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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恨化作短歌行-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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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拔烈失笑:“你来是为这个?大夏王食邑万户,还养不活朕的表妹吗?”
“大哥可还记得臣弟当年在桃园所言?好男儿上马杀敌,下马安民,建功立业,才是正经。臣弟自知没有帝王之才,但愿有卫青、霍去病之功业。代国的亲王忒好当,可大丈夫又岂能安居一隅,白食俸禄?大哥忍心看我活成个废人?若这样,不如就下令放箭吧,有如当日,臣弟誓不皱眉!”
也不知道是谁教他的,刚给个甜枣就又一棒子。拓拔烈本就对当日城楼放箭之事耿耿于怀,如今他又以死相挟,分明就是觑着他的软肋上戳的。
“哼哼!”拓拔烈拍了拍他的肩,笑得别有用意,“二弟啊,朕和你那军师才是棋逢对手啊!” 拓拔烈略想一下,大声唤道:“万俟匆!”
只见一道亮影纵身一跃,如大鹏鸟般落于二人身侧。万俟匆跪地,“陛下!”
“赫连翀听封……朕命汝为执金吾,接任万俟匆之位,典司禁军……”
“陛下!”万俟匆欲开口阻止,执金吾统领禁军,不但能出入宫门,随帝而侍,又掌管武库刑狱,京畿安危。禁军数量虽少,可都是百里挑一的,各个忠心不二,打起仗来的时候,不啻一支万余人的军队,还从未听说过有谁委任敌国降将来做执金吾的。
“你另有重用,不必再谏了。”拓拔烈下令制止,万俟匆不敢再言,解下禁军虎符呈于皇帝。
拓拔烈把玩手中令牌,看着抿唇不语的赫连,玩味道:“执金吾每每出行,都有百余缇骑前呼后拥,光耀无匹,群僚莫不能比。能有二弟这样的玉面郎君绕宫巡街,为我京畿装点门面,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大哥果然只重门面啊。”赫连嘿嘿干笑。
拓拔烈笑意更甚,“只是执金吾看着威风,官却不大,上有三公九卿,官大一级压死人啊……这些个人你可是一个也没少得罪啊,就怕二弟到时候也拉不下这门面。”他有意挑弄,“如今你亲王爵位已极人臣,你要是嫌这个官小,可以回去了。”
赫连一笑,“陛下卧榻之侧有臣弟宿卫,你都不怕,我还有什么嫌的?”
拓拔烈颔首,收敛笑容,将虎符交予赫连,赫连郑重接过,磕头谢恩。
我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下,只是还是笑不出来。永平捧来更换的常服,拓拔烈宝剑归鞘,伸手抖开云纹黑袍,系上腰带。赫连也拾起树上挂着的篮袍,随意披在身上。
两人这才看向我,我绷着个脸,还不能从刚才惊险的战势中抽离,想来语气不善:“你们打完了?打完回家吃饭!”吼出声自己也下了一跳,立刻软下口气,“二哥也来吧,今日狸奴回请二哥。”
拓拔烈对我的两次狮子吼都不以为意,边往外去,边用换下的中衣拭汗,色转皎然。赫连哈哈大笑,悠哉道:“臣弟走这遭真是收获颇丰啊,大哥刚才的万夫莫当之勇哪里去了?闻妻一呼,连半句话也没有。军师曾对臣弟说,惧内本是天下通病,只是不意天壤之间,还有元郎啊!”
我深感无力,他就非要把代国上下都得罪光,刚刚动完手,又要打嘴仗。
拓拔烈凤眼一挑,“夫人,朕怎么忘记了,古者嫁女,必以娣侄从嫁为媵。朕怎么好委屈自己的弟弟,你记得再从杜家多挑几个年轻貌美的女孩子一同从嫁。”
“别别!”赫连紧跑几步追上拓拔烈,陪笑道,“大哥千万别害我,如今你我君臣同病,同病啊!”
