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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水江湖-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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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想好,不要后悔。”疏袖的手有些颤抖。
“等他醒来,别告诉他。”绮颜温柔的笑了,眼中放出柔和的辉光,仿佛一生从未如此幸福过。
“噗”的一声,放血针刺入了绮颜的血脉,鲜红的血似是找到了一个出口奔涌而出,不一刻装满了整整一个八分碗。疏袖熟练地止住了绮颜的血,不多浪费一分。
“你先歇歇吧,我叫灵枢给你熬一碗补血汤”疏袖冲着绮颜笑笑,紧紧捧着她的鲜血就要向配药室走去。
绮颜脸色苍白,轻轻一笑。“等你回来,给你讲个故事吧。”
疏袖回首淡笑“好。”
快到晚上的时候疏袖才从配药室中出来,端着一碗色泽黝黑的药汁,泛着隐隐的血腥气。“我去喂他喝,你等一下我。”
“不用了,我来吧,也许以后这种机会就没有了。”绮颜起来接过药碗。他喝了药是不是代表他们已经骨血相溶再也无法分开。
她抚摸着他冻僵的脸,这张容颜与她朝夕相伴了三年,那是她最美丽的华年,她一生也不敢忘却。他也很寂寞吧,很想找一个相伴的人,只是不会是她了。有眼泪滴在绮颜的脸上,恰如昆山玉碎。药汁进入他的身体,很快的他的面色温暖了一些,这样下去三天之后他就不需要她的血了吧。
芳芷阁中点了苏何香淡淡的香气飘散在屋中有一种迷离的恍惚。故事开始了。绮颜声音低迷,缓缓陈述着过往岁月的婉转悠长。
十四岁的时候,我爹爹是兰陵医馆的坐堂大夫,娘去世的早,我经常在医馆帮爹的忙。那一年,兰陵县大旱,整整两季都没有下过一滴雨。庄稼全部枯死,饿殍遍野,光景惨淡至极。
爹的医馆眼看着开不下去,便带着我离开兰陵,准备到逐州投奔亲戚。哪知路上遇到劫匪,爹爹为了救我身受两刀。爹年岁大,哪经得起这么重的伤。我素有心疾,又是弱智女流怎么能敌得过那帮劫匪!就这样我被那些人掳走,从此再也没见过爹爹。恐怕他凶多吉少,只是,我连他的尸首都再也见不到了。
我无数次幻想着能遇到一个拔刀相助的侠客,救人于水火。可是,命运从来都只会雪上加霜。雪中送炭的事情不过是那些传奇小说中才会出现的事情。
后来我才知道,那些劫匪都是些人贩子,他们把我卖到了通州月满楼。
通州月满楼和枫都的风月堂一样是那里数一数二的青楼。那时,我只是个十四岁的小姑娘,身子又不好,看起来只有十一二岁的模样。鸨母看我又瘦又小,自然对我没有兴趣,人贩子好说歹说,鸨母才把我留下,给姑娘当使唤丫头。
真是可笑,连老鸨都嫌弃我呢,我这命是有多低贱。
我服侍的姑娘名叫笼烟。在人前倒是人如其名,像是一阵风就能吹散的妙女子。但是背地里却是脾气出了名的不好。我经常被她又打又骂。窑子里的姑娘那个是心甘情愿跳进火坑的。我不怨她们。说到底都怨那些男人,姑娘们不过是男人的玩物罢了。
只是那个时候我遇到了他。他是笼烟的恩客,却与其他的人不同。他总是静静的在窗边吹笛,衣着清素,显得他遗世孤立,纤尘不染。我不明白为什么这样的人会出入烟花之地。
浮生长恨欢娱少,肯爱千金轻一笑。
而笼烟见到他的时候心情也会特别的好。却不是因为他的千金,是因为比银子更加宝贵的东西。他们说那叫爱情。
他吹笛她伴舞。笼烟从不轻易给人伴舞,除了他在的时候,笼烟才会心甘情愿踏月而舞,美艳不可方物。他只是已笛声应答不越雷池。
我那个时候就站在屏风外面偷偷的看。直到有一天,他突然对我说,以后不用偷偷的,直接站在边上看就好了。那时我才知道原来他一直都知道我的存在。当时我开心死了。
那一年,我第一次爱上一个人。
可是我知道我配不起那样一个人。但是天公似乎总是眷恋与我。那一天,我又被笼烟打骂,躲到了柴房偷偷哭。没想到半路竟碰到了他。
“她打你了?”我永远都记得那个时候他温柔而略带愤怒的语气。
那个时候的我只会傻傻的点了点头。
“没关系,我会保护你的。以后她再打你就和我说。”他温和地抚了抚我的头发,真是可笑,当时的我以为他也喜欢我。就因为无心的一句话,就听者有意了。当时,我是多么傻啊。
没想到的是,三天后他就彻底消失了。后来我才知道,他带走了笼烟这些年所有的积蓄,对她说他日高中必来娶她过门。笼烟和我一样傻,竟然也信了。
直到三年之后,笼烟成了过气的老姑娘。多少人想替她赎身娶她做妾她都没答应,一心等着她的好情郎。笼烟也是个痴情人,虽然她经常拿我出气,可是别人欺负我,或者是鸨母也想逼迫我接客的时候,笼烟总是会护着我的。也是因为她我才保住了这清白的身子。我知道她心里疼我,可是她心里苦,想发泄,就只能委屈我了。
只是你可知,朝朝花迁落,岁岁人易改。今日扬尘处,昔时为大海。沧海易变,何况人心?
