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抹珠-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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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们是我的家人。虽然早已经习惯了我的性子，但我在他们面前……还是要有所收敛的。”抹珠轻轻的说，闭上了眼睛。
“抹珠只会对自己重视的人这么温柔，什么时候你也能这么对我？”
“你希望我这么对你？”
青龙想了一下，笑说：“还是算了……我比较喜欢抹珠真实的样子。”说完还在抹珠额头上亲了一下。
抹珠笑了笑，没有接话。
“抹珠……我今晚可以留下来吧？”
“不可以。”
“为什么？”青龙的语气明显不满。“明天我就要将婚书送去‘星祭’那里了，一旦确定了婚期，在婚礼之前我都不能见你。现在外界的人都知道我已经提亲了，留一晚也没什么关系吧？”
天界有专门的户籍、婚姻管理部门，且都是在青龙的管理范围之内。一般人的婚姻，只要将婚书送到专门的部门进行登记就可以了。但神将们和天帝、皇子皇女的婚姻却要通过‘星祭’，由‘星祭’占卜出合适的婚期再行举行婚礼，之后才将婚书送与部门登记。
“怎么没关系？你自己之前不也说了吗，等了这么久才等到我答应嫁你……既然你已经都等了这么久了，又何必要让别人笑你非急在这一晚呢？”抹珠轻笑。“今晚你就乖乖回去……好不好，尤里乌斯？”
青龙看着眼前的笑靥如花，脸上便不禁有些发呆：“抹珠……你今天……”
“特别温柔是不是？”抹珠顽皮的笑。
“嗯……你以前很少会这样对我……”
“情人的我和妻子的我，差别会很大的……今晚我就先这样给你透露一点点，其他的……就等你以后自己再去慢慢发掘吧！”抹珠还是一脸顽皮的对青龙笑。
“抹珠……”青龙的眼中，有着掩不住的惊喜。
“好了……我今天真的很累了，你就先回去好不好？”抹珠撒着娇说，“等婚礼过后，我自然每晚都会在你身边，直到你烦……到时候怕是你想逃都没处逃呢。”
“烦？那怎么可能！我这么爱你……”青龙的眼里满是着迷，痴痴地看着抹珠美丽的笑容。
“是，我知道啦……快回去吧！”
成功的打发走了青龙，抹珠一个人来到露台坐在栏杆上望着明月发呆，脸上一片落寞之色……
第二日下午，哥哥沁石与父亲休斯一起来到朱雀宅看望抹珠，告知了婚礼在三个月之后举行，又交代了抹珠明日要回家去一起商量婚礼事宜。抹珠只是微笑应着二人，并不插嘴。待他们离去，抹珠便将自己关进卧室，不见任何人……
婚礼的准备按部就班的进行着，抹珠却没有什么可忙的，这三个月她不用办公，也被母亲告知不可随意出门。她需要做的就是试试衣服、首饰什么的，其他一应事务自有家人打点。不断有贺礼从各处送来，抹珠也没有兴趣一一拆看，全部任它们堆在专门的房间里。抹珠成天无所事事；白天就看书、弹琴、刺绣，到了傍晚不会再有人来打扰之时，便又将自己关进寝室，安静得让人担心。外人还以为朱雀大人是因为终于要嫁人了所以转了性，只有絮儿阿琳两人愁在心里。
时间说慢就慢，说快也快，转眼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婚礼的准备也基本就绪，来打扰抹珠的人也渐渐少了下去，众人都默契的想给新娘一段平静的时间。于是抹珠便开始一日复一日的关在寝室里，几乎不出房门一步……但是这种情况连家人都不知情，自然就更不为外人所知晓了。
且说絮儿这时本独自守在抹珠房门外一脸忧愁的发着呆，听见响动抬头一看，原来阿琳正领着白虎大人走过来。絮儿忙向矶风行了一礼，轻道：“白虎大人您从西边回来了？”
