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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颜-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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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颜牙咬得格格直响:“不要让姑奶奶我抓到他。”
琮玉讶然,愣愣看着朝颜,忽笑道:“我看你这些日子到学了不少东西,竟连脏话也一并学了。看来这蜀山也不见得是什么好地方。”
朝颜哼了一声,小声道:“这才不是在蜀山学的。”
“你可不要说是跟我学的。”琮玉赶忙推脱责任。
朝颜鄙夷的看了他一眼,继续观赏图案繁杂的地板。
“不行,不把这个杀千刀的抓住我就誓不为人!”朝颜义愤填膺。
琮玉心说你本来就不是人,却知趣地并未岔开话题:“那么你打算怎么办?”
朝颜沉吟了一会儿,犹豫着道:“这件事若是找那个人帮忙定然迎刃而解,可是……”
“你真要找他?”琮玉脸色并不大好看,眉头轻锁,隐隐在担心什么。
朝颜辛苦树立起来的节操顿时软了下来,哀声道:“不然还能怎样,重莲宫是我唯一的靠山啊。”
琮玉凝视着她:“万一凶手是他指派的或干脆他就是凶手呢?”
烛火轻微的跳动着,映着少女眼底的光:“我别无选择,”她咬了咬嘴唇,又回到那个坚毅的模样:“我只有赌一把了。”
琮玉深吸一口气,忽然偏了头凝视她,正色道:“朝颜,我也算是看着你一点点长大,如今却连你在想什么都搞不懂了。”
“这很正常。”朝颜手一摊。
“不。我想说的是……”琮玉顿了顿。
朝颜蹙眉:“你今天中什么邪了?往日不是挺爽快的嘛?”
“你真的喜欢陈立渊吗?”琮玉问完如释重负的舒了口气,却依旧目不转睛盯着朝颜。
“这很重要吗?”
她觉得,她应该是喜欢他的吧。
情窦初开的她竟不晓得感情的真谛。
“这是很关键的。唔,看来你是真的喜欢他了,可惜了。”琮玉一脸沧桑的感叹。
“你怎么想起问这个?”
“你喜欢的,是陆子昂还是陈立渊呢?朝颜,你有没有想过?”
“还不都一样,你胡扯什么。”朝颜没好气的回答。
琮玉神色中却有些忧虑,像是在深思什么问题,这副形容面对着朝颜沉默良久,幽幽叹息一声,
“莫非这是命中注定?”
朝颜眨眨眼睛,微笑道:“命中注定又怎样?这次我也要斗一斗。”
一阵带着凉意的晚风拂过,吹散了往事前尘。
这一夜,注定无法平静度过。
第十二章
按照琮玉的想法,其实苏墨并不是唯一的希望,再者这件事十有八九是和妖界有关,再怎么说也在苏墨的掌控范围内,仙妖两界向来结有梁子,这背后内幕究竟如何还未可知。
搞不好他这次前去是给朝颜因祸上身。
究竟要如何提起此事,还须得琢磨琢磨。
抬手敲了敲朱红漆的大门,琮玉忽然讶异的发现门竟然是虚掩着的。
什么情况……
琮玉额前的冷汗一刹那钻了出来。
“喂,你到底进不进来?那门是虚掩着的。”一个少女声音从背后响起,乍一听来好似黄莺出谷,说不出的好听。
琮玉回头看去,果真是个淡绿色衣裳的少女,约莫十八九岁模样,眉眼清丽皆可入画,左边臂弯处垮着个竹制编织的篮子,里面似乎是些药草,看着形容是刚刚采药回来。
琮玉迟疑道:“姑娘可是这重莲宫的人?”
那少女微笑点了点头:“我叫采碧。”
她将琮玉从头到脚打量一番,琮玉被她看得头皮直发麻。
“你来找我们宫主吗?他就在里面,怎么不进去反在门口徘徊?”采碧眨着她那双闪动的大眼睛好奇的将琮玉望着。
琮玉记得,上次来的时候还未见这小姑娘,想来必定是苏墨这几年间新添的。
“小仙琮玉,想要见苏宫主一面。”琮玉干脆开门见山。
少女蹙眉,道:“我们这里才不如你们仙家那么多规矩,没看见连门都没掩么,想进去就进去。”
琮玉讶然。
苏墨其人,还真是恣意啊。
方进得院内,一股清清淡淡的雅香扑面而来,说不出是什么香气,只觉得清雅好闻到极致。
琮玉深吸一口气,强子压抑住心中的不安,面对着榕树下正静静凝望湖面的身影,轻声道:“朝颜有难,你真不打算帮她?”
