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武神-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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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之森林能阻挡多久？
“对不起，我没有想到那一层。”白止轻声道歉。叶歆点点头，视线在白止脸上多停留了半秒，什么都没说地转过身去。
面具男完全没有感受到气氛的诡异，在美景之中沉浸了三十秒之后宣告艺术细胞耗尽，又开始仔细地擦起他的枪来。至于清，自始至终他都没有显露出什么特别的表情（吐槽一句：请自行回忆谢霆锋童鞋多年以来演戏时的表情和动作，尤其是古装……）。
“森林的秩序正在逐渐崩裂。”叶歆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面具男稍稍抬了抬头，发现不是自己感兴趣的话题之后继续擦枪。清略微靠近了一些，表情仍然没什么变化。
“从前，能进入精灵之森的入口没有今天这么多，而且也并不是随时都能进来。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切都在逐渐朝着不利的方向发展着。虽然精灵之森的物种一致很排外，但零散的抵抗，迟早会有被攻破的一天。”叶歆又开始讲起了故事。这或许是可以证明他活了这么多年的证据之一：年纪大一些的人总是会喜欢讲故事。
“这片森林是神战遗留下的痕迹，历史还并不长，只有几千年。水火的争斗成就了精灵之森一边极炎一边极寒的地貌，而战后神王冕下则最终让随时处于不稳定状态下的精灵之森成为了一个自给自足的小世界。短短百年，就因为随手的一挥，这里有了许多其他地方永远别想找到的物种，也比其他森林更加强大。可惜，也正因为是随手的一挥……”
“这个地方并不稳固，神王似乎并没有想过要把它创造成一个新的世界。看起来它的确很平静，但这里的每一寸地方却都随时有可能出现空间裂缝。这并非一个完整的世界，甚至更接近于幻境。它不完全存在于维多利亚大陆，却又可以说是大陆的一个部分——很像熔岩世界。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会逐渐崩解，这片美景会不复存在，而独属于这里的物种，也会很快随之消失。”
“而生之力，可以阻止这一切。”白止接上了这句话。
“聪明！”叶歆笑笑，不再解释下去，静静看着白止等待他做出决定。
“真够老套的故事……老套得我都没心情去批判它了。”摆着个苦瓜脸，白止揉了揉太阳穴，“继续说。”
“生之力的起源比精灵之森早许多。在万年前的三境森林，血影、银狐和地织三族共同维持着生命法则的平衡。在同一时间，三族之内至少会有一个名成员觉醒获得生之力的部分力量，与死之力维持平衡。后来三境森林因为人类的介入而越来越小，精灵之森出现后，精灵族第一个移居到了这里，很久以后，三大部族也有过移居的想法。只是……精灵，不愧是最接近自然的种族。他们最明白自然的演化，在最好的时间选择了移居。而在我们三族终于决定要移居的时候，却已经来不及了……”
“银狐灭绝、地织只剩下不到二十名成员，连最强大的血影也不得已选择了躲避。延续了万年的传承，在短短的几十年里完全变了个样子。两百多年前的那段时间恐怕即使是在人类的历史上也是一个噩梦。失去了生之力的平衡，一切物种都开始大面积地死亡。到处都是可怕的传染病，战争蔓延，尸横遍野，据说在五十年间，河水始终都泛着淡淡的红色。”
