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今生-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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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是油！这么说来，果然是有人纵火额，否则不可能有谁闲着没事把油往水井里倒。　“并且，这并非一般的油。”秦朔一脸凝重，“而是——”他顿住，而后重重吐出，“黑油。”
黑油？商苏衡再次愣住，若她猜测不错的话，这黑油应该就是她那世所说的原油了。
“一定是土族人干的！”孟起怒道，“黑油绝不是寻常百姓会有的东西，他们究竟意欲何为？”他猛地一拍桌子。
“生气于事无补，还是想想如何应对吧。”商苏衡安抚他。
“臣失仪。”孟起抱了抱拳，他当然也知道生气无济于事，只是这黑油的可怕他也曾听说过，他身负守护重责，好容易一路平安的到达了赫赫城，以为多了一重保护，多少可以安些心，偏偏在赫赫城里发现了黑油，他怎么能不焦虑愤怒？
商苏衡转头问秦朔，“秦将军可有何良策？”
“陈一位，他们这次纵火的目的不为伤人，而似乎是要传递某种信息，”秦朔慢慢道，眼光与孟起于半空中碰于一处，片刻便读懂了对方心头的怀疑与猜测与自己一般无二。
“他们想告诉我们，他们虽然退了，但还是有能力威胁我们，特别是陛下的安全。”
目的原来是她啊！这倒也是，擒贼先擒王嘛！只不知为什么，商苏衡并不觉得害怕。
“全城戒严，先查出这个纵火的奸细。”孟起道。
“还有黑油的来处。”秦朔接到，“这些臣都已经差人去办了。”
他顿了顿，又道，“臣还有一个建议。”
“但说无妨。”
“臣请陛下离开将军府，宿在臣靖北军的大营之中。”
孟起点头赞同，“这样也好，将军府目标太明显，敌人在暗，我们在明，防不胜防，万一惊扰了陛下，臣万死难黩。”
这有何妨，不久换个地方嘛，商苏衡转向孟起吩咐：“孟起，你去安排，吩咐其他人将东西收拾好了，一齐前往大营。”
秦朔再开口：“臣的意思是请陛下悄悄离开将军府，其他人留在府中不变。”
意思是要她丢下大家自己一个人偷跑？那怎么行！
像是看出了她打算说什么，秦朔一反向来慢半拍的说话方式，抢先再道：“此为疑兵之计，若陛下带众出行的话，则此计无用。”
商苏衡为难了。
如果她带所有人去的话，那么就是说将危险带到了军营中；如果她不带，则是将危险丢给了留在将军府的这些人，两边都不对啊。
孟起道：“陛下，臣会让羽卫营的将士换上军中服饰，随陛下一同前往，臣留在此处蒙蔽他人。”
商苏衡是迟疑难决。
孟起急了，“陛下，切莫犹豫，您若离开了，臣等正好可以放开手脚，在将军府布下陷进，或可诱敌上钩，也好彻底除了这个大患！”
“那好吧，朕听你们的就是。”商苏衡终于让步。
方案既定，便即刻执行。
和露与碧桃贴身此后，不能不带，也不能全带，于是就带了碧桃，留下和露。再有就是高雁行，身份特殊，也得跟着。其他的粗使太监则一个没带，统统留在了府里。
商苏衡换过普通哦哦那个士兵的服饰，混在秦朔带来的亲兵之中，离开了将军府，前往北军大营。
入了大营，跟着秦朔进帅帐，挥退了闲杂人等，秦朔对商苏衡道：“此处是臣的营帐，就请陛下暂时在此安歇，委屈陛下了。”
“无妨。”商苏衡淡淡一笑，“不过，将军府那边的情况，你每日都要来报与朕知晓。”
“臣遵旨。”秦朔点头，“臣本当每日到将军府去，向陛下回报军中事务，为不引人疑窦，自然还是日日要去。”
“那就好。总之，若有什么不妥，要孟起他们不可股指，都推出将军府来，无论如何，终究是姓名至关紧要。”
