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录-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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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哪呀？”莱戈妮娅环顾四周，“又暗又窄的。”

“小声，”洁鲁西小声提醒莱戈妮娅她们正在跟踪“哈斯林”要保持安静，“大概是城堡的地下秘密通道吧。”洁鲁西小心地贴着墙壁前进，“从进了那扇小门起就一直是向下的台阶。他出现了吗？”

“还没，”精灵眨眨眼，“不会是已经逃了吧。”

“如果那样，哈斯林的误会就解不开了。”

洁鲁西的眉头不经意地皱了一下。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哈斯林？”莱戈妮娅一边向下张望一边问，“连我都要仔细看才能发现。”

“直觉。”洁鲁西回答简单地让人信服。

精灵继续向下张望，依然没有动静，“唉……”她叹口气，“如果刚才大厅里没那么多人就好了，当即就把他捉住，倒省了麻烦。”

洁鲁西没有理会莱戈妮娅的抱怨，继续向下前进。当她们拐过第三个弯时，一扇门出现在道路的尽头。门是虚掩着的，里面传出一种微小的石板碰撞声。

“我们没带武器，所以当我闯进去时你就立马召唤光精灵，记住，光的强度一定要亮到让人睁不开眼。”洁鲁西小声对精灵说，“好了，一…二…”

“彭！”门一下被洁鲁西撞开。门内果然有人，那人不知正弯腰做什么，他被响声吓了一跳。洁鲁西逮到了那人迟疑的那一瞬，一下冲到了那人跟前。但那人也不是省油的灯，很快就回过神，并抽出了剑。

“莱戈妮娅！”洁鲁西喊到，同时向一旁闪去，一道强烈的白光把这间房间变地亮如白昼，那人一瞬被刺地睁不开眼。洁鲁西就认准了这一破绽，一手夺了那人的剑，并以不及掩耳之势，将剑搭在了那人脖子上。

“你是什么人？”洁鲁西直截了当地问，“为什么要假扮哈斯林？”

这时莱戈妮娅已将亮度调到恰好照明的程度，那人也渐渐地恢复了视力，他茫然地看着洁鲁西，似乎在想什么。

“你究竟……”

“彭！”门不知又被什么人撞开了，发出了巨大的响声，两人不约而同地迅速回头察看，只见两个人影闪了进来。

“哈……哈斯林？”洁鲁西一眼认出了其中一个人影。

“当心！”哈斯林向洁鲁西喊道。这时洁鲁西才发觉自己正背对着敌人。

“唰”一个细长的东西突然出现在正在迅速转身的洁鲁西眼前，洁鲁西毫不犹豫地向后跳，非常敏捷的反射神经。她冷静地注视敌人，发觉那细长的东西原来是那人不知何时伸出的黑色长指甲。

“魔族吗？”莱戈妮娅低语着，“难怪。”

嘶洁鲁西平滑的额头开始流血，看来没有完全避开，裂开的面具轻轻地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平滑的额头中央出现了一道红色伤痕。虽然没有伤及筋骨，但伤口很深。

“哈哈哈！”那人挥舞着黑指甲冲上前来，满脸兴奋。

洁鲁西冷静地躲闪，完全没有受刚才那一击的影响。

突然她虚晃一招，绕到了那人的背后。

“吱！”魔族特有的惨叫声响彻了整个房间。它的胸前突出了一块薄薄的金属片，黑色的血正从金属片的下端缓缓渗出。在它的身后，洁鲁西已把剑深深地刺了进去。

怪物地叫声渐渐小了下去。

洁鲁西慢慢地把剑伸了出来，任凭怪物的身体扑倒在地上，鲜红的血从她微尖的下巴缓缓滴落在她洁白衣领上，黑色的血则从她修长的手指滴落在淡紫的裙摆上。浑身沾满鲜血的她一脸冷漠表情。

突然她意识到了什么，一把扔掉手中的剑，深深地低下了头。

“洁鲁西，你受伤了！”莱戈妮娅跑了过去。

哈斯林也跟了过去，“丫头，还有没有别的地方受伤？仅仅头部吗？天呀，这么深！一定要去包扎一下！”说着他便拉着洁鲁西向外走。

“洁鲁西？”罗蒙王子的老师斯诺不知何时站在门口，一脸的惊讶，“你……你不是……”

