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念-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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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吼声使得不悔沉默下来。“一炷香时间，此刻已过去一半，你若不去，王鑫会死…”不悔眼中露出一丝迷茫，此刻轻声说道。
只是那话语此时却化作了倪曲月那里的悲哀。以她的才智如何能不清楚眼下的情况，不悔看似给他选择，此刻没有逼迫。乃是要她自愿成为王鑫的道侣，而此时时间还未到，时间一到，若是她依旧不同意，那么孰轻孰重，倪曲月不难判断，接下来自己的命运是如何…所以这里的选择，根本就只有一个。
“好…我答应你…但是…事后不需要你撮合，我和王鑫之事，任由缘分，你不能强行干预…否则…”倪曲月目中露出一抹凌厉的杀机，以及决心，盯着不悔。
佛珠轻轻转动，不悔脸上终究出现一丝笑容，他担心的只是倪曲月不愿意而已，所以才会承诺那些话，至于两人是不是结成道侣。不悔本就不会在意，他在意的是王鑫的生死，仅此而已。
天色渐渐灰暗，亦如此刻倪曲月的心，渐渐化作灰色。纵使是喜欢王鑫，但是如此情况之下，恐怕没有任何一个女子愿意，他倪曲月爱恨分明，若是王鑫不喜欢他，她不会去强求。此刻在房间之内，只剩下昏睡的王鑫，以及面色带着忧伤的倪曲月。

第118章阳谋的厉害

秋色调拨在窗外，没有任何生机此刻沸腾。有的只是静寂，时不时的几片落叶凋零，打着旋儿，落在窗上，只是落在此刻的倪曲月眼中，却是殇。
“秋风落叶叶不愿，仍旧院中左右旋。
双眸牵叶入屋来，若要还家化尘埃……”
随着那叶落，一声微弱的嘶吼渐渐响起，那是王鑫轻轻传来的嘶吼。此刻王鑫已然醒来，只不过没有起身，而是浑身不断颤抖着，此刻的王鑫仍旧有着理智，且凭借着他的心智，从不悔说出那话语之际，王鑫就已然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
只是那时的他没有时间挣扎。此刻王鑫乍一醒来，顿时一股无名的火，从其四肢百骸涌来。那火无形，却似乎要将王鑫的世界焚毁干净，此刻使得王鑫极为痛苦，只是此时的他，很明白，若是自己控制不住，会发生什么。
“走…你走…快走…”王鑫嘶吼着，猩红着双目，声音带着一股恐怖的愤怒，那是对于不悔的愤怒。
此刻看着嘶吼的王鑫，倪曲月眼中更是流露出一股悲伤，王鑫若是醒来之后，直接嘶吼着占据她的身子，如此她还会好受一些，但是此时的情况，使得她眼中的忧伤越发浓厚。“究竟是谁？抢走了你的心…”看着那嘶吼中的王鑫，倪曲月淡淡呢喃道。
此刻的她，不能走，亦是难走，她走则王鑫会死。
“我走了…你会死…这样值得吗？”
“啊…走啊！你不用管不悔…他不会杀你…快走…”王鑫又是一声嘶吼，其额头此刻青筋全部暴起，看起来，异常骇人。
王鑫的话语使得倪曲月脸上再次出现挣扎，她可以走，亦是可以不惧生死，但是王鑫这里曾与她有恩，且她对王鑫也却是有情…倪曲月可以不怕死…但是此刻眼睁睁的看着王鑫死在她的眼前，她还做不到。
且倪曲月根本就明白，此刻的她没有选择，甚至就是死，都没有可能，只要她一有死意，恐怕暗中的不悔就会出手，到时候，不悔必然采取强迫的手段，这点，在见识到佛堂之上不悔的做法之后，倪曲月就极为肯定。
她没得选，轻叹一声，倪曲月慢慢转身，露出那清秀的容颜，此刻凝视着王鑫那挣扎的脸，不知为何，此刻她的心，莫名的疼痛起来。