“传染病波及到了血影一族，让它们也大面积减员。加上处处躲避，成对的血影越来越少，新出生的幼儿变得珍贵起来。可即使如此，死亡过后的新生却仍然由森林守护神开始。一只年幼的血影觉醒了——没错，就是小白兔的母亲小雪——填补了生之力的空白。生死的平衡终于稍稍稳定了下来，黑暗的五十年过去，森林重整了秩序，三族剩余的成员大部分移居到了精灵之森，只有少部分像小雪那样不愿意离开故土的留了下来。”
“而现在，在你面前，我、清，都已经觉醒了——别惊讶，三族同时出现多个继承者并不是稀罕事，这种情况在很久以前很常见，通常最后的帝王之位都会给觉醒后掌握生之力最完全的那个。当然，还有前任女王陛下的孩子小白兔，那孩子几乎继承了女王陛下除去性别之外的全部，非常优秀。自然，还有第四个——你，一个人类。”
“也就是说，我并不是不可代替？”白止边问边松了口气。
“可让我困惑并庆幸的是，你身上那生之力的感觉，比我们三个加起来都要浓得多、也纯净得多。”叶歆还没等白止庆幸完就补充了下去，“迷之森林因为生之力而诞生和存在，但我们现在拥有的力量要与死之力维持平衡，并且不能被人类强者察觉。这已经很困难，再想抽出精力来修复迷之森林的损伤，实在是力不能及了。所以……”
“所以你想由我来修复。”
“是。这并不是你份内的事，但我知道你会帮忙的——陛下。我相信现在对你用这个称呼应当不算逾矩。你将是新一任的森林守护神。”说着，叶歆微微欠了欠身。
“停！”白止立刻打了个手势，“森林守护神不是血影吗？还有先生，你还是直呼我的名字比较好，人类那套繁琐的规矩已经够让人头疼了，我们简单一点OK？”
“近百年的森林守护神的确是血影没错，不过现在开始就是你了。你不喜欢这个称呼，不喊也没关系。不过——你刚刚说欧什么？”
“呃——我什么都没说……”他总不能告诉叶歆他刚刚说的是英文吧？于是，白止一秒转移视线，并且顺带转移了话题，“对了先生，我之前遇到一个精灵，他说他也会到这里。嗯，怎么能找到他？”
“你不是想找‘他’，是想找‘她’吧？”叶歆似笑非笑地问。
白止突然不自然地怔了怔，随后悻悻地低声：“先生看出来了？”
“我都活了几百年了，你那点儿心思，在我面前还装什么装？”叶歆瞥了他一眼，“行了我的陛下，走吧。能被精灵族带进迷之森林核心的女孩儿，全天下也就只有一个。她的确是个不错的姑娘。”
这算是在夸他眼光好吗？白止笑笑，跟着叶歆开始在这一片半透明的世界之中行走。
“先生刚刚说我们来得不是时候是什么意思？”
“一般这儿的入口都会有精灵守着，而现在我们谁都没看见，只能证明他们有一些比较重要的节日或者其他的事情要办。精灵的节日很繁琐，繁琐得超乎你的想象。我到现在都没弄明白他们是怎么记住那些节日的，它们甚至都没有固定的日期……”叶歆显然很轻松地解释了起来。精灵之森的核心很安全，没有敌人存在，所以也没有防备的必要。
“那为什么平时有人守着入口？”
“为了欢迎可能会来的朋友。在这儿不必防备着敌人，连人类最厉害的术皇都没办法单独进出入口。一旦被敌人入侵，即使有人看守着也没用了。”叶歆一边解释着，一边领路。不过，他的神色却从刚刚的轻松转而变得有些担忧起来。
空气中传来一阵淡淡的香味。那是芳草的气息，充满了浓郁的自然的味道，像刚刚被修整过的草坪。
“神王在上——”叶歆缓缓闭上了眼睛，突然停下脚步，似乎不忍心继续再向前走。清一如既往地沉默，不过本来就冷着的一张脸变得更冷了起来。面具男一直边走边维护着他的枪，直到一个人向前冲出了六七步才反应过来停了下来。
白止似乎突然间明白了些什么。这种像鲜草一样的味道，他曾经闻到过。天——
“出事了……”叶歆和白止同时说道。


第十话　重伤的异教徒
更新时间201286　22：47：00　　字数：3266

　在精灵之森闻到被修整过的草坪的味道可不是什么好事。白止曾经闻到过，次数不多、时间也不长，但凭着他的记忆力，绝对不会错。
这是精灵的血的味道。
艾琳娜。
