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铜壶惊花锁千门-第2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你来呢。”
老管家也忙着帮腔,说道:“我是因为家中少爷怕蛇,才不敢开灶,须知这小龙肉可是上古传下来的美味佳肴;也算山珍了。”戚萤看了看雪航,又望了望老管家,恢复了些神智。再想书中也却有所记载,倒非是老管家虚言,心思便逐渐平静下来。戚萤知雪航好意,又再念起自己当日不知其为蛇肉时候,食过之后常惦念那美妙滋味,反复思索是何物而不得。今日得知真相,却反倒恐慌成如此样子,不免略显滑稽。这样一想,便讪笑起自己来。
曲江春在屋内听见雪航等人笑的热闹,不觉也面上泛起笑意。将羽扇在手上掂量了,说道:“长笙公子可喜六博?”长笙也早听闻花间戚萤的笑音,只觉得伤口药力渗着,气力似是恢复了将半;笑着答道:“不甚擅长。”曲江春“哦”地自顾自疑问了一声,举起羽扇,挡着面笑,复而一拍额头,说道:“看我这糊涂心思,像长笙公子这样的德行高雅之人,当是喜奕术的吧?”
长笙的眼睛不能感光,所以时常都是不眨眼的。但眼睛睁着久了到底还是觉得干涩,平日里只因他体内气息能自行运转,阴阳调息可确保畅通无阻,倒也并不怎么觉得眼睛干涩。然则今日长笙乃大病未愈,毒素才刚排除,况重伤在身,诚然是有些吃力的。耳中听曲江春与自己谈笑,抬手往鼻梁侧,靠近眼窝头里的位置轻轻按了按,笑道:“这倒略晓一二。”
话才刚出口,却猛地忆起前日里花朝下棋之事,往日点滴涌上心头。院子里满是被日光蒸热的花叶木香,混合了厨间的熟米气味,却是意想不到地生出些蔷薇花的馥郁。长笙记得,自己赶着车马将祯娘搭救回来的路上,祯娘自伤口渗出的血染坏了两件衣裳,却还是吵着要饮酒,醉了就趴在酒坛子上,发髻间就插着一大朵蔷薇。祯娘非是死了,而是在漫长的人生中做了唯一的一次主。长笙不断的说服自己,要淡然以对,只因若非如此,怕也是无有别的法子。
注'61':西汉时期的厕所,汉中博物馆内有相关收藏品。
、雁翎'7'
靠近东厢一边的客房于书房相通,由断阁辟出来一个相对独立的小卧间,榻旁的墙壁上挂着个小竹牌子,有金丝绣线镶边,上用狼毫写了“容膝斋”三个字。戚萤一见先是微笑起来,捏着帕子两手端在胸前,思摸了半晌点了点头。由老管家领着,由偏门出来,再自正门进入书房。见着书房虽不大,然则摆设倒都齐备。
迎头木打架子上整整齐齐的排码着书籍,临着窗摆放着书案。书案上面右手边放着笔和笔格,稍往前方有墨和砚,左手侧是砚滴和镇尺。书案的左上角里又有一具小小的香炉,炉里焚着香饼,那烟儿极细,仔细辨别之下有茉莉花混着米兰粒子的味道。屏风前头,搁着个三角高足的圆凳状的木几子,用黑漆漆了,上面放有广口粗脖儿肥肚陶罐,内盛清水。就在其旁边这木几上,衬着画屏,还摆着个竹子制成的花筒,内有三成清水,插着枝时新的白玉兰。
戚萤记起《离骚》中以“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将玉兰喻人,想来这花的品格自古当便十分高洁。其身孤傲亭亭而立,群亦可玉圃琼林,不以姿色伺人,情操高雅。站立于其旁,不时便有清香阵阵,沁人心脾。画屏上的样案也恰是水墨玉兰,成林成海。戚萤看的久了,不自觉有些发怔。只看不出这花是融入了画里去,还是她本就是画中仙枝,却又从画中脱却了影子来。
老管家见状,在旁轻声说道:“姑娘也喜这玉兰呢?”戚萤这才缓过神来,转回身,对着老管家点了点头。老管家又言道:“我家少爷喜爱玉兰,倒也并非全是因为其秀美,实在是玉兰还有祛痰,养肺调气之功效。况复还可拿来食用。”才说道一半,雪航便抢着笑道:“可以加了蜜啊枣啊的,做成玉兰饼儿,花蒸糕,切了猪肉可熘肉片,若是填了枸杞子啊,还可以做蛋花汤呢。这些啊,都是老管家的拿手菜艺,找个日子定要请戚萤姑娘尝上一尝,保准你呀,食过便忘不得。”
戚萤听了话,暗念着那曲江春倒也没算白亏了雪航,确是三句话不离吃饮,直又乐了起来,微弯了腰,用手背挡着嘴笑。雪航不知戚萤心内想法,只觉得自己一口气将那许多玉兰的食法说将出来,十分的自豪,摇晃着脑袋,负着手笑。才笑了一阵,雪航忽地道声“来了”,霍地托着戚萤的双臂,一闪身,转过画屏,将戚萤妥帖安置在榻上,说道:“姑娘莫要惶恐,且看我的本事。”
话音未落,疾步来到门前,挑帘笼飞身而出。戚萤屏住呼吸,不敢大气,更不敢擅自向外观瞧。只觉隔着木门传来鹤唳破风之声,“嗖嗖”几下后,似乎又恢复了平静。雪航提了剑直接推偏门进来,一见戚萤便说道:“想是那位夏提小姑娘到了,姑娘且放心,门前的蛇被我杀干净了。不过蛇有孔便钻,此地也只是暂时清净,还请姑娘且随我同往堂上去罢?”
