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崖-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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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胸口。狄浪心想自己既然不能够给两个人幸福，死，倒也是一种解脱。他慢慢的闭上双眼，等待着落雁伤痛的杀戮。
“不要！”狄浪耳边突然响起落雁惊慌失措的叫声，心知不好，睁开眼时，一个娇柔含血的女子已躺在自己的前方。而落雁也是惊慌的双手堵住自己的秀口，眼中杀意已全然不见，更多的却是愧疚。
“柔儿！”狄浪从惊慌中回过神来，才明白，钟娇柔为了救自己，竟用自己的身体接下了落雁的一击。狂奔几步，将钟娇柔抱在怀里，柔声抱怨道：“你怎么那么傻啊？”狄浪双眼含泪，心中痛苦难耐，将她白皙的脸紧紧的贴在自己的胸口，一时再也说不出话来。
“我不能看着你死在师姐手里……对不起，我……我不……不能……嫁给你……了……”钟娇柔痛苦的说着自己一生都不愿放弃的男人。但是面对死亡，她不得不选择放弃。
“柔儿！”狄浪一声凄凉的尖叫，震慑着整个雪山。
夜幕降临，冰雪在娇艳的月光下，散发着晶莹的光芒。远处不时传来狼群的凄婉的吼叫，仿佛在为他唯一的最爱送行。狄浪站在雪山之巅，仰首望着灰色的天，无助的双眼泪水已成河。
“浪儿！”
狄浪听到一声呼唤，那声音保藏伤痛和痛苦。“师傅！”狄浪低着头，用手抹了一把泪水，叫上一声，在不愿说话。
“我钟离秋一生悉心沉醉于武学，没有好好照顾过柔儿。眼看自己将要退出江湖，逸享天年。却……唉，家门不幸！”钟离秋一声长叹，声音之中的伤痛仿佛利箭一般，一根根扎在狄浪的心上。
“师傅……”狄浪看着钟离秋憔悴的面容，想要安慰一下，但是却按奈不住心头的伤痛一阵袭来。
“浪儿，我如今年事已高，这个江湖已不再适合我。这些年来，我致力于建立自己的组织，手上沾满了他人的鲜血。”钟离秋哀伤的回忆着这些年来自己的付出和杀戮，心中痛苦不已，道：“曾经多少人因我的杀戮，而家破人亡，妻子离散。如今，我的报应到了，到了。”
“师傅，对不起。要不是我，柔儿也不会被师姐打伤，以至生死难料。”狄浪自知，师傅没有责怪自己，那是他对自己的恩惠，但是事情终究是因自己而起，若不是自己的出现，师傅他老人家也不会有可能失去自己唯一的后人。
“浪儿，你来！”钟离秋从怀中取出一道令牌，递到狄浪面前道：“浪儿，在你们是兄弟中，你是最沉稳，最没有杀意的一个。我们天涯碎府要想在江湖立足，只有你能够做到。接令吧！”
“师傅……我，我不能接受。”狄浪受宠若惊般的看着天涯令主。
“为什么？”天涯令主一脸惊愕的看着狄浪，道：“浪儿，你可知道这是你一生最难得的机会。就算你的那些是兄弟来求我，将教主之位传授予他们，我也断然不会。只有你才配做这个位子！”
“师傅，你老人家知道我是汉人，且众师兄弟中我入门最晚，本已不能接受。”狄浪转身看着远处的雪地，道：“更何况，如今柔儿身负重伤，生死未卜，我哪里还有心神用到教中事务上。你还是另选他人做吧！”
“唉！”钟离秋无奈的叹了一声，淡淡道：“浪儿，现在金国大举进攻你们大宋，而你们君王却是软弱无能，听信谗言，亲小人远贤臣。就在不久前，丐帮新任帮主狄震为了救的华山掌教金祥天一命，不惜带着百余人独创金军帐营，虽然有你义父吴玠的相助，但终究是败落下来。”
“什么！”狄浪显得甚是激动，脸上的肉一阵狂跳，急道：“师傅，你是说我义兄和义父被金军打败了！那他们现在如何？我大哥有没有生命危险？”
“据探子来报，他们在绝命谷地和金军交手时，被围困山林，一连几日不见出来，恐怕……”钟离秋知道狄浪是个有情有义的汉子，只要他知道自家兄弟被围困山林，一定会下山前去营救，而这也给了自己一个大好的机会将教主之位传授予他。
