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武-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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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武并没有把自己在洞中发生的一切告诉燕虎他们，并不是信不过他们，只是这一切太过诡谲，连他这个当事人都有些难以置信，更别说燕虎他们两个局外人了，对于他肤色的变化，他只是笑着说自己也不知道，燕虎他们倒也没有对这个问题太过关注，对他们来说，炎武能说能吃能笑，身子骨没什么毛病就好，其他的倒是次要了。

炎武忽然蹲了下来，将地上的枯叶扫开，把地图平铺在地上，见状燕虎燕雯也蹲了下来。这时就听炎武道：“你们看，一开始我还想不明白这里画的这个黑黑的是什么意思。”他指着地图上一处一团黑的地方，在那团黑迹的边缘，画着一划歪曲的朝上的黑线，他嘴上飞快道：“这黑迹就是我们现在的这片森林，而这条黑线，就是那悬崖了。一开始我就是不明白这两处地方，至于黑线旁的这条小红线，就是我们要找的那条小路了。”

燕虎燕雯这才恍然大悟，燕虎说道：“原来如此，既然这样，那就快走吧！”这时燕雯皱着眉头说道：“那你知道那条红线指的是哪里吗？”

炎武同样皱着眉头，闭着眼睛想了一下，他仔细回想自己晕倒前看到的一切，他想起了山脚下的一切，想起了他在崖边看到的那个红点，如血一般的红点，几十丈远那红点依旧那么清晰。他忽然睁开了眼睛，站了起来，飞快道：“我知道在哪里了。”

炎武说完后开始朝那悬崖的右侧跑了过去，燕虎和燕雯见状也跟了上去，他们倒想看看炎小子说的究竟是不是真的。


就在山崖的右侧，嶙峋的山壁之下果然有一个巨大的标记，漆着鲜艳的朱红，那红色似乎已年代久远，红漆有些脱落。山壁似乎从中间被劈开了一个仅够一人爬过的小口，那个口子约莫三尺宽，两尺高，当燕虎他们三人看到这个洞的时候，异口同声道：“靠！狗洞！！”

炎武看了看这个狗洞，又看了看燕虎，双手在洞口比划了一下，接道：“燕虎叔，你觉得你能过得去吗？”燕虎这个粗犷的大汉，膀大腰圆，长得真得像头老虎似地，要他爬着从这个被他们叫做狗洞的地方爬过去，倒还真是件难为他的事。

燕虎撇撇嘴，看着那洞口，说道：“切，老子爬给你看看。让开，让我这个大老爷们来给你们开路。”说着话燕虎大步流星走了上去，他的眼睛盯在洞口，心中腹讥道：妈的，到底是哪个老不死的凿的，也不会凿大点。

燕虎蹲下身来，身体匍匐在地上，一点点朝着洞口挪动了过去，炎武和燕雯则看得抿嘴偷笑。当燕虎的脚从洞口完全通过的时候，炎武他们忽然听到他叫骂的声音：“靠，小路！真他妈够小没错！”

闻声炎武一怔，对燕雯道：“燕雯姨，我先过去了阿。”炎武身材清瘦，通过这洞对他来说倒是一件极为轻松的事情，当他从另一边站起身来的时候，也不由叫骂道：“真他妈小没错！”

燕雯紧随着炎武爬了过来，当她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燕虎和炎武都这样叫骂了。她对这里的第一感觉就是，小，狭窄，逼仄。映入燕雯眼帘的是一条犹如羊肠一般的小道，这里应该说更像是夹在两座山壁之中的一条小路，山壁的上端相连着，仅留着一条两米来高，同样三尺的宽度。

对炎武燕雯来说倒是还好，就算是在这狭窄的山壁夹缝之中他们行走起来也不算什么太难的事，倒是燕虎这个近两米的大汉，时不时要低下头来弯腰通过山隘，有的石壁从两侧凸起，燕虎干脆一拳将它打碎。

这条狭窄的小路毕竟只有一段，如果一路下去都是夹在山壁之中，只怕燕虎第一个受不了。有的时候块头太大也不是什么好事，至少灵活度就要差上许多了。他们这一段路来走得极慢，等到他们完全通过的时候，天色都已经暗了，连夕阳都快要完全没入西山之中了。