通州新任的府尹上任了,他起着高头骏马,依旧是当年的风姿绰约,清雅俊逸。只是他再也不会在一个月夜为谁执笛了。后面轿子里坐的是他的娇妻美眷,都是贤良淑德的官家小姐。
谁会在乎一个妓女的情伤呢?所有人都说婊子无情,谁知道仗义每多屠狗辈,自古侠女出风尘。
笼烟不甘心,独自一人闯到他家去。哪知他却让家丁把她哄了出来。打得浑身是伤。
我躲在街角听着他冰冷的话语:“我们曾经发生的事情你最好全都忘记,不然,休怪我无情。”他捏着笼烟的下巴,死死的,笼烟欲哭无泪。“还有像你这样又老又贱的女人,还有脸出来丢人现眼,当年我真是瞎了眼!”
“是,我是瞎了眼,看上你这个人面兽心,良心狗肺的伪君子!”
笼烟回去的那天晚上就投湖死了,她的爱情死了,我的也死了。那天晚上我趁乱逃了出来,遇到了先生。
我求先生为我易容,我要为笼烟报仇!我求先生赐给我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先生没有收取任何的银钱,只是叹了口气:“希望你不要后悔,我住在百花潭,出了事就来找我吧。”
先生的一双眼仿佛能看穿世间的所有事。
凭着举世无双的绝美容颜,我到月满楼挂了牌。我这回要让他身败名裂!
月满楼花魁的第一夜,是多么致命的诱惑!他那寻花问柳的风流性格怎能不凑这热闹?
果然,他拔了头筹。那一夜我问他“公子,若我没有了这倾城的容颜,你还要不要我?”
他当然满嘴应承,温柔缱绻“不管你变成什么模样,我都要你。”
没有欣喜,我的心中只有阵阵恶心。
我从头上拔了根尖头的簪子,这是我早就准备好的了,簪子上是鲜红似血的珊瑚珠。
簪子划破了脸,我能感到鲜血流注的温暖触觉。
“公子,我现在美么?你还要我么?”我笑着迎上去。
他已被吓的面如死灰,却叫也叫不得,动也动不了,只是徒劳挣扎着。我早就在他的酒中下了药。“公子,你还记得笼烟身边的那个小婢女么?”
他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
“哦?公子还记得我啊。你不是嫌我们配不上你么?你怎么不去死啊!”
