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与仙-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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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乖乖受死的份了。喋喋喋……”他的笑声让人毛骨悚然，他的眼神更是充满赤裸裸的欲望。
玉珞连看他一眼都觉得恶心，更不会与他说话，只一心控制体内的灵力，试图舞出琅琊剑诀第六式剑雨流光，这招剑法威力太强，她隐隐感觉自己能使出来，但耗费的灵力却也多，就怕自己使出这招后，就要拖拓宇哥的后退了。
可是看着在血池里苦苦挣扎的小男孩，她别无选择。
闭上眼睛，玉珞将沁雪放开，仙剑便高悬在空中，玉珞轻念剑诀，剑身泛着白光轻轻旋转，玉珞脚踏奇异的步伐，寸寸流光聚于手指，最后，玉珞食指中指将白光射向仙剑。这些动作只在眨眼间便完成了。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他们的头顶便已是一片光亮，宛如白昼。
玉珞趁他们呆愣间，运起最后一口气，飞身冲向血池，捞起小男孩快速飞退。几乎是同时，那股酝酿着的剑雨便发动了。
玉珞轻轻吁了口气，脱下身上的貂裘将已晕过去的赤裸男孩包裹起来，然后将他抱入怀中，脱力地跌坐在地上。
那边，感觉不对的几人飞身想逃，却那里逃得过剑雨的笼罩。那十几人顷刻间便在一片白芒中发出声声惨叫。玉珞听着他们的惨叫声，脸色微微发白。她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举止之间便可轻易取走数十人的性命。她以前顶多杀些邪恶的妖物，可是现在，她杀的是活生生的人，心里多少都会有些阴影。
不过，片刻她便想通了，邪恶的妖物她杀得，邪恶的人怎么就杀不得了？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所谓“众生平等”里头的“众生”是包括了人和牲畜的。在天道面前一切生命都是平等的。自己又怎能被自己所画得圈给限制了？所谓画地为牢便是如此了吧？
玉珞自嘲一笑，这一笑中多少包含了些洒脱和旷达。心里一动，玉珞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灵魂中某个地方又有了变化。她高兴地勾勾唇。每次悟出些许天道，便能升华灵魂么？那这条路的终点是什么呢？玉珞好笑地摇摇头，笑自己还是痴愚了。何必管什么尽头，享受过程便好。一切有意义的不都是过程吗？
拓宇担心玉珞，便想尽快摆脱这名对手的纠缠。其实，这群邪修中，只有与拓宇交手的这位实力还算可以，大概与拓宇不相上下。看到玉珞结束了战斗，他便将心思放在了对手身上。此时，天空已是蒙蒙亮。
突然，从林中走出了一个华服青年。玉珞一眼便认出了他，那人便是拓宇的大哥煜麟王子。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位中年男子，赫然便是莫旭莫丞相……




032　煜麟的心
玉珞心中有股不祥的预感。她费力地撑起身子，不让自己昏睡过去。
煜麟慢慢走到玉珞身边，指着她怀里的小男孩说道：“能把他交给我吗？”语气轻柔温和，让人不忍心拒绝。玉珞疑惑地看着煜麟，不明白他的意思。
煜麟对玉珞笑了笑，说道：“他很重要，把他交给我好吗？”
玉珞立刻警惕地看着他。小男孩险些被练成血煞童子，而煜麟说小男孩儿很重要，这说明了什么？至少说明，煜麟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说不定他与那伙人就是一伙的。
“凭什么？”玉珞还是保持着坐姿，镇定地看着煜麟的眼睛。
