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荒大陆-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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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道不知从何掠起的声音直接袭来，像是一名老人在说话，语气很模糊，却有能清晰听到。
林川顿时吓了一跳，浑身一阵冷汗直流。
一旁刘宇一身肥肉都在发抖，脸色一阵苍白。
两人目露惊骇，眼神四瞄，想要找到说话之人。
“你找什么？”又一道模糊而苍茫的声音传来。
林川惊骇的看着那摇曳中的果子，这一下，他几乎可以肯定，是那个果子在说话了。
看到这里，林川再也无法保持平静，一个古鼎从深渊下冲出，当中竟然出现了一株小藤这样的生物，而结出的果子，更为奇异，竟然会说话，想到此，林川忍不住的颤抖。
林川脸色发白，目光中闪烁出一抹害怕之色。
毕竟刚入修行，这修行界的千变万化还未触及到，所有难以理解，这么一个会说话的果子。
“经历三年的修行，不是为了来到这里么？”碧绿果子摇曳，微弱的光芒缓缓飘散。
林川脸色发白，紧紧咬着牙，不知道该说什么。
“前…前辈…你是…人是鬼？”刘宇发抖，声音断断续续，但压抑不住内心的好奇，还是忍不住的问道。
“不是人，也不是鬼”碧绿果子轻飘，悠悠悸动，有股神性的气息，愈发愈浓郁。
这一刻，林川想到了三年来的修行，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各种思绪，有些颤声的说道：“前辈！！”
“你想说什么？”碧绿果子轻轻摇曳，似乎料定了林川的后话般。
“我知道不该打扰前辈的沉眠，但是为了修行，为了紫烟山，请前辈赐法，还有二年就要参与灵山争夺战了”林川微微拱手，这是他鼓足了勇气才说出的话。
阶梯修行三年，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三百阶后的这一刻么，此刻见到这般神性的灵物，在震惊过后的林川，也逐渐的接受了。
而他内心中也想起了三年前裴梦研所说的话，此刻，也是撞着胆子在求法。
然而，他并没有想到，来到这里，所经历的三年修行，都只是眼前这颗果子，所安排的。
而在林川说出这番话后，那碧绿的果子缓缓沉默。
随着果子的沉默，林川心中不禁荡起一丝紧张之色，若是眼前这名前辈不肯赐法，那么这三年来的修行将会以失败告终，况且他不想让师兄，师姐失望。
“请前辈赐法！”林川的声音有些大，他拱着手，语气近乎的祈求。
面对着林川的祈求，碧绿的果子陷入为所不动的沉默。
好一会儿后，碧绿的果子随风摇曳，一缕缕光芒更为炽盛。
“你为何为修行？”
“为了正义，为了还人世间一个正义”林川毫无犹豫的说道。
“你呢？”碧绿果子摇曳，一股微弱的力量，向着刘宇席卷而去。
“为了无敌，茫茫世间，我心中无敌，一心问道”刘宇也收起了嬉笑之色，一脸严肃的说道。
“你知道何为正义？”果子发光，静静等待着。
“我不知道”林川很茫然，正义不是就是正义么？但落在那这果子口中，却像是孕育了无数个含义，所以他举棋不定，一时间无法说出。
“数千年前，妖魔重生，我灵山一脉，携带一百多名强大的修士作战，至后方与不顾，与妖魔血战多年，这便是正义”
林川一阵沉默。
“数千年前，我也参与那一战，我是唯一的幸存者，但在那一战后，我没有受到世人的敬仰，而是开始背负着辱骂之名，活了几年，被叛变之人所杀，真正染血在灵山上”
“那么前辈现在？”林川有些疑惑。
“你是否想说，我现在为何而活着？”