“嗯。抹珠怎样？我来看看她。”矶风是在巡视途中闻得抹珠与青龙订婚的消息的！一开始他不相信，因为他知道抹珠一直以来都没有结婚的意愿，又怎么会突然的改变想法呢？可是这消息的来源又十分确实，不容他怀疑！想起出城之前抹珠的样子一直不太对劲……矶风将信将疑，于是尽可能的缩短了行程急急赶回都城。匆匆面见天帝之后，矶风回家换了件衣服就直奔朱雀宅而来！一路上都听得人们在兴高采烈的谈论此事，朱雀宅内也是一幅张灯结彩的喜庆景象！可是却见迎接他的阿琳面上似有愁容，问她何事也不回答，只说小姐在内便带他往抹珠的寝室而来。矶风心里已然升起不祥感觉，此时见了絮儿，竟也是一脸忧愁之色，于是急忙出言询问抹珠的情况。
絮儿历来就最知道自家小姐与白虎大人的关系十分亲密，这时心里的担心无人可述，于是急急便向矶风忧虑的说道：“白虎大人，小姐自宣布订婚以来就一直郁郁寡欢的。前些日子还勉强能与外人谈笑自若，可是近日来她总是将自己一个人关在房内，也不许我和阿琳姐姐陪着。饭也不好好吃，每日就只是喝——”
“絮儿！”阿琳急忙出声打断絮儿，快速的看了矶风一眼，低下头去。
絮儿被阿琳喝止，一呆之下连忙住嘴。
矶风看她二人神色，立即便猜到她们定是有事隐瞒于他。皱了皱眉头，矶风对阿琳说道：“阿琳，到底是什么事儿？抹珠到底怎么了？你们在隐瞒什么？你们要告诉我，我才能知道怎么帮抹珠啊。”
絮儿闻言抬头看了矶风一眼，又转头看向身边脸上满是犹豫之色的阿琳，絮儿小声的对阿琳说道：“阿琳姐姐……小姐一向最听白虎大人的话了，我们就告诉他吧？再这样下去，我担心小姐的身体会吃不消的……”
听见絮儿的话，矶风眉头皱得更紧了，蓝眼直盯住阿琳的脸，眼神开始变得严厉起来。
阿琳见白虎大人一脸严肃的直盯着自己，心下便有些发怵，稍作犹豫，便还是开口对矶风说道：“小姐在房内喝酒，已经连续好些天了……”
“什么？喝酒！？”矶风惊讶了：“抹珠是不会喝酒的啊！”
阿琳望着矶风，忧虑的叹了口气：“小姐嘱咐我们二人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尤其是……不能让白虎大人您知道！小姐原本是滴酒不沾的，可是……利安公子去世以后，小姐去戍边，从那时开始，小姐晚上就睡不着觉了！刚开始的时候，她总是不停的去猎杀妖魔，将自己弄得很疲倦很累才勉强能够睡着。那时，小姐她根本就不把自己的安危放在心上，常常是带着伤回来的……”阿琳说着，眼眶里已经含着泪水，“到后来，小姐变得越来越强，猎杀魔物也越来越轻松。于是小姐就开始喝酒，我和絮儿阻止过，可是小姐说只有这样她才能睡着……回来都城之后，小姐整天都很忙碌，再加上有家人和朋友们在身边，这种情况已经好了很多了，她只有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会饮酒。小姐对所有的人都掩饰得很好，就连常常来这里的青龙大人也不知道实情，还以为小姐偶尔饮酒也无伤大雅。可是，我和絮儿都很担心小姐的身体……尤其是最近，她瘦了很多，我们担心她再这样下去……”阿琳说不下去了，流下了眼泪。
矶风一面听着阿琳述说，一面心潮澎湃，眉头也越皱越紧——原来如此！抹珠能在短短几十年间进步如此之大的原因，他也总算是明白了！
第四十七回 抹珠之痛
更新时间2011519 20：40：36 字数：3815
听完了阿琳的话，矶风默默沉思了片刻，然后来到抹珠房门口敲门：“抹珠？我是矶风，我能进去吗？”敲了半刻却不见一丝动静，矶风再沉吟了片刻便直接推门而入！
此时已近黄昏，室内却没有点灯，抹珠蜷着坐在地上，光着脚靠在露台的门上一动不动。矶风轻轻走近抹珠，只见抹珠身上只着一件单衫，长长黑发凌乱的披在背上，脸色十分苍白，闭着眼皱着眉，似是已经沉睡。身边的矮桌之上，食物没怎么动过，酒壶却是摆了一桌，而抹珠右手上尤还拿着酒杯……
