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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宋-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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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现在却沦为了偷偷摸摸的盗贼。
望着窗外淋漓不停的雨水从房檐不停的滴下来。巴音图显得特别的急躁，他正是忽必烈派来江南寻求宋军新式火器的首领之一。阿儿剌氏，始祖孛端察儿。成吉思汗“四骏”开国元勋之一博儿术的直系子孙。
他和另外一个怯薛军的百户长孛罗浑，也就是许兀慎氏。“四骏”开国元勋之一博尔忽的侄孙一起来到江南执行任务。
巴音图和孛罗浑两人在大都已经商量妥当，沿着当年伪帝逃亡的路线分头寻找，孛罗浑率领一半人去湖广行省，沿着雷州、琼州一直往东走。而巴音图却是由临安开始寻找蛛丝马迹。相约三个月后，在韶州会合。看是谁先完成任务。
过了黄河之后。两人在汴梁。路祥符县正要分开行事。但是却接到京都指令，说是要和福州议和，此次任务只能暗中执行，切记不可曝光自己的身份。否则还是军法从事，但是任务期限可延长至明年。
两人只好还是在一起。来到了饶。州路浮梁州城内扎下了根基，作为长久打算。期间杜万一在都昌以白莲教聚众造反。号杜圣人，改元万乘、自称天王，以谭天麟为副天王，都昌西山寺僧为国师，曹某为丞相，有众万余。
这二人又协助江淮行省参知。政事史弼、江西行省参知政事贾居贞联兵进讨。怯薛军装扮成商人、农民，伏兵甲舟中，偷袭起义军。杜万一及丞相曹某被巴音图抓住，却因为自己的身份不能曝光而将功劳让了出来。
不过虽然没有获得战功，但是却得到了江淮行省。参知政事史弼、江西行省参知政事贾居贞的鼎力帮助，为怯薛军伪造户籍，从此以江西之民的身份来往于各州之间明察暗访。
终于被他们查到了，宋军火器大部分来于海上。他。们也曾经派人潜入漳州，想混进往返之舟上去查看端倪，却被气的七窍生烟。
原来由于张弘范禁海的规定，在漳州之地，漳州。城和龙岩之间的距离形成了一个空白地带，普通的百姓根本无法靠近漳州城，就算是靠近了，也会被其中守城之人识破。因为那一段的时间，根本没有人来往期间，就算是有，也必须有城内亲属或者是熟人作保才能进入漳州城。因此，折损了几个好手。
没有办法，只好。将触角伸向潮州、广州和泉州等地。甚至是福州也派去了一些人，但是始终得不到要领。
后来和谈的形势一度好转，各地终于放宽松了很多，他们的行事就快捷迅速了一些。再则，随黄去疾、张僖等人一起降宋的军中，说不定还能找到一些面熟之人，在重金之下，终于偷偷捣腾出一门飞雷炮和数枚火药包、手雷等物件，他们连忙遣人送往大都。希望能够回到北方草原上继续跟随皇上的步伐西征岭北行省。
但是任务的完成，并不代表任务的完结。忽必烈得到了飞雷炮等物，却是难以仿制成功。那个生铁铸就的铁桶好做，因为大元帝国在不断的侵略中，掠夺了不少能工巧匠。但是对于火药就有些头痛了。
由于配方的不同，同样剂量的火药包只是斜斜的飞出数十步就呯然落地，威力并不如从宋军那里得来的两成。而手雷只是将生铁铸成的外壳炸成了两半，几乎没有任何的杀伤力。
正巧忽必烈西征岭北行省，中书省和枢密院指挥巴音图等人，务必要得到部分南人工匠，以帮助大元制造此等武器，并随之带来了忽必烈的嘉奖等物。