听到这里，林川内心也不想问下去，但这口终究是开了，索性点头了。
“数千年前，我被叛变之人围杀，甚至请来了强大的外敌，暗中将我与击杀于灵山上，只是它们并不知道我修行功法的奇异，所以我活了下来，那一刻，我诞下一枚种子，扎根于荒鼎中，将自己温养在灵脉下，数千年了，这才诞生了一些灵智，但只并非真正的我，或许可以说是，一个新的生命体”
林川静静听着，但内心中早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功法？种子？活了数千年，新的生命体，这几个词语，不停的荡漾在他的心中，久久而不能散去。
这是他修行以来，第一次听到的有关修行的事情，而从这碧绿果子口中，他更是听出了数千年，那一场被他轻描淡写的场景。
此刻，少年内心的血性，逐渐被荡起。
刘宇回神，张大着口，震撼的听着，这根神话似乎的话。
“这是正义么？”林川不假思索的说道。
“可以说是，可以说不是，正义是强大的修士才可以拥有的，你明白么？”
林川沉默，脑子里不断回荡这一句。
这一刻，他像是明白了许多，正义是强者才能拥有的东西，是的，浩瀚无边的荒恒大陆，并不是想象中的美丽无瑕。
或许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下，正在上演着一场这样的悲剧，拥有强大而可怕的修为的修士，正在奴役着弱小的凡人，若是你没有强大实力，那么你拿什么去维持正义？
林川若有所思，静静凝望着那碧绿的果子。
果子摇曳，淡淡的光芒缓缓流转，突然，一股微弱的力量，再次向着刘宇席卷。
“你知道什么是无敌么？”
刘宇一愣，有些糊涂了，不是和林川谈的好好的么？为什么又扯到自己了，但这只是一瞬间的呆滞而已。
“无敌，是踏着无数尸骨而走出的路”刘宇认真说道。
“我若说不是呢？”
“难道不是？”听到此言，刘宇也露出几分迷茫，这是他心中的答案，也是他坚持了许久的答案，但此刻，那颗神秘的果子说的话，不禁让他感到了迷茫。
“你还没有真正的拥有无敌之心”碧绿果子摇曳，语气似乎很失望。
“为什么？”刘宇几乎在那道声音落后，便生出疑问。
“你认为无敌是一条路，只是因为我的一个质疑，而产生了动摇，这般说来，你也只是有无敌之意，而没有无敌之心，这样你如何修行？”
“……”刘宇无语，脸色有些发烫，这是他内心坚持了许久的答案，但却因为那碧绿果子的一句话而动摇了，想到此，他也久久无语而说不出话。
“修行是什么？”它再次询问，这一次，它的力量并未向着两人席去，而是洞穿那重重雾霭下，落在那名盘坐在阶梯上的年轻男子身上。
“我就是修行！”年轻男子毫无犹豫的说道。
“很好！”碧绿果子一声满意之意，随即力量落在林川身上。
林川一顿，目光看向阶梯之下，三年来，他总觉得有人在下面修行，但却一直无法确定，而现在，他几乎可以确定了。
“还真是有人”刘宇惊呼一声。
“你们两人做的很好，三年来，也很努力修行，但这阶梯，你们却走错了许多”
林川一顿，几乎犹豫，立即道：“请前辈指点！”
“阶梯修行，我无法给你们指点，但却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们，由心生变”
“由心生变…”林川喃喃，目光不禁看向脚下的阶梯，他不是很明白，但却像是明白了一点，目光中满是迷茫。
由心生变，这似乎和林风所讲解的不一样，但他总找不出那一丝不一样甚至可以说，他几乎无法找到探究这几个字的缘由。
“是内心的抵触？还是内心错了？”林川暗暗想道，随即微微摇头，也不想，想太多。
踏上三百阶，他主要的任务便是求法，三年时间过去了，还剩下两年，这样的时间似乎有些紧迫，所有他不想浪费时间在这一个问题上。