“若是这挣扎…是为了我…该有多好…”轻叹之时，倪曲月慢慢走进此刻面色通红的王鑫，其脸上不知何时，已然变得极为平静。甚至那平静之上，还有着一丝倔强以及不服。“得不到你的心，得到你的人…月儿不信，我抢不回你…”
青衫褪，梦空垂…一帘春色，消得多少江湖泪。
弯弯碧水，再也难寻，昔日的美。
仗剑而立，已不再是当年的谁？
月长圆，水长天，
一痕秋事，何故残？
寻风而去，我已不是昔日的少年！
翩舞而来，你却还是旧日的月仙！
对不起，负了你…
岁月中，是否，还能听到的你的哭啼…
而我…是否忘了你…
……
一梦醒，一切都碎尽…
随着王鑫醒来，倪曲月已然不见了身影，只剩下其身旁，那触目惊心的红，显得如此耀眼，而王鑫却是沉默了。
一切的事情，王鑫在不悔问话之时，就已经察觉，只是，他无法改变，甚至来不及嘶吼，就已然造成了这一切发生，而倪曲月的做法，王鑫亦是一样能够理解，她没得选择，从不悔出手之际，王鑫就已然明白，倪曲月不论如何，都是一样的命运，既如此，她又能怎样呢？
王鑫看着那血红，沉默着，他的心给了木可可，这一生已然不会变，此刻倪曲月之事，王鑫可以做到不去动情，但是他却不能做到无动于衷，就如他重情一样，此事，若是王鑫如此过去，那么他的心，便会有死结。他也做不到如此。
轻叹一声，从床上坐起，走出门外，王鑫看着词的天色，却是红色，依如那木可可走时的颜色，如此的耀眼。
寻便灵观庙，王鑫亦是没有发现倪曲月下落，其目光沧桑的看着山下，似乎此刻他的忧伤更浓。
“王鑫，月儿去了祁连镇，今天早上走的，而不悔大师也走了，他告诉我们，修行之法他已经教你了，让你自行领悟。杜水儿那恶婆娘他也带走了，哈哈哈…以后没人欺辱蛋爷了…”蛋蛋很是张狂的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容出现的刹那，却是陡然消失：“倪曲月太可恶了…太可恶了…她走也就罢了，居然把我的花花也带走了，该死的，害的蛋爷我又饿了…不行…我得找花花去…”
此刻蛋蛋一脸的怒气，似乎只为找到残花而发，而石头却沉默的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他和蛋蛋不同，石头一路跟着岁痕子，见识以及阅历都不是蛋蛋可以比的，故而一些事情，蛋蛋不知道，石头却是隐约的可以察觉。
看着一脸怒气的蛋蛋，似乎饿的不行的样子，石头很是无语。对这厮的无耻彻底服了，就是一向自诩不要脸的石头，也对蛋蛋这厮的无耻五体投地。“王鑫，我也该走了…回到祁连镇的这段时间，真的很开心，但是人生无不散之筵席，我还是那句话，再见之时，还是兄弟。
石头洒脱的拍着蛋蛋和王鑫的肩膀，随即笑着就要走。却是被蛋蛋一拳给偷袭了。“我擦，老三，你丫的走，给你二哥说过没有，二哥我还米有同意，你就敢走…你在走一个试试…丫的今天我不收拾的你满地爪牙，我不是你二哥…”
蛋蛋那里发飙之时，石头已然滋溜一声跑的没影了，速度之快，使得蛋蛋一阵跳脚。“狗日的老三，你丫的等着，下次别让我看见你…”蛋蛋吐着吐沫星子，吼得极其大声，使得远处的石头一个趔跌，好像没摔地上。
“那个啥…王鑫，怎么都走了…就剩我们两个了…我好饿…你陪我找花花好不好…”蛋蛋有些不好意思的拍着肚子，此刻可怜兮兮的看着王鑫。
风中，王鑫一直没有说话，此刻看着石头走的方向，又看看此时的蛋蛋，一声怅然却是梗在喉头，没有发出。
“走！我们去祁连镇…”
“欧耶…老幺我就知道你最好…老三那家伙实在太滑头了，下次我替你收拾他，妈的，想走就走，当我们不存在啊！我靠，下一次，这丫的要是还想走，我一定让他磕十八个响头在走。娘希匹…让他不尊敬我这个二哥…
一路上蛋蛋的话语，王鑫没有过多去在意，而是看着远处的灵观庙，露出伤感之色那原本的记忆此刻似乎完全大变，不悔的所作所为，使得王鑫心中十分矛盾，那对于老管家的回忆，此刻亦是出现一丝裂痕。