第十章 筵饮下元节
太平真君四年,十月十五。依上元、中元之例,宫中张灯三日。
微霜斜舞上罗幕,两行烛笼照飞阁。赫连翀绕宫巡察至重华殿时,恰赶上下元节小宴。三年来,代国刀枪入库,又与邻国建交,旨在与斯民休养生息。拓拔烈曾以国医喻兵伐,创伤后更需固本培元,元气盛;则国脉安。
治国之道我是一知半解,不过坐月子倒颇有心得。着人翻出几年前的追风酒方子给小杜,她近前顺利诞下一女,刚出月子,正用得上。卢氏也怀了六甲,在一旁笑嗔:“夫人果然是偏心得厉害,怎么好东西就单赏夏王夫人一个?”长子崔希颜侍立在侧,舞勺少年,已有才名在外,颇为拓拔烈所重。
我笑道:“我也偏心你,一会儿你若输了,我只叫希颜替你喝罚酒,不叫那牙尖嘴利的欺负了你。”
郭氏已指挥下人将两壶放妥,嬉笑道:“夫人,那牙尖嘴利的,可是在编派我?”
“自然是说你。”话一出口,立刻明白上了她的当。在一干人的笑闹声中,郭氏奉上银箭。三请三让,投壶正式开始。这第一局,我为主,卢氏为宾,郭氏司射。
八矢过后,卢氏惜败一箭。郭氏命人捧了酒壶去,对我道:“夫人心疼她大着肚子,可这替酒的规矩总该由我说了才算。之后凡找人替酒的,都得以一罚三,在座姐妹可有说的?”
我颔首:“如今你拿了个鸡毛,也当令箭了,既是大家选你做司射,都听你调遣罢了。”
“是。”崔希颜上前唱喏,正要举杯,又被郭氏拦下。
“这投壶之戏怎可没有雅歌助兴?还请司徒夫人不吝歌喉,唱一曲为小郎侑酒。”
众人应和,卢氏并不扭捏,拍案而歌,清唱一曲《鹿鸣》,其声清丽。崔希颜三杯酒落肚,两颊如胭脂晕染,若是卢氏再生个这般模样的女孩儿,定是个倾城的尤物。
“崔小郎果然海量!”郭氏督完酒,在众人的喝彩声中,第二局开。又是我为主,小杜为宾。她本是个中高手,我本不报赢的希望,谁知她刚生完孩子,竟手生至此。
郭氏亲自捧了酒壶去,“夏王夫人可有人代酒?”我顾忌她才出月子,本想叫她以茶代酒,恰觑见朝门外一队鲜衣羽林。如今护短的来了,也不必我强出头,遂笑对左右道:“你们快去喊夏王进来。这执金吾每月巡宫不过三次,今日小杜妹妹一来,他已经在我这重华殿外走了六七遭了,再下去,怕是要把这大半年的份例都巡完了。”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赫连被宫娥请进殿来。郭氏二话不说,直接将酒壶送到他跟前,诙啁道:“大王请吧!”
赫连见完礼,还不明所以,推说道:“我有公事在身,不便饮酒。”
郭氏调侃起来:“大王,这可不是敬酒,是罚酒啊,哪由得你推脱。”
小杜抢过杯子,“愿赌服输,不过一杯酒而已嘛,我喝就是了。”却被赫连一把夺下,“嫂子,要罚多少?我代她喝就是了。”
郭氏不饶:“大王这回怎么不顾公事了?”众人又笑,郭氏斟了满满三杯置于案上。“小杜妹妹剑舞一绝,就以此为大王侑酒吧?”
“我怀女之后久不舞了,不如也献歌一曲,为大家助助兴吧。”这两个都是爽利的人,小杜举起杯酒送到赫连面前,自持乐板,款款唱道:
“下元宴,
绿酒一杯歌一遍。
一遍陈一愿:
一愿郎君千岁,
二愿妾身常健,
三愿如同梁上燕,
岁岁长相见。”
与君歌一曲,赫连抿唇浅笑,在小杜的盈盈注视下,三杯酒落肚。自两人结发为夫妻,整日出双入对,恩爱之名播于远近,席间莫不称羡。郭氏啧啧道:“如今大夏王官至执金吾,妻娶杜小妹,饶是汉光武帝都比不得了。”
郭氏向来言语无忌,这话一出口,可大可小。赫连笑得一脸无害:“嫂子抬举!小弟又怎及汉王,在家开辟菜园,学圃自乐,这才是高祖之风,英雄之器啊!”没想他这几年与人交恶,嘴皮子的功夫倒是见长,郭氏拿他喻刘汉中兴之主,他就将拓拔冶比作刘备,暗讽他在家行小人之事,却图帝王之业。
