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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证-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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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矿工自发组织的,我兄弟就是因为组织矿工升井撤退现在还困在井下。”
“你是矿主?”书记有点疑惑地问。
“不是。”黄野平回答。
县长恼怒地横了公安局长和乡党委书记一眼。
黄野平继续说,“也许我不该出现在这里,但为了井下19名矿工兄弟的生命,我有话想对领导说。”
“我是自治州党委书记王怀山,”州委书记很郑重地表明自己身份,“我在认真听你讲,你大胆讲。”
“恕我直言,现在的抢险声势虽然浩大,但力度不够。”
“州委书记都亲临抢险一线了,这样的力度是空前的,你搞不清就不要乱讲。”州煤炭局长斥责说。
“没要你说!”州委书记毫不客气制止煤炭局长。
“州委书记和这么多的领导亲临一线,确实体现了党和政府对被困矿工的关心,但现在抢险急需的大型抽水设备却只有一台,远远不够。”
“州里、县里、乡里这么多干部跑来抢险,就一台设备?你们到底是来抢险的还是来作秀的!”州委书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险情不明,估计不足,准备不到位。”州煤炭局长低声检讨说,“我马上去组织调集大型抽水设备。”煤炭局长说着掏出手机,边打电话就势往外走。
“要人提醒才想起要调集抽水设备,这样的煤炭局长哪有点专业素质!”县里分管工业的副县长曾与现局长竞争过州煤炭局长这个肥缺,有成见,抓住机会说人家的不是。
“矿工能看到的问题煤炭局长看不到?”州委书记把话说得很重,“我看是指导思想出了问题。”
“包括干部和群众,很多人对救出遇难矿工不抱希望,”黄野平说出这句话,所有的人都望着他。
“因为河水犯着井水了。”
躲在屋外打电话避难的州煤炭局长听到这话,立即折转身进来,为自己蒙受的不学无术之冤辩解,“这位矿工师傅说灌进矿井的是空谷河水,正因为是这样糟的情况,现场所有排水设备满负荷运转才勉强控制矿井水位没有上升,但这种均衡只是暂时的,撑不了多久,透水会越来越大,排水速度不可能超过透水速度,徒劳无益的救援行动只会白白浪费公共财政资源。”
“情况是这样的,但就这样干等着总不是个办法。”黄野平说。
“你有什么好办法?”州煤炭局长反问,明显不相信的口气。
“控制进水。”
“你怕是脑壳进了水!你真以为喊句口号就能让高山低头,让河水改道?”州煤炭局长近乎咆哮起来,他是采矿专业科班出身,本不耻与这个矿工谈技术性问题,而州委书记却给了这矿工话语权。
“让河水改道虽然不是喊句口号那么容易,但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困难。”黄野平用很从容的语气表述自己的观点。
这个矿工的镇定让州委书记略感惊奇,鼓励说,“说说你的办法。”
“空谷河发源于此,在空谷山区河床不宽,河水清澈见底,水流平缓,流量不大,截流不是不可能。”
“就算你讲的成立,问题是你知道截流哪段可以阻止透水?”乡党委书记很不放心,他知道,如果要截流,人力物资组织肯定是他的事,有些帐他必须算,有些话他必须说。
“河上有个坝,在距坝100米的上游用沙袋筑一道人工坝,两个坝之间的水大部分可自然流出,中间有个回水湾水位有三四米深,需要抽水机抽排。”黄野平胸有成竹回答。
“带我去现场!”州委书记命令道。
现场完全如黄野平所述,空谷河在山间缓缓流淌,流经一道天然青石坝时激起几朵浪花,柳荫下一湾碧水回流。
州委书记走到回水湾边,河水起着漩涡,泛起混浊泥浆,看不清水有多深。他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探到水底后提起来,煤炭局长用皮尺量了一下,“水深3.8米。”
“你说回水湾水位有三四米深,是指现在的最深水位吗?”州委书记望着黄野平问。
“是现在的最深水位,春天汛期最深可达到六米,冬季枯水期最深只有二米。”
“你怎么这么清楚水文情况?”州委书记印象中这种小河一般没有水文资料。
“闲着没事时,一年四季就守着这条河钓鱼,钓鱼人是关心水的深浅缓急的。”
州委书记阅人无数,一开始对这个关键时刻站出来的矿工就有好感,通过接触初步建立了信任,作为现场的最高决策者,他需要一个可供其决策的救援方案,而只有这个矿工提供了完整的方案,他迅速评估了这个方案的可行性,现场勘察证明这个矿工所言不虚,尽管他心里并没有多大把握,但人命关天,他决定立即拍板。
“立即实施截流,同时加大排水力度,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希望,我们就要做百分之百的努力。救援中有什么问题直接向我汇报,我会一直在现场。”书记说完,用手指敲了一下。
决策已敲定!