男子白玉般的手指间轻轻碾过一片柳叶,淡淡道:“那是她自己选择的路,我已经履行承诺给她那张人皮,我还要怎样?”
琮玉沉默片刻,蹙眉道:“莫非你真要看着一切发生?蜀山上的事难道和你没有关系?”
苏墨容色淡淡,略微挑眉:“你应该知道这根本不是我授意的,我没有这样做的必要。”
琮玉尴尬的撇了撇嘴,暗自嘀咕:“我怎么知道你是怎么打算的……”
“你还有别的事吗?”苏墨面无表情地问。
完了,下逐客令了。
琮玉道:“来这前朝颜苦苦恳求说希望请你出手帮忙,你说我承了人家的情总不能空手而归吧。”
苏墨眼底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是她在求我,还是你在求我?”
琮玉一时语塞,愣愣的说不出话来。
暖风懒洋洋的拂过耳畔,柔和的气息充斥着整个庭院,这里似乎四季常春。
“一百年前的事,你打算瞒她多久?”琮玉的眼睛里透出一点锋芒。
苏墨沉默半晌,眸中瞬息流光溢彩,绚丽到极致。
“如果有机会,随时都可以。但是,我必须给她自由,”他顿了顿,微微掀起唇角,“或许真实并不是最美好的。”
琮玉心底轻叹口气,淡淡道:“那你就忍着吧,以那丫头的悟性,我看出来了,她感情上少不止一根筋。”
苏墨笑了笑,并没言语。
“掌门师兄,你要怎样才肯相信我说的话?难道竟要师兄弟们一个个枉死吗?”
无极殿上,金盈未手指指向朝颜,冷笑道:“她跟本就不是林师姐,林师姐早就被她害死了!”
朝颜漠然站在原地,一身红衣衬着清冷的身影。
陈立渊怒不可遏:“金盈未,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金盈未冷笑:“那你倒是让她解释啊。蜀山有降妖的法器,尽管拿出来试一试。”
陈立渊猛地看向朝颜,发现那女子眼中竟依旧平淡如水,那双眸子空灵如画,静静将他望着。
没有任何的语言,眉眼间却仿佛有千山万水。
陈立渊涩声道:“你明知道那法器不仅能伤妖也能损人修为。”
金盈未脸色一变,淡淡道:“掌门师兄若想证明林师姐的清白,只能如此,”她眼神里流露一丝怨毒,却转而化为装饰的微笑,“一试便知,否则何以平息众怒?”
陈立渊冷笑,清冷眉眼间掠过刀锋般的冷冽:“这只怕仅仅你一个人的怒吧?”
金盈未轻笑:“掌门师兄,我等同门情谊这么多年,我又怎么会加害林师姐?这一切不过是为了蜀山的安全。再者,倘若当真是我们冤枉了林师姐,恰好能还她个清白,免得她不明不白被人冤枉着,”她神色中一丝无奈,“我这样也是为了她好啊。”
忽然一声轻笑,朝颜淡淡道:“金师姐,我看你不必说了。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这原本不是证明的了得。做了亏心事的人自然会内心不安,”她嘴角挂着嫣然的微笑,道,“我相信那个真正犯下罪行的人在午夜梦回之时会遭到良心的叩问和谴责。也不知道她能否睡得着呢。”
金盈未咬了咬牙,脸色却有些发白,瞪向朝颜:“那你想必是睡得不好吧?害死我林师姐,还在这里强词夺理。”
朝颜轻轻莞尔,选择了沉默。
此刻她心中早已有了计较,保不齐凶手就是金盈未。
可是根据死者身上的伤口,分明是妖魔所留下的,金盈未若要杀人绝不该是那个形象。
难道说……
朝颜心底忽然升起一种可怕的念头,如诡异的梦魇般渐渐笼罩了她的心。
苏墨的这张人皮做得相当结实,绝对没有任何破绽。
而金盈未竟能认出自己的伪装,这说明什么?
