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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妇-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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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了身,沈千山的声音了多了几分倦意,“其实,你早就赢了。是我一直不肯认输罢了。”
林妙香没有看他,也不知有没有听见沈千山所言。她漠然地收回了无情,摇摇晃晃地走到了赵相夷身旁。
两人身上都是累累伤痕,林妙香忍不住笑了,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下来。
赵相夷费力睁开了疲惫的眼,他抬头看着林妙香想要给她一个安心的笑,谁知一张嘴,大口大口地鲜血就从他口里冒了出来。
“你……你……哭得……好丑……”赵相夷说话已经断断续续,大量的鲜血从他的胸膛和嘴角溢出,宛若红莲,盛放到了极致。
香香,我是不是该庆幸,我在你心里,还是有一席之地的。
林妙香笑容敛去,她慌乱地想要擦去赵相夷唇边的鲜血,那一朵朵的红莲粘染了她白色的衣衫,仿佛没有尽头一般,越来越来越多。
肌肤上,衣襟旁,雪地里,天地间,全是那妖冶惊人的血色红莲。是赵相夷用生命来深爱的情。
他努力地抬起手,想要擦去林妙香脸边滚滚而下的热泪,她在为自己心痛,自己那么真实的感觉到了。
可是,他也感觉到了黑暗的侵袭。
林妙香下意识地紧紧抓住赵相夷停在她脸颊处的大手不肯松开。
她怕,怕自己一放手,就要经历这一生之中最恒久与痛苦的分离。
“香香,带我去碧山吧。”
林妙香摇摇头,笑容里,淡淡的悲悯,淡淡的哀伤,透出一丝深澈的绝望,缓缓地道,“我不会再让你去碧山了。”
“今天,是三月十四吧。”赵相夷没有反驳,只是轻轻地发问。林妙香不由一怔,点了点头。
天上的雨淅淅沥沥,砸在两人的身上。赵相夷微微一笑,笑容渐渐地弥漫开来。像山间的雾气。他艰难地坐起身来,半靠着林妙香,“碧山之约是三月十五,我去碧山,不是为你。香香,我曾听人说过,碧山山顶有一妙处名为断情崖,古木成林,落樱缤纷,这个时节甚是别致,我想去看一看。”
“可是你的伤……”林妙香犹豫了一下,依旧没有答应。
“不碍事。”赵相夷挥了挥手,他对着林妙香笑道,“再说,既然你来了这里,江玉案便该是去了碧山吧,遇上他,他自会帮我疗伤。”
赵相夷眼里又恢复了灵动的光,他态度坚硬,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林妙香无奈,只得点点头。见她同意,赵相夷脸上浮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倚着林妙香,轻声说到,“我们走吧。”
“好。”林妙香强忍着身上的剑伤,扶着赵相夷,站直了身子。她的伤虽然看着吓人,却大多避开了人体要害,相比于赵相夷,倒是好上不少。
她扶着赵相夷,两人身子都有些颤颤巍巍,脸上的笑意在大雨中渐渐模糊起来。
薛府的大火在倾盆而下的大雨中渐渐熄灭。沈千山的衣衫又褪回了冷白的颜色。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雨中,看着林妙香与赵相夷相扶而去的背影,所过之处,雨水皆是混杂了鲜血,潺潺地流淌在地。
他皱紧了眉,“林妙香,你不爱我了么?”