煜麟显然没想到玉珞会说这样的话，愣了一会儿，响亮地笑了几声，手指凑过来捏住玉珞的下巴，说道：“小姑娘，真是有趣呀，你说凭什么啊？凭你现在无力再战，凭我可以轻轻松松地捏住你的下巴，而你却反抗不得。”
玉珞从前看电视时，男人轻薄女人，常常第一步就是捏住她们的下巴。所以现在被这样对待，她心里非常羞愤。用力地甩开他修长白皙而冰凉的手指，玉珞面无表情地说道：“你是邪修？”
煜麟的手指被她甩开，也没有置气，仍微笑着说道：“不，我并不是修行之人。我的丹田无法储存灵气，天生不能修行。”他关注着玉珞的神情，见她并未露出同情或是幸灾乐祸，心里微微有些奇怪，或者说是失望，便问道：“你不觉得这样很可怜吗？无法修行，就像废人一样。或者说，你不觉得我活该吗？你怎么仍是面无表情？”
玉珞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说道：“那是你的事。与我何干？”玉珞垂下眼眸，声音微微放低，继续说道，“更何况，无法修行也不是生死大事，有什么值得同情的？你看这小孩儿，小小年纪，他犯了什么错？要被你们如此对待？世上可怜的人已经够多了，为什么还要让更多的人因为你的缘故而不幸呢？”
煜麟听了玉珞的话，深深看了她一眼，说道：“那你说，上天为什么不能公平地对待我，为什么令我天生不能修行？”玉珞能感觉到他话中的绝望和悲愤，可他的语气仍是平和温柔。这让玉珞不得不佩服他的隐忍和自控力。
玉珞叹了口气，心里却真的有些同情他了，说道：“你说上天是不公平的。可是，上天给了你尊贵的身份，给了你健全的身体，给了你二十几年的平安生活，给了你健在的父母，给了你……太多太多，而这些是多少人一生都不可企及的梦，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你还有什么资格抱怨上苍呢？”玉珞感觉自己的话实在是太多了，心里有点后悔。
煜麟听后半晌无言，玉珞奇怪地抬头看去，只见他直直地盯着自己，她心一跳，身体向后缩了缩，有心想说些什么补救一下，却听见他指着拓宇说道：“那他呢？你说他是不是上天的宠儿？我有的他都有，我没有的，他也有。你说，这是为什么？”
玉珞心里深深叹了口气。原来是被拓宇哥这厉害得变态的天才逼成这样的。不过，一般人，生活在这样的牛人阴影下，多半也会神经不正常。原本挺优秀的大好青年，在他的光环下，也显得暗淡无光了。
“我不否认拓宇哥有今天确实有造化机缘的因素，这可以说成是上天的恩宠。可是，这恩宠也不是无缘无故得来的。他经历了什么，你知道吗？他付出了什么你知道么？若他和你一样养在深宫，过得安逸自在，他就算是天才，也会变成废材。所以啊，有句古话说的好‘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请问王子你，经历过这些苦难中的哪几样呢？我遇见拓宇哥时，他一身的伤，若不是遇上我，他大概也活不成了。你能想象他经受的苦难和心中的煎熬吗？”其实，拓宇没经历什么苦难和煎熬，但玉珞故意要将拓宇说的可怜些，好平衡一下煜麟的心态。
煜麟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道：“我没想过刺杀他……”
“殿下，时间不早了，我们要快些行动，不然，天亮后便麻烦了……”莫丞相见煜麟与玉珞聊起半天也没有要杀她的意思，眼看着天要亮了，若那些正道修士找来，他们就很难脱身了。
煜麟瞟了他一眼，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急什么？爷还没聊够呢。先等着。”玉珞分明看见莫丞相看着煜麟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阴狠。她心里多少明白怎么回事儿了。
煜麟为人不像奸险小人，更多像一个心里不平衡闹别扭的小孩子。倒有几分率真诚挚，还带着几分委屈。因此她也不像先前那样对他冷淡了。