“师傅，恕弟子不肖！家父和兄长身在危难之中，弟子一定要下山前去营救。至于……柔儿就劳烦师傅了！”狄浪心头一震，腾地一下跪在地上，两眼含泪，肃然而道。
“你下去营救义父兄长，我不会拦你。但是你孤身一人下山，终究势单力薄。你且将天涯令牌带在身上，万一有什么危难，也好调集下面的人，做个帮手。”钟离秋说着将天涯令牌塞进狄浪的怀里。而狄浪也没有回绝，因为他知道，有了天涯令牌，他就能够万无一失的将义父和义兄救出。
“多谢师傅！今夜我便上路！”狄浪不愿自己的家人在危难中多呆一时，只想尽快赶到绝命谷地，将他们解救出来。
“去吧，柔儿，我会照顾好的！”钟离秋不想让柔儿成了狄浪的思想的包袱，安慰说道。
“嗯！”狄浪沉重的点了一下头，起身回到寝室，带上一顶破旧的棉帽，便匆匆下了山去。
狄震站在雨中，仿佛看到了焦急的狄浪正往绝命谷地赶去。脸上的水，已经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抬起迷离的双眼看着天涯令主，才慢慢低泣道：“钟离秋？夜来兵变？竟然毁了一个年轻的生命……”
天涯令主早已痛苦的泣不成声，这是他一生中做出的唯一的令他痛心的决定。




、第三十五回　没钱，也敢吃饭！！！

“天涯令主，那柔儿现在怎么样啊？”狄震一直对狄浪的那个师妹很好奇，忍不住问了一句。
“在浪儿离开的第二天，柔儿醒来了。只是由于她受伤太重，留下太多的后遗症。现在虽然和常人一般，但凡遇事，就会心焦气躁，无法像正常人一样去面对问题。”天涯令主起手将苍老的面容捂住，哽咽的说着自己心爱的女儿的不幸遭遇。
风雨中，狄震的心变得冰凉冰凉。在这个世界上对自己来说，唯有失去亲人才是最痛苦的。但是此时才知道，当一个人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在痛苦中苟活一生，却无力帮他从痛苦中解脱出来，那种痛苦远比失去亲人和朋友胜上百倍。狄震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那个在整个江湖拥有足够大的威慑力的天涯令主—钟离秋！上前一步，抿了抿嘴，想要说些什么，终究还是没有说出什么，无力的举起自己唯一的一只手，在他肩膀上轻轻的拍了几下。
“狄震，你愿不愿意做我的义子？”钟离秋停住哭声，满目伤感的看着狄震。
“这……”狄震实在没有想到钟离秋伤感之余竟然会想将自己收为义子。
“你……愿意吗？”钟离秋此时眼中满是哀求和安详，一种对子女的那种关爱，显露无遗。
狄震心头一热，不知该说些什么。自从四年前自己的父母在那场令他一生都难以忘怀的战斗中，丧失性命以后，就再也没有谁关爱过自己，更没有谁愿意将自己当作亲人一般的看待。如今钟离秋要收自己为义子，怎叫他心中不感到温暖。只是自己还一直沉迷于父母的死亡和妻子的去世中，对于钟离秋，他还没有朝这方面想过，心中一时还是难以接受。
“你不用着急答复我，我给你三天的时间考虑，三天后你到这里来找我就是了！”钟离秋见狄震一时犹豫不决，心知他一时还难以接受这个事实，故而给了他三天时间的考虑。
狄震站在那里脑子一片空白，没有回答，也没有拒绝。迷离的双眼已经被雨水遮住了原本就有点失落的眼光，看着钟离秋一步步踏着雨水，摇晃着有点失落的背影一点点消失在黑暗中。
江南的天气就像变脸一样，说晴就晴，说阴就阴，老天爷也像是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喜怒无常。那场雨一连下了整整一天两夜，只道第二天的凌晨才慢慢停住了。雨过天晴，一缕久违的阳光照在狄震的脸上，那张俊秀的脸在阳光下，显得那么诱人，那么清晰。
“啊！”狄震揉了揉朦胧的睡眼，伸展着残缺的双臂。他满眼的血丝，看来昨晚他一定没有睡好。也是，这两天他一直在想钟离秋为什么会选择自己做为他的义子。可是想了整整想了两天了，始终没有想明白。
