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武-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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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气喘不上来在那里咳咳直嗽了。

过了不久，他们来到大山的脚下时，阳光还没有完全漫过山顶。调整了呼吸之后，炎武头也不回地甩下一句：“大爷我先走了。”脚步飞快地蹬了上去，远远可以听到燕小虎叫骂的声音：…#％…#。随后就见燕小虎也朝山顶冲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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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武脚下生风，宛若猎豹一般开始了今日的冲刺，在闪躲过一棵棵的树木遮挡，跳跃过一个个大坑，他转而跳到树上，从一棵树向另一棵树跳去，对着山顶飞速前进着。到最后只见一道黑影在树林里穿梭，偶尔像只灵猴一般在树木之间跳跃，抓着藤蔓向远处的树跃去，又像一头飞奔的猎豹一样，身子向前微倾，两条精瘦的小腿充满了爆发力，向终点迅速靠近。

离那山顶越近的地方，树木更加高大，炎武的身姿略有点迟缓，这时候他粗重的呼吸声开始传了出来，在冲刺了这么久之后，便是炎武也开始吃力了起来，可是他依旧没有停下，只是将速度放慢了几分，而此刻的略有放松是为了等等更好的冲刺。调整了呼吸，拭去脸上的汗水，对着山顶上大喊了一声“吼”。便见他身影比之前还要迅速，在树木之间蹬踏，在斜坡之上飞奔跳跃，爆发出全身的力气，向着山顶飞速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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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散发出源源不绝的热浪，这温度还不算太高，光线也刚好漫过山顶的峦角。这时候炎武也刚好跳到了山顶，“呼”，他重重地吐了一口气，仰起头看了看太阳升起的位置，满意地笑了一下，“又比昨天快了一点。”

汗水不停地从额上滑下，一颗颗晶莹的汗珠在阳光照耀下闪闪发光，连短发上都沾满了汗水。阳光射在他小麦色的皮肤上，折射出浅浅的光芒，还有他咧嘴轻笑地样子，这几年来，炎武不停地努力，一开始他跑到山顶的时候，太阳已经高高悬挂在他脑袋上空，而现在，东方的红日方才冉冉浮起，漫过远处高山的峦角，将它的光辉洒向这葱郁的山林之中。

见证他这一路进步的，正是燕小虎。

他们两人这样相互鼓励相互扶持，见证彼此的进步，炎武的努力燕小虎是感触最深的。他永远比燕小虎早到村口，燕小虎家就在村口左边，而炎武家里村口五六里地，他永远比燕小虎早到山顶，他每日训练的强度永远比燕小虎强上几分，这就是炎武。

燕小虎的手无力地搭在炎武的肩膀上，他依旧朝炎武嘟囔了几句：“妈的，累死小爷了。”喘了几口气后，剧烈运动后的耳鸣感觉，也才渐渐消失了，这时候他抬起头同样看到远方山巅后的那一轮红日。

“小虎，总有一天我们要爬过那一座山看看。”炎武的目光闪着坚毅，眺望着远处的山巅，喃喃道。燕小虎的目光同样凝视着远方，他笑了笑，却没有平日的嬉笑，他用力搂着炎武的肩膀，喘着气说：“当然，我们一定会去的。”燕小虎比炎武高上半个头，他的块头也比炎武大，他搂着炎武，就像哥哥搂着自己的弟弟，答应要带他到远方去一样。

少年坚定不掺杂利益的情怀，在这个时候毕露无遗，远方山巅后那一轮红艳的朝日就是他们友谊的见证，燕小虎的话语铿锵有力，炎武的目光闪烁着激动的光芒，远方，有怎样的风景？山巅过去之后，是否有属于我们的未来？

我们少年，我们兄弟。

我想问一句，我们长大后，还会是兄弟么？就像小时候一样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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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大山的背脊走了下来，一路上两人不免嘻嘻哈哈，这一路来的风景优美，林间荡着树木还有叶子的清新香气，阳光赋予它们生命的温度，还照耀着地上芬芳的花朵，嫩绿的青草。夏末时节，太阳来得特别早，也特别的快，他们从山顶走到山脚的时候，金黄色的阳光已经洒满了燕庄，撒在饱满丰硕的稻田里，照着人们辛勤朴实的脸庞。

