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乌鸦的传说-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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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问：〃是上北京，还是下海南，广东？〃我说：〃想上北京。〃姑姑说：〃上北京干吗去？该不是又想逛完钱回来吧？〃我说：〃不会的。〃
我心想，姑姑也太小看人了。姑姑说：〃那你上北京干吗去？〃我说：〃我想上北京发展。〃
姑姑说：〃连一个熟人都没有，你上北京有何用？〃我说：〃我上过北京，这一点你知道，北京虽然没有熟人，但是我相信我能在那里发展，北京到处是机会，只要我勤奋，我相信不出一年我能成功。〃姑姑说：〃那你该去呀。〃
我说：〃可是我没有路费，我想跟姑姑借一点钱。〃我说出我的来意。姑姑说：〃你姑父不在家，他上南宁去了。〃姑姑给我递来茶水，我接过端起喝，口实在太干了。
姑姑说：〃家里没有钱，我们还要投资买设备。〃我问：〃姑姑打算干什么生意？〃
姑姑说：〃我们想投资办茶厂，搞茉莉花加工，我村有一家人去年光茶厂的收入有三百万。〃我说：那要投资挺大的呀。〃姑姑说：〃也不算多，有一百五十万成，这单生意要是做成，一年起码有一百万的收入，我们手头里有六十万，钱不够，得和人家合伙，还得向农业银行贷款。〃我点头。
姑姑说：我恐怕借不了钱给你。〃我说：可是我不借多少，有五百够了。〃我不愿白走一回。
姑姑说：五百也没有，真的，姑姑手上没钱。〃我说：〃不会吧。〃我有些不相信。
姑姑说：〃这不是姑姑家里穷，姑姑吃的亏多了，以后不敢再借了，你知道，你家建了三次房子，三次由我借钱，每一回都少不了我，以前，你爸只要提出，我都借，现在不行，有我也不借了，你奶奶去世的时候，你爸跟我算帐，一分一厘算得清清楚楚，还瞒我的功劳，我从始不会再借了，以前我做的事当没有过，再说今天借钱给你，那一天你记不清楚，我还得跟你算帐，又何必？〃
我想糟糕，姑姑记起仇来了，她把她哥哥的帐算到我身上来了，原来是，祖母去世时，我爸太计较做丧事的费用，非要姑姑承担一定的数额，姑姑认为不合理，我可一直不知道这事。
事后听说我爸不对的多，太不讲理了，也难怪姑姑恨他，现在连我也算了。姑姑说：〃我还要出去做工，你──？〃她在提示我。
我说：〃那好吧，我走了。〃我向姑姑告辞，姑姑说：〃有空多来玩。〃我心想是到死的那天我也不会再来了。出了村口，我心里难过，父亲是不对，他把自己的亲戚都得罪光了，连他妹妹也不认他，我感到从没有过的悲哀。
一六零
弟弟黄乌鸦早在中学2年级退学，他上南宁倒腾水果，赚了2万元钱，母亲说：〃黄乌鸦，你哥这么穷，借点钱他出去做本吧。〃黄乌鸦说：〃我有钱也不借给他，他这种人活该穷。〃
母亲问：〃你怎么这样说话？〃黄乌鸦说：〃他赚了钱还不知道收手，不是活该穷又是什么？〃黄乌鸦的话把我气个半死。
没有钱外出，只好等待，我母亲心急了，替我借钱去，我因为有空，替家里放牛。把牛赶往山了，在山顶上唱起山歌来，我唱的都是没有教养的歌，正经人听也听不得，因为我在很少有人到的地方才唱，所以没有触犯人家的口忌。我在山这边哇哇乱叫时，克拉夫在山那边骂起我来，也不知道他骂什么，后来听得出他就是说我的牛打不过他的牛，岂有此理。