煜麟一屁股坐在玉珞身边，看了看她冻得发紫的嘴唇，然后突然说道：“你很冷？”
玉珞因为没有灵力护体，身体便如凡人一样能感知冷暖。
她没有回答煜麟的话，只是说道：“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快些离开吧，天亮后，就会有修真者来这里，到时候，只怕你会有麻烦。”
煜麟哈哈哈大笑出声，然后凑近玉珞身边，问道：“你关心我？我没有听错吧？”
玉珞没有说话。
这时，一直紧密关注拓宇和那黑袍男子对决的莫丞相突然向玉珞发难了。
只见他只手成爪，森森黑气从爪子蔓延至他的全身。黑爪直逼玉珞雪白的脖颈。玉珞睁大了眼睛，有心想闪躲，可是，身上哪还有半分力气。
认栽地闭上眼睛，听见拓宇痛呼一声“珞妹！”呼声又急又怒，隐隐带着几分绝望。
半晌，玉珞感觉四周没动静，心下有些好奇。难道莫旭临时又善心泛滥，改变主意了？待她睁开眼睛，却看见令她惊诧的画面。
眼前对峙着的是一人一狐。只不过，那只狐狸不再是小巧玲珑的模样，而是巨型的，有一头牛那么大。
玉珞看着那只熟悉又陌生的狐狸，有种恍然大悟又恨得牙痒痒的感觉。小呆这大骗子！大骗子！大骗子！居然瞒了自己那么久！一定要狠狠地惩罚他！
只见雪白的巨狐以保护的姿态站在玉珞身前，朝着莫旭龇牙，然后仰天长啸，啸声惊心动魄。突然，他张开狐嘴，一口喷出冲天烈焰，饶是莫旭时刻防备着，也被这一下惊得措手不及，左支右绌，狼狈不已。
这边，拓宇因为愤怒更是卯足了劲儿对付那黑衣男子，战意汹汹，片刻，便以仙剑之威承载着自己的雷霆之怒将那黑衣人打败了。
黑衣人颓丧地倒在地上，嘴角流着血，对拓宇说道：“你，还记得山女吗？恐怕你早就忘了，可，我没忘……山女临终前托我替她报仇，没想到，我会和她一样的下场……咳咳咳……”
拓宇当然记得山女，但是，他不想与这人啰嗦，补了一剑，彻底斩杀了他，然后向玉珞的方向飞来。
眼前的景象并没有让他惊讶，他早就知道这边的情况。他迅速脱下黑色的披风将玉珞和小男孩一起包裹起来，然后抱起，准备先离开。
玉珞看见拓宇安全地回来了，虽然受了些伤，但好歹没有大碍，放心地依偎在他的怀里，疲倦地闭上了眼睛。
正当拓宇抱着这一大一小俩人抬脚要走时，一直未说话的煜麟开口说道：“她是个好姑娘，好好待她。”
拓宇闻言停下脚步，头也没回地说道：“这不用你来告诉我。”半晌他又说道，“你快离开吧。”说完又对小呆丢下一句“十招之内，收拾了他，不然，别回来了。”
拓宇飞身离开。留下愣怔的煜麟和跳脚的小呆以及垂死挣扎的莫丞相……




033　腹黑手段
拓宇抱着玉珞来到祁阴山脚，看见木冬琪率领着烽国大军列阵于苍阑两国的战场四周，秩序井然，威风凛凛。而苍阑两军此时伤亡惨重，并未分出胜负。其实，如果此时，若烽国突然发动攻击，苍阑两军全军覆没也不是不可能。但没有拓宇的命令，木冬琪也不敢擅自决定。
十几万将士在冰天雪地中森然而列，不敢有丝毫懈怠。苍阑两国摸不准烽国的态度，不敢轻举妄动。
玉珞和拓宇到来时，战场上的将士们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身着战衣的英武男子怀抱一白衣女子，女子怀中又抱着一小男孩儿。这画面怎么看怎么诡异，尤其是那小男孩一身的鲜血，可谓触目惊心。尽管拓宇已用披风将他们包裹起来了，但仍旧有不少将士看清楚了。
木冬琪首先向拓宇行了一礼，问道：“殿下，将士们已准备好了，接下来该怎么办？”他眼睛看了一眼紧闭双眼的玉珞，并没有说多余的话。
“将苍阑两国主将请到我议事的营帐中，不管用什么手段。待两国退兵后你便退兵。”丢下这句话，拓宇便抱着玉珞离开了。
军营中有人留守。拓宇回到军营后，唤来一小士兵将小男孩抱下去清洗一下，自己抱着玉珞进了营帐。拓宇知道玉珞并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只需修养一番便好，所以也就没有太担心。
拓宇守了玉珞一会儿，便看见小狐狸雪白的身影如闪电一般窜到玉珞的床上，钻进被窝，惬意地眯着眼睛，好像没看见拓宇一样。