“臣遵旨。”
“可怜商苏衡不过是享受了前一个晚上，在街头散了一小会步的闲逸，便再一次被困于军营之中，并且这一回她知道，在没有揪出那个纵火贼，在没有弄明白土族人接下来究竟有何阴谋诡计之前，她是别想有半点自由了。
当夜，商苏衡宿在营里，次日一早，她便急忙忙叫来秦朔询问夜间的情况，秦朔则告诉她，一夜平安无事。
第二夜，依旧平安。
第三夜，第四夜，……接连五日，夜里都不见丝毫动静。直至第六日，北城火气，大伙迅速延绵了整条北大街，再之后，将军府方向也着火了。
城外，一直不见踪影的土族人再次卷土重来，发动了夜袭……

第一百一十二章　火灾引发的问题　二
孟起知道他们正与敌人比耐力与治理。
看看谁先露出破绽，看看谁先疏失大意，他坚信自己绝不会是先犯错的那个人。
时间一天天过去，他也一日比一日更紧绷，不过，他也知道，敌人会比他还更焦虑。
他与秦朔安排下这疑兵之计，甚至还可以让和露穿了陛下了衣袍，做了辇，油他们伴着大张旗鼓地秦寻了一回城防，目的便是为了告诉躲在暗处的那些人，陛下还留在将军府。如果他们的目的的确是陛下的话，那么定然不可能会不采取行动。
没成想对方也很沉得住气，竟然一等就是六天。
樵楼上，更鼓传过三遍。
孟起估计今夜又要摆手了，便由这株老槐跳下，准备会晤歇息，前院忽然传来一声短促的夜莺啼叫。
来了！
孟起眸一眯，右手摁在腰间的钢刀上，微一提气，将身子隐匿在浓密的枝叶之中。对面厢房屋檐上趴着的左骁营校卫武方在听到那一声莺啼之后，也如孟起一样，再次藏好身形。又过了展茶功夫，三条鬼祟的黑影成品字形，左右张望着，进了供陛下歇息的这个院子。他们像是对环境颇为熟悉，三转两转，不多会儿，便来到主卧室之外。
其中一个身子略装饰些的对另外两人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们守在外面自己则抽出刀，轻悄悄地推开门，闪了进去。
等那人一进屋，孟起与武方同时自高处跃下，一左一右，皮箱守在门外的两人，手起刀落，扑扑两声，瞬间便结果了两人性命，那两人甚至不及哼上一声。
“不好，中计了！”屋里，火折子乍点突熄，随着一声惊叫，门猛地被推开，一条黑影跳了出来，“快走！”
“只怕是走不了了！”
孟起与武方同喝了一声，手中钢刀一前一后架上那人的脖子，霎时，火把忽起，全副甲胄的禁卫如潮水而至，整个院子顿时便如白昼一般。
灯光下，孟起看清了夜闯将军府，试图谋害笔下这人的一张脸，竟然有几分眼熟。他略思忖了一会，猛然忆起，眼前人他的确见过，就在夜宿通州的那日，这人是那个子晨皮货商人的手下，名字叫阿大。
“竟然是你！”
“哼，既然落在你们手中，老子也没打算活！要杀要剐，给个痛快就是！”阿大恨恨地瞪了两人一眼，把头一昂。
“你们果然有问题。”孟起冷笑，“哼哼，真到了该死的时候，只怕求饶也无济于事，在这之前，本将军先要弄明白事情始末。”
“别指望从我嘴里知道任何东西！”
孟起又是一阵冷笑，“先莫要嘴硬，本将军这里有上百种能让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发自，少时，咱们每一样都试试，等试过之后你就知道是不是还有什么话忘记告诉本将军了。”说完这句，他回头问进来的部下，“其他同伙呢？”
“都叫咱们给摞下了。”右骁营校卫李元执手掌横于脖子上一拉，做了个杀人的手势。
孟起身后，被刀架住的阿大看了，眼光更加灰暗。
“将军，将军，城北起火了！”外间突然跑进一名禁卫，一首指北一面大呼。
孟起顺着他的手指抬眼看向北边的天空，果真看见一片火光，照亮了天幕。
