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煦光梦回-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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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话题突然转到了他这里来。
“国师大人,您认为呢?您的看法是?”
其中一位大臣询问他的意见后,所有的人都静了下来。
众人等着听他的答案,就等着张唇之后,表态支持哪一边。
他知道他说的话有绝对的影响力。
他知道他的发言,可以左右局势,甚至是对现状做出决定。
但是那又如何呢?
就算他握有权势,拥有他们这些想要的、羡慕的,决定的权力,那又如何呢?
这明明不是他想要的。
只是,或许……曾经是他想要的吧……
“新王即位,没有什么不妥。”
他轻描淡写地给了个答案,一旁的立因斯听了,神情顿时舒缓了下来,而认为该延后即位事宜的臣子们,脸色则转而灰败。
“没什么事的话,我想退席了,对这件事,我没有什么特别的坚持。”
说完这句话,他便无礼地转身离去。
殿堂上的人虽多,却也没有一个人敢拦下他。
每一夜不知如何入眠,每一天亦不知如何清醒。
浑浑噩噩的,没有多少活着的感觉。
行尸走肉就是这么一回事吧?即使在别人眼中,他看起来跟过去没什么两样。
依然的冷静,依然的冷漠,依然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这些日子来,到他这里来征求支持的人不在少数,最后他以不想被打扰为由,拒绝了这些烦人的会面,还是照样一个人,关在他的敛宁居内。
不要有人再来烦他了。
他只是想要宁静而已。想要绝对的安宁。
说他是缩在自己的壳里也好,说他不想面对现实也好,这些说起来,也没有错。
处理这些事情,就是要面对伊莫色斯已死的现实吧。
明明已经是摆在眼前的事实,为什么他还是要逃避?
这么久以来他什么都接受了,什么都接受了啊。
相较于祭灵族覆灭时,只要闭上眼睛就会想起的状况,现在的他完全不同。
没有梦境,没有回忆,没有哪一件事,特别地浮现。
仿佛说服自己忘记,不要去想一样,只是因为难以承受那样的伤口,再赤裸裸地撕裂开来。
所以让一切由无接收。
不要去想就不会痛了。
没有情感就不会伤心了。
然后,就可以说服自己,是真的不在意了吧?
这样,就是他想要的吗……?
丧礼举行的日子,和新王即位的佳期都出来了。
帖子送到了他这里,看见的时候,心还是难免抽动了一下,视线也不甚清楚。
即位仪式是一定要去的,这是为人臣子的本分。
丧礼,当然也是。
无法再想更多,他只匆匆答覆会照时前往,便将帖子收到了他看不见的角落。
需要有个理由,让他振作起来,是不是?
需要有个目标,需要有件事。
例如许久以前,他未能完成的,那个支持他活过所有煎熬的……生存目的。
就好像溺水之人抓到了一根浮木般,他伏在桌上,茫然看着前方,黯淡的双眼深沉了下来。
死沉的头脑自行运作着,就这么任由其想下去,哪怕最终陷入的是万劫不复之地。
是啊,谁也不能阻止他了。
他拥有所有的优势,除了那个淡化的强制约。
谁也不知道他的身世了,没有人会疑心他有何意图。
除了……
思绪转啊转的,一个小小的声音唆使着,蛊惑着他。
破坏哪个维持现状的锁吧。
然后,距离自由,就只有一步了。

丧礼进行的前一天夜里,他待在自己的房里,怔怔盯着孤零零悬挂空中的月亮。
举起的手在眼前比着,只是希望月亮能圆起来,就算是幻觉也好。
残缺的月,看着心中也是不舒服,不过人心终究无法扭转一些办不到的事。
他连那些理当把握得住的事情都无法顺心,更何况是让月亮化缺为圆?
而在他望着自己的手呆呆发愣时,一个鬼魅般的影子忽然出现在他的房间。
没有等对方出声,他就知道是谁了。
只是,为什么要是他呢?