只因之前雪航先将蛇肉羹之事透露出来,戚萤如今对蛇倒也并不十分恐慌,听雪航说的轻松,想来那蛇或也来得不多。便定了定心神,对雪航点头,伸出手去,交由雪航拉着,起身向外去。待出了门,雪航直拉了戚萤的手飞奔,戚萤跟本来不及看周围,一直到了抄手游廊,才发觉那地上、花树中、台阁边,大大小小的,可不都是蛇嘛?
那蛇儿长短不一,花色各式,或贴了地窜动,或盘旋于柱上,皆随着笛声扭曲行进。戚萤才扫了一眼,只觉得腹内翻腾,险些吐了出来,当下不敢多瞧。忽觉眼前银光点闪,雪航手中剑气瞬间幻化成一道玉弧,紧接着又星布开来,纷纷落下。一时间剑光星罗密布,凛冽之气遇蛇而斩,快如闪电,状若天女散花。
雪航话不多说,伸手抓了戚萤手臂,踢开堂后木门,才一抖剑,却发觉堂上蛇都蜷缩着身子,不敢探头。戚萤随后进来,只觉得冲鼻的一股酒气,稍加分辨,似乎是端午常饮的雄黄酒。再看老管家手拿一把挑拣剩下的细柴枝,比量准了,向蛇的七寸去投。借着雄黄酒的驱虫之效,倒也确乎能打退些蛇儿。
雪航听屏风后无有呼救之声,心中焦急,先飞身转过屏风,来到曲江春身前,起手弄剑,霎时斩断了不少席上的乱蛇。曲江春,只吓得是手足无措,面如死灰,却连个气都喘不匀了,待见到雪航站在自己面前,才“啊”地一声叫了出来,惊道:“这许多蛇!”
戚萤也随着雪航疾步绕过屏风,一眼便是先去看长笙。见长笙面上虽现微白,然则榻上却无一只蛇,饶是那榻附近也不曾有蛇靠近。想来当为长笙伤未痊愈,并非蛇之毒或惊吓之过,一时放下心来。却见长笙谈笑如常,只说道:“务须担心,此蛇儿是无毒的。”雪航丝毫不敢怠慢,手上还掐着剑诀,说道:“长笙公子只听风辨音,就可确定这蛇无毒?况复眼下只是第一波,那小姑娘到底南疆五毒人士,她接下来将用的蛇虫是否带毒可是未知之数。”
长笙倒是神色自如,只一笑,探手到鼻梁旁侧眼头处按了按,说道:“此件事起止我倒也猜得一二,料也无妨。”戚萤自见了长笙至今,虽尚且不敢称得上如何了解长笙,但也知他从无虚言。就在这当口,也不知怎么,忽地又想起花朝见到的表弟子墨字迹一事,更觉长笙虽身不由己,却似乎一直在想尽办法搭救自己。眼下戚萤虽不知各种缘由,倒也放下心来。
雪航偏头看曲江春依旧是眉头紧锁,双唇惨白,再看看长笙和戚萤,一跺脚急道:“你们两人打的什么哑谜!”