而那碧绿的果子似乎也看出林川内心的想法，他虽然不在意灵山争夺，但眼前这两名少年，并非是和自己同一个时代出生的人，思想上难免会有一些代沟。
“人族少年修士里，你也可以说算的上天赋极佳了，而在三年修行中，你更是坚持不懈，这般毅力，这般无谓艰苦，现在，我将传你卜逆真经，你可愿学？”果子发光，轻微的力量触碰着刘宇。
几乎在相同时间内，刘宇毫不犹豫的点头。
开什么玩笑，眼前这可是活了一千年而不死的老家伙，这样震撼人心的存在，送出的功法会差吗？刘宇正是这样的想法，才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卜阳真经，传自一个太乙境的朋友送的，他一生都在钻研此道，临死前都不能参透此法，也是因为这真经太过于逆天了，而不得不转手送人，希望后人能走出他所走的路”果子摇曳，语气有些惆怅“请前辈赐法”刘宇语气恭敬的说道，而在低着的目光中，也出现一抹惊喜。
太乙境都不能参透的功法，这是何等逆天，霸气啊？刘宇心里暗暗激动。
“你且听好，这部功法叫做卜逆真经，修行有成通天纹，夺地理，修命神，知过往，他名为落阳三，日后你若修行有成，还请寻找到他后人，择一徒”碧绿果子摇曳，语气中充满了苍茫。
“是！”刘宇凛然，认真回道。
嗡！！
碧绿果子摇曳，微弱的光芒突然炽盛而起，随即划出一道光芒，落入刘宇眉心中。
刘宇一顿，等到光芒完全进入，随后微微拱手：“多谢前辈赐法，我刘宇自当寻找落阳三之后，择一徒而传承”
“你且去，我紫烟一脉，应该还有些攻击之法，恩，让上面那两个小娃带你挑选即可，我有话对他说”果子悸动，飘然摇曳，有股神性的力量衬托着。
林川顿时无语，小娃？恩？活了千年的怪物，确实可以把林风两人当成小娃，只是有点不雅而已，当然心中这般想，但脸色依然平如水。
听到这里，刘宇知道这后面的话题，定然是关系甚大了，他没有犹豫，向着林川看一眼，微微点头后，转过身子，缓缓离去。

第二十八章拓阳

等到刘宇走后，场面一下子静了。
碧绿果子摇曳，随风而动，小藤发光，微弱的光芒若隐若现。
林川眉头皱动，静静的看着这般变化。
好一会儿后。
藤身上传出一股波动，嗖的一声响起，整株绿藤急速收拢，唯有一颗碧绿的果子在摇曳着。
而在小藤收拢后，那古鼎也逐渐呈现，古鼎失去所有的光泽流转，一下子显得有些古朴与破旧。
此刻的古鼎落在林川眼中，无疑就像是被丢弃的废品，而这也是眼中所看而已，林川并未因此而轻视那口古鼎。
等到所有光华散去，小藤内敛，唯有一颗果子露在外面。
“你看见这鼎了么？”碧绿果子晃动，神泽若隐若现。
林川轻轻点头，目光也落在古鼎之上。
此刻，古鼎无华，所有光华都已经散去，但那种若隐若现的波动，却无时无刻散发着，像是一尊强大的灵兽在伏蛰着，有一股浑然天成的神性。
“此鼎，为荒鼎，来历甚大，关于它的来历，数千年我都能参透一丝，甚至难以控制它”
林川一顿，若有所思的样子。
“数千年前，我被诸敌围困击杀，也是因为这鼎而活了下来，我诞下一枚幼种，自此扎根于鼎内，温养千年”
林川轻握住双，目光也荡起一丝琦链。
短短数句，看似平凡，但却让林川有了许多遐想，甚至脑子里都在膧景着数千年那一刻，一人一鼎，与诸强对峙场景。
“古鼎虽好，但却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在我扎根之时，根本没有想到，此鼎虽然失去神则，沦为一件凡器，但内部依旧有着浩瀚无比的乾坤天地，诞下幼种，扎根于古鼎中，从此也沦为了古鼎的一部分，在难以超脱出去”碧绿果子摇曳，语气充满了惆怅。
林川内心也是被荡起了波澜，扎根于古鼎内，原本以为这或许是一线生机，却没有想到，虽然重生了，但却被永远困在了鼎中，难以脱困，甚至已经成为了古鼎的一部分。
