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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镜-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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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
他犯不着去撞这种祸事,但,那些摸不清修罗界脾气的天上神地下鬼以及早想灭了修罗族的佛,这方面的耳根子可是软得很适合被挑唆去作乱的。
妖皇深深呼吸一下,平息了心底的不悦,手掌轻挥,从地上站起的女儿就重新坐回了黑檀椅上。他上前一步,伸手欲将她乱了的发丝拨回耳后,指尖刚碰到她的发,她便是一缩,一道极轻却也极冷的结界瞬间让他指尖凝住。
这是……鬼界的术法?她怎会习得?连秋韵都不懂得!妖皇双目一眯,强硬地抬起她下颌,逼着她迎上他的眸子,那道结界尚未成气候,他只需稍稍凝神便可破解。打量着她的眼眸,妖皇静静吐了口气,放开了她。
她的眼仍是异色。
世间各界混血儿并非少数,可异色眼眸的混血之子却极为稀少,想想似乎不合理,其实原因,就在于“选择”。
无论是那种众生混血之子,初生时皆为异色眼瞳;但伴随成长,有的是父母为其作出决定,选择一种血脉而封印另一种,定其终生血缘;有的是自身成年后作出选择,自封血脉成为某种众生。因为身怀两种血统,往往短寿或是被排挤,生存极难。
异色眼,毕竟是众生的异数。她成年已有时日,却始终未曾选择血脉,倒令他安心。只要她还是一双异色之眼,就无法出逃别界。她习鬼界术法,不外乎是为防她那些兄姐罢了。
又深深看她一眼,妖皇缓缓沉声:“尚差强人意,不得松懈。”
她抱持铜镜,垂眸躬身:“遵父皇命。”
妖皇的眉皱了下,伸手在她额上轻轻一拂,“明白就好。”转身,大步走出玄音殿,不多久,殿阁再次恢复静寂。
她终究太过天真,怎会以为元神出窍,总不会被发觉?坐在椅上微微苦笑,万幸,她尚未练到让妖皇满意的境界,还不会给娘亲带来灾难。
透过她的眼来窥镜,她所见即窥镜者所见。但这面她抱持多年的铜镜,似乎还不能容她任意指挥,她可以在心静如水时用它观天察地,甚至追溯过往,却还不能用它改变所见的一切。而妖皇所希望的,也许就是这一点,若是能利用她如一名先知般窥知悠悠岁月,在镜中加以改动,只要一点极轻易的动作就能顺利地改天换地。
她过去从不知道,有一天竟会抱持着可能使天地变动的钥匙,如此危险的物事,却静静在她怀抱之中安然度过不知多久的岁月。她的冰冷体温暖不了它,它映照的红尘万丈亦动不了她的心绪,明明她与它已极难分开,却依旧陌生涩冷一如往昔。它于她,就像是万里冰海中的一块浮木,虽能搭救她的性命,却无法让她心生感激;也许终有一日,不是她受不住冰海折磨沉尸海底,便是它耐不住浪打水寒腐烂而去。
那一日,还有多久呢?是啊,从什么时候起,她喜欢上猜测自己的死期?想着这些,心底竟奇异地漾起一丝快意。垂眸看去,镜中映出的面容苍白如纸,浅色的唇却悄悄弯起弧度,笑容诡秘。
十五方过不久,夜空明月依旧圆满,虽然看起来疏离了些,但对着这样的月色饮酒放歌,仍不失为风雅。只可惜此刻拎着酒瓶孤坐崖顶树梢的他,并没有邀月的心情。
“啊啊,还是输给她了呢。”难得的败绩呀,他终是低估了十二神将的心。拼着性命的代价,也要先把敌军的前锋猛将统统解决。他那记手刃虽是让她血洒疆场,她掷出的那一枪却让摩罗萨一瞬间就损失了四分之一的兵力,加上那些原本放在崖上的排弩机,即使收拾回来也无法再用,难怪今晚摩罗萨连庆功宴也开得意兴阑珊。
不过,三日内力战两名神将,总算是稍稍抚慰了烧得他不得安生的战血。一路这么挑战下去,总会见到师父的,站在敌对的立场上,师父师父,那时您能帮我激出多少实力?我很期待啊。
举酒望月,银白月色如纱似幕,飘渺的思绪如远方传来的柔柔长笛吹进心底。曾几何时,他也学会了对月思情?那黑衣雪肤的公主殿下,黑色的身影就站在他思绪深处的角落里,只要战血稍稍平息,她就会跃然而出让他辗转沉迷。青丝万缕,芳泽柔细,拥抱着她的时候,多么躁动的灵魂都可以得到安宁,众生无数,却只有她身上有那样清冷淡定的气息,他怎能忘记?