白止紧张地朝前走去，在一片半透明的世界里茫然寻找。叶歆呆呆地站着，缓了好些时候才跟了上去。清仍旧没什么表情，面具男则是一副不知所谓的样子。
“发生了什么事？”面具男把枪握在手里调试了一下。
“不知道。”叶歆回答了面具男的问题，眼睛却一直看着前面，“神王保佑，希望事情别是我想的那样……”
深呼吸，叶歆疾步走到白止身边，拍了拍他的肩，“冷静一点儿——跟我来。”
白止点点头，精神力随着生之力扩展开来，飞速延伸向了前方。精神力被敌人发觉会很危险，所以在有可能存在敌人的时候，一般都不会这么用。不过白止现在却不想管那么多。
刚刚走出两步，他猛然一怔，立刻拉住了距离他最近的叶歆。
“怎么？”叶歆回头，有些担心地看着白止。
“他在这儿。”白止的呼吸粗重了一些，甚至下意识后退了半步。他做了个深呼吸尽可能让自己平静下来，随后轻轻用手肘推了身后的面具男一把，“走，回去。”
“怎么了？”面具男一脸的茫然。叶歆看了看前面，明白了些什么。
“谁在那儿？”
“菲利普斯。你们该听说过他的名字对吗？术皇的数量不多，据我所知还不到五个？你们应该听过他的名字对吗？卡隆人？”白止觉得自己的背心冒出了冷汗。
他无法阻止自己想起菲利普斯折磨他的情形。那个人和流一样，他们只是为取乐而折磨人，即使当时他说出了维克多的所在地，在另外的某个时刻，菲利普斯也会想出别的什么心思来。沾上这样的变态，只能怪他自己运气不好。
他可不希望叶歆、面具男他们也沾上这样的人。
“他怎么进来的？”叶歆一脸震惊地看向前方。一片半透明的世界，什么看起来都那么朦胧，像隔着一层雾一样。
“先出去，然后再讨论这个问题，行不？”白止不由分说地把叶歆往来时的路拉，“我有事找他谈谈，你们在外面等我。”
“你和菲利普斯？你知道他是——”
“我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先生。我认识他，他觉得我有些利用价值，所以我不会死。我可以了解一些这里发生的事，然后出来，我们再汇合，行吗？”白止边说边不住回头看，确认着菲利普斯的位置。
“也就是说——你让老子丢下你然后跑路？”对于这趟行程彻底觉得无聊透顶的面具男终于找到了属于他的话题，于是果断地站出来和白止唱反调。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你留下只会坏事，就你这脾气，说不准他会把你掐死然后牵连到我。”白止毫不留情地白了面具男一眼，随后把视线转移向了叶歆，“来吧，用你活了几百年积累出的经验判断一下我说的话。我是认真的。”
叶歆盯着白止看了几秒，点点头。
“我相信你能处理好。但是——别逞强。”叶歆拍了拍白止的肩膀，随后突然发作，在面具男完全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把他弄晕了。
“我们等半个小时。”
“够了。”白止点点头，转过身，摘掉面具头也不回地朝着里面走去。
他有些疑惑。显然，菲利普斯察觉到了来自他精神力的窥视。可这个术皇却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
是在等他自己过去？很有这种可能性。看着猎物自投罗网，或许对菲利普斯而言这的确是种不错的乐趣。
他不断调整着呼吸。带着心理压力和菲利普斯见面显然会使得他一开始就处在被动地位。在他还不是菲利普斯的对手之前，他必须把状态调整到最佳，强迫自己把那段经历暂时性地撇在一边。
他陆续地看见了几具精灵的尸体，有男有女。他们身上大多只有一个致命伤，但残忍的却是：伤口全部是由钝器造成的，死因大多是失血过多。他当然知道，这种死法，在死前需要承受的痛苦不亚于一次酷刑。青草汁液的味道浓郁得刺鼻，他看着那些被钝器一点点撕裂开的伤口，有些目不忍视地移开了视线。
