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隐外传之天使劫-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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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颗陨落的星辰划过予枫头顶的夜幕，刺目地白，只一瞬，已坠落在天之外。
阴山岭，予枫孤寂的身影默默往山下走去，天边黎明的曙光渐渐透了出来，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淡，越来越淡。。。。。。。。
身后，小蓝默默地跟随着主人的脚步，天涯海角，海枯石烂，主人去哪里，他就去哪里。。。。。。。。


（更多好盡在最愛小說　。。　　。。）　人生如戏
更新时间201218　8：17：20　　字数：2153

　游历雪隐终不是，
处处无家处处家。
故地年年景依旧，
只是沧桑悲华发。
——
十六年——
莫问予枫这十六年的游历生涯是怎么过的，但见他容颜虽未改变多少，却半白了两缕长发。
一柄长剑，一骑宝马，身边还有跟随了十六年的小蓝。
夜深，夜冷，月圆。
窗前，长身而立的予枫，浴一身的清辉，半白的两络银丝和着如墨般的青丝在清冷的风中肆意飞扬，从背影看，落寞清绝。
灯旁的小蓝兴奋地打点着明日起程的简便行李，自言自语不亦乐乎。
“主人，真的再回玉城一趟就去中州吗？”
“主人，你说我们回去，那里是不是还是一样没变的啊？”
“主人，红姊一定担心我好久了，我好想现再就在红姊的身边哦！”
“主人。。。。。。。。。。。。。。。。。。。。。。。”
清风无语，冷月无声，窗边的予枫缓缓回过头来，目光望过正在忙碌的蓝衣女身上，神色偃然多了几分叹息，还有自责。
真是只傻蓝狐呀！
何必，何苦。。。。。。。。。。。。。。。。。。。。。。。
十六年前，予枫为他的小云报完仇后，了无牵挂，只想一人一剑浪迹天涯。
他告诉她，我不是你的主人，你可以自由地走，我送你回州。
她哭了，害怕也似地，跟在后面扯着他半幅的袖角，摇头，道：“主人，主人就是我的主人，主人不要小蓝，可是小蓝要主人”
回头，看到她一幅撅嘴委屈的小脸，竟是像极了那时小云撒娇的模样。
怎么就，如此地相似啊！
那时，他便不知自己究竟是不是害了这只一直只想潜心修仙的小蓝狐了。
因为，若不是他，她又怎会堕入妖道，再成不了仙。
带着她浪迹雪隐，他不再是杀手，偶而行侠仗义。
十六年来的每一个月圆之夜，予枫都会临窗而望月，穿透这一笼华光，她仿佛可以看到他的小云翻飞的雪白衣袂光影。
时间的流逝竟然磨不淡小云的一切，仿佛冥冥只中一切自有的安排。
而每次，不用回头，他就知道小蓝一定忤在门后，手上或端着一碗熬好又冷掉的甜粥，眼神中看不出是悲，是喜，或是痴。
动物因该是不懂人的“情”吧，而作为蓝狐的小蓝亦是，予枫不知，她到底在执着着些什么——
唯有此次，当予枫说此番回趟玉城便去中州，小蓝的兴奋度就没降低过。
此刻还在吱吱喳喳的，问着一些乱七八糟的问题，不知主人在想些什么。
解下配剑，予枫拧了拧眉，道：“时候不早了，明日还要早起，该休息了”
“梆——梆——梆”
外面街上的更鼓声响了三下。
窗前的月也开始缺了。
小蓝打好包裹上的最后一个结，虽然没有收到一个答案，却还是欢欢喜喜地蹦出门。
枕上剑鞘，予枫叹了口气，中州之于他，早已记忆模糊了，他此番只想送她回去，必竟，她不属于这里，亦不属于他，她，本因该是一只呆在深山处努力修仙的蓝狐！
一路旅程，从北漠到千冥山，过神奇岭，到玉城，然后出边城，穿哈莫拉大漠，最后到达中州。
翌日。
玉城。