郭氏被噎得没了响儿,脸一阵白。这些话要是让别有用心的人传出去,只当两人都有异心,我这时再不开口,就要闹僵起来。
还没等我说话,赫连先拱手:“本王还有公务在身,打扰娘娘宴请了,这就告辞!”又回头对郭氏皮笑道:“内人烦劳嫂子多加照应,若再有罚酒,一并攒着,改日请嫂子和汉王殿下一同来我府里喝酒啊。”
这一记打,一记揉,郭氏也只好陪笑:“这是自然,这是自然。”
今日下元节,我和拓拔烈分殿而庆。赫连出了重华殿,屋子又多剩女眷。崔夫人身子不便,这才破例让崔希颜随侍一侧。郭氏虽无所出,但身边带着的几个庶女也个个乖巧伶俐,小杜怀里那个更是粉雕玉琢的美人儿坯子了。环视四下,今晚投壶之戏,人人都有帮手,倒显得我孑然一身。
宴至定昏,这厢儿微醉,那厢儿半酣,一个个面生红潮,又饮了三四瓯酒才散。内宫灯火璨璨,恍如瑶池桂阙,风一吹就感酒劲上头,心生摇曳。回到东宫,就听门房的太监说,今日前殿做道场,一早就散了,陛下和皇子已回来多时。
绕过影壁看见端儿独自坐在台阶上啃甘蔗,我一进门,他就一骨碌爬起身颠颠跑来,也不顾两手甜汁,擦了我一身。我蹲下抱他,听他讲今天出席道场的见闻,又说父皇给他请了开蒙的老师,是四个住在商山上的白胡子先生,已正式行了拜师礼,明日起就要上学。我心里忖度,商山四老定是青兕先生四方游历时结交的,只是能同时请下这四人给一个黄口小儿开蒙,得要多大的面子才行。
又想着孩子终是大了,一眨眼就到了启蒙养正的年纪,拓拔烈要把他培养成后继之君,已经越来越像个严父,只怕慈母多败儿,我也得收敛起无度的宠溺才行。想着想着,心头泛酸,又抱着他亲昵了半天。抬头看见拓拔烈正坐在书案前盯着我们瞧,见我注意到他,才复又埋首卷宗。
我把儿子带进屋里坐定,这才挨到他身边,添茶请安。他“嗯”了一声,好像并不打算理我。我没话找话:“阿烈,你有没有发现端儿吃甘蔗都是从尾端吃起的?我初以为是巧合,可观察下来,他好像每次都是这么吃的呢。”
他不抬头,淡声道:“朕也是这么吃的。”
是吗?我好像从来没有注意过。除了长相,果然脾性都像他爹。“为什么呀?”
“因为头上比较甜。”
那又如何?我不明所以。酒醉话多,又与他说起今日投壶,输多胜少,身边连个替酒的人都没有……最后,兀自下了结论:我们要是再有一个孩子就好了,生女多娇,必然可心。
拓拔烈终于抬头,凤眼微眯,“夫人为家国天下,操劳太过,朕实在于心不忍。”我一撇嘴,一早就该发现的,私下相处,他还要自称“朕”,肯定是不痛快了。我厚着面皮凑上去,摸索着环住他的腰,嗅到他衣服上还没有散尽的香火味。拓拔烈直了直身子,低声诘道:“我哪能再让你生,光这一个就已经够了,现如今你的眼睛里还放得下其他人吗?”
瞥见端儿正斜眼偷觑。我已微醺,渐不自持,如今也管不了小的了,先哄好大的再说。趁着酒劲起来,一边软声告饶,一边往他怀里拱:“我眼里就只有陛下您,哪来的其他人?”
拓拔烈不动如山,轻咳一声。我探出脑袋,看见端儿故作老成地缩了缩脖子,又继续专心致志地啃甘蔗。我退出来,谄笑道:“这小东西真是越看越碍眼,这就去赶他走!”
拓拔烈好整以暇,也不拦我。我讨了个没趣儿,只好起身叫宫人带他回凤掖。送出门时,我又抱了抱他,问道:“告诉娘亲,端儿吃甘蔗为什么非要从尾端吃起?”
小家伙奇怪地看了我一眼,好像我问了愚蠢的问题,“娘亲,因为甘蔗的头上比较甜啊。”
我一挑眉,“你父皇教你的?”