是酒太醇,还是月色太美丽?竟然开始断断续续想起过去。不知是哪一回的庆功宴,军师难得地执笛为众军吹起一曲。同样的月色苍蓝,天高云淡,热闹欢腾的军营因那一曲笛音悄然无声,万籁俱寂中,竹笛轻轻,入耳便化作满眼的高山流水,风过处鸟鸣渐渐,偶闻猿啼,轻舟白帆宛如直上青云,山涧飞瀑带来点点清凉,一声高起,那是晴苍之上鸢飞戾天。原来,乐音也可如战曲般荡气回肠……
扔掉酒瓶提剑在手,他翻身而起,月色下施施然转身,战袍猎猎轻扬,被醇酒染了一层薄绯的面色醉人如昔。双眼眨了几眨,秋夜也仿佛被熏染出了□满园。
“早闻第十神将乐音夺魂,今日有幸聆得妙音,此生不枉!”
他对面的天空上现出人影,白的袍黑的甲,长身玉立,临风飘然,手中一管长笛,儒雅面容上看不出一丝杀气,倒是带着一丝困惑和挫败:
“听完我一曲也没死啊……不愧是五哥的徒弟。”
他瞥了眼不远处来找他的那名将领,果然早已横尸在地。
“神将谬赞了,在下连他都没能救得呢。”指指那名倒霉的将领,他的回答十分老实。一开始就被迷惑了去,若是他再强些,便应该护得住所有聆音者,可一曲听毕,他只能护住自己而已。
一道高音射下,他站立的大树轰然倒塌,让他不得不站在与第十神将同等的高度去。
“不必回营去了,远水救不了近火。”第十神将轻抚竹笛,悠然慢语,“你好单打独斗不是吗?”
是呢,他何必回去?摇摇头,举剑对准了眼前之敌:“那,开始吧。”
修罗王仰首观天,又见一颗星子坠落天际。低低一叹,苦笑不已。
将星陨落,明明都是上好将才……那小子还真是一点不觉可惜,固执地就要一条路走到底。毕竟年轻,总喜欢让生命多谢磕磕绊绊跌跌撞撞,才觉得算是活过一遭。到底是谁把他教得这般无法无天?
“王!”惊惶的声音带来了他方才预料到的坏消息。
“十神将大人被、被……”
啪一声,忠诚记录的史官长老竟也愤怒地折断了手中之笔。
“长老息怒罢。”修罗王微笑着安抚道,“至少还有六日,叛军方能到王城,咱们还有时间。”
独自一个站在大殿中时,修罗王才向殿外招了招手,一只墨羽枭无声而入,飞落他手臂,亲昵地任他抚过柔羽,吃下慰劳美食。修罗王揉揉双眼,自言自语:“已经能在阿十手上走三百八十七招,听完整整两曲了吗……”那小子的修为,这几日似是突飞猛进啊……
再让他这么打进来,真会把第五神将气得返老还童也说不定……
酷刑
夜。
黑夜。
星月隐没的黑夜。
这样的黑夜,总是罪行出现的绝好时机。
世间的罪行,岂非都是隐藏在黑暗之中的?只有在黑暗中,犯罪者才感到安心,才敢肆无忌惮。
一层薄薄的雪青光芒勉强照亮了四周。她难受地挣扎着想要摆脱肩臂的钳制,却是徒劳无功。束缚着她身体的铁链冰冷入骨,纤细手指一挥,两声脆响,她两边肩臂顿时脱臼。
“啊呀啊呀。”柔媚缠绵的女音伴着细长手指蛇般靠近她,缓缓抬起她下颌,“好妹妹,你就别再让姊姊心疼了好不?”
