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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爱侯门-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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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儿都爱说反话,说放开就是不要放开!」他邪笑着,还刻意的贴在她的脖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喃喃低语,「是处子的香气!」

「放开我!」她又气又急,难道因为这家夥来头大,所以就没人敢出声教训?

她直觉想望向薛东尧求救,但翊弘贝勒的动作更快,一手粗鲁的扣住她的下颚,强迫她看着自己。

「想向你的跛脚主子求救?美人儿,三年前,他也许还能跟我抗衡,不过现在可不成了,他行动不便,也没了武功,若是脚下一急,不小心被人绊倒,跌个狗吃屎,岂不难看?」翊弘贝勒顿了一下又道,「美人儿,你可别跟我那馥伶妹妹一样没眼光,堂堂一名尊贵的格格却喜欢上这个不解风情的残废。」

薛东尧双手握拳,深幽的黑眸里有一股危险的沉静,忍耐就快到了极限。

格格?那不关她的事,但薛东尧武功没了是事实,而这贝勒又带了六个大汉……傅沐芸的心不由得一沉。

「别再挣紮了,好好跟着我,你就可以吃香喝辣、享尽荣华!」翊弘邪笑。

哼,都已经娶三妻四妾了,还在外头放肆寻芳作乐,不管他人意愿,蛮横要人!沉默的众人只能在心中不齿,却不敢多事,面前可是个贝勒。

「放开我!堂堂贝勒当街掳女,我一定上衙门告你!」她怒斥。

「哈哈哈……你这丫头果然够呛,本贝勒就爱你这味儿啊!」

翊弘贝勒倡狂大笑,正想凑近她的脸偷香时,突然一个身影迅速逼近,他直觉的要出掌,但来人的动作更快,瞬间将他怀里的美人儿带走,随即强而有力的大掌扣住他的脖子,一脚踢向他的小腿,迫得他堂堂贝勒爷竟然当众跪下,仰头向天。

「哪个不想活——」他狰狞咒駡,但在看到制服他的人竟然是薛东尧时,话顿时停住。他无法相信,怎麽可能?

薛东尧冷冷的睨视着一脸震惊的翊弘贝勒,然後转头瞥了眼被他拉到一旁的傅沐芸,「没事吧?」

她被突来的转变吓到,只能假装镇定的摇头。

「你、该死的快放手!」这个被压制的姿势让翊弘贝勒想使力都难,只能逞强的雷吼出声。

「我以为贝勒爷也跟美人儿一样都爱说反话,要我放手就是不要放手。」薛东尧冷冷的道,手中的力道暗暗又加了几分。

翊弘贝勒的牙齿喀喀打颤,感到呼吸困难,「放、放手……」

「我放,但请贝勒爷听清楚也记牢了,她是我薛家茶场的人,贝勒爷要找快活,请往花街柳巷去找。」

狂悍的气势,再加上那双狠戾的黑眸,还有愈来愈用力的手劲,翊弘贝勒满脸涨红,转头想吼人,出来的声音却像猫儿一样温驯,「听、听到了!还、还不快……放手……」他快要不能呼吸了。

薛东尧冷冷的放开了他,那些不敢轻举妄动的六名手下,这才急忙上前扶起跪地猛咳的主子。

「饭桶!全是饭桶!」

翊弘贝勒龇牙咧嘴的大吼,还连甩了他们好几个耳光,手下们瑟缩低头,对着主子的凶狠,也只能低头退下。

翊弘贝勒阴狠的瞠视着薛东尧,「好你个薛东尧,为了一个丫鬟跟本贝勒杠上了,让本贝勒当众难看,你有种!」他咬牙切齿的甩袖上了马车,此时,一个念头突然窜过脑海——不对!不是说薛东尧中了埋伏身受重伤,这几年伤势虽好但仍跛着脚,武功也没了?那方才又是怎麽回事……不对劲,这事透着诡异,他得派人查查、琢磨琢磨。

当贝勒爷的马车答答离去时,原本退至两旁的群众立即又在茶铺前围聚,百姓们早就看不惯翊弘的无法无天,虽然是皇亲国戚,但行为犹如纨裤子弟、街头痞子,对薛东尧此等大快人心的作法拍手叫好,更对恢复过去武功的他大表恭喜,日後,翊弘贝勒不能太过嚣张了!