不悔是为了他好没错，但是王鑫不认同这种做法，不悔想必也是明白，所以提前离开，就是不想和王鑫有冲突。暗叹一声，王鑫此刻的思绪极为复杂，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此时的他该如何选择。
摸着怀中还温润的玉佩，木可可走时那终究停顿的脚步，使得王鑫的心，又开始阵阵撕裂般的疼痛，他可以带着沉默，死在去复仇的路上，但是，如今，他似乎和记忆中的女子越来越远。
王鑫很难想象，若是木可可和倪曲月在一起会发生怎样的风暴，苦笑着，王鑫没有继续在思索。其看着天际，依旧是一抹红色。只是此时却夹带这白。“或许，我本就没有以后…又何苦去执著呢？一生一世…一世一生…对我而言…或许只是那扑火的飞蛾…见到光的刹那，便会毁灭…”
王鑫嘴角露出的苦涩极为明显，在沉默中，两人顺着小路，没有多久就感到祁连镇，蛋蛋这厮一到祁连镇，就死命的的嗅着空气中的味道，一边嗅着，一边惊喜的喊道、：“王鑫，赶快来，我嗅到花花的味道了…哈哈哈…好香…还是花花香啊！”蛋蛋兴奋地随着味道四处寻找着。
只是两人找遍整个小镇，却是连个毛的影子都没有，如此使得王鑫更为沉默。
“咦，这怎么回事，怎么哪里都有花花的味道…好多花花…”蛋蛋仍旧无头苍蝇一样，找着几人留下的痕迹，而王鑫却是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看着人来人往，心中那股忧愁之意，蓦然席卷。
倪曲月这是在躲他，亦如她所说，她和王鑫不需要撮合，只靠缘分，就是喜欢，但她亦不会让王鑫对其负责。而倪曲月如此做法，王鑫亦是猜到，这是在赌气，亦是一种算计，王鑫对倪曲月存在愧疚，这种愧疚若是找到倪曲月，王鑫弥补以后，那么两人之间可能就再无瓜葛。
但是此时她的突然消失，会使得王鑫心中的愧疚越来越深，那一丝痕迹，会使得王鑫无法忘记她，直到岁月里，王鑫或许最终会改变也说不定，当一个人，挂牵一个人太久，许多东西，或许就会改变。
倪曲月可谓用的是光明正大的阳谋，但这阳谋，却是让王鑫明明知道，亦是逃不脱。亦如她的不甘心，亦如她想要这种方法夺回王鑫一样。
王鑫沉默的看着人来人往，良久，才带着神色疲惫的蛋蛋，回到了家…回到了王老实那里，在那里，他似乎能够找到方向。
阑珊灯火，不变的蓠门，静静的竖立，王老实慈和的躺在摇椅之上，看着天空，嘴角哼着小曲，王鑫静静的看着这一幕，其脸上的忧郁似乎渐渐化去，化作平静。在这里，他能感受到，让他迷恋的平静。
“爹，…鑫儿回来了…”轻轻推开蓠门，王鑫笑着说道，话语中，带着一抹疲惫，亦是带着一抹连他自己都为察觉到的依赖。
“你这孩子，吓爹一跳…”突然地开口。使得王老实受到惊吓。
“爹，你看，谁来了…”
“伯父…您还好！”蛋蛋很有礼貌的问道。
“咦，这哪里来的肉丸子…额…满丰满的…鑫儿啊！你回来还带菜啊！也好…今天爹给你做一道油炸丸子…”王老实一脸笑意的开口，却是使得蛋蛋脸上不断地颤抖，好像没一口气闭过去。
“爹…你仔细看看…这是蛋蛋…”
“废话…你爹又不是瞎子…丸子叫蛋蛋有什么的，都不是一个意思吗？来来…你先歇着…我先把这个大丸子炸了…”王老实眯着眼睛，此刻走向蛋蛋，那一脸开心的样子，使得蛋蛋脸色大变的退后好几步。
“伯父…我是蛋蛋…蛋蛋…我是人…人…”蛋蛋彻底慌了，此刻急忙尖叫着开口，这一进门，就要把他炸了，这还得了，蛋蛋还想着吃几顿免费的，没想到。这第一顿，就开始吃他了…”
“咦，这丸子还会说话…成精了啊！”王老实有些吃惊的后退几步，看着王鑫道。
王鑫此时是真不知道王老实眼神不好，还是故意的。不过看到蛋蛋那惊恐的神色，也是有些哭笑不得。