一男一女两骑快马使进玉城。
三年，又是一个三年，不长不久的时光，再次回到玉城，予枫有种时光恍惚的错觉。
小云，予枫哥哥又回来看你了！
风吹梅花落，青羽街道旁的梅花竟开成了花海，隐有凄美婉转的曲调飘荡。
似乎是，流传已久近乎失传《梅花落》！
流年遇劫倾世恋
共我红尘三世缘
城外兵马的嘶杀
梦萦雪隐无数遍
花开雪落舞蹁跹
生生死死两相差
世道人生如飞雪
梦里月下醉舞剑
沧海一夕化桑田
千载盛世的烟花
——
几轮风雪逝流年
冷风无情不解语
漫开满天黄梅花
几度花开离世恋
花落血舞逝雪颜
独成千年的遗画
盛世繁芜一夕间
乱世成曲梅花劫
一眼望穿一千年
此岸雪葬彼岸花
好一段凄美绝纶的曲调！
闭上眼，小云白衣染血的情形在脑海中清析无比，仿如昨日。。。。。。。。。。。。
“驾”
快马几步，疾速前行——
予枫是一个人回到他的森林小屋，只是没有了小黑的迎接。
那只一直陪伴着他的黑猫，后来找着了一个自己的伴侣，生儿育女，嫁夫随夫。
不过还是经常的拖儿带女地回来探望，只是予枫每每云游在外，每次回来都只能失望而返。
远处破旧的小木屋已然被无数藤蔓缠满，野花开到了屋顶。
予枫每次回来都会从里到外地打理一遍，这次，自然也不例外。
那柄一直陪伴他的，杀人无数的剑，此刻的作用却只是在割除这些肆意缠绕的腾蔓。
屋内一几一物还是三年前离开时的模样，只是铺满了尘垢。
打理好这一切已是午过斜阳，窗外大片火红的蔷薇花都快要开始凋谢了，予枫摘下落日前一捧最艳的。
一个人，一座香丘，一捧蔷薇，一块血字碑。
“小云，予枫哥哥又来看你了，你在天上一定要快快乐乐”
“小云，看，你最喜欢的蔷薇”
“予枫哥哥此行要去往中州，可能很久才能回来。。。。。。。。。。。”
清风不解语，漫卷飞花飞满天。
予枫不知道，小云是不是回到了天使之城，还是投胎做了人，又或者什么都不是。。。。。。。。。。。。。。。。。。。。。。。。。。。
持剑掘地一尺，挖出一只铁皮匣子，已然因尘封地下已久而锈迹斑驳的外盒，打开后却华光四射。
锦布包裹的泪形透明物体在予枫手心流淌着如水般的光泽，宛如里面真的有水在流动，有光在散射。
十六年前埋下的这颗天使之泪，十六年后，将它挖出，将随身携带，去往中州，开始那漫长的旅程。
“咯咯咯，咯咯咯”
“咯咯咯。。。。。。。。”
何处笑声如水，如此地清脆，如此地真实？
这笑声，分明就是出自他的小云之口。
是梦？是幻？
予枫愣了一霎，恍然转身。
空荡荡的山林，哪里有人影？如银铃般清脆悦耳的笑声却传得更近了！
“小云，是你吗？”予枫惊喜开口。
“咯咯咯，咯咯咯”
笑声越来越近，一个绿裙少女穿过树枝瞬间闯入予枫的视线。
时间就在这一霎凝伫。
他定定望住——
她好奇抬头——


第十一章　转世再遇
更新时间201218　8：18：34　　字数：2310

　“小云？”
“噫，你是谁呀？
相互发问，相互凝望。
“是小云么？”
——不是。。。。。。。小云！？
予枫呆住，惊喜，失望，迷惑，置疑，种种情绪。
好奇地打量着望着自己的陌生人，绿衣少女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一霎绯红了双颊，往后望去，看到一座血字碑，那一霎，她竟被碑上字刺痛了眼，无法看清上面写的什么。
下意识地闭眼，再睁开，一抹艳红映入眼帘。
“好漂亮的花，是蔷薇？”绿衣少女惊喜地道。
“喜欢吗，送给你”予枫转身采下一捧火红的蔷薇递向眼前少女。
看到少女由惊喜而扬起的笑脸，予枫心情莫名地大好。
“嘻嘻，谢谢大哥哥”绿裙少女欢欢喜喜地道了声谢。
真个绯颜娇花两相映！
这算怎么回事，这分明就是他的小云？就在予枫脑海中挣扎不休的时候一个少年的声音果断地打断了他的猜想。
“汐儿，汐儿，你在哪里，哥哥找不到你了，你在哪里？”