为什么要比他预计的还早呢……
“国师大人。”
能这样私自造访的人,自然只有接到消息后从外地赶回来的棱。他连披在身上御寒的黑色风衣都没有脱下就直接过来了,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先回过暗部。
西优席文应他的呼唤回过头,面向他,没有出声。
郁然的脸孔,也没有出现任何一丝变化。
“陛下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您调查过吗?有结果吗?”
棱询问的声音带点急促,他则是摇了摇头。
“没有。”
而他这个答案,显然是棱无法接受的。
“没有?这件事情难道不可疑?您的知觉这么迟钝吗?连其中只怕大有问题都看不出来吗?”
那张秀丽的脸孔,透着几分难以置信,就着他已经知道的事情,棱继续问了下去。
“您没有调查清楚就支持立因斯亲王就任?明明您可以阻止的!”
“我没有支持他。我只是没有反对。”
他回答棱的问题的声音,还是那么冷静。
就好像情绪已经不会因什么而产生波澜,不会受什么而影响了。
“陛下最后交付的委托,是调查殿下被选为神座的事,您不是也知道吗?而陛下没有重伤重病就突然猝死,您完全不觉得有问题?”
棱的质问已经逼近凌厉,但他的回应还是淡然。
“陛下……从先王以临神之镜的力量挽救了他的性命之后,就一直有后遗症发作,这一次,或许也……”
说到这里,平静无波的口吻出现了十分细微的裂痕,只是没有被棱察觉。
那只不过是一瞬间,一下子就被他隐没过去了。
棱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因而错愕了一下,这分惊讶过去后,他还是问了原本要问的问题。
“就算如此,您也不能肯定陛下不是被人谋害的啊!”
“……”
对于这句话,他的回应是沉默。
因为无法去想,无法去想。
怎么样也无法去思考那些事情,怎么样也……
“请您阻止立因斯亲王即位。我无法相信这件事跟他没有关系,如果陛下是他谋害的,他根本没有资格成为国王。”
棱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仿佛要让他听清楚似的。
“没有证据。就算想查,也没有办法了,我到的时候,什么东西也没有了……”
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的。
里面发生过什么事情,根本看不出来。
“即使没有证据也可以执行,扶持克薇安西亚公主,或者将缇依殿下接回来,甚至让其他皇子继承都行!就是不能让立因斯亲王那个混蛋即位!
看着棱那双充满了愤怒的眼睛,西优席文的眸子,相较之下则毫无光彩。”
他能给的回答,只有一句话。
“办不到。”
也许是因为这个答案是他没有想到的,棱一下子睁大了眼睛,半晌,才再次开口。
“为什么?”
西优席文没有说什么,只是将自己的衣袖扯开,把衣服拉至左胸口。
在没有施行幻觉魔法的情况下,那布着伤痕的肌肤上,是一个淡红色的魔法烙印。
也是强制约的魔法烙印。
棱只看了一眼就明白那是什么了,一下子说不出话来,西优席文则是以那听来缥缈遥远的声音,进行不带情感的说明。
“不得伤害国王,绝对实行国王交代的任务,并不得在国王未许可之下伤害王族的人……”
他轻轻念着,当初订下这个强制约时,所答应的事情。
“国王是谁,我就效忠谁。”
立因斯还不是国王,但他就要成为国王了。
伊莫色斯在世时,一再交代不要伤害他,他当然也不可能对他做什么。
……所以,一切必须假手他人。
只要不是他做的。
但是,这只能由他自己掌握。
因为唯有他能为了达成目的,不顾一切。
“为什么会是这样?这实在是……太……”
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是他没有预料到的状况,只怕也是尼弗西瑟想不到的。
“棱。”
他出声轻轻地呼唤身前这个人,然后看着处于茫然中的对方,应着他的呼唤抬起头。不会老去的容颜,此时看上去还是一样漂亮。
他送给他的紫珠串,也还是戴在他的手上。
“对不起。”
像是不了解他的道歉因何而起,棱不解地看着他,如同想从他的神情中找到线索。这时候他的右手动了。
慢动作一般的,看起来没有任何危险性的白皙手指,带着指间那朵美丽的赤色火花,触上了棱的胸口。
--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呢?