苏墨根本没有必要拆穿她,那么答案只有一个,凶手是她同类,能够感受到她的气息。
她抬头向陈立渊望去,大殿之上,那人目光好似泠泠霜雪,与周围的严肃融为一体,一袭深蓝的长衫,眉眼清冷绝尘,仙姿飘逸,好似不食人间烟火。
那样的陌生,那样的绝情。
朝颜对自己说,那一定是自己的幻觉。
她渐渐陷入迷茫,脑海中忽然飘过一个画面,不,那只是一个眼神,带着沧桑意味的平静眼神,他缓缓向她伸出手来,带着明亮而温暖的笑意,缓缓地、向她伸出手来。她渐渐握住那只手,凉薄的温度,轻柔的触感……
她下意识低声轻唤:“陆子昂……”
忽然,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带着淡淡凄楚的彷徨如冰冷的长河灌入她的心头,一声刺耳的尖叫打破了她的幻想。
“啊!她是妖!她真的是妖!”
巨大的、不安的骚动奔涌着,她终于清醒,下意识抬头,却看到陈立渊悲情绝望的眼神。
还有金盈未得意冷酷的微笑,她手里握着那穿金光闪闪的佛珠,似是所谓的法器。她的算计终于得逞了。
朝颜缓缓摇了摇头,感到两只手臂正在无力地僵化。
沉重而压抑的、深灰色的枝干慢慢蔓延了她的身躯,周围到处是尖叫和慌忙躲避的声音。
她感到无比的虚弱,还有些恶心。
慢慢将目光移向已经变为枝叶的手臂,她正要自嘲的苦笑,颈上忽然一阵寒意,她猛地抬头。
陈立渊手持着那把散发着光芒的冷剑,目光好似初冬的雪,平静的没有一丝感情,剑尖却直抵朝颜的咽喉。
她眼底刹那间一抹伤痛。
“何方妖孽?竟敢假扮我妻子?”他声音开始颤抖,渐尖随之一起抖动着。
她抬手握住剑尖,许是受到佛珠影响,血液变为诡异的绿色顺着剑尖小溪般流淌而下。
陈立渊讶异的望着那诡异的绿色,心下怆然,竟一时不想再质问下去。
那是一种浓烈而悲伤的颜色,集世间所有凄苦与一身。
朝颜绝望的看着他,那张脸上却分明是笑着的。
她轻轻叹息:“我本就不该妄想,不该妄想你会爱上我。”
不知何处飞来的风铃鸟凄哀地一声悲鸣,牵动人的心弦,令人流泪的悲悯。
陈立渊眼神一动,却并未移开放在她颈上的剑,涩声道:“凝素呢?你们把他怎么样了?”
朝颜沉默片刻,低声道:“她在坠崖的那一刻,就已经香消玉殒了,”她抬头凝视他,“她已经死了。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林凝素。”
陈立渊身子晃了晃,仿佛风中的落叶,面上血色全失。
他沙哑着声音逼视她:“是你杀死了她?”
朝颜猛地一震,不敢置信的怒视他:“怎么会是我?你妻子是坠崖而死,凶手是那只石妖……”
“那这把佩剑从何而来?”他冷冷打断她,锋利的眼神仿佛能一眼将她看透。
可她知道,他根本就不明白她。
他们注定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曾经,她幻想着有一天他会爱上他,可她忽然发现,原来她只不过一个令人耻笑和羞辱的痴儿。
再怎样的外表作为伪装她终究不是那个她。
她笑得轻若云烟:“陈立渊,你既然不肯信我,何必这样质问我?快快动手吧,免得我站在这里误了你们蜀山的名节!”
她凄凄惨惨的笑着,身上的妖化越来越浓烈,绿色的血液源源不断地从身体里流出,她感到无比的凄惶好笑。
疼痛,早就没有了直觉:心死,早就忘记了悲伤。
一切不过是她的梦,现在梦醒了,痛依旧真实。
陈立渊紧紧扣住她已经僵化的肩膀,那里树皮已经渐渐蔓延,他咬紧牙关:“你究竟想干什么?来蜀山目的何在?还有,”他眼里有不知名的怒火,“你的同党是谁?”
朝颜痛得发出一声闷哼,支撑不住跌倒在地,眼前仿佛那闪过一抹撩人的微笑,那光彩绝世的一张脸……
她发出一声沉闷的冷笑,低低道:“你不会知道的。”
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惶恐。
却见那个已经妖化的女妖支撑起身子,咬了咬嘴唇,木然道:“金盈未,你将林凝素推下山崖,难道不怕她变成厉鬼向你索命吗?”