我在这边山喊：〃克拉夫，你这狗娘养的，有种把你的牛赶过来。〃结果克拉夫真的把他的牛往这边赶，我在山上瞥见他的牛比我的牛壮那么多，我赶紧把自己的牛往另外的山头赶。可是我的算盘打错了，我的牛不听话，我怎么赶也赶不走，眼看着克拉夫的牛要往上冲，我向克拉夫认输。
我说：〃你有种，我的牛孬种，打不过你的牛大哥。〃克拉夫还是不放过这回报复我的机会，他的牛由下往上冲，我的牛由上往下冲，在互相对视的一霎间打起来了。我在心惊肉跳地看，我们本地牛打架，经常有打死的传闻，是没有听说过赔偿的，牛打架，死了活该。主人无罪。我担心我的牛打不过克拉夫的。我想不出怎么才能避免？一只水牛值1千5百多元，如果我的牛输了，或者说被打死了，才叫冤枉。
我正在想的时候，听到克拉夫的喊声，抬头望去，原来是克拉夫的牛被我的牛穷追不舍，跑到克拉夫的身边寻求主人保护，克拉夫见两头牛往他这边狂奔，吓得他也跳疯牛一样往我这边奔来，早听老人说水牛打不过的时候会找人求救的，我看也不好，这是在玩命，我也赶紧的撒腿跑。听到克拉夫在后面喊：〃蓝乌鸦，你别走，救救我。〃我说：〃你这王八蛋，牛踢死也活该，谁叫你找事做。〃
我的前面是一根大榕树，我三下两下爬了上去，待惊魂刚定，见克拉夫还在吃力地往上爬，我伸出手拉他一把，俩人在树上观水牛打架，真是一种享受。我的牛打赢了，我可以无忧无虑的唱起山歌来。
我在苦思幂想，究竟在自己的圈子里头谁能借钱给我，我想起我小学的一个同学，现在在乡上的信用社做信贷员，也是专管放款的，为此，我又踩自行车到乡上去，在信用社，同学刚好不在，他下乡做调查去了，我只好在那里干等大半天，到下午他才回来，同学没有答应给我贷款，但是答应给我借钱，是借个人的私钱，他问我要多少，我说500元成了，够路费吧，我想到北京后会有着落的，我到北京为找工作，我还是相信自己的运气和实力。
同学二话没说，他给我借了5000元，5000就5000吧，我想到北京不一定马上能找着工作，有一点钱在身边更稳妥，我向同学道谢后，急急忙忙的收拾东西了，第二天上南宁，我象一个逃难的人，象一个家园遇劫的难民，我上了火车才松一口气。
一六一
我回到北京，不久，我认识了几九大学的女学生，她叫金英，学计算机软件的，认识她也和偶然，金英的‘宿舍在我们的斜对面，那天他们的房间停了电，灯管全黑了，管理宿舍的老太婆急得束手无策，刚好我和老赵从石景山工地回来，老赵喊我去帮他们的忙，我也累得困了，真想休息，但是又不能不给老赵面子，只好去了。拿着电器工具去检查，发现不是灯管问题，而是电线短路，我得拆开一段线路，原先装的线路是隐埋线，在不知线路的出口时，我要一段一段地拆，因为过道黑暗，老太婆让一个学生给我拿手电照明，这个学生是金英，我花半个钟头把线路都装好，这个过程和金英聊天，金英热情地请我上她的宿舍玩，这样和她认识。从闲聊中得知，金英是几九大学的进修生，她白天在公司上班，晚上要上学。金英也不是本地人，家在锦州。
金英在公司做的事编计算机软件设计，在学校学的也是计算机工程，金英其实早大学毕业了。原来她已经学过系统的计算机知识，进修是为了完善自己的知识面。我们初次见面知道那么多。
熟悉北京以后，发现北京的海淀区是个文化气氛比较高的地方，尤其是知识分子家庭对美的环境要求高，装潢很有市场，这时我租了一间门面，要自己办一家装潢公司，老赵给我借了一笔钱，我的计划是从水电安装，到房间美工设计，为此，我得系统的学一些材料知识，象我了解的，北京人喜欢安装窗帘，窗帘有铝合金的，也有布料的，布料窗帘有贵的也有便宜的，象黑幻方布料，从审美的角度来说，很适合知识分子家庭挂的，有一种思古的情绪，黑幻方每平方米200元。可是产地的价格才30元。我要进货时得到产地去，扣除路费等等，成本为50元一平方米，比在北京进货还要便宜150元，这样我报价时工程的成本有竞争力。所以我一个人忙不过来，我提出请金英来帮我的忙，金英愉快地答应了，说她早想和人家合作办公司了。