从山脚走回村子的路上，炎武文质彬彬地跟村里的人打招呼，他总是这样有礼貌，在村里老人的眼中，炎武就是一个勤奋有礼貌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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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家庄，练武场。

燕庄北面，有一片宽敞的空地，于是就被当做练武场来使用。这时庄里的孩子们训练的地方，尽管古风国已经没落，但是尚武之风习气已经在人们心中根深蒂固，对任何一个村庄来说，都需要有足够的武力来保护村庄，所以就需要源源不断地为庄里培养人才，发展武力。

宽敞的练武场上成群结伴的人群，加起来大约七八十人，这些人的身高不一，年龄从八岁到十四岁不等。这个时候刚好是要开始训练的时候，练武场中喧哗声，打闹声不断，就在这时兀自一道闷雷一般的声响在练武场的中央炸开：“都给老子过来了！过来了！十秒钟之内没过来的跑武场十圈。”说话这人身高大约两米开外，站在练武场中央就像一尊凶恶的门神，正是燕小虎的老子，燕虎。这时他又喊：“十…九…八…”

说话间，所有的声音都变成脚步跑动的声音了，没有人耽搁片刻，练武场上一时间飞尘滚滚，显然对这个教头极为畏惧，他们知道燕虎一向是说一不二的。

“三…二…一！”燕虎威严的目光扫视过这群孩子，在大概数过人头之后，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说：“等等稍微热身一下，接着我来考考你们这些日子来刀诀掌握得怎么样了。”孩子们听到这句话纷纷哭丧着脸，显然对于这刀诀没有信心，有气无力地“哦”了一声，算是回答了燕虎，声音嘈杂像乌风镇上的菜市场一样。

燕虎的脸色一变，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变脸地速度简直飞快，就听他一声怒叱：“都给老子打起精神来，在回答一遍，这一遍要是让老子不满意，都给我跑圈去。”听到这句话孩子们可不敢随便应付了，一个个使出吃奶的劲，异口同声道：“知道了！”声音整齐有力，如远山苍劲的洪钟之声，久久回荡在燕庄的上空。

这时燕虎才满意地笑了一下，接着就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地，一拍脑门，将准备解散的众人叫住，他阴险又猥琐地笑着说：“对了，你们燕雯姨也说了，今天你们的身法也得考。好了，解散。”

众人齐齐哀叹一声散场，脸色惨白像霜打的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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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诀？身法？燕小虎对炎武说：“天啊，杀了小爷我吧。我怎么给忘了今天是考试的时间了。”



第三章　　虎刀，螳螂跳步

夏季的白昼总是特别的长，就好像连太阳都走得比平常时候还要慢上许多。太阳不予余力的散发炙热的光焰，金灿灿的光芒撒在练武场上的浅浅青草，撒在孩子们稚嫩未消的脸庞上。

抱怨归抱怨，众人还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来应对今天的考试。他们心中除了孩子气的埋怨和不爽，还带着稍许的期待之意，因为他们都知道，每次检测的前十名总是能够得到一些奖赏，可能是放假，可能是游玩，可能是一顿丰盛的美食……

训练的时候不论是炎武还是燕小虎都将平日的顽劣都收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不苟的神情。他们就像双生的影子一样，连训练都会聚在一起，炎武显然已经习惯了燕小虎对每件事都要稍作抱怨的姿态，所以当燕小虎抱怨的时候，他总会挂着招牌式的微笑，故作女儿姿态，眯着眼睛说：“燕小虎，你丫的再啰嗦我把你右边的牙也打掉。”

听到这句话燕小虎身躯一震，双手掩着自己满是蛀虫的牙齿，哆嗦了一下就不再说话了，只是愤愤的看着炎武。他们俩就是这样，兄非兄，弟非弟，但却一直都是好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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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水顺着炎武的脸颊滑了下来，却不见他有一丝动作，只是更加严厉地要求自己训练训练再训练。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很到位，很仔细，这是这些年来养成的习惯，因为燕吾曾经很严肃的告诉过他，“你不能怀着投机取巧的心去训练，但是战斗时却一定要懂得投机取巧，随机应变。”燕吾的话他总是记得深刻，特别是一样温和的父亲一脸严肃，连眼角上那几缕浅浅的皱纹都一丝不动的时候。