没人再说什么,众人一路小跑散开,分头行动。
煤炭局长带着全副装备的矿山救护队员守在井口,观察着水位。
16:08分,乡党委书记向州委书记报告,截流成功。
16:36分,煤炭局长向州委书记报告,主巷道内的水已降至齐腰深,请求带队涉水下井。
州委书记说,“你是采矿科班出身的,救援人员的安全得保障。”
“我会稳步推进的,走一步看一步,毕竟早一步多一线希望。”
州委书记沉思了一下,“你可以下令下井,同时我也给你临机处断带队返回的权力。”
“感谢组织的信任和关心,我尽力不辱使命。”
煤炭局长迅速穿戴全套救护设备,站到队伍最前面,没有动员讲话,只是振臂高呼一句“同志们,跟我下。”
抢险队员一路纵队如贯而下。
医院的救护人员占据了矿山救护人员刚才站的位置。
1个小时后,对讲机里传来了煤炭局长激动的呼叫,“找到他们了!活着!”
井口一片沸腾。
州委书记示意周边的人安静,用对讲机继续和井下通话,“有伤亡吗?”
“有。”井下回答的声音低沉下去。
“现在带着被困矿工升井是否可行?”
“我们下来的时候主巷道的水还齐腰深,如果水位能稳定下降,可以实施升井,但有些被困矿工躲在高台处迟疑不动,担心水位突然回涨,下午矿井里就出现过这种情况,造成了伤亡。”
“你转告井下的矿工兄弟,就说州委书记王怀山下井来接他们,请他们放心,立即升井。”
说话间,州委书记已换好了矿山工作服,带好了安全帽,身边的工作人员都要跟了下去,州委书记摆摆手,“你们都不熟悉矿井的情况,还是请个行家给我当向导。”朝黄野平招招手,“伙计,请你领个路。”
黄野平快步跑到书记身旁,立正说,“共产党员杨山樵向书记报告,请指示!”
州委书记重重的在黄野平肩膀上拍了一下,“杨山樵同志,我记住你的名字了,你是一名优秀的基层共产党员!咱们出发!”
一股暖流从肩头涌向全身,自流亡以来,黄野平已好久没听到同志的称呼了。此时此刻,是共产党在这个自治州的最高领导人称呼自己同志,和自己并肩作战!
升井场面极其悲壮:州委书记和黄野平率先出现在井口,分左右抬着一副担架的前部,两个救护队员抬着担架的后部,担架后面后面是救护队员搀扶着获救矿工的队伍……
担架抬到了煤坪中央,州委书记和黄野平轻轻将担架放下,不约而同侧转身肃立,弯腰默哀。
后面的获救矿工齐刷刷跪下!
煤坪里哭着的女人们止住了哭声,虽然升井的矿工都满脸乌黑辨不出模样,但有的已从熟悉的背影认出了亲人,没认出的也被现场的悲壮气氛感染,捂着嘴暂停了啼哭,探着头想探究担架上躺着的是不是自己的男人。
担架上的人盖着矿帽,静静地躺在那,谁都明白,这躺着的人再也不会起来!