罗蒙自从一开始便愣愣地盯着洁鲁西的脸，那是一张多么熟悉的脸啊！这几个月来他一直梦到，梦中的那张脸总是穿着白衣裙，有着夏季星空般灿烂的笑容，而且还会用温柔的话语对他说，哥。

那是梦！罗蒙的理智警告自己。她回来做什么？继续复仇吗？她知道父王没死吗？

“你……”你回来想干什么，死之天使？这句话没有说出口就停下了，因为罗蒙听到了洁鲁西那近似耳语的话语声，“哈斯林……对不起……我又杀人了……”洁鲁西低头关，俨然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哈斯林微微一怔，随即迅速地撇了一眼罗蒙与斯诺，示意他们不要说话。

“没事的丫头，”他把手慈祥地放在洁鲁西的头上，“不用自责，你没做错，它是死有余辜，不必放在心上，没事的。莱戈妮娅！”哈斯林喊，“你送洁鲁西去包扎！”

“那你呢？”洁鲁西抬起了头，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自责，“哈斯林，你不陪我去吗？你生我的气了吗？”

“哪儿的话！”哈斯林笑了，“我怎么会生丫头的气呢？我只想留下来跟他们说几句话。”他看了看罗蒙王子与斯诺。

“走吧。”莱戈妮娅拉起洁鲁西的手，走出了这个房间，并留下一小团光元素精灵为他们照明。

待他们走远后罗蒙迫不急待地问：“是她吗？哈斯林，是她吗？”

“是的，殿下。”斯诺代哈斯林回答了，“但为什么，”他向前走了一步，俊美的脸上充满了严肃，“她似乎不认识我们——从刚才起她就没看我们一眼。”

“她失记了，”哈斯林平静地说，“那孩子忘掉了有关她自己的所有事。呼……真幸福啊。”哈斯林轻轻地叹口气，“总之，为了她的将来，为了使她有一个完整的人生，请你们不要再提任何有关她过去的事，一个字也不行。”

“你……察觉到了？”斯诺问

“什么？”

“她的身份。”

“是的。”

“从什么时候？”

“大概是从雷里斯诺保卫战吧！”哈斯林回忆，“不过当时只是怀疑，没有确定。”

一个窸窸窣窣的轻微声间在他们三人身后响起，期诺马上就察觉到了，他猛地一转身。

“糟了！”斯诺不禁喊出了口，“它还活着！”

两人听后一同转身，那个怪物不知何时爬了起来，并扑倒在一个突起的小石板上。一种诡异的红光从那怪物裸露皮肤的位置慢慢泻出。

“快跑！它要自爆！”不愧为爱斯思特的军师，一眼就看出大事不妙。

那两人完全没有迟疑，果断地冲出门去。

“轰！”一阵火光闪过，带来了巨大的声响与冲击力。正在楼梯奔跑的两人差点被从背后袭来的强大气流推倒。

待火光过后，哈斯林长长地出了口气，“呼……还好躲地快，否则……你怎么了？”他看到罗蒙的表情有些怪。

“老师……”罗蒙说地像在梦呓，“老师他没出来。”

“什么？！”哈斯林紧张地向下观望，除了黑暗与浓烟，什么都没有。不，他看到了什么，一点微光正慢慢向他们靠近。

光更近了，这下他们看清了，那正是罗蒙的老师，斯诺。他的手中捧着一个小光球，那正是莱戈妮娅留下的光元素精灵。

“老……老师，你没事吗？”罗蒙的脸上充满了喜悦。

“毁了。”斯诺幽幽地说。

“什么？”罗蒙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毁了？”

“那东西毁了，变成了粉末。”

一阵窒息地沉默与浓烟一同充斥着整个楼道。

“还剩下两个，”哈斯林轻轻低语：“只剩两个了，如果哈金跟……糟了！”哈斯林一下跳了起来，“斯特拉！斯特拉还在舞会上！洁鲁西没戴面具！”

没有停顿，罗蒙与哈斯林又在楼梯上开始奔跑。

不要发现！哈斯林的内心正在呐喊，不要揭穿洁鲁西的身份……如果你当她是你妹妹……求求你在我们赶到之前什么也别说。

“哈斯林？！”洁鲁西突然出现在楼梯的拐角处。

“洁……洁鲁西？”哈斯林没想到会这么快遇到她，“你……你不是去包扎了吗？”