我们小时候，对亲情不也非常依赖么？父母的话我们奉若神明之言，也许我们哭过，也许我们疼过，但那些点点滴滴，长大后我们才觉得弥足珍贵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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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武场上，所有的人都在挥洒着汗水，他们带着童稚的脸上表情精彩，有激动，有紧张，有害怕，有严谨。这就是孩子，由于各自心性的不同，表露出来的神情也截然不同，那些入门不久的孩子有些害怕，因为没有通过检验的会被罚，而那些年龄大些的孩子，则是气势高涨，充满期待。

练武场一圈下来有五百米左右，炎武和燕小虎正绕着练武场跑步，燕小虎高炎武半个头，但是他的腿却偏偏比炎武还要短上一分，用燕雯的话来说，炎武的腿，生来就是练螳螂跳步的，至于她那个虎头虎脑的小子，则更适合学习虎刀。

燕小虎紧跟着炎武的步伐，他的呼吸粗重无比，眼睛牢牢盯着炎武的背影，不敢有一丝松懈，就像生怕一晃神炎武就不见了一样。他的腿抬起又放下就像灌铅一般沉重，此时已经是他们跑的第五圈了。

有的时候块头大并不是什么好事，它可能给了你强大的力量，但是速度却也要受到许多影响。这是燕小虎无数次尾随炎武屁股后面总结出来的。

两年下来，炎武已经能够一口气绕着武场跑十圈而只是脸色微红，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是经过无数次的试验，改进得来的，就连燕雯，也不得不夸奖炎武连跑步的动作极为优雅。他的大腿往往抬起到肚脐眼的高度，精瘦的小腿有在半空中像就地画圈一般打个咕噜，他跑起来的时候，两条细腿就像两个滚动的轮子，速度保持得极好，这样的好处就是呼吸也极为平和。只比平时爬山时候快上一点，对炎武来说这不算什么。

他们训练的项目有许多，腰腹力量，手臂力量，腿部力量，身体上各个大肌肉群都需要保持每天定额的训练，只有这样才能在巩固的情况下得到进步。

修炼之事，就像逆水行舟一样，不进则退。你不可能永远停留在当前这个水平，因为这个世界每天都在变化，别人每天都在进步，这样看来，你还会觉得自己没有退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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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刀，燕家庄的族人自己创造的刀诀，这是经过燕家庄好几代的教头改进之后的武技，刀意简单，猛虎咆哮一般狂傲，刀法招式同样简单，但却非常实用，取刀法七势中削、砍二势，大刀高举落下之处大开大阖，是对付山间猛兽最实用的一种武技。

螳螂跳步，燕家庄一长腿短手的前辈所创，因为不能腿长臂短，导致下盘不稳，臂力不足，无法学习虎刀这样狂霸的刀诀，但这位燕庄先辈又不想一辈子当个混吃等死的佃户，所以凭借自身优势，创下身法技：螳螂跳步。取意如螳螂一般高速的跳跃闪躲能力，纵然臂短力小，但他一手飞刀还是射得精准，在这山坳林间，也有自保之力。

这两种武技身法，是燕庄这古老的山坳村庄仅有的战技，如果放在大陆上，也只能算最底层的普通水准的战技。

毕竟，古风国没落，君王残暴荒淫，导致许多山坳子里的村庄都过着固步自封的小农生活，加之外有强大的魔兽阻挡，也就更让村里的人对外面的世界灰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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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武场的右边，有几棵古老而高大的榕树，盘旋缠绕着的藤蔓足足有成人手臂的大小，一树浓密的叶子，微风吹来时总是簌簌作响，叶子摩挲着叶子，就像情人温柔的触手。

尽管现在还是夏末，但已有不少枯黄的树叶从枝桠上纷纷飘落下来，它们在空中盘旋舞蹈的样子，落在这明亮的日光中，像一场明艳而庄重的追悼。谁能说它们死去？它们岂非是落在地上？化作这广阔大地上的养料么？这难道不是一种延续？生命的延续？