他突然觉得青草的味道很让人作呕。
唯一可以让人乐观的大概只有一点了。精灵的尸体并不多，一眼望去，大概也不到二十具。
他只能祈祷精灵族的人口基数还没少得这么可怜。
等等。
浓郁的青草味之中混入了别的味道。比起青草味，这种味道更让他熟悉。只是因为前者的先入为主和刺鼻，使得他发现后者的时间被拖延了一些。
“撤退得很快。”一个声音突然出现在他身后。
白止猛地回头，手摸上了剑柄，却抑制住了自己想把它拔出来的冲动。
他想过很多开场白。不仅仅是刚刚那么几分钟，甚至在他上次和菲利普斯分开之后他就一直在想，他们下一次见面时自己会说些什么。为自己打气，放出点儿豪言壮语说自己一定会打败菲利普斯？他觉得自己会朝着这个方向努力但不会对着菲利普斯说出来。问他有没有找到维克多？这种没营养没意义的问题问了也没什么意思。
他想过很多种可能，也否决过很多种可能。当然，几分钟前，他又想到一种可能：“艾琳娜在哪儿？”可他却没想到，自己第一句说的话却和自己的想法天差地远。
“你受伤了？”
菲利普斯居然受伤了！
术皇一共不到五个。他们这种层次的人如果认真地打架，所能造成的破坏绝对超乎想像。至今为止，还没有听说过哪个皇级的人认真地出过手，更别提受伤——重伤。
显然，菲利普斯在某个地方受伤之后甚至连处理都没处理一下就直接过来了。除了能看出他换了件衣服之外，其他的一切看起来都像是一个刚刚从井里上来的煤矿工人。而且，他右臂的整只袖子都空荡荡的，袖管还不住往下滴着血。
血腥味以此为源头不断朝四周扩散着，淡得越发飘渺起来。
很狼狈。看着这幅样子，白止甚至很难把他同那个衣冠整洁的人联系在一起。
“撤退得非常快。”菲利普斯像是完全没有听见白止的话一样，自顾自地说着，“精灵真是一个神奇的物种，不是吗？有条不紊地，连断后的士兵都像是早在两百年前就安排好了的一样。这个鬼地方的空间真混乱，我甚至发挥不出平时十分之一的力量，所以我只能把魔杖当钝器用。”
“你为什么会在这儿？你见到一个人类了吗？一个人类女孩？她在哪儿？”白止走近了几步。他能看出菲利普斯眼中的迷雾。这个术皇的意识并不算太清醒。可以说，是在半昏迷状态。这个时候显然是趁虚而入的好机会。
“你要找你的相好？嗯，别担心，她没死，和精灵一起从空间乱流里出去了……”菲利普斯的大脑显然一片混乱，连说话都夹带着含糊不清的字句，如梦呓一般。
出去了？白止立刻舒了口气。
“唔……是你。你居然也会来精灵之森？真巧——”一句轻飘飘的话，声音不大，却把白止从稍稍放松的状态立刻拉回了备战之中。刚刚还神志不清的菲利普斯突然猛地清醒了过来，苍白失血的脸对着他，似笑非笑。
白止没有说话，手已经按在了剑柄上，随时准备拔剑。
“距离我们上次见面时间也不多。我不得不说，你的进步很快，快得超乎我的想象。”菲利普斯随意地找了个半透明的树桩坐了下来，用魔杖敲了敲右臂的袖管。袖子神奇地自己动了起来，做了个简单的包扎。随后，他心平气和地看了看白止，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坐下。
白止犹豫了一下，还是就近坐了下来。
“你一定奇怪是谁伤了我。”一开始，菲利普斯就直接抛出了这个话题。
白止沉默着，满腹疑惑看着菲利普斯认真地听。
到这时候他才觉得他自己还真有不怕死的范儿。真的和菲利普斯见面了，他居然没有特别难受的感觉，很平常。有一点紧张，但没有恐惧，甚至连仇恨都没有，就像对着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或许只是因为菲利普斯的这幅狼狈样冲淡了这两种感觉。
“这人和你有些关系。或者说，他就是因为你找上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