微弱的光亮下,她眼中映出一张魅颜。雪肤凝脂,红唇微启,勾魂夺魄的眼眸尽是媚意,眼波轻轻流转便是无限风情,那七分的邪气只让那张脸更形魅惑,无法言说的绝色,连说话的声音也透着无尽缠绵,仿佛是正在对枕边爱侣说着甜言蜜语。
只是,说出的话,只怕再想要与之缠绵的人,也要闻风而逃。
“诺,还是快些说罢,你身上已没多少关节可卸了唷。”
脚踝、膝盖、腿、手、臂、肩……不是致命之处的关节几乎都已被卸,若不是铁链将她吊起,此时她只能如被拆掉了牵线的傀儡娃娃般委顿在地。
刻骨的疼痛让她不禁喘息,一颗颗冰冷细汗顺着面颊滑落,却是始终一声未出,就连痛楚呻吟也无。
“还是不说么?十六啊,你真是个让姊姊生气的坏孩子呢。”柔腻手指一一拂过她的眉眼五官,仿佛是在碰触最珍贵的宝物般,软语呢哝,入耳便是酥骨的媚,“姊姊把你从那不见天日的地方救出来,又带你来了人间,还特意给你准备了新衣和首饰;瞧,那边还有特意为你制好的胭脂水粉呢。你呀,既连这般的敬酒也不愿吃,姊姊万般无奈,只得给你吃点罚酒了呀……你说,这回,姊姊该碎你的手呢,还是脚?”
她闭上了眼,被高高悬起的双手早已无力反抗。被从玄音殿拖出来,为了逃走而用风刃伤了眼前妖的后果,就是被穿透琵琶骨锁在了这里。
嗜好玩弄众生,让活生生的性命在无数酷刑下变为惨不忍睹的尸体的……这一个,是八公主啊。她的那些“乐趣”,是让妖皇都曾出言斥责过的……
缓缓按住她小腿的手柔软滑腻,如蛇,却还带着温热,血一样的温度。低柔嗓音凑近耳边,呼吸中竟带上了兴奋的热意:“十六,你的身体……比我想象的要有趣呢;就这么断了,真挺可惜。”
悉悉索索,衣带被扯开,伸进衣内的手贴在她腰背处细细抚摸,满足地喟叹出声。
她无力挣扎,亦知再挣扎下去,也不过是让八公主更加觉得有趣而已。但被碰触着的身体,因为多年持镜的“训练”而变得愈发敏感的身体,仍旧本能地抗拒着颤抖起来;关节脱臼的疼痛更加明显,尽管八公主试图撩拨她的□,却显然没法使十六领悟那至高的“痛楚之欲”。
啧,只有触感完美罢了。堂堂八皇女对于全无反应的尸体也没什么兴趣。恋恋地收回双手,她抚过被锁住的妹妹的唇瓣,那里仍旧倔强地不发一言,连呻吟也无,看来,只能用杀手锏了。
“十六,姊姊再问你一遍:这宝镜,究竟藏了什么秘密?”
她垂目不语。八公主冷笑了:“妹妹果然忍得。姊姊我却想知,这份忍耐是不是秋韵皇妃所传呢?”
愕然之际,她自被拖出玄音殿后头一遭惊惶扬眸,顾不得被扯得剧痛的身体。
雪青色的微光,早该料到,那只有娘亲才有的鬼魂证明!
她眼中毫无掩饰的惊慌失措,终于让八公主的媚笑灿烂起来。一把拉起被封了全身经脉无法动弹的秋韵,拖着她的发掼到十六眼前,“你猜猜,她能挨上多久呢?”
不要!
娘亲只是名鬼魂而已,脱离了妖界的阴气保护,在人间本就虚弱,怎经得起一丝折磨?
“啊呀,看来你是愿意说了。”满意地放开秋韵散乱的长发,八公主柔媚地拍了拍她的脸庞,“乖十六,姊姊早知你是好孩子,快说罢。”
她张口欲言,动了几下唇瓣,声音却一点也无!
再次努力,嗓子都已抽疼,换作平日早该是喊得声嘶力竭的感觉,可喉咙里,仍旧静寂得如同四周黑暗的树林。
泪水仿佛瞬间成冰,她猛然怔住,脑中轰然炸响。
妖皇临走前在她额上的那轻轻一拂,竟是封了她的声音!
他早就算到,他离开妖魔界之后会有按捺不住的皇族来探寻镜的秘密;他也早就知道她的弱点只有娘亲,所以……所以他封了她的声音,让她无论任何情况都不可能吐露一点消息。
怪不得明明遭受了那样的酷刑也无法呻吟,她竟然会以为是自己太久没有动用声音才会如此……她到底还要被夺去多少东西?为什么,连娘亲也无法保护?!