这一次,他是有意识的。
是他自主的行为,是他做出的决定。
从棱胸口溅射出的血液,使得干净的房间内出现了血腥之气,他好像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仍然注视着西优席文俊美的面孔,身子则站立不稳的往后倒,撞上了桌子。为什么?
从那双渐渐褪去伪装,呈现出迷离之紫的眼,他看见了这样的讯息。
“只有你不在,暗部才能真正由我掌控。”
在他回答了这句话后,棱还是没有移开目光,两个人就这么对视着,传入耳里的,只有鲜血滴落的声音。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过了一会儿,就像从那张没有表情的脸读出了什么,棱说着,一面无法抑止地笑了起来。
即使笑会牵动他的伤口,即使他笑得有太多难受和悲伤。
“到头来,您还是无法放弃吗?都过了这么久……您还是没有痊愈,还是……跳托不出您给自己设的束缚?”
西优席文没有作答。
他只是避开他的问题,将话题带开了。
“我记得你说过,不愿服侍你不认可的王,宁可自杀也不会屈服。”
这也不过是个,他用来说服自己动手的理由罢了。
“我是说过。”
按在胸口的手已经被血染得鲜红,无论按得多用力,还是延缓不了出血。
原先的笑,化为停留在唇边的微抿,紫眸中透露出来的,竟是不舍与怜悯。
“只是……我能够死,您却不能。只是我能逃开……您却没有办法……只是……我也死了,您……就真的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生命的最后,他流露出的不是畏惧,而是一种令人难以言喻的情绪。
“您的世界还有谁呢?谁也走不进去,谁也不能陪伴您了……”
所有与他有联系的人,终将离去。
所有牵制了他的心的人,终将从这个世界消失。
棱在担心他。
即使他就要死去了,却仍在担心,这个取走他性命的人。
“很久以前的我,就是只有一个人。如今……也只是恢复原状而已。”
看着坐倒在地上的棱,西优席文的手几不可见地颤抖着。
如果现在伸出手,如果现在将他拉起。
他,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然后命运就会转向他舍弃的那条道路……
“几十年的时间……您,怎么能让一切恢复原状?所有的努力算什么呢?经历的一切又算什么呢?”
从那虚弱下去的声音,他知道他能说的不多了。
为什么要产生犹豫?其实,早已经来不及。
然而他还是伏下了身,将棱的身体拥入怀中。
即使他明白,这无法表示什么。
棱的神情他看不见,只有那含着自嘲的微弱细语,在他耳边响起。
“连陛下……都无法改变您……我又何必,徒费心思,伤神伤心……”
扶在臂弯的身体,终于没有了声息。
他什么也没有说,因为此时说什么都是自言自语。
收拢手臂,他紧紧拥抱棱逐渐失温的身体,久久没有放手。
一直维持没有表情的脸上,究竟有没有一丝痛楚呢?