林妙香的背影一滞,她回过身来,隔着重重雨幕凝视着沈千山,见他嘴角紧抿,似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一般,心里一阵恍惚,却也只是那么一秒半刻的事。
她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非是已不爱,只是情已冷,心已灰。感情还沉淀在心里,却已是一潭死水。
或是死灰,无法复燃。
再深再浓的感情都经不起一再的背叛与利用,她曾经以为自己可以忍受,可真正经历的时候她才明白,在被伤害之后,等待着自己的是心灰意冷。
☆、第一百二十七章 可惜
沈千山沉默,眼里沾上了茫茫的雾气。他伸手从怀里拿出一个玉瓶,屈指一弹,将它抛给林妙香,“你走吧,不要再出现。”
林妙香接过玉瓶,放在鼻尖一闻,知是上好的伤药,她曾见赵相夷用过,便倒出两粒,和赵相夷各自服下,沉默地转过了身。
心里的话并未说出,她已过了年少气盛的时候,知道有的话是不能说的,一说,便是错。
涛声殷殷,古木苍苍。
此时正是夜过大半,雨势渐渐小了起来。春寒料峭,薄薄的雾气笼罩在眉黛青山间,倒有了几分烟雨江南的韵味。
两道修长的身影便在这画一般的景致中,若隐若现。
一紫一白,飘飘然如仙人遗世,飒飒兮若君子当歌。
林妙香忍不住停下来休息半晌,赵相夷安静地站在她的身边,服了药后他的脸色似乎红润了不少,这让林妙香微微放下心来。
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赵相夷非要在这种时候去往断情崖。
休息半刻,两人便又朝着山顶爬去。山路蜿蜒,白雪铺地。小径逼仄而陡峭,林妙香不得不小心翼翼地扶着赵相夷,免得两人摔下山去。
再行了数步,绕过一棵枯枝绽雪的古柏,眼前豁然开朗。只见一处平台方圆十丈,两边桃树相伴,中有一石横卧崖边。
巨石形同两手,相执相牵,偏偏中间却是隔了一条大大的沟壑。石后依稀可见一行苍劲的大字。上曰断情,是以将此崖名为断情崖。
林妙香忍不住睁大了眼,此处烟雾弥漫,恍惚如人间仙境。她环顾四周后,不禁蹙眉而问,“大玉怎么不在这里呢?”
按理来说,她与江玉案兵分两路,他应该早就到这青山之顶了。
赵相夷侧头对着林妙香一笑。笑得如同朝霞初升,“恐怕是路上有所耽搁了吧,无妨,我身上的伤已无大碍,等天明之后,我们便下山吧。有大玉在,想必也是能帮你救回你的母亲的。更何况青山脚下已布满了南幽万千士兵,该是万无一失的。”
林妙香点点头,“那药效也真是不错。我这身上也没有那么疼了。本来我以为同心蛊会发作,没想到现在居然还是没事。”
“说不定我是你命中贵人,我在。你的同心蛊便不会发作了。”赵相夷展颜。笑得半是邪气,半是认真,林妙香瞪了他一眼,径自朝那巨石处走去。
赵相夷眼光一黯,一瞬间又恢复了明亮,他快步跟了上去。
他来过林妙香一起坐了下来。伸手抚了抚林妙香的长发,小心翼翼地问到,“我可以抱抱你么,香香?”
林妙香一怔,总觉得赵相夷一路上有些奇怪。一股意味不明的感觉从心里一晃而过,她看着赵相夷那双黑曜石一般动人的眼。不觉有些脸红,别过了脸,小声地嘟囔了一句,“你什么时候做事情问过我的意见了。”
她说得羞恼,想是忆起了苗疆那夜,救了赵相夷,强吻了自己的事情。
被她这么一说,赵相夷的脸上难得出现了一抹尴尬,他讷讷地开口,“我只是害怕你生气。”
一边说着,他一边将自己的手从琴弦上生生扯了下来,凝结的伤口被琴弦再次割伤,温热的鲜血顺着指缝流到了琴上。
林妙香一惊,沉声喝道,“你在做什么?还嫌伤得不够重么?”
“不是,”赵相夷摇摇头,将醉梦搁在一旁,伸手温柔地将林妙香揽入了怀中,“只有这样,我才能抱住你。”
他的声音像是叹息一样抚过林妙香的心间,林妙香愣愣地任由他抱着,头顶上空夜雨细细,她像是有些怕冷,往赵相夷的怀里缩了缩,“不疼么?”
