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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闺中秀-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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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对于女子而言,乱世却是莫大的灾祸。风云开阖,时局动荡,女子便成了悬疣附赘般的拖累,命如土芥,苦不堪言。

这般心神不宁地径自思量着时,宦娘耳边忽地响起了一阵敲门之声。

她急忙开门去看,却是捂得严严实实的康嫂子。

但听得她道:“小叔子手下的兵来接咱们了,快唤醒你娘准备准备罢。小叔子在荣华道有间闲置的府邸,里面有水有粮,能撑上不少时日,咱们赶快走罢。”

宦娘心底庆幸,连忙去唤沈晚。二人没什么好收拾的,沈晚想让朔阳侯的兵士去隔壁院子里拿她们母女攒下的银钱,宦娘却硬生生地拦下了她,说什么也不让她去。沈晚没了辙,只好听从女儿的安排。

宦娘也将自己包的严严实实的,仅仅露出一双凤眸来。她与康嫂子及沈晚一同去了大堂,但见朔阳侯坐在堂中,见她们来了,站起身来,凛声道:“人已齐了,速速启程罢。”

 第5章 身世

第五章

杏花巷太过狭窄,车马均难以进入,只能先由这五六兵士护送着李家众人走出巷子,到宽敞地儿后再换乘马车。

宽广无垠的天空中,漆黑、殷红、黛紫等诸色交杂糅合,分外妖异。电闪雷鸣,怪风盲雨,冰雹如阵一般打来,幸好诸位兵士均头戴竹篾编结围成的笠帽,口围红斤,衣着劲甲,宦娘等人则捂得严严实实,手执由将士带来的红油伞,由兵士护着,小心前进。

将士带来的红油伞乃是宫廷制物,远比民间伞物润泽得多。新鲜猪血与熟桐油经熬制后涂刷至棉伞上,看上去单薄如纸,实则却分外结实。

宦娘边随将士走着,边细心借电光打量四周。许是因为雨水冲刷之故,沿壁之上未见丝毫血迹,又许是将士先行清理之故,亦不曾有骇人尸首。

忽地自一旁的墙上伸出个脑袋来。

那人借着闪电光芒细细打量之后,大喊道:“你们这些拿大刀吃皇粮的,给我们个准信儿!这他娘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给我们个交待!”风雨如磐,他喊得声嘶力竭,甚为凄厉。

他此话一出,四周人家均有了动静。不一会儿,墙头边上便伸出许多人头来,有的头戴斗笠,面色麻木,沉默不语,有的嚎啕大哭,悲哀欲绝,更多人随着那带头儿的声讨起来。

朔阳侯蹙眉,急着昂声道:“都回屋子里好好待着!这雨雪雹子均有异状,贸然沾身,恐有不测!”

众人一听,其中大半都慌张下了墙头。

朔阳侯又疾声道:“诸位街坊放心!吾国,吾官,吾军,必不会弃黎民百姓于不顾!水粮等事宜,必会尽快解决!”他为了令声音盖过风雨之声,大声疾呼,声音几近嘶哑。说完之后,又接连重复了数遍。

大雨却仍有人不肯离去。

时人最重风骨、名节、美誉,尤其对于读书之人而言,反抗官兵可使名声大躁,甚至传为美谈。便有一白衣读书人,头戴笠帽,坐在墙头,击节而歌,亢音高唱:“朱轮车马客,红烛歌舞楼。欢酣促密坐,醉暖脱重裘。秋官为主人,廷尉居上头。日中为一乐,夜半不能休。岂知阌乡狱,中有冻死囚!”

这声音对于宦娘来说分外熟悉。

这书生名唤做贾念学,与宦娘幼时相识,一同长成。贾念学对宦娘态度暧昧,若即若离,宦娘对他却是敬而远之。只是久而久之,仍是传出了流言,说是宦娘一心要嫁入贾家,便是做妾也心甘情愿,只是贾家老二贾念学对她情意不深,外加他娘亲不喜宦娘,所以亲事才一直未成。

闪电乍现,周遭一瞬间亮若白昼。

但听得贾念学笑道:“将军能出现在这席门穷巷里,必是为了来接熟稔之人。将军既带了五六兵士来,何不顺带着将我等也接走?将军既事先得了变故的消息,为何不告知我等,好令我等未雨绸缪?”顿了顿,他又提高声音,哑着嗓子道:“将军可知——我兄长变作怪物!我嫂子被我兄长破膛!我爹娘下落不明!尔等官兵,大难之前,只顾私情,不顾大义!”