端儿摇头,稚声回道:“这样吃才能渐入佳境,难道娘亲不是这么吃的吗?”自然不是!谁会和这爷俩一样,吃根甘蔗都这么算计。
目送端儿出了东宫,又讪脸凑到拓拔烈身侧,探衣轻搔。他卧下笔,笑眯眯看着我低眉折腰,百般讨好。我自以为一番殷勤就能太平无事,谁知哄得他一脸餍足,这才要开始发落。
“今日有本参劾你,朕已查证属实,你说,朕要怎么办你?”拓拔烈纤长的手指划过一摞卷宗,推出其中一本来。
“参劾我?”我收敛笑容,酒登时醒了大半,肃然翻开面前的奏折。原来是几个鲜卑贵族联名起奏,因太仓之粟陈陈相因,充溢露积於外,至腐败不可食。
我直起身子,正色道:“若真有此事,确是臣妾的罪过!太仓之粟都是用来应急的,要么赈灾,要么做前线粮饷。这几年风调雨顺,又无战事,收成极丰。若是照以前的规矩,是该屯下今年的新米,再置换出前几年的陈粮。可如果一直这样,将士和百姓不分丰年荒年,年年都得吃旧米。臣妾是想改改规矩,日子好过的时候,让大家都能吃上新米,真要等到开仓救急之时,再用陈粮度过难关。届时大家也只管能不能填饱肚子,哪还会管新粮旧粮。”我愧疚道,“是臣妾思虑不周,才致使太仓之粟败坏,皇上要怎么办,臣妾都认罚。”
拓拔烈渐渐弯起嘴角,柔声道:“狸奴,你的办法其实很好。我已经派人去查实过了,确是因太仓的存粮充盈,储存不当所致。清点下来,损失并不大……百姓无饥馁,救急之粮才会腐败。大战之后,短短三年,就有如此盛世之象,朕很欣慰。”我这才安心,顺势往他怀里拱了拱,“这么说,陛下不罚我了?”
却听他道:“死罪可免……可这奏本上所言属实,朕若不罚也不能服众啊。”
我笑嗔:“陛下想怎么罚?”
拓拔烈半似认真,半开玩笑,附耳道:“给你个将功折罪的机会,找个由头,替朕把余粮运到西都去。”
第十一章 夜闯壶梁阁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拓拔烈要我将粮草运往西都,这是……又要开战?我还贪恋他的温暖,听见永平进门,“皇上,上书房急报。”
“呈上来。”拓拔烈没有放开我,展卷御览,又合眼思忖良久,终于听他淡淡开口。
“司马映,薨了。”
正值十五下元夜,月开冰团上东篱。本是良辰好景天,隐隐还有能听见远处乐师弹奏,宫人们用脚合拍,唱着《赤凤凰来》的曲子。我叹了一气退出他的怀抱,因这份急报,恐又要辜负这一殿风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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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元节休假三天,但拓拔烈每日都在上书房召重臣议事。我除了督促端儿学业,也要重新清点各处太仓账册。如今府库充盈,又逢南朝国丧,正是议大举之时。
谁知多事之秋,是日早朝,有言官参奏地方上贪赃枉法,皇帝先是默然,大怒,最后色变而罢朝。等我在东宫得到消息,他已移驾太液池中壶梁阁。
拓拔烈爱在水中建阁,又以仙山为名,是下旨明令的禁地,未经传召,任何人不得入内。当年在云中,误闯蓬莱阁的几个太监都被下令斩首,以儆效尤。我闻讯时便有不好的预感,许是痫症发作。拓拔烈为此隐痛深讳,这么些年,他不肯说,我也不问。
只是这次非同以往,他在壶梁阁中一住已近一旬,虽未召太医诊视,但百里先生入阁后就一直随侍在侧,皇帝龙体染疴之事恐怕很难再向朝野隐瞒。入阁第三日永平才传出口谕:龙体微恙,需静养数日,宫中内事委夫人决断,外事委崔季渊为首的几位重臣计议。
这几天我一个人宿在东宫,坐卧不宁,几次往壶梁阁去,都被人挡在水榭之外。询问病况,也只含糊说陛下操劳太过,将息些时日即可,夫人不必担心。是夕,又从太液池归来,心情悒悒,才入东宫,就听屋子里有幼儿啜泣。
进门见端儿哭得呜呜咽咽,左右正在好言劝慰。“这是怎么了?”我问。
端儿见我进门,哭得更是凄厉,摊着两只红肿的小手,期期艾艾向我告状:“娘亲,孩儿不要上学了,不要上学了,我讨厌那些老头,他们竟然敢打我!”
我故意不看他的手,免得一时心软,厉声对他道:“伯禽尊贵无比,尚且挨周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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