金英对美术工艺有天性的爱好。金英辞去她的工作在我的公司坐班，还自己掏钱买了计算机，说这样做美术字时方便。我四处活动，找客户，要自己干，力气的活要自己投入，我进了一大堆货物，塑料，油漆，布料，铝合窗等使用工具。开始还不能马上产生钱的效益，资金成了问题，有时我要出门发现连买烟的钱也没有了，没有烟很难跟普通人打交道，当然碰上高贵的人也有，不抽烟的人很少。象家庭主妇不抽烟，象学生不抽烟，但是不抽烟的人又不是我的客户，我只好花这一笔冤枉钱。
金英自己掏出2千元来垫日常开支，金英的伟大之处是她不知我是否能挣钱，但是一往无前的支持。
大约2个月后，金英接到一单大的工程，那是有客户上门请我去装修，金英坐在办公室，也不知她是怎么能弄到工程的，她说服人家给我去装修，一再保证，我做的质量是一流的，她这么提出，让客户买原料，我做装修，装修好了再给钱，客户先前总有担心我们敲一把的心态，见我们是诚实人，答应给我们试试看，我在外面跑了一天，一点收获也没有，正没劲头时，金英给我这个惊喜，她把客户缠到我回来，客户让我预算一下装修的面积，和材料费用，我把设计好的方案交给客户，让他去买材料，然后我再在后面去给他装修，装修得很漂亮，三房一厅才用5千元，客户告诉我，原先他问过别的公司，起码要3万块钱，，客户问我要多少费用，我说随便吧，收一点手工费用成，客户给我4千元，金英在一边说不用那么多，你给2千成，客户大为感动，说他有几个同事也要装修，他可以为我联络试试看，结果我们装了一家又到一家，客户的单位共46个人提出安装家庭居室。2个月没有闲的功夫，我开始招聘3个熟练工人替我做事，3个月的苦干，手头有4万5千元的存款。
在这时，我已经离不开金英的帮助了，她说她一天看不见我，她心情不好过，我们已经陷入深深的狂恋之中了。我们一块上食堂吃饭，一块上班，金英每天都说出这么一句话，注意安全，早一点回来。然后是目光恋恋不舍的挥手告别。我已经有了生活的安定感，手中的钱一天比一天多。我有雇请了3个人协助我工作。工作量又加大，我成了小老板。我的钱全交给金英管理，她支助的2千元成了8万元。金英说佩服我能吃苦，还有我有质量意识，几乎每一家给我装修过的客户没有不说我做的手工上乘的。我说还是靠你的钱才能生钱，金英说不是这样，有的人是从家里带1万元来也不见得能生存下去。现在她从2千元看见变成8万元，她说这是一般人作不到的。金英说她爱我，是出自内心的爱。我听了心理甜孜孜的。金英说我是很有前程的。她对我这么有信心，我能不幸福么？
后来我们一块去看电影，金英这时才告诉我说她还有一个男朋友，我颇感意外，金英说，她的男朋友是她的小学到大学的朋友，同在一个城市，也同住在一个生活小区，我问她，我已经爱上你了，你怎么处理这件事，金英说很简单，她打算和那位男朋友一刀二断，原因是她和男朋友不可能有好结果的。我让金英说出她的来由，金英说，她的男朋友叫维苹斯尼，是个挺帅气的小伙子，比我高，1米85的个头，维苹斯尼的父亲是一家公司的书记，挺有实权的，维苹斯尼的母亲和他的父亲一样，也是一位实权人物，他父亲挺好说，为人和善，他母亲不成，反对金英与维苹斯尼的恋爱，在他们读完大学这一年，俩人提出要结婚，但是维苹斯尼的母亲要死要活的，闹的这桩婚事不欢而散，维苹斯尼的母亲还到金英的家说，维苹斯尼不可能娶金英的，如果维苹斯尼娶了金英，她就去死，而事实上让她去死是不可能，维苹斯尼劝金英忍耐一年看看，因为他怀疑母亲得的是更年期综合症，但是金英的家里人反对说，自己家的女儿又不是嫁不出去，不要再等了，等人是误事的，于是金英才来北京，原先是打算求职的，后来几九大学的计算机专业招生，她原来学的是计算机软件，也报了名，有了在大学读书深造的来由。