“你不管你是何方妖孽，若你胆敢对珞妹有所图谋，或是安了什么坏心眼，我一定会让你后悔来到人间。”拓宇冷着脸，对小狐狸说道。
小狐狸瞟了他一眼，不屑地“吱吱吱”叫了两声，便往玉珞怀里钻。
拓宇原本冷着的脸彻底黑了，一把将他揪出来，语气却极其平淡地说道：“你再敢钻进她的怀里，我就将你扔进臭水沟里三天三夜，让珞妹一看到你就恶心，敢不敢试试？”
真是太不要脸了！彻底的腹黑男！伪君子！小呆在心里大骂某个一头栽进醋缸里头的男人。小身子自觉主动地离开玉珞温暖馨香的怀抱，怨气冲天地看着拓宇。
拓宇根本不理会他，帮玉珞掖好被角，便离开了。
拓宇来到议事的营帐时，木冬琪已经将苍阑两国的主帅带来了。拓宇对两位主帅的狼狈视而不见，径自坐上主位，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半个时辰后，苍阑两国主将脸色煞白地离开了。
拓宇又召来木冬琪，俩人在帐中商谈了一个多时辰才算结束。
三天后，苍阑两国就有十几名朝中大员被暗杀，其中还有两位宫妃。凶杀手段不详，身份不详，查不出任何线索。这成了苍阑两国的一起无头公案，最后不了了之。只是这些被暗杀的人都有一个共同之处，他们都在苍阑之战中起过推波助澜的作用。
大概十天之后，拓宇决定拔营回京。
这期间，阿蛮和邵姝来找过玉珞，大致说了一下那晚的情形，因为师门有命，她们只好匆匆分别。
根据阿蛮和邵姝的描述，原来那晚，拓宇对付的邪修乃是修真界鼎鼎有名的魁殇，苍阑两国的战争也是他挑起的。他在苍阑两国的朝廷中都培养了势力，时常暗地里挑拨两国的关系。
总之，这次的怨灵事件算是暂时告一段落了。让玉珞和拓宇所料不及的是，经过这次的事件，他们俩人彻底在修真者间扬名了。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当时，净化怨灵的祭典正处于紧要关头，众人都明显感觉到了那股凶煞之气，只是后来，那股凶煞之气不知怎么就消失了。众人心中有疑惑，事后自然会问。
拓宇制衡了魁殇，玉珞又破坏了他们练成血煞童子的计划。他们俩不知道，正因为他们的行为，才促使净化怨灵圆满完成。当时留意到他们离开的人不少，在加上仙剑出鞘的灵气漩涡，众人不难联想到解决此事的功臣便是玉珞和拓宇俩人。
因此，那些修真门派不得不重新估量他俩人的实力。毕竟，在修真界，能够仅靠俩人之力铲除将近二十名邪修的人还不多。尤其是，当这群邪修中还包括令修真大派的长老都忌惮几分的魁殇时，他们更是不自觉地将拓宇和玉珞提升到一个与他们的年龄和阅历严重不相符的高度。其实，拓宇和玉珞本身实力不俗，再加上仙剑相助，像玉华山、飘音阁、天罡书盟等修真门派的掌门都不一定能从他们的手上占到便宜。
这些玉珞和拓宇当然是不知道的。
此刻，玉珞正坐在一辆马车上，马车里不时传出女子柔和濡软的轻语声以及孩童的欢笑声……
拓宇已经是第六次回头看向马车了，旁边的副将兼朋友木冬琪看了看拓宇郁闷地脸，忍不住笑道：“殿下，其实，坐马车也不错，你要不去尝试一下？”
拓宇看了一眼木冬琪憋笑的嘴脸，挑挑眉淡淡地说道：“你想尝试？我可以让人为你准备一辆，如何？”
木冬琪嘴角的笑意顿时一僵，摸摸鼻子，若无其事地说道：“多谢殿下厚爱，末将还是比较习惯骑马。”开玩笑，堂堂男儿，从沙场回来，坐着马车？这话能听吗？
马车内却是另一幅场景……
“童童，下一个问题，听好了，小呆的妈妈生了三只小狐狸，大狐狸叫大呆，二狐狸叫二呆，那三狐狸叫什么呢？”玉珞抱着一个玉雪可爱的粉嫩男孩，轻声细语地问道。
小屁孩眨眨眼，看了看蹲在一边努力把头埋到车座底下的小呆，转了转眼珠，脆生生地答道：“叫小呆。可是，大呆二呆去哪儿了？”这已经是第十个问题了，每个问题必是拿小呆来说事儿。
“嗯，这个问题有点深奥，可能还在小呆妈妈的肚子里吧。”玉珞捏捏小男孩肉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