笠帽之下,朔阳侯表情沉着,并不慌乱。他微微扬手,兵士们继续护着李家家眷前行。

他却立在原地,随即开口道:“我李绩,原驻守燕地,若非圣上有召,断然不敢擅离职守。今日刚刚入了京都,尚在休憩之期,明日才要去面圣,便想着暂且住在这杏花巷里。尔等说我事先得知变故,我确然丝毫不知!尔等说我只顾私情,我为人子女,此时此刻既有力护家人周全,且与我为官为兵的本分并不冲突,为何非要为了你眼中那大公无私的虚名而弃家人于不顾?”

话音落毕,他疾步离去,不再多辩。

雨势稍减,风声稍退。墙头上,那贾念学头戴笠帽,冷笑道:“我方才在那队人里看见了沈氏母女,怎么?那两个女人也是你的‘家人’?”

宦娘当即停在不远处,耳闻甚是清晰,心上更是一紧。

若是朔阳侯擅离职守,特意赶回接李家老小,那他便酿成了大错。然而他回京是“奉召”,入住杏花巷则是“常情”,遇上这天大的变故是“凑巧”,接走李家老小是“顺道”,一切均无错可觅。唯有宦娘母女,是“意外”,是“错处”。

若朔阳侯答说是出于怜悯,或是顾念往日恩情……此时此地的街坊,哪一个不是出于怜悯?哪一个往日里没有交情?

李绩心知此时此刻多辩无益,暗中有些后悔方才一时急躁,回了这白衣文人的话。他压低斗笠,疾步前行,噤声不语。

身后,贾念学扬天大笑,复又歌道:“古来贤圣叹狐裘,一国荒淫万国羞。安得上方断马剑,斩取朱门公子头。”

及至入了车厢内,众人都因为方才这事而各怀心思。沈晚胆子不大,暗暗着急,生怕因为这事而坏了朔阳侯的名声,招了李家厌恶。李老太太也有些犯嘀咕,不知自己要儿子留下沈氏母女是对是错,是否连累了儿子。

李绩此时竟微微勾唇,冷声道:“路遇乞丐,我施以接济,这是善。其他乞丐见我出手大方,齐齐追赶我,我因财力不足,此时拒绝接济,难道便是不善,便活该受人诟病了吗?”

李老太太看了眼宦娘,对着李绩斥道:“你这是什么比喻法儿?在外多年,愈发乖张了。”

李绩却是直接转了话头,沉声道:“一会儿到了岔口,我与兵士们要先行离去,去燕王府上与殿下一同入宫。这两辆马车,驾车的人均是我的旧部,唤作王毅与郑甲。他们俱是可靠的人,但因受了伤不能再做兵士,我便令他们帮我看守在荣华道的院子,如今恰好能派上用场。届时他们会领你们到院子,听他们安排便可。”

宦娘连忙细心听着,将李绩旧部的姓名牢牢记在心里。

及至分道扬镳之际,李绩复又叮嘱道:“那院子左边的府邸,是圣上赐给另一将军的。他与我一样常年不在京中,因而院子是空的。至于右边,则是荣昌长公主府。不到万不得已之时,不要与公主府的人有所牵扯。”

荣昌长公主府。

黑暗之中,宦娘能感觉到身边娘亲忽地微微颤抖起来。她本以为是天气寒凉,娘亲旧病复发,谁知待李绩掀帘跃下车架时,雷电交鸣,天空亮如白昼,宦娘清清楚楚地看见娘亲面带泪水,眼中满是惧意。

她心里暗暗存了疑问。等到李绩的旧部王毅、郑甲领着李家等人入了荣华道的朔阳侯府,一切安排妥当,宦娘细心掩好门窗,点上烛灯,随即向着沈晚问道:“娘亲缘何这般惊惧?”

沈晚沉默片刻,终是拉起宦娘的手,泣道:“你从小到大都是个聪明的,看出来我不愿提起你生父的事情,你便从不提起。只是如今也不知我们要寄居侯府多少时日,且你年纪也大了,我还是应当告诉你才是。”

宦娘眉眼低垂,平声道:“是否与那荣昌长公主府有些干系?”

