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门-第4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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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一句不大好听的话，假如叶子平没有成功入局的话，等到叶老爷子退下来，或者以后辞世，这些老叶系的人马之中，分化肯定也会比较严重的，有的可能自立一派了，有的可能也不再向叶系靠拢了，偌大的老叶系就会分崩离析。
现在叶子平成功入局，而且出任明珠市委书记这么重要的职务，自然不会出现这样的结果，但是要说所有的老叶系人马都能够以他马首是瞻，还是不大现实的想法。
而新叶系人马就不同了，这些都是叶子平和叶开父子一手打造起来的队伍，忠诚度高，目标也比较一致，所以更容易团结起来，也更容易引导他们来做一些事情。
对于这些事情，叶开是清楚的，叶子平当然也更明白，所以他对齐羽声的态度也很热情，不但询问了雁南省的很多事情，同时也过问了齐羽声个人的一些情况，对他多加鼓励，让他在雁南省好好地开拓出一片天地来。
说起来也挺有意思的，叶开的出仕，并没有在叶系的地盘儿上为官，从江中省开始，再到河东省，这些都不是老叶家的传统势力范围，但是叶开不但在江中省硬生生地分出一个圣王新区来，更在河东省站稳了脚跟，拉回来一个前途无量的龙城市长，同时还将影响力给辐射到了雁南省，为叶系纳入了齐羽声这么一位新晋的工业副省长。
这份功绩，这种能力，确实是令人为之侧目的。
更加重要的是，对于叶老爷子也好，叶子平也好，他们的身份地位决定了他们不好主动去别人的地盘儿抢班夺权，那样很容易引起派系之间的全面开战，是对大局不利的，谁也承担不起责任来。
而叶开去了这些地方，不但没有被对方的势力所扼杀掉，而且还能够一路吸附各方力量为自己所用，拉起了新叶系的队伍，却让各大势力在郁闷之中，又无话可说。
那么多的老资格，在叶开这么个小年轻的面前栽了跟斗，也只能说是能力不济了。
车队刚刚到了酒店，叶开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岳山书记？您好，我是叶开。”叶开接起了电话，神情顿时就变得非常凝重起来，片刻之后，他才说道，“好，我明白了，请岳书记放心，我立刻就返回河东！”

第七百六十五章　东山出了大事

车队刚刚到了酒店，叶开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岳山书记？您好，我是叶开。”叶开接起了电话，神情顿时就变得非常凝重起来，片刻之后，他才说道，“好，我明白了，请岳书记放心，我立刻就返回河东！”
“发生什么事情了？”叶子平见叶开的表情一脸凝重，知道不会是小事儿，于是就关切地询问道。
“河东省东山市那边儿出了事情，省纪委秦方尘书记已经赶过去了，岳山书记亲自点我的将，让我赶过去配合秦方尘书记，做好调查和安抚工作，看起来京城是呆不住了，我立刻就要赶回去。”叶开揉了揉额角，有些郁闷地对叶子平说道。
昨晚上没有睡好，今天原本打算将齐羽声介绍给叶子平之后，再将木婉容也拉过来给他引荐一番的，没想到东山市居然出了大事情，他不得不改变行程，立刻赶回河东省去。
这么一来，叶开原来计划好的很多事情，可就都被打乱了。
“既然那边儿有事情，那你还是先赶过去看看吧，有什么问题，随时打电话给我。”叶子平听了，倒是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点头让叶开回去就是。