巴音图和孛罗浑二人没有办法，只好领旨接命。继续他们的无间生涯。这次却是难了很多，他们只知道是从海上过来的，并不知道具体的位置，而姜明严令只是送货上门，不许登门提货。
所以，使用这些火器的宋军也不知道具体的位置，二人只好将手下的伴当全部铺了出去，使其先接近宋人的百姓，渐渐熟悉后，再看看能不能混到海上看一个究竟。两人随身带的怯薛军的伴当近一千五百人，几乎都出去了，在龙兴城，只有五百怯薛军了，却是无所事事，整天的惹是生非。
二人索性也不约束，反正在江南也无人能真正的管束他们。因为作为皇帝的贴身亲信护卫怯薛军地位崇高，比在外的千户长还高。如果他们同在外的千户那颜发生争执，过错在千户那颜。
假如有怯薛歹犯了罪，未经皇上的许可任何人都没有权利处罚他们。如果怯薛军作奸犯科了，必须由皇帝亲自来决定怎么处罚。谁敢私自惩处他们，就要受到相同的处罚。
因为这都是成吉思汗留下的遗诏中说的，希望子孙们善待重视怯薛军这支武装力量，并且作为随身私属好生抬举。
不过巴音图和孛罗浑二人也没有别的过分之举，因为他们的江南之行，还要仰仗本地官员的配合。
要成为怯薛军的一员，第一条就要是蒙古人，而且主要由贵族、大将等功勋子弟构成，每名普通的怯薛军士兵都有普通战将的薪俸和军职在身，但是这一点也严重限制了他们在江南的举动。
单个怯薛军士卒还没有什么，但是蒙古人那象征性的鹰钩鼻，会在他们集体外出的时候十分明显的出卖他们。
所以，之前倒买飞雷炮的时候，大部分都是由手下的伴当去执行。而伴当可以不是蒙古人的身份，只是作为怯薛军在打仗的时候抓的俘虏或者是奴隶的身份而已。作为皇帝的亲军，他们来服兵役时要自备马匹、兵器以及生活用品等一切用度。
同时还规定：千户那颜的儿子许带一个弟弟，十个伴当；百户那颜的儿子许带一个弟弟，五个伴当；十户那颜及白身人的儿子许带一个弟弟，三个伴当。
伴当说的好听一些，就是怯薛军的亲兵卫士，说的直白了，就是怯薛军的奴隶和敢死队，兼做跑腿的。
由于大都是战俘出身，所以那个族类都有，而巴音图二人带来的怯薛军士手下的伴当基本上都是原先的宋人。
经过多方的侦查知道，大部分的火器都是从泉州入港，有泉州蒲氏家族负责分发和收取成本费用，所以，这五百怯薛军的伴当大约一千五百余人，分别以各中身份，往泉州而来。而领头的，正是长相和语音都极为像宋人的孛罗浑。
而身上蒙古人特征比较明显的巴音图却留在了龙兴城内等候消息。此时已经是至元十八年的八月了，江南正处于梅雨季节，天天阴雨连绵。也使得巴音图的心情十分的不痛快。
看着窗外好像永远也不会停歇的雨水，巴音图多么想回到一望无际的草原之上，恣意的骑着骏马，挥舞着弯刀，尽情杀戮着敢于皇上为敌的一切生物。但是这一切对于他来说都是那么的遥远。
不由的想起皇上忽必烈自从建立大元帝国之后，虽保留怯薛四军，但却是嫌弃他们长期养尊处优，战斗力已严重下降。因此，又抽调各地精锐，建立前、后、左、右、中五卫亲军，作为中央禁军，直接隶属于枢密院，设亲军都指挥使统领，编组为皇帝的护卫军和京城防守军。
而怯薛军仿佛变成了一个杂役，什么都做，比方说，从宫女、工匠、猎户、鹰人、骆驼、牛、房车到打仗用的弓箭铠甲，仪仗用的彩旗大鼓，吃饭用的锅碗瓢盆，化妆用的胭脂水粉，鸡毛蒜皮乱七八糟的东西没有一样不是怯薛军管的。碰到皇上感兴趣的案件时，可能会被派去同大断事官一起审理案件，参与掌管刑罚。
又比方说这次的江南之行，想到这里，巴音图不禁又摇摇头，现在怯薛军的身份越来越显得尴尬起来，不像是一个亲兵卫队，也不复成吉思汗在时的荣光，那个时候听父辈们说过，怯薛军争战之日则有如猛与雄鹰之赴敌，白昼引而待发则有如老狼之窥伺猎物，深夜警觉则有如乌鸦之相戒不寐。