“疼。”赵相夷漫声开口,紫色的衣摆与林妙香的缠在了一起,他伸手抓住林妙香的右手,将它搁在了自己心处,淡淡地道,“可是我这里,更疼。”
林妙香的身子一瞬间僵硬住了。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赵相夷,他整个人像是被一种悲伤的气氛层层围住,就连她所熟悉的温柔,也是带上了挥之不去的疲惫。
一直以来,赵相夷在她面前都是微笑着的,她也便装作没有看见他所有的无奈与心酸。她始终是自私的,只要赵相夷不说,她也就当他仍是快乐的。
可是现在,她第一次切切实实地看见了赵相夷体内潜伏的痛苦,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赵相夷的声音再次响起,和着雨声,飘渺不定,抓不到手里,也听不进心里,“很早以前,我曾经想过,要和自己心爱的人一起来看一场日出,我会牵着她的手,跟她讲许多小时候的趣事,我会把世界上所有的爱都给她一人,就算她老去,我也依旧爱她。我们会有很多孩子,那个时候,我也没有做皇帝了,我便和她一起,倚剑江湖,偶尔教一两个弟子,更多的时候是并肩坐在院里,数着天上究竟飘过多少朵云。”
“然后……”赵相夷顿了顿,忽然一笑,继续说到,“然后,我就遇见了你。”
“什么都不一样了,什么都变了。”赵相夷喃喃地道,他深深地凝视着林妙香头顶的木簪,笑容里多了几分苍凉,“我原本以为我是容不得丝毫背叛的,可是为什么在得知你杀了那么多人,甚至杀了宋远山之后,我还是舍不得你。”
林妙香动了动唇,差点就要把事实告诉赵相夷,但一想到他若是知道了自己的生父已亡,怕是打击更大,便仍旧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为什么是我呢,老赵,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的女子值得你去爱去等待,为什么偏偏是我?”
赵相夷没有答话,半晌,他自嘲般地一笑,“我倒也想知道,不然,我就不用这么爱你了。”
林妙香默言,此刻说什么都已是多余,他要的,她给不了。赵相夷似乎也是知晓了这一点,他松开了林妙香,忽然站起身来,“香香,再为我弹一曲吧,我想舞剑给你看。”
“你的伤还没有治疗,还是以后再说吧。”林妙香担忧地看了一眼赵相夷衣衫上遍布的血迹,尤其是胸膛处的那一滩,已完全被染成了暗紫色。
赵相夷揉了揉她的发,一手挑起一旁的无情,风姿无双,“不,就在今夜。”
他眼里的固执带上了几分决绝,林妙香无法,翻身拿过一旁的醉梦,放于膝上,指尖粘到那琴弦上温热的血迹,不由一震,差点哭了出来。
她怎会忘记,就在方才,赵相夷满手是血地弹着一曲破阵子,明明痛得浸入骨髓,却还是笑着让自己走,饶是在他误以为自己背叛了他的时候,他也是不顾一切地护着自己。
她颤颤巍巍地拨动了琴弦。琴声袅袅而起,悠远沉郁,如瘦月挂空,孤星泠泠,又如深秋薄霜,寒冬飘雪。凄凄惨惨,本不适合用于舞剑,可赵相夷却是一笑,似恰好合了他的意一般,脚尖一点,身形蛟龙一般,跃于烟雨之中。
琴声一转,却如鲛人夜泣,宛转哀戚,吹到后来,越转凄凉,竟似幽冥森森,群鬼夜哭。而舞剑之人亦是牵牵绊绊,剑风苍凉。
林妙香只觉得自己的心里生出了一阵来路不明的焦躁,忍不住双手一按,定住了手下七弦。琴音戛然而止,赵相夷停了下来,他的额际唯有薄汗,缓缓走到林妙香身前,却没有问她为何停住。
林妙香沉了脸,一动不动地看着手中古琴,上面血迹斑斑,全是赵相夷为她所付出的一切。那浓艳到无所顾忌的爱让她心里泛起了深深的不安。
“香香。”赵相夷缓缓伸出手来,想要抚上林妙香的眼,林妙香不由别过头,一手会开了赵相夷的手,“别碰我!”