薛东尧很快回到呆立在一旁似乎惊魂未定的傅沐芸身旁。

「你受惊了。」

她缓缓摇头,事实上,最让她吃惊的是,他的武功竟然比翊弘贝勒要好,而她呢?连花拳绣腿也不会,她能报什麽仇?她头垂得低低的,好沮丧。

薛东尧却误以为她余悸犹存,「你先回去休息,什麽事也不要想。」他随即唤来夥计,让她乘坐马车回去。

不要对她那麽好,她的心思好紊乱,怎麽办?

她靠坐在马车的车窗旁,探头望着转身进入茶铺的薛东尧,看着他一拐一拐的背影,再想到他方才出手将她从翊弘贝勒手中解救出来的好功夫,柳眉一蹙,他的功夫是重新练了?还是恢复了?这到底是怎麽回事?

精致典雅的书房里,薛东尧看着屋外高高挂在林梢的皎洁皓月,心情烦闷。

此时书房门被轻敲了两下,「进来」。

来人是温钧,他一进书房就顺手将门给带上,总是面无表情的脸孔难得的现出一丝焦虑,「我听说,爷出手了?怎麽会这样,爷隐忍了三年,原本一切都在我们的计画中啊。」

「没错,本想引蛇出洞,这下子,是打草惊蛇了。」他也是懊恼的。

他上次被埋伏袭击的时间点就发生在他拒绝贝勒拿上万两要入主薛家茶场的生意,分享每年高额利润的三天后。

明知翊弘贝勒的嫌疑最大,偏偏找不到有力的证据,再加上还有顶罪的人,所以重伤的他在清醒之际,与特意下江南探视的父母商议後,刻意发出假消息,指他伤重、武功全失。

事後,翊弘贝勒为了面子问题,将那笔钜款转移到江南第二大茶商,并强势推销给高官富贾,为了不得罪贝勒爷,众人都买了不少。

然而私底下,他们仍派仆人到薛家购买茶品,再加上朝廷所需的茶仍以薛家货为大宗,所以几年下来,薛家出货仍稳居江南第一,而当初撂下狠话要拿下薛家茶场的招牌当柴烧的翊弘贝勒,至今仍无法扳回颜面,於是恼羞成怒下,便三不五时的刻意找碴。

「爷怎麽会那麽沉不住气?就算对像是沐芸丫头也不该啊。」温钧忍不住又道。

薛东尧也觉得很不可思议,但看到她被翊弘贝勒轻薄,他实在忍无可忍,仅存的一丝理智瞬间被熊熊怒火烧毁,他动手了,当时的快意却换成此时的懊恼,毕竟,这一盘布局牵扯到的可不是他一人的性命安危而已,还有上千名靠着薛家茶场挣钱生活的仆佣。

「这事是我不慎,但我必须说,我并不後悔。」薛东尧对这名亦师亦友的长辈坦白。

温钧抿紧了唇,突然意识到什麽,「翊弘贝勒爷觊觎一个小奴婢,爷却大动肝火,难不成……」

「你明知道她不只是名奴婢!」

他这话里只有温钧才明白的弦外之音,但也因为说得太快、太急,反而泄露了某些可能连他都尚未自觉的情绪。

「我知道,她不只是一名丫鬟,而爷更不仅是一名护花之人而已。」

温钧看过大风大浪,眼前又见主子的俊脸上浮现可疑的暗红,心中了然,忍不住微微一笑。

薛东尧见到老总管眉开眼笑,莫名的额头发汗,「夜虽深,但我认为有必要去夜探亲王府,这口气贝勒肯定咽不下,派了手下在外私下查问我的一些事,这会儿应该纷纷回府禀报了。」

「爷忙了一天,休息吧,这事儿老头子熟,我去去就回。」

当年爷出事,为了查出真相,他一连夜探亲王府多日,虽然并无所获,但因此对亲王府的地形格局相当熟悉。他的心情从原本的抑郁变得太好,或许,等翊弘贝勒的事一了,薛家就有机会办喜事了!