“从经常到东山市，坐车顺利的话，估计也的要花十几个小时吧，那边儿的路不是很好走。”齐羽声对于那边的情况，倒是很熟悉，随口就说了一句。
叶子平听了，又见叶开一副没有睡好的样子，立刻就做出了决定，“跟你大伯说一声儿，安排军用直升机送你过去好了。”
叶开听了这话，倒是没有反对。
如果有直升机坐，用不了个把小时就到了东山市了，这个肯定要比坐轿车长途奔波舒服多了。
叶子平立刻就给叶子健打了个电话，说了这件事情。
“送一送小开啊，没问题的，我安排一下。”叶子平不愧是参谋总长，此时在京中的权限也是极大的，立刻就调拨人手，安排了两个最好的直升机飞行员给叶开，又调了一架武装直升机前往河东省军区公干，顺便拉上叶开。
对于叶子健这个参谋总长而言，安排一些临时性的训练科目，或者其他任务，都是很自然的事情，所以做这事儿并没有任何的难度。
一个小时之后，叶开就坐在了直升机上，向河东省东山市方向飞了过去。
李海跟三名保镖在直升机上随行，另外两个人，则是开着叶开的车子，走陆路向东山市进发，如果没有什么问题的话，他们会在晚上十点钟左右赶到东山市，跟叶开他们汇合。
叶开算了一下，秦方尘书记从省城赶赴东山市，估计也需要四个小时左右，自己过去之后，应该比他还能早到三个小时左右，这么快的速度，估计东山市方面也没有想到。
有了这三个小时的缓冲，叶开应该能够做很多事情了。
“二少，东山那边儿，发生了什么事情？”李海在叶开身边问道。
作为叶开的警卫头子，李海是有必要搞清楚状况的，毕竟只有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他才好针对实际情况，安排好叶开的警卫工作，省得出什么意外。
“刚刚接到了举报，说是东山市发生了很严重的溃坝事故，到底有多少人伤亡，目前还不清楚。”叶开对李海说道，“爆料人举报之后，就失去了联系。更重要的，是东山市那边儿，并没有通过官方渠道将此事上报，岳山书记对此表示震怒，委托省纪委秦方尘书记下来查看实际情况，我算是岳山书记亲自点的先锋吧。”
“按道理说，秦方尘书记亲自过去，应该足够了，二少再过去算什么？”李海对此表示不太理解。
在他看来，过去一位省委常委已经足够了，叶开再过去，实在是没有什么必要。
况且，叶开是龙城市纪委书记，虽然同是也是省纪委常委，但是这种事情简单明了，责任也好认定，实在是没有必要过去那么多人的。
“不是这么回事儿。”叶开摇了摇头道，“岳山书记既然让我过去，就肯定是有原因的。”
下面的话，叶开就没有再说什么了。
只是叶开心里面很清楚，既然东山市方面，迟迟没有将事故的原因和经过以及伤亡人数上报省委，那么这里面的问题就一定是比较严重了，爆料人又失去了联系，这也让岳山书记感到大为震怒。
或者是有人虚报事故，或者是东山市方面有意要将此事给隐瞒下来，不论是哪一种情况，都是比较严重的问题，所以岳山书记掉叶开前来，也是希望能够两路出击，将事情的真相给查清楚。
毕竟，秦方尘书记的目标比较大，很难说会不会被东山市方面的干部们给重点看住，不肯让他看到比较关键的东西，而叶开这边儿的目标就要小一些，从叶开以往的工作经历来看，他想要做事，都是不拘一格的，应该能够有助于查明事情真相。
虽然叶开并不清楚这一次的溃坝事件到底有多么严重，但是只从岳山书记果断将他从京城召回的态度来看，这一次的事情就绝对小不了。
至于情况会有多么严重，叶开现在还不得而知，只有亲眼看到了之后，才能够做出一个比较合理的评估来。
只是到了东山市之后，怕也是没有那么容易就看到事故现场的。
叶开考虑到这件事情的复杂性，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不过他旋即就想到了一个问题，于是就问直升机上负责领队的一位中校参谋，“如果让直升机在东山上空兜几个圈子，是否可以？”