“哈哈哈，烧的好！”阿大顿时一改颓丧，大小，“奴才这边虽然失手了，可少主哪里终究是成了！哈哈，可惜，可惜奴才不能再为您效力了。”
孟起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身吩咐，“速速派人前去，看看秦将军现在何处，看看可需要支援。”
“是。”　
阿大还在笑，“没用的，这火止不住了，你们永远也别想一直占领赫赫城，哪怕是把赫赫城都烧了，我们也不会把它留给你们！”
不想阿大再在这里蛊惑人心，孟起向两旁人喝到，“先压下去。”
阿大一走，武方便连忙问：“将军，接下来怎么样？”
“这赫赫城可是土人的老巢，本将军不信他们朕舍得全烧了。”孟起沉声到，“他的那些同伙可带了黑油？”
“不曾发现，只有松油，火石这等普通的引火之物。”
“这就对了，他们必定是想借机劫持陛下以作要挟，之后再引火为好与对方呼应。”
“那咱们要怎么办？”
“吩咐人去后院，把火给点上。”
武方一呆，“啊？”
“既然他们由此计划，咱们就将计就计，让他们以为已经的手了，”孟起眸泛精光，“本将军相信，主使之人很快便会送上门来。”
“属下明白了，这就去办。”
武方走了，孟起又问李元执：“秦将军那边如何？”
“派出去的人还未回来，不知情况如何。”
“行了，暂时不管了，秦朔沙场征战多年，这诱敌之计又是他的主张，本将军不信他会那么窝囊，倒叫敌人反摆了一道。”孟起手一挥，“大家一起出去，报信的报信，就获得救火，把戏给我唱圆全了，今夜本将军定要生擒那该死的家伙。”
“是。”众人轰然应诺，分头行动去了。
　
城北，无名大火挟凛然之势迅速席卷了整条大街。
秦朔前者战马立在街心，注视这这场大火。军士们奔跑呐喊着涌过来，就街道左近的税水井与沟渠里答说扑救大火。
自他带人攻入这赫赫城，这条北大街便被他的大军征用。
他会征用这里也是有原因的。北大街原本是商铺，在他攻入赫赫城之时，街上的大商户多半卷了财务，弃了店面与土司一起逃了。只有少数逃不及了，以及舍不下这份家业的留在了城中。
因为都是店铺，房屋宽敞，秦朔一入城便相中了这里，将此作为存放粮草补给的基地。他有预感，如果那些土人还要再放一回火的话，这里将会使不二的选择。
这几天，那一对对马车拉粮拉草送来此地其实不过是幌子，真正正的粮草在这一来一往中叫他悄悄转移了，现在这北大街店铺里堆得不过几箱石头，几车稻草而已。
哪怕是今夜救火，他也早就吩咐了众人，作作样子就好，所以现在才会是这副人人奔跑涌动，个个叫喊地震天响，仿佛倾尽了全力，其实根本就无人深入火场。
“将军，孟将军那边拍了人来，问可要援助。”亲兵悄悄地走进他身边，向他禀报。
“将军府那边如何？”
亲兵还来不及绘画，远处便传来大嚷：“秦将军，秦将军，将军府起火了，孟将军要您速速驰援。”
嗯？怎么前脚才来人问他这里可要援助，后脚便又向他求援了？秦朔浓眉一挑，看着远远起码跑来的一名银盔银甲的小校。
“陛下怎样？”他沉声问道。
“陛下，陛下，”那小校跑到跑到近前，翻身下马，抱拳低声道，“陛下已遭人劫持。”
只这一句，秦朔便肯定是假的了，不过这小校他却认得，的确是禁卫营的，所以这消息必是孟起故意放出来的了。
“传令，速速从左营抽调人马跟本将军前往将军府去救火。”亲兵忙问：“左营的人都抽走了，那今夜的城防怎么办？”　　　
“那些土族人叫本将军都打得屁滚尿流，哪里还敢前来，而陛下现在正宿于将军府，万一有什么闪失，你要本将军拿九族来赔么？！”秦朔大声道，厉眸一瞪，“还不快去传令！”
“是。”
亲兵转身就跑，传令去两人。
秦朔吩咐完，翻身上马，手中马鞭一抖，那黑马一声长嘶，四蹄腾空，向将军府方向飞驰而去。
长街一角某个暗处，一条黑影悄无声息地离开。