妖皇要夺走她的情绪,好让她变成镜持,她给了;兄姐们要夺走她的快乐安宁,好得到娱乐,她给了;皇宫里无数虎视眈眈的眼睛曾经想要夺走她的性命,她也可以给啊!只要能保住娘亲,她甚至愿意跟魔做交易!
为什么……为什么连这样的心愿也要夺走?为什么连她唯一在乎的娘亲也不放过?
为什么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那个被八公主利爪撕裂的美丽女子,化为一缕雪青岚烟时,仍然慈祥而哀悯地望着自己,她在说……什么……她的唇在动……
那两个字,她呼唤的那个名字是……
耳中渐渐渐渐听不见八公主残忍柔腻的媚笑声音,眼里一点点地消失了光明,所有的影像潮水般急急退去,她想要说什么?忘了;想要用什么来交换娘亲的性命?忘了……
军队要渡过前方的篁川主流才能继续前进,可惜的是第十神将在出站前已将篁川上的所有大小桥梁统统拆毁,船只更不必说早已撤离,搭桥、寻船自然成了首要任务。只乐意作战的他懒得做这活,跑进大帐扔给摩罗萨一句“告假两日”便转身走人。
偷偷跟上去的探子半日便回来禀告:他一没去通风报信二没去招兵买马,直走到一处阴气聚集的水泽边一剑划开一条通道,施施然跑去妖魔界了。
出乎意料的答案让摩罗萨百思不得其解,曾待过北疆的一名将领回忆半晌才记起从军营里流传到边城中的笑话。
修罗族最年轻的战将,看上的却是妖皇的公主,而且还是个根本没长大的娃娃公主。
到底是年轻气盛,战事这般紧,也要想方设法抽空探望佳人;多半,是想炫耀炫耀自己这几日的战绩吧。摩罗萨摸摸下颌,不由觉得好笑。
妖皇不在自个地盘呆着也就罢了,她怎地也不在?
没能在习惯的地方找到佳人,让他郁闷了好一阵。想了想,他跟着上回的经验溜进偏殿,想找秋韵问个究竟,可这回他在偏殿看见的,却是一地的血。
侍女打扮的小妖尸体碎得连原形也看不出,被撕裂而出的内脏和鲜血将地面的雪白石板涂成一片狼藉。他俯身摸了下地面的血液,早已干涸;满屋的薰香和血腥混合着,诡迷的气息在四周沉淀又扬起,像是雾气般要将所有闯入者包裹住。
上回来的时候……秋韵并未点这么浓的香。他走至小几上的香炉前,一手弹开几上那截断肢,掀开香炉盖子,另一手随即捻起炉中燃尽的灰烬搓了搓,放在眼前仔细观察了片刻。
军师曾经教过妖魔界的毒药知识,从这种药效过了都难以散去的浓香和灰烬看来,应该是皇族才有的“迷沼”。看来凶手是知道妖皇不在,才明目张胆地用这种略略一查就会被发现身份的迷香——不,毒药。这东西点起来就能封闭受害者的法力和经脉,而且,对鬼类效果特别明显;缺点则是太难炼成,因此只有皇族有存货。
他没有抓捕凶手给予制裁的兴致,可是那家伙抓了秋韵,就表示跟她的失踪也脱不了干系。四下瞧瞧,他不满地揉了揉额。妖魔界一向是妖魔出产过剩,眼线四面八方,这地方偏偏连只低等的魑魅都没有,那叫他找啥问路?
目光落在侍女尸体上——确切地说,是搜寻片刻后落在那颗只剩一半的头颅上。思索须臾,他径直提起那半颗头颅,二指探出,俐落无比地挖走了那上面仅剩的一只眼珠。
只有一只……四下又看了几眼,终于放弃了另一只已被踩得粉碎的眼。拈起手上眼珠,他将它对准日光,双目合上,喃喃念起咒语,飞快变换几个手诀之后,便得到了想见之事。
动物临死前所见都会刻在眼里,妖魔自不必说;只要未曾瞑目合眼,即便死了,眼里多少都能留下些许残像。而他,恰好学过将这些残像映入自己眼中的术法。
那个身段妖娆的妖抓住秋韵之后……用侍女的血肉为开路之物,撕开了一道……通往人间的道路。这是这只眼里最后的景象。收回手,轻轻一甩,眼珠带着一片火焰掉落在地,顷刻之间,满屋血肉残尸皆被烧得灰飞烟灭,屋中其他物事,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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