一番笑闹，蛋蛋这厮终于解释清楚自己的身份，没有被喊冤下了油锅。不过再看向王老实的眼中，多了许多恐惧。这丫的是在没想到，有人要把自己炸了…
“对了，鑫儿，你怎么这么快就回家了…这次准备呆多久…”王老实笑着看着王鑫，温和的问道。
“爹…此次…我陪你过冬，明年再走…”
“好…哈哈哈哈…好…今年咱们爷俩好好过一个冬天，喝他个痛快…”王老实豪爽的笑起来，那样子在王鑫眼中是慈祥，但在蛋蛋眼中却是无比凶狠。
“妈呀！这该不会…那我当下酒菜！”蛋蛋不自然的缩缩身子，妄图使得自己看起来…咳咳…苗条一些…
时光流逝，王鑫不去找倪曲月和残花，因他知道，倪曲月故意躲着他，只为让王鑫无法忘记她，这纵是阳谋，王鑫也无法逃避，索性随他去了。
在家中的日子，王鑫过得无比的自在，此刻的他，不去想着报仇，不去想着倪曲月，不去想着木可可，只是安静地陪着王老实，过一个冬天。
蛋蛋在这里呆了三天，就落荒而逃了，对于王老师的眼神，蛋蛋实在不敢相信，万一哪天，真把自己当丸子炸了，蛋蛋可就欲哭无泪了，走的时候，蛋蛋打声招呼就跑了，貌似比石头都利索。
看着瞬间就没影的蛋蛋，王鑫笑了笑，没有再去思索。
时光中，谁能永恒在你身边。
一站又一站。
时光的下一个点，
我们谁知在何方辗转。
曾经的过客漂泊，
点缀别人命里的灯花。
或许在此刻，
也有人，成为你生命力的那束花朵。

第119章喝酒

空气之中慢慢变得冰冷满目的秋色亦是开始凋零。那凋零，或许是一场轮回，或许是为了新的开始。漫山遍野，时不时有着干枯的黄叶，飘然而至，落在院子里，落在屋顶上，使得这段时间的王家，铺上了一层厚厚的地毯。
每每看到黄叶落下，王老实总会感叹着落叶如此就终结，甚至决定不了了自己的归宿，只能仍自飘零。而王鑫一直都是安静，恍若这世间，他只是一个过客，匆匆转眼，记住一个又一个逝去的华年。
“鑫儿…你知道落叶为何落下吗？”王老实看着落叶，良久，才轻声开口，话语中依旧带着慈祥。王鑫慢慢蹙起眉头，有些不解的看着王老实。
“叶子落了…乃是生命走到了尽头，春生…秋衰…如今是冬…是它该消亡之时…”王鑫沉思半饷，慢慢开口。
王老实却是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笑了笑，弯腰捡起一片仍带着绿色的叶子，那叶子之上纹络交错，看起来显得很是憔悴，似乎苍老。但是此时叶子却是没有完全枯黄，而是还有着一丝丝绿…王老实看着那绿色，目中露出丝丝沧桑。
“叶子落了…或许不是它走到了终结…而是它不得不终结…若是叶子不落，或许…这个冬季，那树会随着它一起倒下…叶子还带着绿…你怎能说它已死…”王老实此刻目光中似乎有些浑浊，但是那浑浊中，却是有着常人难以理解的沧桑以及睿智。
而王老实的话语，王鑫却是听不懂，就如他不懂那天的颜色一样，此刻他也不懂，这叶子为何落下。
看着此刻王鑫迷茫的神色。王老实笑了笑。眼神中却是有着一抹溺爱之色。
“还是不懂吗？你所认知的永远都是你看见的…故而你永远都只能看到浅薄的一面，就如木可可走，你就只看到悲伤一样，就如这叶子落下，你就认定它死亡一样…你的目光…触及…似乎永远都是反面…”
王老实的话语，使得王鑫一震，其眼中似乎出现明悟，只是看着那落叶，王鑫总觉得少了些什么，使得他总还是触摸不到。
“叶子落下…是悲是喜…是否因为那大树…它才会落下…还是它已然苍老的倒在了流年里。爹…你是要告诉鑫儿…凡是都有两面…或许在悲伤背后，就是另一片天，就如这落叶，死亡的背后，是来年的璀璨…”王鑫此刻眼中依旧是迷茫，但其话语却是轻声传出。
“唉！你还是不懂…就如你看不到…你娘和小花…一样…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