而现在呢，因为怯薛军的构成是由贵族、大将等功勋子弟，所以反倒成了皇帝制约任何一个在外的诸王和那颜的筹码。
各级那颜子弟都被征入怯薛军，相当于“质子”。哪个那颜还敢图谋不轨呢？身份反而更加的扑朔迷离。我们到底算是什么呢？巴音图在心里悄悄的问自己。慢慢的走到床边，躺了下来，却没有睡去。
“朕之弓箭手犹如遮天蔽日之密林。朕必以甘养之，以锦衣衣之，以宝马骑之，以水草丰美之牧场封之，不使其牧场生有害之荆棘！”巴音图喃喃念叨着当年成吉思汗说过的话，这是父亲亲自教给他背的。
也就是冲着这个目的，他才领着弟弟踏进了怯薛军大营。可是现在呢？巴音图一片茫然。
第一百零九章 不能放弃的百姓
姜明当听到鸿儿对说道，从去年开始，就在泉州发现大量的生面孔，说是逃避战火而来到泉州，但是每个人却是面无饥色，举止从容。本来也没有注意，最后赫然发现这类人极多，而且终日流连于码头前后，说是要寻找活计，招募其入军，对方又显得极为不情愿，只是推拖说是不想打仗，指向扬帆出海，寻找安身之所。
最近也招募了几个作为海员，因为觉得可疑，所以命令全真弟子的多方探查，发现其竟然是元朝怯薛军的伴当人马，最少也来了一千人以上，目标应该就是大宋的火器作坊。
于是佯作醉酒与之相拌，挑衅其耐性，果然受气不过，大大出手，被泉州逮捕入狱。然后再行审问，重刑之下，其招供其真实身份和目的，果然如同所料，并言道现在有怯薛军五百人，正驻扎在饶州路浮梁州城内，协助当地官府平叛。
听到“怯薛军”这个词，姜明不由的就想起了不知道从哪里看到的一句话来。“这支怯薛军构建了蒙古帝国的统治基础！”不过还是知道怯薛军乃是他后世所被人所称赞的军队之一。
无论战斗力或者是忠诚度，都是极为高的。但是有些想不通，忽必烈怎么舍得把他们调集到这里来做一些细作之事呢？
不过当鸿儿问道该怎么处。理时，姜明不由的笑了起来，还能怎么处理，蒲寿庚应该对这种事情最为擅长了，就交给他处理不好了。反正台湾的秘密一定要守住。
刚想说，但是突然想到在这里的。只是伴当，而真正的怯薛军却是在饶州路浮梁州，也就是他后世的景德镇。就算是把这些伴当杀光，也不能阻止他们新式火药及火器的心思，可能陆续的还会有人过来，也会防不胜防。
要想个办法，把事情闹大点，让。元军知道我们有防备，或者是转移元军的视线才好，虽然台湾的秘密早晚都保不住，而且元军现在水军力竭，已经没有办法威胁台湾的安全，但是真的有大批的怯薛军冲到台湾上岸，凭借他们的凶悍还有坚忍。恐怕台湾将会没有宁日了。
自己虽然没有和怯薛军交过手。但是怯薛军在后。世的盛名之下，焉有弱者呢？
考虑了一下，还是没有下定决心。第一，来泉州的只。是怯薛军的伴当，说白了也就是为他们打下手的世仆。打仗时帮他们收集人头的奴隶，就算是这次全部把他们杀了，也不会让他们心疼的。而且会导致蒙古人以后的行动更加隐蔽。
第二，现在毕竟是在和谈期间，一向盛气凌人的。元朝，现在也只是在背后偷偷地搞着小动作，自己这方也不能把事情闹的过大是不是。
不过也不能放。任他们一直在泉州游荡，要不然早晚也会出事情的，虽然现在已经不怕忽必烈知道台湾的事情了。但是对于南方错综复杂的形式，现在很多的军队都不在自己的完全掌控之中。
而又由于人口兵源所限制，台湾本岛的防卫真的是十分空虚，除了基隆是兵工重地之外，有大约三千人的驻军之外。在珠海也就是千余人的乡军。因为姜明要把台湾牢牢的控制在自己的手里，所以在当初计划的时候，就已经是严格的控制了各方势力在台湾的发展，甚至连私兵护卫也是有限制的让其存在。