刚才那突如其来的一阵心跳让她恼怒地想要忽视。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赵相夷被她这么轻轻一挥,手垂了下来,连带着身子,也像秋叶般无力地朝雪地里倒去。
林妙香余光看见这一幕,惊慌地站起身来,想要抱住赵相夷,奈何赵相夷的身子对她而言过于沉重,两个人重重地砸到了雪地里。
天际的夜色已经翻了个身,依稀可以看见淡淡的晨光。冥薄的光线洒在赵相夷的脸上,原本还红润的脸色此刻已是苍白一片,惨无人色。
林妙香慌了神,手足无措地将赵相夷的上半身抱在了自己怀中,声音里失去了平日的冷静,“老赵,你不要吓我,你怎么了,我……我不是故意推你的……我……”
赵相夷笑了笑,笑容上隔了一层淡淡的哀伤,看上去捉摸不定,虚虚无无。
“香香……真是可惜,看不见日出了。”他费力地支起头来,靠近林妙香的耳朵,低低说了什么,林妙香脸色一变,眼泪毫无预兆地砸了下来。
落在了赵相夷再也没有力气合上的双眸上面,那眸里失去了往日的神彩,犹如死潭一般,倒映这林妙香头顶上那只木质的长安发簪。
☆、第一百二十八章 新的
林妙香伸出手去,颤抖地合上赵相夷的眼。
她真傻,怎么会被赵相夷给骗了。他受了那么重的伤,岂是沈千山那几颗药丸能够治好的。
说要来青山找江玉案,其实只是想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和自己待在一起罢了。赵相夷怎么会不明白自己的身体状况,他固执地要林妙香陪他来这山顶,想要的,也只是在最后与她相处。
甚至贪心一点,想听见她说一句我爱你。
林妙香颓然地跪了下去,“赵相夷,你醒醒,天都快亮了,你不是说天亮了我们便一起下山的么?你骗我,乖,起来好不好,我不会生你气的。”
“老赵,快起来,你这么重我可搬不动你,你再不起来,我就扔下你不管了哦。”林妙香的声音很轻很轻,她痴痴地望着赵相夷紧闭双眸的脸,一遍遍地说到。
可赵相夷再也听不见她说的话了。
林妙香忍不住一拳砸在了雪地里,“赵相夷,混蛋,不是说要保护我一辈子的么,怎么可以抛下我先走了,我都没有好好跟你告别,你不是说你要和你爱的人一起数云朵,教徒弟的么,我都还没有答应你,你怎么就不守承诺了呢?”
林妙香说话已经乱了头绪,怀里那体温逐渐流逝的躯体提醒着她无比残忍的事实。
林妙香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愤怒,仰头大啸,“啊……”
她已经忘记了该用什么样的语言来表达自己的伤痛。只能选择犹如野兽般单音节的咆哮来宣泄自己的绝望。
那凄厉的声音扭曲了林妙香总是淡泊如水的姿态。她脸色苍白表情疯狂几近狰狞地尖叫着。
绝望,愤怒,伤心,失落,又或许还有别的什么。
刺耳的吼叫犹如一柄利剑,直插天际。生生地破开了头顶厚重的乌云。
入春以来最为炽热的光芒密密麻麻地就落了下来。十年不遇的白雪在这一片金黄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散去。
那些与鲜血混杂的雪随着消融,缓缓化为冰冷的血水。
徐徐向上。把林妙香和赵相夷两个人浸泡在了里面。
老赵。林妙香在心里重复着这个名字。
你看,日出了。
她的唇印在了赵相夷的额头,无温的触感随着她的动作,突然上涌,钻入她的体内,轻易地,就冻结了她的胸腔。
那里空空荡荡的,已经没有了那颗支离破碎的心。
她的心,丢了。
林妙香一动不动地环着死去的赵相夷。任由同心蛊发作时铺天盖地地疼痛向自己袭来。
她的眼神深深地凝视着赵相夷失去表情的俊脸,慢慢地,倒在了他的身上。
赵相夷。请原谅我此时此刻能给你的。依然只有对不起三个字。
既然我的爱无法交付与你,那么,就请让我这颗心,随你一起下穷碧落吧。
她的耳边,仿佛再次响起赵相夷临死前说的那句话,好好活下去。
他知自己的爱于她已是一种负担。所以此刻,他要的不多,只要她好好活下去,足矣。
一旁的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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