“咕咕”。
狄震听到自己的肚子一阵尖叫，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两天没有吃东西了。“唉，受不了你啊！才两天没有给你食物，就发脾气啊！”狄震自嘲的摇了摇头，肚子也是听懂了他的话，又是一阵咕咕叫。这一下直逼的狄震没了折，只好迈着踉跄的步子，向着山下的镇子走去。
镇子不大，一眼望去，街道上行走的人不过十几人。狄震走到一家饭馆门前，犹豫了一会，才抬起腿走了进去。找了个比较僻静的地方坐了下来，才张口叫道：“小二，来碗面！”狄震叫喊的时候，手在腿上来回的摩擦着，心中苦叫自己身无分文，该如何是好。但是毕竟自己两天没有吃东西了，吃霸王餐也是迫不得已的。
不多会，小二已将一碗热腾腾的面端到了狄震的面前。看到一碗在普通不过的面条，狄震像是看到了山珍美味一般，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兴奋的将那碗面一口气吃了个精光，就连点渣也没有留下。直教一旁的客人看了以后，以为他了饿死鬼转世呢。
狄震吃完面想站起身来，但是踟躇了很长一段时间才站起身来。走到柜台前，抿了抿嘴，才说道：“小二哥，我身上没带钱，你看……”
“靠，没钱你吃什么饭啊！想吃霸王餐啊”小二哥一听有人要吃霸王餐，心中甚是恼怒，破口大骂。而他的叫骂声也招来了不少人的关注。
狄震被他一说脸上顿时羞得通红，低声道：“小二哥，我真的是没有带钱，等我回去后拿了钱，再来还上，你看可好？”狄震说此话时，心中甚是难受，自己虽然是一身落魄，但试问何时自己这样落魄的去哀求过别人！
“好……好个屁！”小二哥看来也不是个好惹的种，说话之间，已将一个铁质的算盘向狄震头上打来。
狄震见他动手，心中甚是恼怒，叫骂到：“我好声好气与你说明，你怎能这般不讲道理？”
“我不讲道理！”小二哥已经无法忍受狄震的狡辩，大叫道：“真是恶人先告状啊！你吃了面不给钱，打你一下还不行了。靠，伙计们！”小二哥说话之间已走出柜台，捋着袖子，有种誓要狄震还钱的架势，还叫了一帮伙夫出来。
狄震自知理亏，不好和他们动手，只好转身向外奔跑而去。
“想跑！”小二哥见狄震撒腿跑出，心中的怒火油然而生，不由怒声喝道：“追！追上以后，把他的腿给我打断！”几名伙夫见狄震吃了面不交钱，便要跑，心中也是好不恼怒，一时间都冲了出去。
那些伙夫们虽然个个身宽体胖，看上去健硕得很，但毕竟不是会武功的人，就算是会武功的人，要想追到狄震恐怕也不是一件易事。他们追到山脚下，已经见不到狄震的身影，自己却是累的大气直喘，连句话也不愿意张口去说。
狄震在一棵树下停了下来，回头望了望，长长舒了口气，才微笑着看着自己的肚子道：“都怪你啊！要不是你，我也不会去吃什么霸王餐了啊！”说完，狄震才感觉自己的行径竟和玉盏催曾经做过的一样，不由心中生出一种对店小二的愧疚感。但是想了想既然自己已经做了，也只好作罢。眉头紧锁淡淡道：“还是要事当紧！”说完便向山上走去，不再想那店小二的事。




、第三十六回　午夜惊魂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过往的云烟，依旧遮挡着明媚的阳光，让自己心中的那份希望，慢慢变得暗淡无光。
“你想好了吗？”今夜的天色格外的好，一轮圆月挂在空中，皎洁的月光散在钟离秋的脸上。深深的皱褶映出浅浅的阴影，显得那么孤单。
狄震仰首观月，轻叹一声，低声道：“前辈，虽然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但是我还是想知道，你为什么不肯认我做你的义子？”
