的。要是真说成了这门婚事，将来夫妻感情不好，瑶姑娘这么得太爷跟大爷的喜欢，夫人作为媒人在中间定然是不得好处的。
汤氏笑着说道：“现在月瑶是没嫁人，等嫁人以后自然是要相夫教子了。”汤氏说这句话也不是没有根据的。京城那么多的才女，嫁人以后谁不是相夫教子，没谁嫁人以后还在说什么诗词歌赋的。
素竹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话都没说。她将自己的顾虑告诉夫人，夫人不听她也没办法。
庄若兰跟汤氏的想法却完全不一样，庄若兰有些发愁地跟马鹏说道：“夫君，这可怎么办呢？”月瑶拜了玉山先生为师，让她在画坛名气大增。可是一个女子名声太盛其实不是好事，因为很难寻到好的婚事。
马鹏笑道：“不用担心，月瑶才十五岁，慢慢寻就是了。我们也不要找家世好的，只要人好上进就成。”
庄若兰苦笑道：“夫君，月瑶有此盛名，那些家世一般的哪里敢上门提亲。家世普通的不敢上门提亲，可是高门大户又不适合月瑶。”月瑶虽然很聪明，但是阅历少，性子简单，哪里适应得了那些是非多多的高门大户。而就庄若兰的了解，怕是月瑶也不愿意嫁到高门大户里头去了。
庄若兰已经为月瑶的婚事开始发愁了。
马鹏笑道：“不急。刚刚退亲，等风波过去后再说。”马鹏也清楚月瑶的婚事肯定不会一帆风顺。
庄若兰迟疑了半天后说道：“夫君，有一件事我一直都不敢跟你说，怕你担心。我觉得，月瑶可能起了不嫁人的念头。”
马鹏吓了一跳，可是再细细想了一下月瑶的遭遇，马鹏黯然道：“月瑶经的事太多，这次又受了这么大的打击难免会心灰意冷，我们慢慢开导就是。她还小，哪里能就因为这件事耽搁一生。”
庄若兰想着月瑶的性子，想要说通她可不是一般的难。

第310章　309　周树（下）

马府又收到很多帖子，都是邀请月瑶的帖子。月瑶只接了周家跟闵家的帖子，作为师妹，上门给两个师嫂请个安也是该的。
月瑶先去了周家。周老夫人早就过逝了，现在周家是由周大夫人，也就是周熙的妻子掌家。
到了周家，见到周大夫人。周大夫人穿了件石榴红遍地金的褙子，梳了高髻，插了景泰蓝镶红珊瑚如意金簪，耳朵上坠着赤金镶翡翠色猫眼石坠子，庄端大气。
周夫人下首坐着一个年级在二十出头的少妇，穿着穿了件大红百蝶穿花遍地金褙子，梳了高髻，戴了赤金宝石首饰，右髻角插了一朵珠翠叶嵌的宝花。容貌比较艳丽，不过看向月瑶的目光带着不善。
月瑶给周大夫人行了礼。
周大夫人笑着给月瑶介绍了对月瑶不善的妇人，原来这人是周府的三少夫人。
月瑶刚准备行礼，三少夫人冷笑一声：“我可不敢受你的礼，谁知道受了你的礼会怎么样？”
月瑶见着这三少夫人如此不客气，她也不委屈了自己。只是望向了周大夫人。
周大夫人见月瑶并没有胆怯，也没有委屈，而是坦然地看向自己。周大夫人心思一转，笑着说道：“月瑶，我这侄媳妇一向爱说笑，你别在意。”
月瑶听了这明显是维护的话，心中也有了底，当下笑着说道：“自然不敢。”月瑶说的是不敢，而不是说不在意。
周大夫人笑着问了月瑶一些事情，月瑶都是以最简洁的话回答了周大夫人。
月瑶是一个很敏锐的人，虽然周大夫人面上对她不错，但是实际上她却感觉到周大夫人对她有些排斥，能维持面上的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