矶风轻叹一声，轻轻拿开抹珠手上的酒杯，然后将她从地上抱起来。只觉就像絮儿她们说的一样，抹珠瘦了许多……心疼的看着抹珠苍白的小脸，见抹珠半开的薄衫领口下露出脖子下面光洁白嫩的肌肤，矶风脸上一红连忙移开眼睛，抱着抹珠向床榻走去。将抹珠轻轻安放在床上，却发现自己不能起身，低头一看，原来抹珠小手抓着他的衣襟不放。矶风轻轻问说：“吵醒你了？”
抹珠没有睁开眼睛，只说：“别走，陪我一会儿……”
“好，我不走，来。”矶风将一旁的大靠枕拿过来放好，脱去鞋子坐到床上，再将抹珠用被子盖好，连人带被抱着一起半躺在床上。
抹珠小脸枕在矶风胸膛上，只静静听着矶风心跳。
过了一会儿，矶风轻声道：“抹珠？”
“嗯？”
“为什么突然决定要嫁人了呢？这是你的本意吗？”
“……不是……”
“那……是发生什么事了呢？”
“……我被休斯赶出家门了……”
矶风一愣，问道：“是我离开之前的事儿？”
“嗯……我跟休斯说，我不想结婚……然后休斯就大发雷霆说没有我这个女儿，之后就不许我再回家去了……”
原来是这样！所以抹珠那时十分的不对劲，他就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儿……没想到休斯一向对抹珠那么纵容，这次竟然这么决绝吗？“所以……你就妥协了吗？”矶风不认为固执的抹珠会这么容易就让步。
“因为我累了……我一向都坚持着按自己的想法来，可是我累了……这样做可以让很多人都满意不是吗？”抹珠的声音很无力。
“可是，你自己却不开心，不是吗？”矶风轻轻道：“你……后悔了吗，抹珠？”
“……”
“……抹珠？”矶风低头看抹珠。
“是，我后悔了！”抹珠说得很干脆，忽然睁开双眼推开矶风在床上坐起身来，面对矶风大声道：“我是后悔了！早知有今日，我又何苦要与命运抗争？我早该听从家人的话，听矶风的话，乖乖做我的小姐！没事儿就弹弹琴绣绣花，然后听从父兄的安排嫁人生子，过我应该过的日子！”抹珠的神情十分激动：“那样我就不会遇见利安，也不会去武修场习武，更不会成为朱雀！——我是取得了我想要的一切，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我自由自在！可是，只有自己一个人，我要这些又有何用？我爱的人已经不在我身边了！留下来的只有孤寂和痛苦！只有这些而已！！如今还不是要嫁给我不爱的男人？早知是这样，我何必这么辛苦的抗争？早依了父亲的心愿，做他的乖女儿不是更好？或许会心有不甘，可是也不至像现在这么痛苦！！矶风——！！”抹珠猛的扑进矶风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矶风紧紧抱住抹珠！他自认识抹珠以来，还从没见过抹珠情绪这般失控，也从没见抹珠这样毫无顾忌的大哭过，仿佛是将压抑多年的情绪全部爆发出来一般！
抹珠只顾抓着矶风嚎啕大哭，她不会知道她这番话带给矶风的震撼有多大！矶风此时觉得自己心里尖锐地刺痛，抹珠这番话深深的伤害了他……不，应该说是抹珠的‘后悔’深深地伤害了他！
他一直都知道抹珠这些年其实是不快乐的，他也不止一次的想过这是不是他的错——如果当初他能多花些时间陪在抹珠身边，抹珠想跟他学剑术，他如果不坚决反对……那或许现在的抹珠就只是一个会些功夫、自己娱乐着的普通女子而已！也许她就不会遇见利安，也不会去和黑魁老师学武，也就不会过上与妖魔为伍的生活……自然也就不会有现在这样痛苦着的抹珠！
原先矶风就曾经这样想过，可是现在抹珠亲口说她后悔了！这无疑是帮助矶风肯定了自己的想法：抹珠的痛苦都是他造成的！因为他只关心自己的将来，明知道抹珠的孤独却没有陪伴她！也因为他没有满足抹珠的小小要求，只知道一味儿的反对！所以，抹珠才走上了这条不幸的道路！