煤炭局长走到州委书记跟前,“报告书记同志,升井完毕,安全升井18人,遇难1人。”
书记轻轻摇摇头,轻声说,“是牺牲1人。”突然提高嗓门大声对所有在场人说,“杨铁樵同志是为抢救被困矿工牺牲的,他的死比泰山还重!”
立安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爹!”扑在担架上。
州委书记蹲下身子,拉起立安,抚摸着他的头说,“孩子,你有一个伟大的父亲,你要象他一样坚强。”
立安擦干眼泪站起来。
州委书记双手捧起盖在杨老大头上的矿帽,郑重地递给立安,“孩子,你父亲有话留给你。”
矿帽上用粉笔写着八个字,州委书记一字一句念着,“听二叔话,学做好人。”
黄野平紧紧搂住立安,单膝跪下,“大哥放心,我一定将立安抚养成才。”
州委书记当场宣布两条,“一、申报杨铁樵同志为革命烈士,对家属予以抚恤。二、自治州境内所有小煤窑一律停产整顿,再也不能挖带血的煤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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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三顾茅庐
更新时间2011614 10:25:26 字数:3989
第十九章三顾茅庐
杨铁樵的革命烈士省民政厅很快批复下来。电视台报社的记者纷纷来采访杨铁樵烈士的先进事迹,当地政府连杨铁樵长得啥样都不知道,带着记者去找黄野平,黄野平避而不见,记者们只好采访一些获救的矿工,了解当时井下的情况。
杨老大第一时间捕捉到透水的信息,及时发出了升井信号,和他同一个作业面的矿工得以及时升井。他跑到其他巷道通知时,水已把主巷淹没,出不去了,于是他领着人跑到地势最高的一个作业面,面对着不断上涨的水位和惊慌失措的矿工,杨老大安抚说,“大家别慌,我兄弟在上面,他会想办法救我们的。”
矿工们蜷缩一团,没人说话,黑暗中听得见因打寒颤牙齿磕响声。杨老大趴在地上听水声,时不时打开矿灯观察水位,约莫过了一个小时,杨老大兴奋地喊道,“水势停止上涨了。”
矿工们兴奋起来,“杨大哥,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去?”
“这次透水是河水灌进来了,情况随时可能恶化,此地不可久留,我去前头探路,只要主巷的水没淹没过脖子,我亮矿工发信号,你们立即跟上,如果矿灯灭了,立即返回原地等待救援。”杨老大说完,摘下矿帽,让边上一个人兄弟亮着矿灯照着他,从工作服里掏出一支粉笔,一笔一划写着,“万一我有什么意外,把这矿帽交给我家立安,千万别让水浸着。”
矿工们用矿灯照着杨老大,目不转睛地注视他一步一步下到水里,慢慢地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远处黑暗中一盏明灯亮起,矿工们欢呼站起来,准备涉水突围,忽然听到水势汹涌,随即灯灭了,矿井一遍黑暗……
州报的女记者眼睛都湿润了,“太伟大了!太感人了!一个普通矿工,怎么会有这么高的境界?”
“杨老大是个共产党员,党员的觉悟就是不一样。”一个与杨老大同住过一个工棚的矿工说。
“我们怎么从来没听说过杨老大是党员?”其他的矿工都很奇怪,杨老大是个埋头干活的人,平时话都说得很少,怎么会到处说自己是个党员。
见大伙疑惑,那矿工解释说,“我也是无意中知道的,早几个月不是煤出得多吗?一个月发了一千多元,我就看杨老大在算数,说这个月得按1。5%缴。我就问他,缴什么呀?他说缴党费,每半年给老家的村支部寄一次。”
“杨老大不是本地人?”记者很疑惑,“怎么烈士申报材料上说他就是本县本乡人?”
陪同的乡宣传委员马上接话,“户口是迁过来的。”
记者没有再追问户口的事,继续在矿工中挖掘杨铁樵烈士的先进事迹。
乡宣传委员避到一边擦了把冷汗,宣传部的干事悄悄跟在后面,悄悄问了一句,“烈士申报材料你们也敢弄假?”