“咳、咳、好多烟，莱戈妮娅说我这样浑身是血的走在大厅上会吓坏别人的。”她摸了摸已不再流血的伤口说，“所以雷根为我紧急处理了一下，然后去拿绷带了。刚才是什么？这么大的响声。”

“啊？嗯……也没什么，只是……那怪物自爆了而已。”哈斯林用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口吻说。

“它还活着？那你没伤到吧？”洁鲁西的表情有点紧张。

“你看！”哈斯林拍拍胸脯，“有谁能比我更健康，更结实？一点也没伤着。”

“噗……”洁鲁西不禁笑了出来，“那赶快离开吧，好多浓烟。”

“丫头，”哈斯林用慈爱的眼神看着她，“看来你终于完全懂得笑了。祝贺你。”

洁鲁西没出声，只是在黑暗中一步步向上爬。

即使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身为精灵的斯诺还是看到了，他看到了洁鲁西的笑与脸颊上的一小片红晕。

“愿此刻永远。”他轻轻用精灵话自语着。

正文　第二章　新生篇（第十二节）

三人很快走出了这个浓烟滚滚的地下通道，来到宫殿光明的走廊上。迎接他们的是心急如焚的莱戈妮娅与大批护卫队。

“怎么了？”莱戈妮娅问。

“没什么，只是那怪物自爆了。”哈斯林说的仿佛与他无关，“这些士兵是怎么回事？”

“他们都是听到响声后赶来的……”莱戈妮娅环顾四周，“防守不错嘛！反应这么迅速。”

“怎么回事？那响声是什么？”一名青年使劲从士兵中挤了出来。他正是刚才与莱戈妮娅跳过舞的那名男子。

“罗蒙，刚才是什么动……”青年一下停住了，他的目光落在洁鲁西的脸上，“你……你还活着？”虽然青年戴着面具，但他的吃惊程度还是显而易见的。

“你……认识我吗？”洁鲁西微微睁圆了双目。

“斯特拉！”哈斯林突然大声起来，“这是洁鲁西懂吗？那个人早死了，她们只是长得像而已！只是长得很像！”

“啊？”斯特拉似乎没有听懂。罗蒙见状一把把他拉开趁机在他耳边轻声嘀咕了一句“她失忆了。”等斯特拉站稳后他又特意大声地说：“你认错人了，斯特拉！那人早死了。”

斯特拉微微一怔，“嗯，是的，我确实认错人了，”他说，“真对不起，洁鲁西小姐，我不小心把你当成一位故人了，真抱歉。”

洁鲁西望着他，眼中充满了疑惑。

“绷带来了！怎么这么多人。”雷根一面往里挤一面抱怨。

“那……我们就告辞了，殿下，陛下。”哈斯林说。

“啊，你们住客栈吗？”罗蒙王子问，“不如在宫殿住下吧。可以节省旅费，而且……”他用近乎于恳求的眼神望着哈斯林，“父王今晚就会从城郊赶回来，他会很高兴见到你们的。”

“是的，留下吧！”斯特拉附和道：“我也很希望。”

哈斯林看了一眼正包扎伤口的洁鲁西，叹了口气，“好吧！我们留下，但……”他用严厉的眼光扫射了一下那两人，“无聊的话不要讲，懂吗？一个字也不行！”

“哇哦！”费格森一被接进宫殿就不停惊叹，“好棒的地方！真华丽！”他到处跑，快乐极了，“太好了，师父！不用花钱还能住这么好的地方！”

“嗯，是啊。”哈斯林回答地心不在焉，他一直紧张地望着洁鲁西与她身边的那两人。

“我带你去花园吧，”罗蒙对洁鲁西说，“现在正是玫瑰开花的时节。”

“是啊，那里景很不错，而且月光也很美。”斯特拉在一旁说。

“好啊。”洁鲁西回答道，脸上带出了少许的兴奋。

希望别出什么乱子。哈斯林暗自想。

“要麻烦了，”费格森不知何时绕到哈斯林背后，哈斯林被吓了一跳，“当两个男人同时向一个女人献殷勤时就证明以后要麻烦了。”