林川不禁握紧了双手，他能想到，此刻那颗果子的心情，困尽数千年，或许也只是一个开始，修行一生，谁不想睥睨一生，遨游天地间，甚至走上那条无敌的路，而数千年前，带着希翼的他，满心以为这是一种机缘，却没有想到，成为了一生的枷锁。
“你也不必为此，焦虑，我已经习惯了，失去很多，但也得到了很多，这是我一生的命”
“前辈，日后我若无敌，必将你从古鼎中救出”林川攥紧双手，目光静静落在碧绿的果子身上。
他的内心很不平静，对于这样的一个伟人，他能够做到的就是给予最大的敬畏，同时也希望能救出这样的伟人。
恒荒大陆，浩瀚无边，心中充满正义的人，少之又少，甚至可以说，这样的人，根本不存在，而在林川眼前这名偶露惆怅之意的先辈，却不经意的触动了林川内心深处那一抹悸动。
他怜惜眼前这名活了数千年的先辈。
此刻，一颗碧绿的果子，落在林川的眼前，变的不再是一颗果子了，而像是一名老人，挣扎了数千年的老人。
果子轻曳，神泽从中流转，似乎出现了一抹激动之色，但很快，所有的气息又将平息下去。
“唉！！”
它悠长一叹，无敌，这一条血路，这一条几乎不可能到达的路，谁能真正的到达，不要说眼前这名十多岁的少年，就在数千年那一群，跟随在他身后的强者，都无法到达的境界，而眼前这名少年却充满了膧景般的说出。这让它有一丝晃悠了。
它惆怅叹息，霞光隐隐流动，一股动乱天地的力量隐隐悸散而出。
“前辈”几乎在相同的时间里，林川一瞬间脸色发白。
碧绿果子摇曳，一瞬间收起了所有外露的气息。
“从三年前，我就一直在注视你，你表现的很好”它缓缓说道，语气满意之意尽显。
林川听闻微微摇头，但也不争辩什么。
“此鼎，重达十万斤，若是有足够的力量去催动，可达到亿万斤的重量，一旦施展攻击之法，连天穹都击落”
“这般强大？”林川一听，微微咋舌，有些震惊的看着那锈迹斑斑的古鼎。
“数千年一战，也正是因为此鼎，才嫩覆灭所有妖魔”
“唔！！”林川无语，怎么看都不像。
“今日，你达到了三百阶，我要送你三件东西”
林川一顿，知道正题来了，当下恭敬说道：“多谢前辈”
“此鼎为荒鼎，来历非凡，攻击强大，重达十万斤，我要将它送于你”果子摇曳，涮涮抖动，语气说的很平静。
但这般平静的语气，落在林川耳中，顿时显得很平静了，林川当下惊呼：“前辈，此鼎陪伴你许久，更是与你历经千年磨难，而现在又是你盘踞之地，这…不可”
听到林川的话，碧绿果子并未生气，当即缓缓说道：“我扎根于古鼎中，已有数千年了，且它的来历非凡，我不想让它就此沉沦，就让它陪伴你”
“那你呢？”林川脱口而出。
“我？你且放心，我虽然被困古鼎中，但却活的很好，且你把古鼎炼化后，我仍然还在”
“你还是你么？”林川仍然不肯答应。
修行之事，他虽然如同初生婴儿，但从他口中也是能猜出许多事情。
林川知道，若是他将鼎炼化成为自己的武器，那么存在于古鼎内的前辈，或许也是一同消失，他不想这样做，也不忍。
“我自会有办法，避过一劫，你且放心”果子摇曳，语气充满了毋庸置疑。
林川一顿，也唯有点头了，只是他内心中，却有了别样想法。
“第二便是，一部修行功法”果子生辉，若隐若现的光泽，速度流转更为加快。
林川一顿，内心顿时出现了一抹紧张。
阶梯修行三年，除去感悟之外，他可是什么都没有见识过，就连所谓的功法都一无所知，而现在，从这名前辈口中，他却清楚的知道了许多。
修行并非一路感悟而上，需要结合许多因素，譬如修行功法，更是还有那攻击之术，这一切的一切，都如同拨开重重雾霭见到青天般，让林川眼前豁然一亮。
此刻，听到了功法两字，让林川内心出现了一抹紧张。
从前辈的语气中，林川也清楚的知道，这所谓的功法恐怕对于修行很重要。
“你且知道我是谁么？”
“……”林川无语，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