乡宣传委员和宣传干事彼此熟悉,见人家把话说破了,索性把话讲明,“除了户籍外,烈士申报材料上哪点是假的?你倒是说说看?”
“我就是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要在杨铁樵烈士的户籍上做文章?”
“乡里出个烈士总是个光荣的事吧?现在很多地方都在争名人故里,连西门庆的故里都有人争,我们争个烈士故里是很正大光明的事。”
“这话虽然说得过去,但犯不着作假,雷锋是湖南望城人,牺牲在辽宁抚顺,两地都以雷锋为骄傲,这不更好吗?你们这么做还有原因的。”宣传干事刨根问底追究下去。
“我算服了你了,”乡宣传委员举手做了个投降动作,“实话实说,州委书记不是表态所有小煤窑停产整顿吗?整顿后哪些煤窑能获得生产许可证是个未知数,我们石书记担心矿难出在我们乡,整顿后一张许可证都弄不到,那我们乡的财政收入就惨了,所以提前埋了个伏笔,打算打烈士的悲情牌。”
“看来你们石书记脑瓜子挺灵泛的,一点也不是个石脑壳。”
事情果然如石书记所料,一个月后别的乡陆续有小煤窑通过验收开始复工,但他辖区内的煤矿没一家通过验收。他怒气冲冲跑到州煤炭局长办公室,“为什么卡着我们乡的煤矿不验收?”
“有问题就不予验收。”
“那些通过验收的就没点问题?”
“实话实说吧,你们那事情弄出的动静太大了,我是想起都后怕,不想两次掉进同一个陷阱,书记抓维稳,州长抓安全,这次是书记州长都惊动了,你们的整改方案州委书记州长都有可能亲自过目,我不得不对贵乡予以重点监管。”
“我们是出了事,惊动了领导,给监管部门添麻烦了,但我们在矿难救援中是付出了巨大代价的,没有功劳总有苦劳吧,还牺牲了一位烈士,烈士尸骨未寒,你们就把他生前奋斗过的煤矿关闭了,这算怎么回事吗?“
“烈士说明什么?恰恰说明安全工作没做到位,付出的代价太惨重,如果继续下去,还可能出烈士。我的书记同志,你刚冲我发牢骚没用,你得拿出一个令我信服的整改方案。”
“你信服什么?写在纸上挂在墙上的一套套安全生产制度?我可以给你。套的矿山安全生产设备?我买不起,谁配齐了您带我去看看。”
“我信服你那一个人!”
“谁?”
“烈士的弟弟,杨山樵,不仅我信服,那天他的表现,州委书记也信服了。”
“你的意思是如果是杨山樵牵头来办矿,就算整改到位?”
“我和杨山樵没有任何关系,但他的责任心和处事能力给我的印象太深了,安全生产关键靠人去落实,他办矿,我放心。”
石书记从州府回来,立即召集所有小煤窑主开会,告诉他们两条路,要么封矿走人,要么整合到杨山樵名下,大家做个股东。
这些煤老板都是生意人,精明得很,明白这哪是两条路,分明是自古华山一条道。都听说过杨二师傅的大名,佩服他是条汉子,整合一事倒也顺利,而杨山樵愿不愿意挂帅当这个盟主,倒让石书记颇费了一番心思。
第二天一大早,在通往空谷寺的山路上出现了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举着绮罗蓝伞,敲锣打鼓。
这是一支由获救矿工和家属组成的队伍,特来感谢杨二师傅的救命之恩,这些矿工兄弟的到来,让黄野平不好回避,于是迎出山门。
正叙话间,另一支举着绮罗蓝伞,敲锣打鼓的队伍上得山来,这是本乡境内小煤窑主的队伍,仰慕杨二师傅的威名,特来恭请出任煤矿联盟盟主。
两支队伍一唱一和,都邀请杨二师傅下山,救民于水火,解决矿工的生计问题和矿山的发展问题。黄野平一看这阵势就明白,如果不答应,估计还有第三支队伍敲锣打鼓上山来,自己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已了,当场答应下山。
石书记听说黄野平答应下山,马上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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