“嘻嘻，哥哥找不到我，哥哥你又输了”被叫做汐儿的少女欢喜地手舞足蹈，张手向少年声源处招手，大声道：“哥哥，我在这呢，快来追我呀！”
汐儿，汐儿，她叫汐儿，她不是他的小云么？予枫瞬间只觉自己的思想全乱了。
“汐儿，这个人是谁呀？”青衣少年一眼望见予枫就转头问少女。
“哥哥，我也不知道，要不，你去问问”捧着手上的蔷薇，云汐眨巴眨巴眼睛怂恿着哥哥道。
“别逗了，这人有剑，咱看还是走为上策”少年退后一步，颇为防范。
“才不怕呢，看，大哥哥刚才还送我花”云汐献佛也似地举起手中的蔷薇，笑得灿烂。
“你还敢接，女孩子岂是可以随随便便接人家花的，快放下”少年说着就去夺妹妹手中的花。
“我喜欢这花嘛！”云汐左右不依，说着撅起了小嘴表示不满。
少年急了，道：“汐儿，我们这次跑得太远了，我都迷路了，听说这里有片森林很多野兽，再不回家就天黑了，我们快走，不然又得让爹和娘担心了！”
云汐四下一阵张望，猛然跺起脚来，惊叫出声：“完了，我不知道这是哪里了，哥哥，我也迷路了”
一直在一边注视着的予枫一时竟有些哭笑不得起来，悠然开口：“这片森林可是进得来出不去的地方，你们不该往林里乱跑”
“哎呀，完了，我们得趁天色还早快些出去”少年神色焦急起来，拉起妹妹就要跑。
云汐却一点也不焦急，眼珠子滴溜一转，反而拍手笑了起来，奔上前，扯住予枫的袖子甜甜地唤了声：“大哥哥”“大哥哥一个人在这里一定要闷坏的，要不一起出去吧”
这一声唤，这一个近面相照，予枫险些就把她当做他的小云了，手中的剑无声坠落。
“汐儿”少年见状吓了一跳，跑上来就护在妹妹的身边，生怕予枫会对妹妹不利似的，紧张注视着这个陌生男子的一举一动。
予枫笑了笑，这丫头，竟然鬼精灵也似的，这简直就是小云的翻版！
少年看到这一笑，心里不觉放松了戒备，这中年男子提着剑的时候真的跟想像中的杀手有点像，但一笑起来，却也很温暖。
“走吧，希望能赶在太阳落下之前走出”予枫道，说完微闭眼，把失望和伤痛深深掩埋。
无论如何，逝者已斯，再不复反，小云离开已经整整十六年了，整整十六年了呢，早该望记了罢。。。。。。。。。。
可是为什么，却总无法对自己释怀——
。。。。。。。。。。。。。内心深处响起深深沉重的一声哀叹，那个如百灵一般的白衣天使，临死前的痛苦惨烈，总是会时刻提醒着自己，是我害了她吧，是我害了她吧。。。。。。。。。。。。。。。。
我这一双手，来自修罗地狱，杀尽天下人，仇敌无数，是注定独行的吧！
回到客栈已是天暮，予枫一路走一路回味了今天遇见的那个少女，猛然被一个物体撞上。
“哎。。。。。。呀呀。。哎呀呀！。。。。。。。。。。”
揉着撞得满天金星的蓝狐脑袋，蹭蹭后退三步，又退一步，正要抱怨，抬头一看，竟是主人，立马跳起脚来，欢喜叫道：“主人，你总算是回来啦，你不知道小蓝一个人多无聊，到处都好好玩可是小蓝一个人又不敢乱跑，小蓝知道，主人交待的，小蓝绝不乱跑。。。。。。。。。。。。。。。。”
终于等到小蓝把一匣子的话都说完，予枫才淡淡开口：“明天就要起程了，今天早点睡，这一路会很辛苦你该知道”
“晤，主人不怕苦小蓝就不怕”小蓝拍着胸脯自信满满地道。
予枫莫测高深一笑，不再言语。
能如期离开，小蓝自是欢喜不已，一路上更是吱吱喳喳地没关过嘴，偶而看到天上飞过的小鸟就会围着嘴大喊：“小鸟小鸟，我要回家咯！”
看到丛林中窜过的松鼠就会说着悄悄话：“松鼠小弟，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蓝狐哦，嘿嘿，今天，我要回家了，你也是赶着回家吗？”
这一切在别人看来，肯定要笑死了，不过，予枫见多不怪，早已习以为常了。
必竟，动物所做的一切还是不能用人的思想来分析的。
院子里，满院的梅花随风而落，树下，荡着一架秋千，坐在秋千上的小云汐绿裙翻飞，站在身后一下一下推动秋千的是他的哥哥。
“咯咯咯咯”
“咯咯咯咯”
笑声不断地从树下飘出。