薛东尧有看到老总管离去时的神情,他轻叹一声,起身走到书柜前,拿出一本厚厚的论语,翻开後,里头夹了一张折迭的画纸,他小心翼翼的将其打开,赫然是傅沐芸的画像。

虽然只是单色的毛笔划,却将她的五官神韵画得活灵活现。

薛东尧看着画像出神,久久、久久……

而温钧离开书房,正要往自己的别院去换上夜行服,没想到就在亭台旁,见到有人蹲在池塘边,有一下没一下的拔着草儿,看来跟屋里的爷有一样的症状——失魂。

他阔步走过去,「沐芸丫头,你怎麽了?」

傅沐芸愣了愣,连忙起身,回头行礼,「温总管,我、我没事,只是心情有点闷……」

他注意到她看来跟平常不同,扭捏而显得烦恼,可他不懂,「有主子替奴才出头,是奴才的福气,高兴都来不及了,心情还闷?」在他眼中,她可是个幸运的丫头。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哎呀,这样要我怎麽——」傅沐芸突然意识到自己在跟谁说话,微微一窒,急急吞下到口的话,却也差点咬到舌头。

他皱眉,「你要怎样?」

报仇啦!唉,她在心中叹气,低头不敢看老总管,怕眼楮泄露了秘密。

温钧深思的目光在她那颗小头凝视半晌後,才开口,「老实说,三年前,爷的个性骄傲、不可一世,待人处世也毫不留情面,但是,」在看到她好奇的抬头看着自己後,他才继续道︰「那场严重的意外让他学会自省,让他明白了过去的自己有多麽张扬严酷,老天爷才会如此惩罚他,所以,他学会善待他人,但或许过去跟他有过节的人,还是会认为他是恶有恶报吧!」他颇有感慨。

她沉默不语,没有应声。

四周突然变得静寂,偶尔有虫鸣唧唧,朦胧月影斜挂树梢,别有一股凝重气息。

温钧沉沉的吸了一口长气,「夜深了,回房睡,明儿还要干活呢。」

「是。」

她垂头丧气的乖乖回房,但老总管的一席话仍在她的脑袋里盘旋不去。

恶有恶报吗?

她承认一刚开始她是这麽认为,但渐渐的她迟疑了,一想到他那麽倨傲、高高在上的男人因为跛了一脚,每一步都得面对外界的异样眼光,真的好可怜,何况,他懂得自省、也明白做人要慈悲了,这就叫知错能改了不是吗,老天爷不能大发慈悲的让他复原吗?

想到这里,她眨了眨眼,等等!她是来报仇的,她爹的命回不来了,她家的茶庄也回不来了,全是因为他啊!

笨沐芸,你痴了?疯了?绝不能以德抱怨,要以牙还牙!

重新凝聚复仇的决心,她要、她要斗垮他!

但想是这样想,可是他为了她得罪了贝勒爷,这是恩情吧?

啊……她要疯了,好烦恼啊!她气得槌床,唉声叹气,抱着枕头,怎麽也睡不着,但同房的康佳却什麽也不知道,仍然呼呼大睡。

在另一个地方,也有人彻夜失眠。

富丽堂皇的亲王府内,翊弘贝勒气呼呼踱着步,在他前面还跪了一大群侍卫,虽然已经大半夜,但那些人可没敢有半点困意,眼楮瞪得比铜铃大,表现他们认真受教的态度。

翊弘贝勒突然止步,怒甩袖子,「这口气我绝对吞不下!居然没有人知道薛东尧的武功已恢复,这中间一定有鬼!」

白天遭辱後,他就要这群饭桶四处打听薛东尧的武功何时恢复,没想到,这些饭桶的回报倒很一致,根本无人知晓。

「是,贝勒爷英明!」手下们狗腿,个个点头如捣蒜。

「英明?我养了你们这群饭桶还有什麽英明可言?」翊弘贝勒憋了一整天的怒火还没发泄够,七窍生烟的狠狠赏了手下一脚,侍卫们被踢得东倒西歪,连哼也不敢哼一声,又赶忙爬起来正襟跪好。

翊弘贝勒瞪着这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手下,「继续给我盯着薛东尧,不管什麽大小芝麻事,都要呈报,听到没有?」

「是!」

「滚!全给我滚!」他又发了顿脾气後,看着他们还真的用滚的滚出他的房门外,他差点没再破口大駡。

他坐在椅子上握拳狠搥桌子,神情阴狠的怒道︰「薛东尧,今天这笔帐本贝勒记下了,以後见你一次就糟蹋你一次,本贝勒就不信,每一回你都敢将本贝勒压制在地!」

雕刻精致的花窗外,一棵枝叶茂盛的松树上,温钧一身蒙面黑衣的飞掠而出,熟门熟路的上到屋檐後,很快的穿屋越墙,来到另一窄巷内,一匹黑马被拴在冷僻的角落里,他解下绳索,翻身上了马背,飞快的往薛家茶场而去。