难道他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吗？为什么要认你为义子？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才能将江湖统一，只有你才能抵御大敌。虽然你们大宋有岳飞、韩世忠等抗金名将，但终究他们难逃一死。唯有你不受朝廷的控制和摆布。钟离秋听到狄震问自己为什么要选他作为自己的义子，心中一阵不快，道：“那你是不愿意了？”
狄震哪里知道钟离秋心中在想社么。当他见到钟离秋带着失望的眼光看着自己的时候，心中不由一动，自问自己该怎么办？如果拒绝他，又不忍心看他那双满含失望的双眼，若是答应了，以后的事，以后的路就不知道该怎么走了。
“你不愿意，我也不会强求的！但是，我有一事相托，还望你能够答应我！”钟离秋的脸上一阵狂变，表情始终不能够稳定下来。让狄震看来，心中又是一阵怜悯。
“前辈请讲！”狄震实在不愿意看到他那落寞无助的表情，心头一软，开口说道。
钟离秋看了他好久，脸上才浮出一丝笑意。道：“我想将天涯碎府的教主之位传授予你，你可愿意？“
“啊！“狄震一时失声叫出。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成为天涯碎府的教主，更何况还是在这个时候，在自己落魄的时候。
“我知道你可能一时难以接受这个事实，但是，有些事我还是要说的。”顿了一顿，钟离秋才道：“在狄浪离开天山的时候，曾经要我答应他，倘若他在中原陨落。那么教主之位便可以传授落雁。”
“传给落雁？”狄震心头一惊，要知道落雁亲手伤到了天涯令主的女儿，狄浪最爱的人钟娇柔！任谁也不会相信，狄浪也不会说出那种话来，就算他说过，天涯令主也绝不会答应的。
“不错！”钟离秋道：“他走后，我便照着他的设想将教主之位传授于落雁。但是落雁被情所困，拒不接受。无奈之下，只好将传教之事，暂且放了一放。谁知，这一放，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那你可以将教主之位传授予其他弟子啊！”狄震心中不解，就算他没有了狄浪和落雁，亚应该将教主之位传授于自己的徒弟，断然不该是自己啊！
“其他人？哼！”钟离秋听到狄震的话，冷哼一声，道：“老夫一生光明磊落，虽然杀人无数，但所杀之人都是该杀的，从来没有枉杀一个好人！可不想自己徒弟，为了争夺教主之位，竟然欺师叛祖，与欧阳震南同流合污，欲置我于死地！”
狄震万万没想到，威震江湖的天涯令主钟离秋的身上竟然会发生这么大的事，而且还和欧阳震南有关联。难道他传我教主之位，是想让我为他报仇不成？
“现在除了随我来中原的教众之外，其他人都已经被欧阳震南控制。”天涯令主担心。
“以你老的功夫，足以将欧阳震南和那些叛徒除去，为何还要……”狄震心中不解，天涯令主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高手中的高手，为何他要在这里和自己多费口舌，而不去将属于自己的江山拿回。
“呵呵！”钟离秋凄婉一笑，冷声道：“我愿意为那日我便要葬身天山，只是他老天眷顾，让我逃得一命！”
“怎么？难道以您的功夫也不能喝欧阳震南的人抗衡吗？”狄震听到他的话，心中为之一震，倘若连钟离秋都不能够对付得了欧阳震南，那自己就不是他的对手了。那自己的血海深仇又将如何报得！！！
“并不是老夫不是他们的对手，只是一来他们人多势众，我势力单薄，又中了他们的奸计，无法施展功力。二来，欧阳震南的万毒归心之术已经练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实在是老夫所不及的！”钟离秋说着走到幽灵门口停下，负手而语：“万毒归心之术是一门邪术，那些从欧阳震南身上出来的金蚕蛊能够敢于能够到他的意识，在他的意识下对人发起致命的攻击！”
狄震心知他不是在对欧阳震南吹捧夸大。乔雅芝在江湖上也算是一流的高手了，可就是他，却是死在了欧阳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