那根沾了我的血的簪子就那么直直刺穿了他的心脏,不偏不倚,毫不留情。
这么死,真是便宜他了。
第二日我便被全州通缉,先生果然什么都料到了。当我闯入百花潭的时候,先生正悠闲地喝一杯九曲红梅。“我就知道你还得来麻烦我。随我进来吧。这脸划的,得浪费我多少膏粉啊。”
我从未碰到过先生那样的人,虽然抱怨但是对人都是真心实意的。
“我为你恢复了以前的容貌,往事种种就当是梦一场。”先生说的很轻松。可是他却救了我一条命。
望着镜子里的容颜,我有点不可置信。一切的一切果然就像梦幻泡影一般。我又重新回到了原点。
那一年我十七岁,虽然有些莽撞但我还是对先生说“收我为徒吧。”
先生只简单的回了一个字:“好。”
我欠了先生一条命,却还了他一颗心。不知什么时候起我爱上了他,他是那么高不可攀,那么遥不可及。我知道我配不上他,也不指望配上他,只要静静的陪在他身边便好。以前少不更事,以为甜言蜜语,一抹温情便是爱情。现在才懂得怎么真正爱一个人。
我一点也不怨先生。先生也曾为情所伤,虽然他没说过但是我可以察觉。我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女子会忍心伤害一个近乎于完美的男人。只是我知道正是因为她先生才开启了通往易容更高境界的大门。
易容和练武功一样,都有一个让人梦寐以求的高峰,易容的最高境界便是无相无色,为了做到这一点先生他必须放下所有情感和欲望,这些都是他的羁绊,让他分心。先生为了创造易容的巅峰,已经生生地割舍了自己的情感,行向无爱无憎的苦旅······
绮颜望着沉睡的宋清音,眼神流露出无限的温柔。疏袖知道她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了。
第二天的时候,绮颜因为失血过多而显得愈加憔悴,脸庞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阳光下就像是一个晶莹透明的瓷娃娃,美好而易碎。
她近乎贪恋地望着宋清音逐渐恢复血色的容颜,明天他就可以醒过来了吧。
“他醒来之后就告诉他,我已经独自出去修炼了。师徒缘尽,叫他不要再找我了。从此,两不相见了罢。”夕阳淡淡地打在绮颜的脸上,在眼角折射出七彩的光芒,那是泪滴,不经意的凝结。
“真的值得么?”疏袖忍不住问。
“换了你呢?”绮颜笑着反问。
疏袖不答,却摆明了答案,换了是她,也会拼死救下自己所爱的人吧。
最后一天了,一切就要在今天做个了结。绮颜忽然有一些眷恋这个世间,一切终于尘埃落定了,只可惜看不到他醒来。
放血针穿透了纤细的血管,血液流出的很慢,似乎还贪恋着这具肉体。她的血已经剩的不多了吧。,青色的血管在近乎透明的肌肤下清晰可见。她的手腕就像是易折的树枝,脆弱瘦削。
“绮颜,你一定要撑住。你还要看着他醒来!”无数的话语萦绕在她的耳边,绮颜的眼前是一片黑暗。
“她能醒过来么?”一个沉稳而淡然的男子声音飘过来。
“不知道,我已经竭尽全力,剩下的就靠天命了。”一阵疲惫的女声传来。
“你等等,我想起了一样东西。”男子一阵风一样的消失了。
一双女子纤细温润的手搭在她的额头,“绮颜,你会没事的。”
第十二章 犹恐相逢是梦中
更新时间2011428 12:24:06 字数:2760
绮颜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境中场景纷繁错乱。兰陵的小药庐,通州的月满楼,笼烟,爹爹,负心人,还有宋清音···这个梦长的好像一辈子。
终于一阵光明袭进她的双眸,她醒了。
映入眼帘的是那张熟悉的脸,“先生?”声音嘶哑的好似伐木的锯。
清音的脸依旧是珠圆玉润,精雕细刻的完美精致。旧的面皮已经被换去,绮颜对他天天变换容颜的习惯已经习以为常,只是不论怎么变换,那双琉璃般澄澈而明晰的眼神却不会改变的。
“绮颜啊,你怎么这么傻?”宋清音满眼痛惜。
“先生都知道了啊。”绮颜知道已经瞒他不过,可是自己居然活了过来,这是她从来不敢想象的奢求。
“快别说话了,喝点水,歇一歇。”宋清音端着一枚冰裂纹的纯白小盏,里面是浅碧色的梅子汁。把绮颜扶好坐起。
这种梅汁是绮颜平时所好,见宋清音居然记着,不禁落下泪来。
“怎么好好的竟哭了?宋清音看着绮颜苍白瘦削的脸庞,一时不知所措起来。
绮颜摇了摇头,笑着说“没事,我这是喜极而泣。”
“那便好,你先歇着,这么多天没吃过东西了,我去给你找些吃的来。”宋清音把绮颜扶着躺下。
绮颜浑身无力,便顺势躺好。“我昏迷了几天?”