金英说出这样的事时，我对这个事情的考虑是，维苹斯尼不可能和金英结婚的，因为双方家长之间已经闹翻了，还有维苹斯尼也和他的母亲上金英的家说，如果金英找得到人家尽早去嫁人，以免耽误她的前程。所以我和金英谈恋爱不会是第三者插足，我再次问金英，她和维苹斯尼有没有可能和好如初，金英说不可能的，金英又说你放心好了，她的话打消我的疑虑，我对她的恋爱史并不介意。
事实上，有很多值得我去追金英的理由，她的五官相貌端正，眼睛水灵灵的，长的一个挺笔的鼻子，可以说标准的大美人，金英的身材也够高，皮肤白净。讲话细声细语，做工作时尤其显示出她的文化修养，办事讲效率，处理文件有条不紊。也写的一笔好字。金英有很好的文艺修养，在我的办公室搁放一台钢琴，金英信手打开来弹，她能弹得一手好钢琴，而我又唱得一喉好歌。我们经常互相辅助着玩，十分有趣。
金英在业务上是很干练的人，有客户来的话让她接待，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她不象一些女人有妖治气。金英总是一脸正气，又不失热情。真真正正是待人接物有分寸，是笑的时候也适度，即使她去别的公司上班，她也是谁人也不敢放肆调戏的人，我庆幸找到这么一个生活的伴侣。
金英的优点多多，我们有10万元的公积金，是俩个人一块挣来的，金英却不花钱，我最服她这一点，因为女孩子对打扮挺热心的，金英不用打扮，穿一身朴素的衣服，让她更有魅力。她也不象良华一样喜欢逛商场。有空看书。文文静静的。她使得我简直是爱得发狂。在金英和我的关系确定下来以后，金英写了一封信给家里，把我的为人和我的成绩都事无巨细全写，然后叫她的父亲有空来北京，她的父亲回了信，说没有时间来，因为他要到海南岛去做农科试验。父亲是个农业专家，在农业科学院工作，父亲关心地询问我们的工作，也写信让我和金英一块上家里一趟。对于我来说这是最好不过的了。
金英是家里的老幺，她的上面还有3个姐和一个哥哥，在家里，大姐最大，大姐的年纪差不多长我一辈，大姐嫁到山海关，金英说如果我要上东北，得经过大姐的家。大姐来北京看望金英，这是金英告诉我的，但是大姐却不是这么说，大姐直接说，是来看望我和金英，我的心里热乎乎的　，因为她是我接触金英家庭的第一个人，大姐一见面这么的坦率，把我当成了家里人对待，金英悄悄地告诉我，大姐想到我的公司去，想看看，我很高兴，我们从宿舍出来直往公司去，到公司时看到我的办事员正在忙着，办事员请我接待客户，我让大姐跟金英一块聊天，这一天有出奇的多事，在我们呆的这一段时间共来20个客户，我一直没有时间陪大姐，直到中午，把事情办完我们才去吃一顿饭，吃饭时大姐说对我很满意，尤其是我对工作的热情，青年人应该这样，我不好意思起来，大姐在北京只呆一天，到晚上要回去，我们想挽留她多住几天，她很谅解地说，不了，我不能占用你们的时间，于是我和金英把大姐送到北京站，大姐一走，金英松了一口气，她说大姐很支持我，也很放心我，因为一个人从遥远的南方跑到北京，从一无所有到拥有10万元，是个了不起的人，再说我有几门技术，我为自己在大学学了几门技术而得意。金英相信我是能养得起家庭的，这等于给我一刻定心丸，我以后不用把心思放在这方面了，为了和金英的事几乎耗去我的大部分精力，有时候来了客户我都不敢把生意接下来，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