说不出来是什么感受。
这样他的心里,就真的不再有其他人了。
这样他的心,就不会再有挣扎与矛盾的感觉了。

停放晶棺的地方,就在偏殿的一个房间,连同伊莫色斯的遗体,都会在这里等到丧礼来临。
使用时间暂停维持着的区域,总散发着一种冰冷的气息,他亦因为这个魔法而无法踏足其中,没有办法接近。
就连接近,再看一眼都不能啊。
虽是这么说,但事实上,若给他机会进去,或许他也没有勇气。
没有勇气亲眼,清楚的再确认一次那个人的死去。
“封--”
隔着这一段跨越不了的距离,晶棺的盖子,在他眼前盖上了。
少数人轻轻哭泣的声音,使得肃穆的气氛染上了悲伤的色彩。
恍惚地看着卫兵抬棺出去,恍惚的,一步也移动不了。
死的人总是他身边的人。
死的人,总是不是他。
人群跟着晶棺退出大殿而离去,他也茫然地跟着离开。
不是身体不由自己自主,而是没有意识的存在。
空余一片晦涩。
一片杂白。
随着伊莫色斯逝去,王宫内也进行了大量的人事异动,自己请辞的,被替换下去的,人数几乎就占了近半,会见上因而少了不少熟悉面孔,也多出了不少新面孔需要记忆。
而他,向着新王下跪,亲吻他衣袍,宣誓了效忠。
国师依旧是国师,只是国王已不是那个人。
随着时间过去,当初下亮建造的神殿,也在这一年完成了。
这意味着神座祭司将结束休息,正式登上这个职位。
从小神殿出来的缇依,第一件事自然是拜访王宫,这个他过去的家。
只是他并不知道,人事已非。
没有人告知他伊莫色斯逝世的事情,一方面联络不易,一方面也是新王认为不应打扰他的修行,再加上大家都说不出口通知这个残忍的消息,所以他一直到今天回来拜见了新王,才得知亲爱的父王已经不在人世。
立因斯以冷淡的口吻说出这件事时,西优席文就站在旁边听着。
他看见了缇依美丽脸孔上的难以置信,一瞬的失神,以及目中一闪而过,什么碎裂了的痕迹。
能够一眼看出来,也许是因为那是他曾经的经历。
伊莫色斯的死因,对外宣称是急病猝死,对于那些不会关心这些的人民,这简单几个字就够了。
可是对缇依来说,这怎么可能足够呢?
就如他一样无法接受吧。
但他即使无法接受,也无计可施。
真相早就随着时间湮灭,那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就算缇依来问他,他也没办法告诉他更多东西,来节外生枝。
更何况立因斯根本有意识让他们无法见面呢?
以他必须效忠为理由,立因斯要他拒绝身为前王子的缇依的会面请求,既然是国王的命令,他也只得遵守。
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缇依会因为伊莫色斯的死而做出什么。
执着与仇恨的道路上,除了他,又多了一个人啊。
时间能够洗刷一切,这句话可能是真实。
所谓的洗刷,也只是淡掉而已,伤口是无法痊愈的,因为时间没有那么了不起。
除非他能上百年上千年地活下去,让时间长到足以遗忘一切,而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继任为王的立因斯,对他说的话似乎很信服,也十分依赖他的能力,比起过去的国王,立因斯几乎没有履行国王的义务,那些麻烦的事情他不愿动脑筋思考,一盖推给臣子判断,只强调自己有绝对的决定权跟事后追究责任的权利,像这样自己不做,责任还要别人扛的王,也真是少见。
或许是他根本没有处理事情的脑袋吧?
昏君,真是昏君。
尽管知道国王不好,他也只是按兵不动,扮演着言听计从的服从角色,对他来说,国王昏庸并非坏事,反而是他的期望。
如此,他就可以执行他所欲为的事了。
等到部署充足,时机来临。
由于公文不再需要送到国王那里,除了国王有事想听他的已经,他已经很少踏出敛宁居了。
这天会来到偏殿,只是因为有事找人办,但身边刚好没有人可以代为通知,他才决定自己亲自跑一趟的,却没想到会意外看见这样的一幕。
他所在的地方是宫廷魔法师部门,这点他可以确定,那么,那个在人群之中穿梭的小小人影,会出现在这里就是很奇怪的事了吧。
那个抱着一本厚厚的书,不停的在人群中寻找可以问的对象的,是他只有过一面之缘的克薇安西亚公主。
还只是个小女孩的她,娇小的身影在这里看起来格格不入,而她努力找人说话,看似想请教书的问题,不过大家回应她的态度虽然友善,却也只是柔声跟她说几句,给她一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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