走在最前面的燕虎，忽然看到前方昏黄的亮光，他不免兴奋了起来，因为这预示着他的痛苦终于要到头了，他的步伐不禁快了几分，连带着他身后的炎武二人，也不禁加快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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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次感受到黄昏薄暮时候那苍凉的景象时，连燕虎都不禁安静了下来，他们走了一天的路，都是在那漆黑的狭窄的山壁之内，此时又见到这样明亮的光线，怎能不叫他有所感触？在他身后，炎武和燕雯也从山壁之中走了出来，燕雯轻声道：“没想到已经傍晚了啊，今天就先走到这里吧。”

燕虎回过头来应了一声，接道：“我去看看有没有什么野味。炎小子，你再看看地图，看我们接下去还有多少路要走。老婆，你生一堆火起来，现在已经是深秋了，就算没吃熟食也要烤烤火，不然夜间寒气会更重。”

炎武慢慢走了起来，他又掏出地图，拿在手上看了看，他们现在才走了不到十分之一啊！看着这地图里密密麻麻的标注和路线，炎武的目光注视着每一条路径，把每一条路的情况都分析好了之后，方才朝正在拣柴禾的燕雯走了过去，说道：“燕雯姨，我来帮你的忙吧。”

其实这条路并不算捷径，反而需要耗费更多的时间来绕，但是它能够躲避过二阶魔兽的领地，对他们来说相对要安全许多。他们现在就是处在二阶魔兽领地的最外围，这里是一片荒凉的废弃地，并没有魔兽出没，之后他们还要绕着最外围一大圈，才能真正走到官道上，到了官道上，就相对安全了。

燕虎回来的时候并没有带回野味，反而带回了几个野果。



第十六章　　乌风镇，我来了！


深秋的星空其实比初夏时分还要明朗清晰，秋风已将所有的云朵都吹散了，夜空万里之中不见一丝云彩。今天的月亮不是残月，而是一轮满月，一轮白如玉盘的满月。

离家的浪子总会莫名的喜欢夜空，无论是怎样的夜空，它可以带着浓云，可以带着薄雾，可以是残月，可以没有星星，无论它是怎样的似乎都有人会喜欢。也许人们喜欢的只是这一片如墨一般的夜空，借以隐藏自己心中的不安和悲伤吧。

林中一堆篝火静静的烧着，木屑在火中不时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就像豆子炸开时发出的声音。有这样三个人，围着这一簇微弱的篝火，言笑晏晏，这四周的诡谲和危险似乎都无法让他们的心情有一丝瑕疵。

他们的笑声，仿佛可以穿透夜幕，瑟瑟秋风，朗朗星空，晏晏笑颜。人生若得如此美景，纵死何妨？其实死并不是一件可怕的事情，真正可怕的是死之前那种安静和寂寞，安静得能够听到血液在血管里汩汩流动的声音，寂寞得让人歇斯底里。

既然是如此，那么他们为什么要怕？这里纵然是地狱，他们也无需害怕，因为他们有三个人，无论是生是死他们都有三个人。

其实每个人都应该活着，无论如何都应该好好活着的不是吗？倘若你觉得孤单，想想那些伫立在海岸边的磐石，想想那些挺拔在山间的苍树，它们孤单吗？它们的孤单岂非比你多几十倍？你只有几十年的生命，它们却有无穷无尽的生命，它们的孤单已经存活了几个世纪。

可是它们依旧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不是吗？你见过磐石湮没还是见过苍树枯死？这世界不论如何不公，我们都应该活下去，因为只有活下去，才能证明自己的存在！

一个人只有还活着，才有希望，无论要做什么事也都还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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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虎用木棍把他带回来的果子串了起来，放在火上烤着，笑道：“既然没有野味，我们就自娱自乐一回，把这些野果当成野味烤烤来吃。”

