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乌鸦的传说-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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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大家望着圣山发呆，圣山这么高，高入云天，山壁徒峭，上山的小路又这么狭窄，怎么砍树呀？大家是看的树未必能将树抬下来。小伙子们提出不干了。
我说加10元钱行不行？小伙子们说，加钱也不行，山坡太陡，谁也不愿玩命。我又好说好劝，说每人一天加20元钱，终于大家都答应下来。我们在山上伐木三天，等弄木方回来的时候，一个个都瘦的皮包骨，做伐木公是比其它工苦。
在此期间，父亲跟姑父借了3千块钱，把水泥、钢筋、铁钉、铁线都买回来。将要盖楼顶的这一天，挨家挨户的动员青壮年来帮忙，11、12两个生产队工来了100多人，有男青年，也有女青年，他们列入帮工，谁家来了人，母亲登记，以后我们姐弟再还工。这100人来做的工作是将石子、水泥、沙子、水调和。还要将它挑上3米高的楼顶。农村没有自来水，用水得去村边的水塘里挑回来，我们建房时也没有用上其它的机器，简阳城有出租的混凝土搅拌机，租金贵，不合算，一切用人工来完成，没有足够的人是不成的，做楼面的工作只用6个钟头完成了。这是我家建的第一次房，只有1层楼，150平方米，7个房间，花费全家足足一年的时间。房子建好与姐为家庭作出的贡献有很大关系。我算过姐挑的石头、砖块、沙子、石子、不下一万担。每担算1块钱的人公费，姐也该有1万元，何况她为家庭做了大量的家务。
家务还要包家里的柴草燃料、插秧、养猪、翻地、收割等，只要能做的她都去做。姐没有怨言。本地人建房都用人力建房这种方式，试想如果全是用钱来支付的话，我家的楼房起码要多出3万块钱，去那里弄3万元？等到钱足了再建房永远别想了。所以房子建好，姐姐的功劳不能抹掉。
农村人有的是力气，也只有靠力气，这是建房的基础。1年的苦战建成的文清塘新屋，呈长方形，共200平方米，从外面看来，青砖水泥顶只有1层，大门宽阔。有4米左右，请2个木工做成精美的活动门板，4扇门全靠合页钮在一起，墙的四面还装不少的花窗，顶面建上16只砖高的护栏，父亲还在楼顶栽10盘花，至此，全家歇泽而鱼做成的新屋算告一段落。房子建好，我等着有姑娘看上，一旦看上，双方商量好，结婚，我的路可能这样走下去了。
七十二　做小贩
为了找结婚钱，我还得折腾，弄点钱。但是农村怎么弄钱？杨彭村有六个司机原本是农民，替机关开车二年，不但自己转为正式工人，还将全家调入城去。
我想父亲最好能把我的户口弄进城。我倒不就是说希望父亲为我走什么后门，他的工龄有二十年了，他的职称是工程师，设计过几座大桥。按国家政策他是能办得到的事情，是能将子女的户口还是调进城，当时没有非农业户口谁也不能进工厂，问题是人家办成的事为什么他不成？一个农民能比一个工程师办得高明十倍的事。是我爸窝囊还是我窝囊？在我们父子辩论中，我爸说：〃是你窝囊，有本事你也自己调自己出去。〃
我反应：〃的确有道理。我为什么窝囊？因为我吃木薯玉米粉为食，从出世吃到十六岁。〃
由于和父亲吵架，我拒绝工作，因为我认为，我辛苦，但是家里人并没有理解我，父亲还说，谁叫你不读书？活该！把我气的罢工。母亲给我作工作。
母亲说：〃蓝乌鸦，你不读书也行，我并不是要求你非要读书不可，但是，你得好好做人，你不能不务正业，天天打牌，向什么样？回家！该干活还得干活，千万不要堕落。你听到没有？〃