而且在姜明的刻意安排下，乡军朝着后世的警察部队方向发展，只是负责日常治安和纠纷的处理，而且大都是有参加丽江浦偷袭的伤兵组成。所以战斗力并没有多大，真的要让这五百怯薛军摸到台湾去，那还不是天下大乱，犹如饿狼扑进了羊群。
所以也不能让这些人再闲着了。要找个事情让他们做做。
王阿强也匆匆走了过来，最近一两年的时间，由于柳七伤被姜明推到前台充实政事堂的位置，一般来说都是代替姜明出面说一些他不方便说的话。别的已经很少用柳七伤做具体的事情了。
现在的鸿儿基本算是姜明的机要秘书，而王阿强则算是他的侍卫长一类的角色。虽然没有名分，但是王阿强本人却是乐此不疲。没有什么怨言。
王阿强不是自己过来的，身后还跟了一个人，面容显得十分憔悴，头发凌乱，而且好似很多天没有睡过一般，在眼角透露出深深的倦意。
既然王阿强能将此人领过来。那自然有自己的道理，问过之后，姜明不由的有些惊讶起来。原来除了钓鱼城之外，竟然在元军占领的腹地还有义军一直在坚守着自己的信念，至今仍然让元军对其无可奈何。
当年元军兵下江西，文天祥被李恒、塔出围攻，退守到汀州的时候。在元军势如破竹之时，独南安县不下。县人李梓发、黄贤，共推县尉叶茂为主，缮治守具，塔出引众万余攻打。但是虽然城墙只有肩膀那么高的南安县看似脆弱，但却如弹丸一样弹跳有力。
在李梓发率众死守下，昼则随机应变，夜则鸣金鼓劫寨骚扰。就连塔出都说：“城如碟子大，人心乃尔硬耶！”
遂亲至城下谕降，却遭到城上大骂。一时间弓箭齐发，几乎就射中塔出本人，塔出大怒，从南安县城南发起进攻。连续力攻三十五日，死伤数千人，仍然不能攻克。
最后城内无粮，在塔出承诺秋毫无犯的情况下，县尉叶茂出降，元军那时正急着追赶文天祥和收复广州，所以也没有在那里再做纠缠。但是元军一退，李梓发、黄贤等人又复起义。坚守如故。
一直等到崖山海战结束，江淮行省参政知事贾居贞又往谕降，得到的仍然是城上一片谩骂，碍于名将塔出都拿这个县城没有办法，贾居贞没有轻易做出攻击的决定，等到南安县戒备之心力慢慢的放松下来，又遥相呼应福州行朝建立发出的诏书，推举李梓发为县令。声势慢慢变大的时候。贾居贞才命方文等进攻。
但毕竟是塔出都无可奈何的地方，方文等人又由于杜万一的白莲教谋反之事耽误了许多。至今南安县还在大宋人的手里。
可是，自从在去年杜万一被剿灭之后，贾居贞又把重点放到了南安县，再则运用封锁周边的慢刀割肉的办法，使南安城缺水缺粮，现在越来越难以为继了。
而这次王阿强带来的人正是黄贤，因为福州行朝建立的时候，诏书上曾经说过，只要是响应诏书者，若是有难，行朝必倾力援救大宋子民。所以南安县公推黄贤前来求援。
姜明皱了皱眉头，南安县的事情他知道，当时李梓发传回响应书信时，他还对着地图惊叹了一番。南安县抵触江南西路的南安军。距赣州大约两百余里路程。而且隔着大庾岭梅关和广南东路的南雄州相望，距离南雄州的保昌也只是百余里路程。正是陷入元军的重重包围之中。能坚持到现在真的是哪能可贵了。
不过距离那里最近的汀州也要五百余里，而在广州、英德一带的王道夫和凌震更是隔着韶关，想要过去救援几乎是不可能的。杀入进去，不知道要牺牲多少将士的性命。
更重要的事情，是现在双方正处在休战的状态，莫说汀州的黄去疾绝对不会为了南安县受困的大宋子民牺牲自己的士卒。就算是他愿意，能杀过去不能那也会是一个难题。就算是能杀过去。肯定被正在和谈的留梦炎等说成是破坏和平，冠以没有诚意的名声而大肆宣扬，正好落人口实。
看着满脸渴求的黄贤，姜明叹叹气，让王阿强先领着他去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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