听着燕虎的话炎武和燕雯都一阵发笑，炎武笑着说道：“烤果子吃？这倒是第一次听说，哈哈。”他从包裹中取出一些干粮，接道：“那我们岂非也可以把这些干粮热热吃了？”

燕雯白了他俩一眼，叱道：“好了好了，别玩了，这些干粮别拿着玩，我们还不知道要在林中走多久，要是都给你们糟蹋完了，接下去我们喝西北风啊？”

炎武闻言，暗道也是，把干粮收回包裹。这时燕虎一边烤着野果，一边问炎武：“对了，炎小子，让你研究地图你研究得怎样了？我们还要多久才能到镇上去？”

听到这个问题炎武顿时泄了气，他叹了一口气道：“哎……我们还要走起码半个月才能到镇子里呢！不过这一路下去的路倒是比较好走，只要沿着这条路一直走下去就可以了。那个画地图的人似乎每隔十分之一的路程都会标上一个大大的红点似地，在地图上每隔一段路都会出现一个红点。”

燕雯专心致志地听着，眉头微微蹙着，她显然也没有想到还要这么久才能到镇子，她疑惑道：“那是不是我们接下去只要顺着有红点标志的路走出去就可以了？按大长老的话来说，这里可以避开二阶魔兽了，那接下去我们只要赶路就可以了吧！”

炎武点点头，缓缓道：“应该是这样没错。我们只要找到地图上对应点的那些标志，再沿着它们走出去就可以了。其实这里可以说已经不再二阶领地之内了，这里从根本上来说处于真空地带，无论是一阶魔兽还是二阶魔兽都不会出现了，至于那两头三阶魔兽，就更不可能出现在这一带了。”

燕虎听着听着，不时转动一下手中的木棍，不得不说燕虎烤食物的手段真有一套，他忽然插了一句，问道：“炎小子，这么说那两头三阶魔兽你都见过咯？那头狮子长什么样子啊？那老虎是不是很威武？”

其实炎武并没有看过那两头魔兽，只是他经过那火焰修复了身体之后，意识之中似乎也溶入了它的记忆，而它的记忆之中，也只有这两头魔兽，还有炎武。炎武想了想，接道：“狮子啊？那狮子全身的毛发都是赤金色的，看起来好不高贵，它的性情好像非常暴躁，噢，对了，它那对兽瞳里闪着慑人心魄的光芒，甚至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威严霸道。反倒是那只老虎，它的性情倒是比较温和一些，好像什么事都听那头狮子的。”

燕虎听得痴了，他在脑海中不停构想狮子和老虎的模样，他喃喃道：“啊，如果能见一眼那该有多好啊！”他忽然怔了一下，惊声道：“炎小子，这些你怎么知道的？你不是昏迷过去了吗？它们为什么会放过你啊？”

燕雯这时也附和道：“是啊，我也很奇怪呢。炎小子，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炎武心里不断嘀咕：早知道就不多嘴了，现在还要回答这么多问题。他想了一下，接着说道：“它们为什么放过我我倒是不知道，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山洞里，接着我就走了出来。它们的样子嘛，是我昏迷的时候隐约看到的，你们也知道，人就算是在昏迷的时候，意识多少也会有一丝丝清醒的……”

炎武随便胡诌了一下，燕虎他们也信以为真，反正他们也没自己也没见过那两头魔兽，所以随便炎武怎么胡诌都可以了。燕虎煞有其事的不住点头，这时炎武拍了他一下，喝道：“燕虎叔，果子都快焦了。”

燕虎这才反应了过来，连忙把木棍从火上拿出，笑道：“有些出神了。”他把果子放在自己的鼻子下闻了闻，接道：“嗯，不错不错，挺香的。试试看味道怎么样吧！”说这话他取下两个黑漆漆的果子，递给二人，说道：“尝尝吧。把外面的皮剥了。”

其实连炎武自己都没有发觉的是，他和以前似乎有些不一样了，以前他什么事都藏不住，以前他也不会想许多不该他想的问题。那火焰改变的不只有他的身体，也在不知不觉之中一点点潜移默化着他，那火焰似乎极力想要让他迅速成长起来。所以他的心性也发生了极大的转变，只是这一切，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出来。