我说：〃听到啦！你说的我都懂，我没有脑子思考呀？我有，有脑子，我想做生意，可是没有钱，没有本子，我只有等机会。〃母亲问：〃你说没有钱，想要多少钱？要钱做什么生意？〃
我说：〃人家都在贩甘蔗上南宁，他们都挣了大钱，我没有本子，你让我干吗？农活也做完了。〃
母亲说：〃你认为你能做这些生意吗？〃我说：〃能，怎么不能？人家行，我也行。〃母亲问：〃贩运甘蔗上南宁要多少本子？〃我说：〃400元。〃
母亲说：〃好吧，本子我给你，但是你不要拿我的钱去赌，我借给你去挣钱，挣完钱后将本子还给我。〃我说：〃行，没问题。〃母亲又不放心问：〃上南宁，你行吗？那里的烂仔多的是，万一给人加抢了怎么办？〃我说：〃你放心，我们村在南宁人多着呢，再说了，他们是人，我们也是人，谁怕谁？〃
母亲说：〃好吧，就信你一回，不过你刚学做生意，最后有人带你。你和克拉夫他们一块去吧，有他们我也放心了。〃我说：〃行。你什么时候给钱？〃母亲说：〃明天给你。〃临出门的时候，母亲叮嘱：〃记住，人家来抢你的货的时候不要跟人家打架。〃
我说：〃妈，你放心吧。我不打架。〃母亲又转过脸对克拉夫说：〃克拉夫，你出远门多，见的比蓝乌鸦多，发现他脾气不好的时候你劝劝他，我担心他和人家吵架。〃克拉夫说：〃好的。伯母放心。〃于是我们出门。中午的时候，我们到达简阳镇，在简阳镇的东门，附近各乡的蔗农拉着一车车的甘蔗进城。
在汽车站一带摆满了从乡下来的甘蔗，一堆堆的，供各地来的蔗贩子挑选，因为南宁是与简阳县最近的大城市，蔗贩子大部份往那里跑。这年甘蔗大丰收，蔗价不贵，每斤五分，我们早知道南宁的甘蔗每斤二角，算算扣除运费和其他，每跑南宁一趟可挣四百元，每人可分到二百元，估计一个星期完成，我算还可以，我爸挂着工程师这个大名堂，每月一百四十三块，比我预算挣的还少。南宁的汽车司机喜欢跑简阳县，因为往回空车时可顺拉一些货，能增加外快，一车收入二百元左右，我和克拉夫共买十吨甘蔗，汽车下午四点钟到南宁的郊区，司机不敢进城，因为南宁有交通管制和规定，这类货车不能白天进市里，我们很不耐烦的在邕宁的卜庙镇耗时间，到了晚上十二点钟时才进城，汽车先开到友爱路菜市，在看到没有地方堆放甘蔗时，我们要求司机开到西郊去，在广西大学路口把甘蔗卸下来，司机挺不高兴，他说要加钱，因为他不能白跑这么多的路，我们俩给他顺带一百多斤的甘蔗，他才作罢，他把二百其实元钱收入腰包，拍拍屁股走了。卸完甘蔗以后，已凌晨三点钟了，俩人又类又饿，但是店铺都已关门，没地方找吃的，只好等待天明。天明时，来扫街的清洁工说我们尚没有办理城市清洁手续，要求我们搬走，我问要多少钱？清洁工说不是多少的问题，而是制度问题，最后我们想，制度不是不能在这摆卖吗？我搬走是。我们叫来一辆大卡车，打算搬到政建菜市去，街道办的老头说，要走可以，但是要交钱，交多少？老头说：〃你们没有经过我们同意堆放，交2百元的罚款。〃
我觉得他说的没有道理，一晚2百元太贵了，正想论理，老头说，你顶什么嘴，你再说我给你加罚。眼看着几个人帮这老头说好话，我们只好乖乖的掏钱。这老头真他娘的可恶。交了地皮费后，我们把甘蔗运到新阳路，在菜市的三角坪卸车，有地方堆放，心总算安稳下来。
可已折腾到中午二点钟，还没有吃过一顿饭，我让克拉夫去附近的饭馆买份快餐来，俩人在蔗堆旁狼咽虎吞。不时有人来问甘蔗的价格，我们只等吃饱饭才忙开来，来客都是零售户，没有批发商。