沈晚点头,道:“正是。”顿了顿,她擦去泪珠,竭力平静,娓娓道来,“娘亲常说你若生于世家望族,必然非同小可。此话并非妄语,娘亲实乃晋城沈氏的长房嫡女,本名唤作容晚,而非单单一个晚字……”

宦娘却并不讶异,平静道:“我早就猜出娘亲出身不凡。若是柴门小户的逃家女子,如何会有这样贵重的嫁妆?平日里的举止亦与其余妇人大为不同,着实令女儿生疑。”

沈晚叹了口气,道:“当年被奸人所骗,他们里合外应,哄着我带着嫁妆与人夜奔。后来你所见着的首饰珠宝,连我当年嫁妆的十分之一都不到。”她微微苦笑,随即道,“这奸人之一,便是你的生身父亲,荣昌长公主的驸马爷,徐世韦。”

沈晚是个柔弱性子,年少时养在闺中,足不出户,见识尚浅。那时的她早已与京都裴氏的嫡子定了亲事,只是却误信庶妹沈容簪所言,以为父亲是为了结交名门才定的亲事。庶妹说那嫡子样貌浅陋,性情粗鄙,她皆信以为真,为此愁苦不堪。

后来沈晚与庶妹上元节一同赏灯,意外结识了当时尚是寒门书生的徐世韦。她以为是天赐良缘,断然未曾想过徐世韦是刻意接近,步步谋之。

她与徐世韦夜奔,将偷偷带出的嫁妆银钱拿了大半给徐世韦。徐世韦口上说这是为了拜谒名门大夫,必须用银钱打点,等他日后出息了,必会一分不差地偿还。直到徐世韦为人举荐,入朝为官,甚至娶了皇后所出的长公主,沈晚才终于看清——她打定主意要托付终身的良人,却原来是只剑戟森森的中山狼!

沈晚失了清白,怀了孩子,孑然一身,由名门嫡女变为失贞贱妇,心中悔痛。她自觉无颜重回沈家,便隐姓埋名,居于杏花巷,独自抚养女儿。

宦娘听了这故事,暗恨娘亲不争气,却仍是不忍也不能苛责娘亲。她笑了笑,起身边给娘亲换膏药,边在心里重重记下了徐世韦与那沈容簪的名字。眼下虽报仇无门,可也该记得仇人的名字才是。有朝一日得了契机,必定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第6章 缠足

第六章

风雨不休,接连十日。这十日里,李绩亦不曾回府过。虽然风雨的势头稍减,雹子也不下了,天光稍亮,但外面的情况似乎愈发凶险。

幸而有宦娘悉心照料,康嫂子从旁安慰,李老太太的状况倒还不错。她每日里与康嫂子、儿子李康等一同玩一种名唤做“叶子戏”的博戏,当真是个乐观人儿,真应了她之前说的“管他外面出了什么事儿,天塌了还有高个儿顶着呢”。

宦娘自小时起,便很少接触这些消遣之物。日子过得捉襟见肘,她学写字是为了代巷中商贾写信赚钱,她学算法是为了看账算收支,穷愁潦倒,哪里有时间似其他女儿一般打桃射柳,赏月扑蝶?是以宦娘并不曾加入李老太太等人,而是在旁帮着照看康嫂子的儿子。

康嫂子有一女一儿,幸而皆不曾遗传了李康的天生痴愚,俱是聪明伶俐。大女儿采芸跟个男孩儿似的,活蹦乱跳,一刻也不能安静,此时则与大人一起玩牌,嚷嚷个不停。小儿子李凌昌方才八岁,承继了爹娘的长处,端是个俊俏小儿郎,只是他也不是个能安静的孩子,虽脑瓜灵光,却在桌前做不久。

这不,才在桌前学了一炷香的时间,李凌昌便搁了笔,将毛笔杆子抵在唇边,向着在旁练字的宦娘说道:“宦姐姐,如今外面那么乱,我搁这儿看书习字,真是丁点儿用处也没有。人家说了,‘百无一用是书生’。我想像小叔叔那般,一身拳脚,打怪除妖,那才有用呢!”