似乎他本来就应该是这样的一个人！他本来就应该是一个聪明而精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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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武三两下剥去果子的外皮，露出里面果实，那果子经过烘烤之后，水分被蒸干了七分，原本应该爽口的果子，现在吃起来倒是也有一番趣味。烤熟的果子里透着诱人的香气，加上它晶莹鲜嫩的模样，让人看了就食欲大动。那红艳如血的果子吃起来带些酸涩，那青白如葱的果子吃起来却带着丝丝入喉的甜汁，还有一些花花绿绿的果子，吃起来都别有滋味。

其实许多事情都应该去尝试一下的不是吗？许多事情我们只有去实行了才能体会到其中的酸甜苦涩。吃野果可能是一件枯燥的事情，那么换种想法，把它当成野味烤了或是煮了吃又是什么感觉呢？许多事情都需要我们去不停的尝试的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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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一点点热食之后，炎武觉得脸身体都不觉暖了起来，这冰凉的秋风似乎也突然暖了起来，他的身体在火边烤着。他看着火光似乎有些出神，他似乎觉得今天好像缺了点什么似地。

燕虎将最后一个果子也吃完以后，大手一抹嘴唇大笑道：“老子真是天才啊，这种方法也只有我想得出来，哈哈。炎小子，来，你说刚刚的果子好不好吃？”他看到炎武似乎有些出神，用刚刚抹过嘴的手拍着炎武的肩膀，叱道：“你这个炎小子，又怎么了？又在那思春呢吧？”

思春？炎武心里嘀咕道：这又是什么意思？他想了一会，接着缓缓道：“我就是觉得心里好像缺了点什么，似乎我今天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做，可是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燕雯听着他们的对话，噗嗤一笑，白了一眼燕虎，骂道：“你以后可少对炎小子说这些不干净的话。人家还只是小孩子怎么会懂你这些个花花肠子？”接着她别过头来对炎武说：“炎小子，我来帮你想想你到底什么事情没做吧好不好？”

炎武没说话，点了点头。燕雯接着道：“那你平常一天都怎么过的呢？”

炎武想也没想，脱口道：“平常啊？白天起来的时候跟小虎去晨练，晨练完训练，训练完后去游泳，游泳的时候会跟小虎……”他忽然停住声音，接着大声道：“对了，打架，我就是很久没有跟小虎打架过了。今天一天什么事也没做，都在赶路，所以才会觉得心里有些空落落的。”他长长叹了一口气，喃喃道：“可惜小虎不在这里，不然我们又可以打上一架了。”

燕虎听到这里一拍大腿，大笑一声，说道：“小虎不在，他老子在呀！要打架，你找我就是了嘛，你还真别说，这一天下来筋骨没动动，还真是有些不习惯。”说着他跳了起来，接道：“炎小子，来吧，老子来陪你打。”

炎武这时来了精神，他不是没和燕虎打过，只是每次都只是轻易地几招就败下阵来，他们俩人不论是力量还是战斗经验都相差太多了，根本不是一个阶级的人。可是现在，再也找不到一个比燕虎更好的对手了，所以他只能跟燕虎打。

炎武也从地上跳了起来，轻笑道：“打就打，谁怕谁！”俩人迅速站出火堆之外，相互对峙了起来，四目相对之间，看到的是一种不可遏制的兴奋。炎武体内的热血也被激发了出来，他眼中充满兴奋，他觉得此时的自己是那么渴望战斗，那么渴望淋漓尽致的挥洒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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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武的改变从他对战斗的渴望也看得出来，换做以前他是决计不会对燕虎说出‘打就打，谁怕谁’这样的话语的，这种语气对长辈来说未免太过猖狂了一点，可是燕虎就是喜欢这样的气氛，对他来说那些繁文缛节都可以去掉，人与人之间的尊重并不是言语就可以表达出来的。

其实这种改变对炎武来说并不是坏事，他心性改变的并不是目无尊长，而是让他毫不造作，爽朗豪迈，他用这样的语气来对燕虎说话，其实也是一种聪明的体现，证明他已经开始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