生与死，就像苍白与漆黑，本来就是相对而言的！

燕虎和燕雯此时就站在这高大的榕树下，这里能够看到整个练武场，他们双双负手站在树荫下，不管平日在家中燕雯如何欺负燕虎，但在人前，她总是会给足燕虎面子，而燕虎，他的脑筋中永远少了一根筋，对他来说，燕雯之所以欺负他，是因为他常常要惹她生气，他觉得，这就是生活，这就是爱。

俗话说得好，打是情，骂是爱。大概燕虎就是这么想的吧。

燕虎方才怒叱孩子的脸色已经完全化作讨好谄媚的笑脸了，无论是谁，有这样一个老婆，都是人生中的一种幸福不是么？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人前总是懂得给你留面子，气恼你也不会使性子离家出走，顶多跟你耍耍脾气。这样的老婆，谁不要？

浓浓的树荫罩着他们，燕雯看着燕虎的笑容也不禁一笑，嗔道：“死相，光天化日的，收起这表情。也不怕孩子们看见。”话是这么说，但是燕雯还是踮起脚尖在燕虎脸上亲了一下，燕虎只是挠着头傻笑，也不言语。

此时他哪里有刚才威严肃穆的样子？无论是谁，在这个时候都无法板起脸来不是么？他们结婚已经十年了，但还是一如新婚一般幸福美满，充满柔情。难道年纪大了就不能打闹了么？难道年纪大了就不能偶尔约会亲昵么？其实，日子久了，才懂得什么是最珍贵的。

就在燕虎傻笑的时候，燕雯没好气地拍了一下他的脑袋，正色道：“说点正经的，你看这次谁能取得第一呀？”

说到正事燕虎也收起了嬉皮笑脸，目光盯着远处的练武场，说道：“嗯，燕青那小子不错。无论是刀法还是你那个身法都学得不错，也可以算两项全才了。”他指着练武场中间正在训练力量的一个孩子，正是十一岁的燕青，燕青在他俩的手下已经训练了好几年了，无论刀诀还是身法都颇得真传，他也是这群孩子们的偶像。

稳扎稳打，是燕青战斗的风格，他的训练和炎武一样，对每件事都极为上心，绝不会丝毫偷懒。

燕雯顺着燕虎的手指看去，看见燕青双手抓着石杠，正在做手臂力量训练，目光专注，神情严谨。她点了点头表示有戏，目光在场上逡巡起来，忽然目光一亮，道：“你看那里。”她指着离他们位置不远的炎武和燕小虎，两人这时正在练习螳螂跳步。

燕虎一看，正好看到自己的儿子笨拙地跳动身形，撇撇嘴道：“小虎有什么好看的，那动作，啧啧…可真不咋地。”

燕雯瞪了一眼燕虎，大声道：“谁让你看咱儿子了，那虎头虎脑的样子就跟你一样，脑子里啊，还缺了根筋，只会用蛮力，这螳螂跳步啊，还真是不适合他。”

燕虎听完，目光又在燕小虎周围扫了一遍，疑声道：“那你说的是谁？”他又看了看燕小虎身边的炎武，接道：“莫非是炎小子？”

燕雯颔首道：“嗯，就是他，你看他的动作，活脱脱就是一只高跳弹跃的螳螂啊。就那步伐，咱儿子拍马都赶不上。”

燕虎凝视着炎武，这时炎武恰好跳起，他健长而精瘦的长腿就像螳螂细长的后足，横跃而去足足三四米远，动作轻灵而飞快，燕虎眨了眨眼睛的时间，炎武就已经在练习螳螂跳步的木桩上落下三四次。

他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目光依旧落在炎武身上，喃喃道：“这小子的跳步竟然练得这么好，你要知道，他的虎刀跟燕青的水平简直不相上下呀。”

燕雯闻言一怔，道：“不是吧，这小子难道是怪胎啊？咱们家那小虎子，差人家不就一大节了？”

燕虎就算不愿意承认，也不得不说：“也不能这么说，人家炎小子既有练武天赋，又足够勤奋，咱们庄子里啊，可就数他最勤奋了，每天起得比鸡都早，练得又那么拼命。”他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