“五天。”
原来都已经五天了。
宋清音推门出去,看到门口倚栏而立的疏袖和听尘。
疏袖看到他一脸喜色,便知是绮颜醒了。却还是不由问出来。“醒了?”
宋清音点了点头,“这次真是多谢了。”带了一丝完美精致的脸掩饰不住的疲惫。
疏袖没见过这样的宋清音,从他醒来后就一直照顾着绮颜,三天都没合过眼。心知绮颜在他心中地位匪浅,不知绮颜知道后心中是何滋味。
“别谢我,要谢还得谢听尘带来了碧台盏。没了碧台盏我也无能为力。”疏袖说的是实话,那天听尘跑到听风轩向苏枋借来了碧台盏。又用了大半的内力开启机关,疏袖才得以用碧台盏救了绮颜一命。只是听尘的身体却因此更加糟糕了。
“听尘,我欠你一条性命,从此不论有何要求,尽管开口便是。”宋清音郑重允诺。
看着宋清音渐行渐远的身影,疏袖幽幽开口道:“不过是要换他一诺,你这样,值得么?”
听尘没有说话,转身向弦雪阁走去。疏袖叹了口气跟在他后面。不知道听尘的身体还能撑多久。
弦雪阁中,疏袖静静给听尘切脉,轻声询问。
“脉象细弱,好像又重了些。本来前些日子劳累,开始咳血你逞强不说,为了救绮颜又耗了大半的功力。你要是再不好好休养我就不管你了。我可不想让我娘亲辛辛苦苦救活的人,死在我手里。”疏袖狠狠说道。
听尘知她动了气,心中却是关心他的。不禁心中一动,露出一丝笑意。
“你还笑,从今天起我便天天为你施针,看着你喝药。你要是垮了,光我的仇没处报,尘水楼的人可都要找我算账的。”疏袖没好气的,但是心中却担心得紧。若是他真因为如此送了性命,她一辈子都会不安。
听尘眼中的笑意更浓。“放心,没人敢怪你。我本活不过八岁,若不是你娘亲,我怎么能活到现在,如今能多活一天都是福分,我又敢奢求什么呢。”
“郁听尘,我要你给我好好活着。”疏袖抛下一句话便匆匆上芳芷阁查书去了。
听尘看着她的背影,忽然觉得前所未有的幸福。如果让她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她还会不会如此对他了。但也瞒不了多久了吧······
忻州商会馆。
夏焱此时正斜躺在床榻上,手中擒着一枚雪浪笺;笺上是秀丽娟秀的蝇头小楷。
“吾夫夏郎,启信如晤。自君别后,忆君心似西江水,日夜东流无歇时。近日夜凉,勤添衣物。家中一切安好,勿念···”
夏焱嘴角噙着笑意读完长信。自他离京赴忻州筹措钱款,这家书便天天八百里加急的没有断过。梦芙真是有心人,以前真是亏待了她了。
此时,太子府中,谢梦芙坐在绣架前,细细绣一幅孔雀牡丹图。繁花似锦,夺目闪耀。一不小心针尖嵌入指尖,钻心的痛。血珠融进了一朵大红的牡丹中,仿佛被吞噬了一般,不着一丝痕迹。谢梦芙心中总是有种隐隐的不安。她想起了太子府中的那个禁院。
前两天的时候不经意发现了这个院子,院门紧锁,铜锁上长满了锈绿的斑痕。里面好似荒废很久了,透着门缝向里看尽是坍圮的墙垣和疯长的野草。没有一丝人气。与整座精心修葺的太子府格格不入。
正要看个究竟,赵管家却遮遮掩掩。既然是禁院她也不好硬闯。遂如此作罢了。只是心中总惦记着,隐隐的,有些不安。
半夜的时候偷偷潜过去,里面竟然有一星如豆的灯光。还有女子呜咽浅唱:长相思,久离别。美人之远如雨绝。独延伫心中结,望云云去远,望鸟鸟飞灭。空望终若斯。珠泪不能雪···
声音竟是说不出了嘶哑哽咽,随着夜风哭号犹如鬼魅。谢梦芙心下惶然,那里面的究竟是谁?
白日里人多眼杂无法偷偷进去,夜里又太过诡异骇人,不敢独自前去。就这样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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