“人小鬼大。”哈斯林丢下这句话后走开了。

花园里果然很美。各式的花朵在月光的呵护下显得格外晶莹，仿佛居住着花的精灵般闪闪发光。

“很美。”洁鲁西用手轻轻拂着绸缎般的花瓣说。

斯特拉在一旁看着她的侧面，不由得有点出神。他还从没见过有这样神态的妹妹，他也从没想过花能与她联系在一起，在他映象中妹妹总是一张坚冰的面孔，能与她联系在一起的只有血腥的场面。愿她永远保持现状。他默默祈祷着。

一个健壮但苍老的身影出现在月光之下。他迈着姣健但有点蹒跚的步伐走向洁鲁西。

是谁？洁鲁西直起身子想看个究竟。但还没等她看清面孔，那人已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欢迎……”洁鲁西感到有水滴到自己的后颈里，“欢迎你，孩子。欢迎回……不，欢迎来到爱斯恩特。”

“……国王陛下？”洁鲁西虽没看清他的相貌，但她看到那人戴着闪闪发光的王冠。

国王缓缓地点了点头。又有水滴到了洁鲁西的身上。“再次欢迎你！”他拍了拍洁鲁西的后背，慢慢放开了她。

这时洁鲁西清楚地看到那人苍桑的脸，以及他王者的气魄，还有眼中的晶莹。

“长得很漂亮，”他轻轻拂去挡在洁鲁西眼前的刘海，“已经完全是个大姑娘了。瞧！长得多标致！”

洁鲁西很奇怪地看着卡恩。“您……认识我吗？”她问。

“唔……”卡恩露出了一丝悲哀的表情，他向后退了一步与洁鲁西保持一定距离，“不，我们从来没见过。不过，孩子，我还要以主人的身份欢迎你。”

洁鲁西侧着头看着眼前这位老人，脸上充满了疑惑。她实在不明白这位老人究竟在说些什么，从他刚才的语气来看他认识自己，但后来又否定了，而且今天罗蒙与斯特拉第一次见到自己时似乎都认识自己，但后来也否认了，而且似乎是哈斯林从中作梗，看来哈斯林也清楚自己的过去，但似乎所有人都在极力隐瞒，为什么呢？

“洁鲁西！”一声呼唤让洁鲁西回到了现实，“该睡了，”那人大步走向三人，他正是哈斯林，“抱歉，陛下，”哈斯林向卡恩行了个礼，“是就寝的时间了，明早还要赶路，到哈金去。”

“哦？时间过得真快。”卡恩笑笑，“那，辛苦你了，还有……”他稍稍凑近哈斯林，轻声说，“请照顾好她。”

“我会的，陛下。”哈斯林同样轻声回答，“走吧，洁鲁西！莱戈妮娅刚被我训过，现在心情相当不好，所以如果你想睡好最好不要惹她！”

当两人的身影走出三人视野后斯特拉开口了，“真辛苦，需要在各国之间到处跑。”

“这也没办法，”罗蒙说，“哈斯林已是公认的亲善大使了，本来我们与哈金的关系就不好，只能拜托他来作个中间人了。”

斯特拉凝视着月亮，轻轻听着罗蒙的分析，突然冒出了一句，“你们大概还不知道她的真名吧？她原来叫……”

卡恩摇摇头，打断了斯特拉，“不需要了，她现在叫洁鲁西！”

在王宫的走廊里，洁鲁西一句话也没说，倒是哈斯林涛涛不绝，一直在谈有关他是如何训莱戈妮娅的。内容似乎很精彩，但洁鲁西一直没听，她一直在想尽方法赶走心中的疑惑，她不停地告诉自己，哈斯林不告诉自己是有原因的，这完全是为了自己好，但……

“哈斯林，”洁鲁西终于鼓足了勇气，“你曾经认识我吗？”

哈斯林微微一愣。刚才他确实注意到洁鲁西的心不在焉，随时都准备回答她所提出的问题，因为今晚那三人露出的破绽太多了，但他怎么也没想到洁鲁西会对自己有疑问。

“回答我，好吗？”洁鲁西的语气近乎恳求。

哈斯林叹了口气。“是的。”他回答，“但我从没见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