一炷香的功夫之后，城西一角，一只响箭冲天而起，又一炷香之后，土人攻城了……

爱今生　第一百一十三章　商苏衡的调查
商苏衡有些烦躁。
除了吃饭就是睡觉，镇日里无所事事，这样的日子实在让人很不习惯。一开始，她顾忌着秦朔孟起他们，不愿他们在对付敌人的同时还要为她担心，所以很安分地呆在帅帐里。可一连三天，一点动静也没有，商苏衡便开始有点坐不住了，不过，她还是克制着又忍了两天，到第六天头上，终于忍无可忍。
难不成，那些人一世没抓到，她便要一世躲在乌龟壳里？
想通了这一节，商苏衡决定出去走走，张千自然不肯，只不过挡不住她坚持，并且她保证自己绝不出大营，张千无奈，只得同意了。不过，为了避免过早泄漏了陛下在军营的消息，坏了秦朔他们的计策，张千拿了套校卫的军服请她换上，才陪着她在军营里四处走动走动。
军营生活枯燥，士兵们大半的时间都在操演训练。不过对于商苏衡这个门外汉来说，倒是挺有几分乐趣。
商苏衡发现，偌大的营区除了士兵们的营帐之外，按功用划分出几大块，左手一块小较场，士兵们列队整齐，似乎是操演行列占阵；再前方一块较大的较场则用作臂力与箭术练习；至于右边这一大块则交给了藤牌盾卫以及云梯步兵。
商苏衡对行列战阵一窍不通，看不出门道，自然觉得枯燥无趣，所以只约略瞄了几点便带过，倒是对那些正在临时搭建的防御墙练习爬云梯的挺好奇，正准备走过去仔细瞧瞧，身后猛地响起一阵哄然的彩声。
“好啊，好！”
她回过头，远处，那一排六个箭靶每个分插三枝箭，支支正中红心。她再转首，看见这头一名偏将打扮的人刚刚放下手中大弓。
“这人箭法真是不错。”她赞道。
张千道：“此人叫霍都，是秦将军北军里的神射手，大力王，据说在北疆时曾经一箭洞穿一头吊睛猛虎的头颅。”
“哦？那这霍都定然臂力过人了。”
“不错，通常将士们都引二石至三石弓，射百步开外之物，臣听说此人能引五石弓，射远二百八十步。虽然不知此话是真是假，但是就他刚刚所放下的那只弓来看，差距必然不会太远。”
“那真要好好瞧瞧。”
两人说话的这一刻，霍都又在部下的怂恿喝彩声中重新拿起了弓又一连发了五箭，依旧支支正中红心。他放下弓，正准备让士兵们自行操演，无意间一偏头，看到张千陪着一个校卫模样的人向他这边靠近，他略微眯了下眼眸。突然又握紧了弓，大声道：“这等一箭命中红心的箭法实在简单之至，哪里就称得上什么神射？本将军今日要尔等开开眼界，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神射！”
话说完，他抬起右手自背后箭囊内抽出一支狼牙箭，搭在弓上，右脚向前迈出一大步，两臂用时发力，前臂上肌肉高高贲起，那大弓渐渐便满如月，以弓弦绷到极致的那一刻，他右手一松，箭似流星向远处的靶子飞去。
商苏衡眼睛随着箭便去了，她这才转头，嗤嗤嗤，风声连响，又有数支箭追尾而去，笃地一声，全钉在了箭靶之上。
“不愧为神射手！”
张千大赞，可怜商苏衡眼睛不够快，只知道射中了，却没看到妙处何在，便又被如雷的喝彩声吵蒙了。少时，两名士兵将箭靶抬回至众军士面前，商苏衡这才总算看出名堂了。
五支羽箭支支裂为两半被最后一支生生钉穿在箭靶之上，而那洞穿的那一点，正是箭靶的红心。
霍都将大弓扔给亲随，丢下句“自己练”，排开众人，来到较场外，站到了商苏衡面前。
“将军好箭法。”商苏衡不吝赞扬。
“箭法好又如何，终觉不过是个偏将。”霍都淡淡道，对商苏衡既不招呼也不行礼，也不知未认出她呢，还是故意忽视。
咦？这话像是有怨气嘛，商苏衡一怔又复一笑，对他的无理倒没多介意。
“这倒是，朝廷虽然重视人才，但也不是说单凭一技之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