“这个，原则上是要请示首长的。”中校参谋有些谨慎地表示道。
擅自改变飞行路线，这个原因必须要有，而且理由要说得过去，不是他这个中校参谋能够决定的，至少也得有一位身份足够的上级领导做出指示。
“嗯，推到我身上好了，就说因为东山市上空的气流问题影响，为了保证机上人员的生命安全，飞机不得不临时改变飞行状态，避开气流的冲击，嗯，此行动，经过中警局少将副局长叶开的批准。”叶开立刻就口授了一段儿命令给他。
“是，立刻按照首长指示，执行命令。”中校参谋立刻就给叶开敬了一个礼，然后向机组人员宣布了新的指令。
“没事儿的人可以帮忙看一下，哪里有溃坝之后的痕迹，应该是面积很大的一片，淤泥很多……”叶开对飞机上的人说道。
东山市是地级市，地形复杂多山，此时也不排除有视线不好的地区，想要在飞机上把这里的情况排查一遍，真不是容易的事情。
好在是叶开从岳山书记那边儿得到的消息，说了一个大概的出事范围，应该是东山市徐陵县的一个叫作康城的镇子上。
直升机很快就改变了飞行路线，飞到了康城镇上空。
康城镇这边儿，是建在山脚下的一个镇子，面积倒是挺大的，总有十个平方公里的样子，稍微显得狭长一些。
叶开他们这一次倒是没有费什么事情，就发现了出事的地点。
不过看了地面上的情况之后，众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溃掉的那个坝，是建在半山腰上面的，距离地面的高度大概能有两百米左右，此时坝里面的混着矿渣的泥水，早已经狂泻而出，在下面的地面上形成了一条两公里长，四百多米宽的淤泥带。
泥水流经的地方，连房子带树木，所有的东西都被扫平了。
其中还有一批钢筋水泥建筑的楼房，已经被整体推倒了，看上去有些触目惊心。
从楼房的位置来看，距离泥水影响较大的末端地带，足有一公里多，在这么长的区域里面，可以看到很多房屋倒塌的痕迹，混杂在泥水当中，到处都是黑褐色的淤泥。
很显然，作为一个镇子的居民区，从这表面的一点儿痕迹来看，至少要有数百间民房垮塌，到底是有多少人受灾，多少人死伤，还真的是说不清了。
飞机上的人，顿时都被下面的情形给震撼了，都鸦雀无声，陷入了一片死寂。
“飞机上应该有航拍设备吧，把下面的情形拍下来，我有用处。”过了几分钟，叶开的声音才打破了沉默。
中校参谋此时也没有说什么，立刻吩咐了下去，让机组人员开始航拍。
虽然说叶开这边儿也带着照相机，但是在飞机上面牌照，当然是使用专用的照相机才会更清晰一些，但这也不影响叶开使用摄像机，从飞机的舷窗这边儿，将外面能够看到的情形，做一个摄录。
在这个过程当中，几乎没有人说什么话，大家都被亲眼目睹的惨状给惊到了。
叶开也不说话，只是拿着摄像机那么摄录着，李海也没有吭气儿，拿着自己的傻瓜相机，不时地将地面上的东西拍上一张，作为补充。
他们大概拍了有五分钟之后，飞机拉起来，离开了徐陵县康城镇，向东山市方向飞去。

第七百六十六章　太可怕了！

就在叶开乘坐直升机飞到康城镇上空的时候，地面上的人也都在忙碌着。
时间倒退回十个小时以前，这里还是一个比较繁盛的市集，有一个农贸市场，还有一所学校，有很多居民住宅，还有一个养猪场。
然后一场突如其来的溃坝事故，将地面上的很多东西，都给抹杀掉了。
新兴公司是东山市徐陵县的一家较大的私营企业，建在康城镇上，经营业务主要以开采铁矿为主，还有一些其他的附加产品，一年的利润大概在六百万左右，上缴利润也在三百多万。
四月三十日早上八点，新兴公司的员工张禾水刚刚来到办公楼一层，刚刚打开办公室的房门，还没有在办公桌前坐下，就听到轰的一声，整间房子晃动起来，有泥水溅到了他身上，这一切发生在数秒之间。
他还没想清楚是怎么回事，整个人就被甩了出去，失去了知觉。
事实上，整个办公楼都被甩了出去。