注'63':《本草纲目拾遗》(清赵学敏)称白玉兰“消痰,益肺和气,蜜渍尤良”。
、雁翎'8'
乌阳退却到天幕西,让出正中央的青玉玲珑台。四周的云像是早蛰伏在附近伺机而动,只待了这时机,立时一拥而上,将日光遮挡的严严实实。本打算夜里出动的风,也想趁机讨点便宜,趁着暗色,四处游走,妄想鼓动了柳条花枝,敲打窗纸,骗些人的惊吓去。自地底下又反上潮气来,没了日光,湿气又凝结起来,隔着衣衫又透出些汗来,教人浑身不舒服。
老管家见外堂上的蛇退去了不少,连忙转回到屏风后,问道:“少爷,雪航姑娘,几位都还好?”戚萤微笑了点点头,可雪航心中焦灼,提剑一指老管家,说道:“都到了这般境地,你还不愿说这此中原因么?”
长笙恍若不闻,侧耳去听屋外音,微微皱眉。声音直从街口传来,巷子里的风声;街头铺子的窗棂下土石敲打的“沙沙”声,隔壁惊醒小婴儿啼哭声,门前树枝间小女孩儿晃着脚丫“咯咯”声,穿过了树影带了花香皆传到长笙耳中。长笙直轻声笑了起来,摇了摇头,说道:“姑娘且莫急,暂听在下一言。”
雪航将剑撤回,侧头看了看长笙,抿了嘴唇,转了转眼珠,说道:“也罢,且暂依你所言。左右大不了我冲出去将那小姑娘抓了绑来,看她还能出什么花样!”长笙一笑,点点头,对老管家说道:“烦劳老人家委屈些,与那前院蛇儿周旋一时,将那院门两扇大开罢。”话音未落,只听雪航和老管家一起“咦”了出来,长笙又道:“两位且信在下一回,想那夏提小姑娘必会乖乖将蛇儿收起来,说不定,一会儿或还可与你我共同食晚膳也说不定。”
老管家虽心中没个着落,见长笙说的这般确信,也不由得将信将疑起来,手中攥了柴枝,又抓起坛雄黄酒,转身出去。雪航抻着脖子看了老管家出去,眼珠滴溜溜转了几圈,将剑横与身前,道:“那我就暂且在这里看护罢,戚萤姑娘也到我身后来,若偶有个蛇虫窜进来,也莫伤了姑娘。”戚萤一颔首,微笑着转身躲避到雪航身后去。
长笙略微低下头去,抬手到耳后摩挲着,寻思了一番,说道:“曲公子想是真叫蛇惊的慌了,那夏提小姑娘原应不至伤你,这道理怕是你最清楚罢?”雪航偏头一看,曲江春常拿着的羽扇早不知道掉落到哪里去了,双手一时抓着木轮椅的扶手,一时又掌心相对捏在一起揉搓。雪航登时摇了摇头,对着长笙道:“公子你还是莫要问他罢,且看他这耸包都哆嗦圆了。”
戚萤听雪航口吻,再看她关切神色,知她此话虽如此说,心中原不知是何等的心疼曲江春。不禁觉情之一字,来去无可凭据,盘踞心怀间,如琢如磨。直教风月煞旁客,此间鸳鸯不自知。如此一想,戚萤不由得抽出帕子来掩着嘴,笑了起来。
不多时,老管家疾步往堂上来,直走到雪航近前,说道:“雪航姑娘,长笙公子,那古丽夏提却是收了笛子,蛇也退去了。”戚萤一听,先将老管家上下打量了,手上柴枝数不可断,但那才开封的雄黄酒却是极易看出不曾有少。戚萤眼尾余光向长笙一扫,见他虽确知自己言中当下事,却依旧同往常无二,面上也毫无得意神色。
早自家中,父以《礼记·曲礼》为训“博文强识而让,敦善行而不怠,谓之君子。”,又有《论语》教“君子道人以言,而禁以行。故言则虑其所终,行则稽其所敝。*慎于言而谨于行。”戚萤细察相识以来长笙行止,凡所言必定有其道理,无论何时总谨言慎行,凡事皆合乎礼仪,每当有所行动,必定有其用意,乃“不妄动,动必有道”,“不徒语,语必有理”。不由得微微点头,心下暗自称赞长笙。正所谓“圣人吾不得而见之矣;得见君子者,斯可矣'64'”,戚萤不觉心上又添了些喜来。