天气炎热，过街的行人口干了，你要三斤，他要五斤，忙过不停，这天不错，共卖一千多斤。到了晚上，特别的冷，人又困得连走路的劲头也没了，克拉夫让我先睡他守着甘蔗，我爬上蔗堆上，没有被子，蚊子多，我全然不管了。在我做梦而又睡得正香时，克拉夫来叫醒我，让我看着，他困了，我惺忪的醒来，又座在蔗堆下，为了驱散睡意。我掰断一根甘蔗在蔗堆旁咬着，一直到天亮。第二天的收入也不错，卖出三千多斤的甘蔗，眼看着，只须一个星期卖完，心情特别好。这一天晚上，还是我先睡，到半夜三更的时候，一声高叫把我惊醒，克拉夫跑上蔗堆顶来用他的那大脚踢我，我不知什么回事，他扔给我一根棍子，其实也不叫棍子，这是我们在家时练武用的挑刀，有点象红樱枪似的工具，极为锋利，〃快点起来吧，有人打劫啦。〃他喊。我来了精神，懵懵懂懂的抡起家伙冲，我们一起跳下蔗堆，蔗堆的周围有十五个街头烂仔，二十岁左右的青年，他们叫骂着，扔石头块，我们没有别的想法，冲，抡棍子劈，不管他是生死，俩人舞着棍子直冲去，横一扫便跌下几个，我朝前再补一棍，毫不手软，心想把他打残废再说，躺在地上的家伙被一棍打得嗷嗷大叫，克拉夫往后边杀去了，我却再想补一棍，那家伙滚了一下没打着，他赶紧爬起来拔腿究跑，我把锋利的刀来个芝梅棍，势自扫三百六十度，又把俩个烂仔扫倒，再来个连珠枪，不给他们反击的机会，匕首，石头等给我打落在地上，他们落荒而逃，我们只追二十米折回头了，前面是小胡同，我们只俩人，不敢再深入。这晚，也不肯再睡了，手上随时系着刀，预防人家再来干扰，但也只是心惊而已，人家并不回头了，第二天继续营业，直到卖完甘蔗为止。卖完甘蔗不愿游逛，南宁的小偷多，防不胜防，我们俩直接买上回简阳县的客车票，因为身上的钱4千多，假如给偷了，我非得跳楼不可。这样的生意太难了，以后我也不愿再干了。
看来我真做不了生意。
七十三　再做发财梦
晚上的月光好，克拉夫、乌龙山、斯特来斯、和我几个人在12生产队的晒场聊天，克拉夫说：〃明天，你们谁上山？〃乌龙山问：〃上山干吗？〃克拉夫说：〃想砍一百来斤柴，进简阳城卖。〃
斯特来斯问：〃现在简阳的干柴多少钱一百斤？〃克拉夫说：〃3元。〃我说：〃太便宜了。〃
克拉夫说：〃哼，还便宜，够贵的啦！〃我说：〃我们砍柴一百斤得3元钱。挑20里路，辛苦。〃
克拉夫说：〃谁叫咱们是农民！你看你爸，每月有工资领，多舒服呀！〃我说：〃你这么羡慕他，你也领工资去。〃
克拉夫说：〃我没有这份福气。〃我说：〃这算什么福气，每月一百元使得你羡慕啦？〃
克拉夫说：〃我羡慕，我明明的羡慕，他每月还有一百元，我没有，你也没有。〃我说：〃我不稀罕。〃
斯特来斯说：〃你是稀罕也没有办法。你别说一百元，我敢与你打个赌，你现在拿得出1元钱来，我赔你10元。〃
我说：〃你这不是明明看到我没有钱才说吗？〃乌龙山说：〃那你说个屁话！自己没有钱还要说有钱人不稀罕。〃
我说：〃我现在没有钱，但是并不就是说我一辈子没有钱。〃克拉夫说：〃蓝乌鸦，说现实一点，明天我们都上山去，捞他个3元钱，再买2斤米酒喝个半天，怎么样？〃
我说：〃成！〃斯特来斯说：〃人是英雄、钱是胆，没有钱谁都得低头。〃乌龙山说：〃我不知道，为什么农民是没有钱。〃
克拉夫说：〃废话！农民有钱的话，大家还要拚命的读书干吗？谁不知道当农民辛苦。〃我感叹：〃当农民是辛苦。我已经想尽一切办法还是没有钱。〃
第二天，我们三人上山扎营，带上刀斧工具，及木薯、咸菜铁锅。我们到离村10里地的一个陡峭的山头去，那里的树林是农庄允许砍伐的，其它山头全部封山，谁随便在封山的地方砍柴，谁被重罚，农庄允许砍柴的地方是因为这里山徒路窄，一般人扛不下山，我们3人是年轻力壮的家伙，费尽力气才将砍断的松木抬下山，然后在山谷加工。
克拉夫挥斧断柴，我挥斧劈柴，斯特来斯搬到太阳够得着的地方晒。在山谷瞎混四天，等木材干燥，拉来人力车，往车上装柴，拉进30里远的简阳城卖，我们拉木材停在简阳县城的新街。