约莫半个时辰後,他回到薛府,进到祟乐阁。

薛东尧已在灯火前等候。

两人促膝坐下,温钧立即将亲王府的情形娓娓道来,「我想,爷尽量少跟他碰面,那人自大倨傲,爷避开,他有文章可作,说爷不敢再跟他对呛,是畏惧他的後台。」

「嗯,翊弘贝勒好面子,我就把面子做给他,恢复武功一事,只要我不再公开施展,一些臆测自然就会被时间冲淡,届时,他的心防松懈下来後,或许我所等待的真相就会浮现。」薛东尧附和。

「问题是,爷日理万机,事必躬亲,有什麽方法让爷不必天天外巡?」温钧拧眉思索。

「我有办法。」

薛东尧微微一笑,他正好可以做一件他早就想做的事了。

温钧在听完他的办法後也不意外,只是微微叹了口气,「也好,就希望她有慧根、有资质了。」

翌日,晌午过後,西楼的议事厅内举行月报,肃穆的大厅内,共聚集了薛家茶场的近二十名管事,各自报告茶楼、茶铺及进出货的盈余等经营。

有管事呈报长年合作的运货船队的运费要调涨、有人拿着一本本帐册报告,也有人言及渡船码头的上下货屡屡受到翊弘贝勒所插手的弘齐茶场刻意刁难……

冗长的商务继续进行着。

而薛东尧坐在紫檀大椅上,仔细聆听,也即时的给予指示。

雕花窗外,有两颗小头躲着看、偷听。

「你听见了吧?沐芸,我没说错吧,咱家的爷英明睿智,在江南江北可有大把茶商都得仰爷鼻息,他可厉害了。」康佳一脸崇拜。

是很厉害,这让傅沐芸愈听心愈冷,因为商人首重的交际,还有打听、收买各地情报、收贿人脉及派专人打点各关口、该给油水就给油水,他全都顾及了。

薛东尧处事如此圆融细腻,但该果决判断时,绝不拖泥带水,显示经商能力魄力过人,也难怪能在短短几年就将薛家茶打入大江南北的市场。

「嘿,你听到没?听到没?」

康佳突然摇了摇傅沐芸,虽然康佳极力克制但仍掩饰不了她的兴奋,而她这一摇,也打断了傅沐芸的思绪。

「什麽?」她一脸茫然。

「你要听嘛。」

康佳偷觑着厅里的薛爷,在每一个月的月报会议日,她一定都会用最快的速度干完自己的活儿,再来这儿帮另一个丫鬟扫落叶,名正言顺的偷看她最欣赏的爷,而傅沐芸很好相处,所谓好东西要跟好朋友分享,她也让她参一脚。

傅沐芸定了定神,这才听到厅内的薛东尧正侃侃而谈有关茶山、茶农、後制焙茶之术到铺子销售等等。

「……只要做到货畅其流,这世上就没有做不来的生意,因此,薛家茶场需要在其他城市分设茶铺,既有店,就需管事人才,因此,我也打算给府里的人机会,参加征选,一旦被选上,就会进行管事训练。」

「爷,所有人都可以参加吗?」有人已经迫不及待的追问。

薛东尧眼楮含笑,「当然,只要为薛家工作的人,男女皆可,无年龄限制,但不强迫,有心者才能成事!」

窗外,康佳也是眉开眼笑的对着一脸讶异的傅沐芸用力点头,「我们也去。」

 
第四章

薛东尧栽培人才计画,第一步先从自家人选才的消息一出,薛家相关家业的管事仆佣莫不摩拳擦掌、兴奋非常,在温钧订定一连七天的选拔时间後,每天在该时段,就有不少人排队等着测试。

选才的程式很简单,采口试,主试官就是薛东尧跟温钧。

薛东尧亲自泡了几盅茶,卖茶的人自然得懂茶,才能以茶谋利。

茶杯到手,先嗅了嗅,闻其味,茶好不好要「入口为凭」,观其色,若是混浊,便是茶树生长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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