雪航将剑收入鞘中,抬手拽了拽耳朵,又摇摇头说道:“这小姑娘可真奇怪,到底安的哪班心思,人家缩起门来躲她要放蛇咬,敞开门罢,她却又安生了去。”才说到这里,忽地明白过来,拍手说道:“哎呀呀,怎么曲江春被蛇吓傻,我也跟着呆了,却是这小姑娘本意与我清晨时候的想法一般,只是想用蛇逼着曲江春见她罢?如此说来,若曲江春自行开了门,那姑娘自然不会伤他的。”
话音未落只听自堂外前院传来小女孩蹦蹦跳跳的脚步声,中间还夹着“丁零当啷”的银铃儿声响。雪航虽是入方才那样说了,到底还是推测,免不得稍有些紧张,看了一眼戚萤。戚萤侧头观长笙似乎早有准备的样子,便面上做些笑意对雪航点了点头。雪航伸手指摩挲了下巴,再看了看曲江春,却见他还直直的盯着角落里的蛇儿尸体。众人刚相互抵了个眼色的功夫,那小女孩便“吧嗒”一声转过屏风来,出现在雪航面前。
却见眼见的小姑娘长发齐腰,尽数编了小麻花辫,头顶用金丝麻线的绳子缠了,吊着两片翠绿的羽毛。身上的衣着若要说是长衫,毋宁算是长裙,也不忌讳颜色,明黄翠绿的都往一起搭配,不过在小姑娘身上倒也显得好看。领口也并非中原的交领样式,而是左右一体的低圆领,露出一大截脖颈来。脖颈上挂着个银锁儿,底下坠了三个小拇指甲盖大小的铃铛。
样貌倒与想象中不同,典型的中原人长相,眉细如柳,婉约俏丽,眸若乌丸,黑白分明,鼻如秀峰,小巧挺立,戚萤心中暗想,这小姑娘便放在京城人家,也能算的上是俊俏的娃娃。
那小姑娘将笛子往腰上一挂,也不理会屋中其他人,直奔到曲江春面前,说道:“爹,你终于肯认我了呢!”
注'64':此一句亦是孔子所言,出自《论语·述而》。
、雁翎'9'
自历劫秦末战乱,楚汉之争,太祖定天下之初,人民长时间以来不得安营造灶,倒也开始兴用起食盒来。如今距建朝也已三十余年,市井中仍旧流行用食盒,但到底是安居乐业起来,又在食盒上添加了新的花样。初时是有作坊尝试将食盒制成其他形状,譬如八角茴香的糕饼食盒,三叶草儿的蜜饯食盒,五瓣梅花的水果食盒以及对角菱儿的甜汤食盒。
近几年来民众开始不满足于多变的造型,由着纹饰铺开始尝试革新,又时兴起在盒盖上錾刻上人物故事的图纹花样。曲江春家中盛放薄饼的这一食盒,便是古朴的圆状,但盒盖刻了人物图。画面刻一道蜿蜒的溪水,水畔有芦苇和秋树,一人*半袒,枕肱而卧,神情萧散,不远处一翁扶杖与童子相对若问答状,旁边有一童子牵牛,似方止而待行。
曲江春低着脑袋,双手扶额,将脸深埋在两臂之间,不间断的叹气。雪航先探了左手到发丝间搔了搔后脖颈,又抬了右手不断扯自己的耳朵,才像开口问,又硬生生将到了嘴边的话憋了回去,直跺脚。戚萤见素性爽朗的雪航如今竟欲言又止,知其乃关心则乱,莫说是长笙,便是自己心中也已有推断。心里头只觉得雪航是又可爱又好笑,但面上也不好表露出来,只得偏过脸去,偶尔转过眼珠来瞥雪航一眼。
长笙早已将此间缘由猜得七八,只因曲江春与那位古丽夏提小姑娘两位都在场,当事人不曾开口,自己固然更是不肯道破其中玄机的。然而到底这事儿出得是蹊跷妙趣,面上忍着些笑,只抿了嘴唇,伸了手来摩挲。那古丽夏提双臂交叉抱在胸前,说道:“刚才开门,现在又反悔了?哼,反正我已经来了,就赖在这里不走啦,今天你是承认也得认,不承认也得认!”
雪航听罢这话再也沉不住气,回头想要找老管家问个明白,环顾一周,却不见老管家的身影,也不知是什么时候躲起来了。雪航粗哼了一口气,用手揉了揉鼻子,面上强堆起些笑意,俯身问古丽夏提道:“小姑娘,看你的衣着打扮应是南疆来的罢,你们那里有很多好吃的东西,姐姐我也略有听闻呢,像是喀什的石榴、核桃啦,库尔勒的香梨啦,姐姐说的对不对?”
这莲子口是个村落,隔着新城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