由于这里不允许摆卖，工商执法人员说罚款20元，我们身上都没有钱，对执法人员说，等卖完柴以后再上交罚款吧。
工商人员耐心等着，来了一个买主，他是开饭店的老板，老板跟我们论价，最后以每百斤5元的价格卖掉，我们这一人力车共一千斤，卖了50元，交了20元的罚金，还有30元。
由于走的路太远，我们都肚子饿了，大家决定吃一顿再回家，遂管饭店老板要2斤米酒，一斤烧鸭，两盘青菜，一盘汤水，大家饮个够，到结帐的时候，饭店老板说，我们吃了20元2角。
我们的口袋每人还能分到3元多，回家的路上，我们又瞎聊天做发财梦。克拉夫说：〃昨天我听人家说，有一家农民上山植树，种4千亩地的杉木，只用4年时间，收获1千万元。〃
我一听，感到又来了财路，人家能种树发财，我为什么不能？我问：〃你从哪里听来的消息。〃
克拉夫说：〃这不是假的，他是我姐夫那个村庄的人，我姐夫还认识他。〃斯特来斯说：〃正常，植树发财正常。〃
我说：〃不见得正常，我看是假的。〃乌龙山说：〃不会是假的，你想想知道，一立方米的杉木1千2百元。种杉木挺容易发财的。〃
斯特来斯说：〃只要种1百亩山林都有得发财了。一亩地种3千株杉木。百亩地30万株，每一株买得10元钱收获3百万元。〃
我想也有道理。我家的山林责任承包有1百亩地。要是？要是我也这么种的话，3年以后我也发财啦。我打这个算盘。到了家，出一身汗，上商店买回一块香皂，一瓶洗发水，剩下的3元钱也用完了，洗完澡，看见父亲在院子看书，我把自己要植树发财的想法告诉父亲，父亲心烦地说：〃你天花累赘的计划不我也不信你了。〃
七十四　借钱付息
我考虑借钱下深圳打工，上堂叔叔蓝铜光家，心想叔叔也是当家的人，身上千来块钱总有吧，但入叔叔的屋子后，发现自己得改变初衷，叔叔家没有象样的家具。一切都破破旧旧，婶婶座在院前整理玉米。婶婶问：〃蓝乌鸦，有空来我家，有事吗？〃
我问：〃婶，我叔现在都做些什么工作？〃婶婶说：〃前段时间帮人家开手扶拖拉机，他将机器的速度增加了，挨了罚款，又将人家的手扶机扣押了，人家雇主说罚金充抵他的工资，所以这两个月又白干，早上他去借钱说是要卖石灰膏，听说石灰膏的生意特别好，不知道他是否借到钱，蓝乌鸦，如果你有钱帮帮你叔吧。〃
我说：〃我没有收入，那来的钱，别看我五大三粗的身材，没有工作，有时还跟我爸要些生活费哩。〃我苦笑。
婶婶说：〃你要什么生活费，吃在家里，住在家里不像你叔叔出去做生意还要租人家的屋子，付房租。唉，农村人真难过，自己有屋不能住，偏要进城去租屋，我们天生的一付苦命哩。〃
我说：〃可不吗！有什么办法，婶婶，等我发了财我可要搬到城里去住，死也不愿住农村。〃
婶婶说：〃你还不容易吗？你爸在城里工作，叫他帮你弄一个农转非的指标成，多少比我们强。〃
我说：〃一样的，一家不知二家事，我爸没有哪个能力，说起来又是顶嘴，我是不能指望他的，不聊啦，我走了。〃我告辞。
婶婶问：〃你找你叔有事吗？如果有事回来后我跟他说一声。〃我说：〃没有，我是路过，顺便来玩玩。〃我退了出来，扣上门卡，思考人家同学每每说到自己父母、伯伯、叔叔无不横飞舞色，怎么自己的长辈这么不争气？如果人家问自己的长辈中谁最令自己自豪，没有，一个也没有，我边想边走，平常人家老说家乡是怎么怎么的好，可现在家是穷山瘦土，有什么自豪，这么自豪地告诉人家吧，发了昏，本地是世界一级穷县，我有很多很多长辈，也是白搭，这些长辈没有一个值得自己自豪的，还有自己的堂兄弟多二十来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