宦娘对着他柔柔一笑,知他学的烦躁了,便起身从旁端了点心来。李凌昌眼睛一亮,抬手去拿点心吃,随即便听得宦娘说道:“你若是想学拳脚,一会儿将这文章背完了,可以去寻王毅、郑甲两位叔伯,让他们给你指点指点。只是这有用无用的话,可不能再说了。武能威敌,而文亦有它的用处。”

李凌昌吃着点心,口齿不清地说道:“文有什么用处?虽说大家都高看读书人一眼,可是当下入仕需要靠裙带关系,靠银钱打点,靠贵人举荐,读书有什么用?大家瞧不起商户,看不起武夫,可是他们都比读书人过得好!”

宦娘反问道:“你想不想改变这现状?”

李凌昌想了想,重重地点了点头,仰头道:“我想!我想让大家看得起我叔叔,看得起我爹娘!”

宦娘摸了摸他的头,“就好像面前有个泥人儿,你看不惯它的样子,想改变它。一拳打碎的话便只是打碎,若要将它塑成你喜欢的样子,便要下功夫去琢磨了。同理而言,想要改变现状,那就非读书不可。有人读书读成了道学先生,死学究一个,可有的人却能够学以致用,经世济民。”

顿了顿,她望着天外连绵不绝的风雨,道:“武能平乱世,文却可以变乱世为治世。你这样聪慧,怎会不懂这样的道理?”

李凌昌心中不知为何,霎时间安定下来。他吃罢点心,老老实实地借着油灯的光看书习字,再不嚷嚷着要去同大人一起玩牌。

宦娘又陪了他一会儿,便起身去膳房做饭。这些日子以来,基本都是她与康嫂子轮流做饭,有时候她娘亲沈晚及康嫂子的女儿采芸会来帮厨。

虽然如今雨势稍减,也不见下雹子了,但她仍是包的严严实实,又执了红油伞在手,小心翼翼地沿着墙边行走。边走着,她心里边暗暗想道,粮食与蔬菜水果已余下不多,该要想些法子才行。宦娘母女从前也有揭不开锅的时候,宦娘为此想出了不少招儿来。只是这些挨饿的招儿,并不适用于老人与小孩,还要多加斟酌才是。

她举着伞,正要入膳房,却忽地听到一阵声响。

雨丝细密,如帘如幕。她手持红油伞,一步步地向着发出声响的后门走去。有人正一下下接连敲击着后门,力道甚重,似乎颇为惶急,听上去绝非是那行动木讷的“怪物”。

宦娘着实动了恻隐之心。那日她被怪物“贾大哥”堵在巷间,危难之时也曾苦苦捶门,此时此景,她很难不生出救人之心。

只是她不敢妄动。一来,她不敢确认门那侧是人是怪物,二来,她不敢保证自己的身手及速度,若是救人之时误将怪物引入门中,那她便是个罪人!

“……沈姑娘,先不要轻举妄动。”

身后乍然传出一个沉着男声。

宦娘回首,见是正带着两个奴仆巡院的郑甲,不禁安心下来。

郑甲是个面貌儒雅的男人,若不是李绩事先说明这是他的旧部,宦娘当真看不出这男人乃是行伍之人。郑甲的旧伤在腿上,若细细察看,便可发现他走起路来时步速极慢,且走的并不顺畅,似乎有些微跛,这正是旧伤所致。

不待宦娘开口,郑甲便命奴仆架了梯子,上墙头探看。奴仆撑着黑油伞,伸脖一看,随即平声回道:“一只怪物,一个死人,一个活的女人。怪物在忙着吃死人,活的女人在拍门。”

郑甲闻言,转而对宦娘道:“沈姑娘去做饭便好,我等定会将人救上来。”

宦娘笑笑,点了点头,转身入了膳房做饭,心中却仍存着些忧虑,不时向外看去。

奴仆先是低着头对那拍门的女子遵嘱了些什么,随即便放了梯子下去,可谁知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那女子上来。郑甲蹙眉,上前询问,奴仆也很是焦急,宦娘竖耳听着,却原来那女子竟裹了脚,近来正是胀痛的时候,根本无法踩梯子爬墙。

女子很是心急,嘤嘤泣道:“我乃是荣昌长公主府的大小姐,你们若能救我,我必定知恩报德!黄金白银,侯爵之位,你们要什么都行!”

郑甲并不在意这些。只是他身为兵士,又出身于李绩麾下,骨子里自有一股正气,眼睁睁地看着女人死在眼前这种事,郑甲断然做不出来。

关于那食人血肉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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