汹涌的泥浆卷着楼和人，前行近百米，抛在了集贸市场的后面。
事后，他才知道，是新兴公司铁矿的尾矿坝决堤，导致了这场泥石流。
等张禾水醒来时，就发现边儿上躺着公司的两个同事。
他想喊救命，就感觉胃里、气管里全部都是泥沙，那种如同撕裂一般的疼痛感觉，让他无法开口。
齐放也是新兴公司的员工，事发时，这个年轻人正好在离办公楼比较远的宿舍楼，受到的冲击不大。
小伙子的反应比较敏捷，当看到有黑色的、气状的物体向他袭来时，他的第一反应是扑倒在地。
等他反应过来时，宿舍楼也整个被甩出了地基，就像是拔萝卜一样轻而易举，甚至更容易。
轰隆隆的声音掩盖了一切，等到了一切平静后，齐放开始返回公司救人。
手头没有看到任何的工具，齐放只找到了一根木棍，他试图通过木棍探寻泥浆下有无生命。
身高超过一米八的他，越走越困难，淤泥已经漫到他的大腿根部，用棍子也拨不动脚下的泥浆。
齐放只好放弃了搜救，绝望之下，他意外地发现了同事张禾水。
新兴公司的办公楼被完全埋在了泥浆之下，当天上班的大约有一百名员工，生还的只有寥寥几个，而在镇上居住的不少小平楼也泡在泥水中，道路两旁的椿树，同样被冲得七零八落。
这个时候，大家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尾矿库溃坝造成的泥石流比普通泥石流冲得更远，铁矿尾矿库里的铁粉只比面粉稍粗，流动性很好，三十年前发生在滇南的一次尾矿库溃坝泥石流中，矿粉汇入的泥石流一直冲到了几十公里外，才停了下来。
陈荣和李继芳夫妇在康城镇上，距离集贸市场大约四、五十米的十字路口，开了一家小百货店，事发的时候，他们刚刚睁开眼睛。
嘈杂而恐怖的惊叫声，让这对夫妇瞬间变得清醒起来。
陈荣探头往窗外一看，就发现很多人在拼命地逃，还有人大喊就，“快去救人，出大事情了！”
顷刻之间，陈荣的眼前变得明晃晃一片，触目所及，都是泥浆。
他和妻子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村里面，最繁华的地方，此刻已经完全消失了！
身为退伍兵的陈荣，上过战场，打过仗，见过血火，抬过死人，但是他依然花了几分钟，才让自己镇定下来。
此时已经有很多人加入了救人的队伍，有很多全身都是泥浆的人，被人们从那些淤泥里面拖了出来，里面有学生，有老年人，甚至还有孕妇，还有他们在对街的朋友。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外地来的打工者，也在和他一样，急着救人。
新兴公司的矿区居民，主要是以外地人为主的，在集贸市场做生意的多是附近的康城镇上的人，还有来自外地的很多矿工。
陈荣向前走了四五十米，就发觉不好走了，他每走一步，脚就会深深地陷进泥浆里面去。
因为不知道深浅，他走得很小心，尽量踩着前面已经走过去救人的足迹，跟着往前走。
走到了集市那边儿的时候，陈荣最先看到一个躺着的男子，但是气息全无，一条腿已经不见了，脑袋也从前头扭到了后面，显然是颈椎断了。
在这个死去的男人旁边，陈荣就发现有个昏迷不醒的女人，他顺手把浸在泥浆里的床单给拉扯出来，把她绑住，然后拖到了旁边。
再往前走，泥潭更深了，开始有更多失去生命迹象的人横在路边。
泥石流经过的时候，巨大的冲击力掀翻了他们，然后浑浊的泥浆从鼻子、嘴巴、耳朵中灌进去，让他们无法呼吸，最终撑爆肺叶，夺走了他们的生命。
此时，距离事发的时候，还不到一刻钟。
远处被泥浆冲垮的大坝，比集贸市场要高出很多，大约上百米。
半个小时之后，消防救援队和县警察局的人，最先赶到了事发地点，看到了眼前的情景，也不由得一阵心凉，因为他们不熟悉当地的地形，再加上到处都是泥浆，根本就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