金盈未皱眉,装作惊讶的样子:“呀,你胡说什么?到这个时候还想着诬赖别人?”她冷冷道:“你就等着灰飞烟灭吧,谁也救不了你。”
第十三章
眼前一片漆黑,朝颜感到喉咙干渴得紧,尝试着张了张嘴巴,却发现嘴唇已经干裂得失血,乍一牵动竟淌出血来。
依旧是诡异到不能再诡异的绿色。
全身如被烈火焚烧般的灼痛,却比不上心尖的损伤。
这个承受着折磨和灾难的女子,此刻正抬起头来,仰望天空,却看不到一丝一毫的光亮,如同她充斥着痛苦的人生。
她的人生痛苦吗?
爱上了一个不该爱上的人,只是为了雨露之恩。
指尖沾染了一点灰尘,混合在血液里,黏黏的甩不掉。
说不出的一阵反胃。
她忽然哑然失笑,她这是怎么了,放着逍遥自在的日子不过,却跑到了这里,蜀山的禁地锁妖塔。
这是上天给她痴心的惩罚和警戒吗?
她在这里,四肢皆被手腕粗的铁链锁住,连动弹都是一件困难的事。
她还记得那时候陈立渊对她的审判,那一刻她仿佛看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他。其实她早在那之前就已经知道,她在他面前一切的意义不过是和林凝素一模一样的一张皮。
而如今已经知道这张皮是伪装出来的,那么还有什么必要再演下去呢?
再好的画颜师也注定改变不了一个人的灵魂。
这大概就是宿命。
他说:“将她带去锁妖塔。”
短短的七个字就否决了她,她不敢相信,旧日的温情脉脉在事实面前、她是妖的事实面前化为泡影。
而制作这个泡影的人却连收场都感到奢侈。
朝颜无力地瘫软在锁妖塔的铜柱上,体内一阵阵眩晕袭击着大脑,周围是不断交错变换的玄清光影,形成一个巨大的光环将她包裹在中央。
那是蜀山的符印。她就是被困在茧中却永远无法挣脱的蝶。
还是一只垂死的蝶。
朝颜干脆放弃了挣扎,闭目等待命运的宣判。
她知道,陈立渊是不会来赦免她的。而锁妖塔是一等一的禁地,琮玉只怕进不来。
即便进得来,一切也说不明白。
也许,的确还有一丝生还的希望,但朝颜并不敢指望那个人。
不知道为什么,她不想把他拉入这个是非,竟隐隐希望他是平安的。
朝颜兀自苦笑,她一只道行浅薄的小妖,也值得这么兴师动众、用如此高深的法阵来看守吗?
静得诡异的锁妖塔底,忽然传来一阵凄凉低咽的哭泣声,听其悲戚之状竟似一个女子声音。
死寂而幽厉。
朝颜淡淡冷笑:“这里竟有比我还惨的吗?下面那位,你哭什么?”
下面那位听到她说话,哭声略微停顿了一下,又嚷嚷道:“你又是谁?凭什么不让我哭?”
朝颜不耐烦的翻了翻白眼,撇嘴道:“你管我是谁?反正你不许哭,吵到姑奶奶我耳朵了。”
锁妖塔里静了一刻,朝颜感到一股阴测测的气流纷涌而来,却在接触到那层光罩的时候连连缩了回去。
朝颜在心里幸灾乐祸,却忽然感到一丝忧虑。
下面那位咋了咋舌,道:“小姑娘,你很不一般呐。陈立渊居然用这么厉害的阵法对付你,连我都进不去。”
朝颜眨了眨眼睛(这是她目前少数还能活动的器官之一),笑道:“怎么样,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下面那位沙哑的发出阵阵冷笑:“嘿嘿,我看并不是你厉害,你若真那么厉害,怎么会被打得如此凄惨?”
朝颜道:“你不信嘛?把你放到这里试试吧。”
下面那位依旧嘿嘿冷笑:“我倒想去,只可惜他们不给我这么好的待遇呢。”
朝颜苦笑一声:“这的确不是一般人享受得了的。”
下面那位似乎对她越来越感兴趣:“你做了什么?陈立渊居然那么生气,他那人有时虽然很凶,但平时都很淡定的,”说着她似乎又琢磨了一会儿,喃喃道:“这天玄金刚阵玄妙无方,变幻莫测,倒是门难得的好阵法,即便是陈立渊那样的高手施展一次也是极费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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