“哥哥，昨天那个大哥哥真的是个很好的人哦！”小云汐转头对身后的哥哥笑道。
“哦”少年若有所思地应着，回忆着昨日遇见的那个人，他身后的那块血字碑，那栋小木屋，跌落地上的寒剑。。。。。。。。。。。
很奇怪的一个人，打第一眼撞见他，就觉得空气一片萧杀，血管都绷紧了，不过，昨天那人从头道尾真的没有任何恶意，还很好地送她们出林。
那个人，因该不是普通人吧！
“汐儿，听哥哥说，以后不要随便跟陌生人说话”少年认真地说道。
“为什么，又不是坏人呀？”云汐抬起疑惑的小脸不解地问。
“汐儿那么漂亮，哥哥怕别人打汐儿的歪主意，记住，下次不准乱接花”少年说这话时却是一脸宠溺，带着一些隐忍的害怕和痛苦。
“哦——”恹恹应着，绿衣少女小嘴撅了一下，马上想起昨日林中黑衣男子自漫天绯红中折取一捧蔷薇递至眼前的情形，多么熟悉的花，多么熟悉的人。。。。。。。。。。。。。。。。。好像，很久很久以前，认识过。。。。。。。。。。。
可是想不起来。。。。。。。。。。想不起来。。。。。。。。。


第十二章　黑色梦魇
更新时间201218　23：33：44　　字数：2037

　忽然——
头好痛——
身形霎间失去了平衡，如风中折翼蝴蝶般往下栽落。
“汐儿——”慌忙抱住欲跌落的妹妹，少年神色瞬间化为痛苦。
“哥，头好痛”怀中的云汐小脸紧皱，已然苍白了颜色，抱着头，神色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痛苦。
“头又痛了么！”我的妹妹，你要忍住。
怎么，怎么如此频繁了，以前十发作一次，最近却两天就发作一次，而且有越来越痛的趋势，这像下去，可如何是好？
爹娘说，妹妹这头痛病，是先天性的，自己也是一次次看着过来的，医生看过都摇头，说，此病，来无征兆，无以能医，哎！
是以他一直一来都是很依她的，只希望她快乐，害怕别人对她有任何伤害。
“头。。。。。特别痛”紧揪着哥哥的衣襟的小手颤抖着，少女忍不住再次呼痛。
“爹，娘，妹妹的头痛又犯了”少年一边抱着妹妹进屋，一边大喊。
失了理智地推倒娘亲递上前的药盏，少女隐忍着痛，挣扎着道：“这药又苦又没用，我不要喝了”
因为头痛，在床上几番翻滚，挣扎，其实也只是短短的一柱香时间，却能要人命，漫长得就像挣扎了一个世纪。
终于渐渐平静了来，半睡半醒间，少女无力地蜷缩在棉被中，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
少年理着露在枕外的半头凌乱黑发，所有人的心情皆是沉重的，他们都明白——这样下去，恐怕，活着的时日不多了罢！
“哥哥，我是不是快要死了啊！”忽然，一声低不可闻的声音自少女颤抖的唇中发出。
没料到妹妹有此一语，少年全身一震，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不过，我一定会开开心心地过完每一天呢。。。。。。。。”不等少年回答，被中人已梦呓着道。
天使之泪在震动——
千里之外，已行至边城的予枫猛然止住马步，感觉到贴胸放置的天使之泪的震动，予枫心猛然一震。
小云——
透明的泪型物体在太阳光下散发着有下没一下的凌乱光芒，震动不止。
小云——
小云——
小云一定在世界的某一个角落，小云一定有事——
予枫脑海里马上出现了昨日林中遇见的绿裙少女，如此地像，她一定就是他的百灵。
十六年了，她的魂魄如果是转世投胎的话就是十六岁
捏在手心的天使之泪，在强烈的震动过后，表面竟然出现了细微的裂纹。
予枫有种很不祥的豫感，这种预感让他害怕，害怕再一次失去他的小云。
“主人”走在前面的小蓝终于发现了主人的不对劲，忍不住唤了一声。
“回城”
回答她的只有两个字，予枫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