矶风一旦进入了这种想法便不可自拔，此时他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当初反对的理由与初衷，只知道一味儿的自责，并几乎陷入了与抹珠一样深重的痛苦中去——他在这世上唯一深爱的女子在他怀里因痛苦而失声痛哭，而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矶风紧紧地抱着抹珠，眼睛酸涩难忍！矶风痛苦地闭上眼睛，不断对抹珠苦涩的说道：“对不起，抹珠！对不起……”
抹珠此时的情绪已经完全爆发，只知道在矶风怀里大声痛哭，根本听不见矶风在说些什么。
絮儿与阿琳两人自白虎大人进了小姐房间后就一直在门外守着，之前一直都十分的安静，忽然就听见小姐痛哭之声。两人齐齐吓了一跳，絮儿直觉的就想冲进房间查看究竟，阿琳连忙一把拉住絮儿并对絮儿摇头。絮儿一呆之下便也立即明白了：小姐一直以来都是在压抑着自己不让自己的痛苦表现出来，只有在白虎大人面前她才能像现在这样完全的放松下来！絮儿再与阿琳对视了一眼，然后退回到门边……两人默默站在门外，默默陪着门内的小姐垂泪……
抹珠哭了好一会儿，矶风始终都抱着她。最后抹珠好不容易平静下来，情绪不再激动，但仍然趴在矶风怀里默默流泪。又过了好一会儿，抹珠抽噎着开口：“矶风……你说我今后该怎么办？这次我都听你的，你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矶风闻言，内心的疼痛更加剧烈：抹珠的无措让他心疼！可是……事到如今还能怎么做呢？还有半个月就要举行婚礼了，这婚礼已经得到了天帝与‘星祭’的认可，再想反悔已经不可能了……
矶风抚摸着抹珠的长发，皱着眉轻轻的说：“抹珠乖……我知道这场婚礼并不是你希望的，我也知道你心里的痛苦！可是现在，我们已经没有办法再改变它了……青龙他是真心爱你，他一定会对你很好。如果你能爱他，也许会比现在幸福，如果不能……你也要尽量让自己过得快乐，想做什么都可以。而且……只要抹珠希望，我就会一直陪在抹珠身边，抹珠不会孤独的。好不好？”
“……你会一直在我身边？”
“当然了！……即使抹珠成为了别人的妻子，可是我还是抹珠的矶风哥哥啊。抹珠还是我最宝贝的妹妹，我会像以前一样一直在抹珠身边的。”矶风温柔的亲吻了抹珠的头发。
抹珠在矶风怀里轻轻摇头：“不……有一天，矶风也是会结婚的，娶妻生子……矶风不可能一直只属于我……”
“……抹珠心里，不希望我结婚吗？”
“……”抹珠不说话。
“没关系，你说，我想听抹珠说心里话。”
“……不希望，”抹珠渐渐停止了哭泣，“矶风一直都对我很好，总是很温柔的陪着我、安慰我，总是把我放在首位……可是矶风一旦娶了妻，就不能再这样了。不管从哪种道理来说，妻子都应该是比妹妹来得重要的，不管矶风心里怎么想，也必定会有必须要舍妹妹而重妻子的情况发生。我……我知道自己这样想很任性，可是我不想失去矶风，我想让矶风只是我一个人的……”抹珠抱着矶风的手臂更加用力，好像怕他此刻就会消失一样。
矶风从抹珠的话语和动作都能感觉到抹珠那强烈的不安，心里不觉更是疼痛。抹珠自小就很依赖他，加之近些年来不断有事发生，抹珠对他的依赖便也更加强烈。被自己所爱的人这样重视、信任、依赖，矶风心里既温暖也痛苦。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来回应抹珠的不安，矶风在抹珠黑发上轻轻一吻，温柔道：“那为了抹珠，我就不娶妻了。”
抹珠一怔，惊讶抬头。
矶风看着抹珠那双饱含不可思议的眼睛，微微的一笑：“我开玩笑的，不全是因为抹珠。而是因为……我只会娶我爱的人做我的妻子……而这，已经不可能了。”
抹珠一脸惊讶之色——她从来不知道有这回事！讶异地望着矶风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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