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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衣公子-镇尸官-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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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一摸索,才知石室居然是狭长形的,自墙壁至墙壁阔约八步左右,顺着石壁往前走,像是永远走不到尽头,两人一口气走了约大半个时辰还不见尽头,就是连石门岔道也没见。
“什么东西!”小严渐渐心浮气燥,忙了大半天,人很有些疲乏气馁,再不管其他,自己往地上一屁股蹲了,大声咒骂,“就算是鬼也要出来见人,难道是真怕了我们躲到地底下去了?再不肯显形,老子就一把火……”
话未说完,突然耳旁有人低低地哼了声,小严止住口,连田七也停下脚步,凝神寻找声音来处。
他们是走在石道中,左右石壁依稀可见,唯有前后方是两团黑咕咙咚的空气,可是声音既不是来自石壁,也不是来自前后,田七慢慢抬起头,将火熠子高高举起,声音是从上面传来的。
火光实在有限,只能照见眼前约一米距离,再往上,便是深深的黑,混沌浓烈的一团颜色,瞧不见有什么,也不敢说真的没有什么,田七举着火熠子顿在原地,竟像是呆住了,一动不动。小严便呆呆地看着他,一直看到心里害怕起来,憋着嗓子问了声,“我的老天爷,你到底是看到了什么?”
田七方垂了首,“没什么,我只是想多看看。”
“呸!”小严再也忍不住,这个死人板了一辈子脸,到这个地步居然开始幽默起来,实在无法消受,心底里头的恐惧心焦厌烦恼怒一骨脑儿涌上胸口,忍了这些日子,再也控制不住,‘蹭’地从地上窜起来,指着田七的鼻子破口大骂,“你还嫌咱们不够倒霉,我告诉你,这次就是死在这块儿,我也要死个明明白白……”
“明……明……白……白……”
黑暗里突然有了回声,断断续续的,由远自近地抄过来。
小严与田七同时怔住,不约而同,情不自禁地发起抖来。摸索了这些日子,真的撞到东西,首先想起的竟然是害怕,而不是好奇。
小严咽了咽口水,首先道:“那个声音不是我的。”
“是”。
“要不要去看看?”
“嗯”。
“你……你能不能……多说些话?”
“好”。
与此同时,那声音反反复复地在耳旁徘徊,似有似无的一缕,听得他们头皮发炸,小严脸上雪白雪白的,不住用力去捂耳朵,到底不甘心,又松了手,两只眼睛只是看住田七。
田七倒是看起来很镇静,将手上的武器紧紧捏住,“我过去瞧瞧,你远远跟着我,有什么情况就马上逃命。”
“别……”小严连眼眶都红了,想不到他如此勇敢仗义,既是钦佩又是感激,感动得两只手都扭起来,浑身热血上冲,“我不会逃命,我也要帮你!”
“没用的,你离我远点,我反而施得开手脚。”
“呀……”
话没说完,田七已低头冲了出去,如脱弓之箭,衣袂风声猎猎,转眼就没了踪影。空留下小严张大了嘴,傻傻立在原地,等了徐久徐久,才颤声道:“喂……你……把火熠子带走了……”
黑暗,要命的黑暗,像团浓墨似地把小严包在里头,整个人像吞进兽口里的一块肉,毫无作为,只有等待。究竟有什么在浓黑里窥测着他?黑充斥一切,自耳、鼻、口、甚至是眼中渗进体内,小严觉得自己快被黑填满了,窒息似的掐紧咽喉,怕到了极点,反而冷静下来。
沈绯衣曾经说过:你这个人最没用,因此连鬼都看轻你,事事让你撞到。
虽然是句戏言,可是此刻想起来,简直能把眼泪和胆汁一块逼出来。
诚然,最倒霉的人不是他,田七中过尸毒,沈绯衣也曾与骷髅客当面交锋,可是最最无用的人确实是他,每次与对手相遇,别人尚有应对余地,只有他,孱弱无能,只剩下挨打受苦的份。
一念至此,不知哪里生出的力气,他大喝道:“大不了是一死,等到大家一块儿同做了鬼,谁强谁弱还不知分晓呢。”
唬人的话,想必吓不了鬼,不过自己倒先得了些底气,他强撑着,在四周泼墨似的黑暗里,完全没有依靠,完全不知进退。一脚高,一脚低,仿佛盲人探路,小严走得更艰难更困顿,田七早不知窜到哪里去了,还带走那支唯一的火熠子,难道他不知道没有灯光的小严是比瞎了眼的麻雀更弱不禁风?莫非他表面镇定,其实也是吓得糊涂了!原来还是只银样蜡枪头的货色!小严愤愤的,在心里咬牙切齿地骂……
也不知走了多少路,其间左右岔道,也不知经历多少,早已走得不知方向,人渐渐绝望起来,如笼中困兽,克制不住的心烦气燥起来,正没个想处,远处‘噗’地爆了个火花,像是有人点起火熠子,明明灭灭,颤颤微微,飘忽移动,不过是豆大的光芒,也已令小严狂喜万分,似只不要命飞蛾般迎头而去。
极具危险性的一点光芒,凶多吉少,小严也不会天真到以为那就是自己人,经历了这许多事,他早已明白敌人胜自己多多,一步一步,全是人家设好了圈套给他走的结果,可是真的若是小心翼翼静观其变,只怕早已被荼毒成渣,真正逼上梁山却又死路一条的境况,这个绝望的念头沸水似的在他心上翻滚起来,需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压下去。
也许,他只是想要一个答案,赌气似的,不肯放弃,其实不过是想要死得明白一点……
一瞬间小严真有的飞蛾的感觉,单薄无力,黑暗里伸出一根手指头就能把他活活掐死。即便如此,他也打起精神,一步深一步浅,连喘气也不敢用力,慢慢挪上前,越跟越近,眼看那豆大的光芒走了一段路,忽的停下来,一分为二,光晕里露出一张年轻人的面孔,即便是映着青黄的烛光,也十分清秀。
小严一惊,才发现自己正走在一条笔直的走道里,四处无处藏身,三尺外有个黑衣少年正把手中火熠子往墙上的铸铁烛台引燃,一口气点了三根蜡烛,偶尔一抬头,眼角瞟到小严,猛地尖叫一声,直直向后弹出去老远。
小严被他喊得心头一颤,自己反倒壮了胆气,干脆箭步而上,劈面既是一脚,用力蹬在那人小肚子上,把他踢得向后跌去,于是又是一阵惨叫,还未起来,已被小严一手拎起衣襟,一手掐住脖子,大喝,“你是谁?这里是什么鬼地方?”
那人吃他一踢一喝,吓得脸都绿了,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明明生得五官端正眉清目秀,却总有股子呆头呆脑的表情混在里头,他便用这种傻孩子的表情看牢小严,话也说不利索了,吃吃道:“你,你,我,我……”
小严越发胆大,抬手给了他一记耳光,“什么你你我我,你是赵湘的什么人?这里又是什么地方?快带我出去!”
那人被许多问题问得七荤八素,也不知道要回答他哪一句好,又觉得脖子被扯得痛疼难忍,本能的挣扎起来,小严哪肯松手,用尽吃奶的力气,渐渐掐得他眼神痴呆,嘴里淌下口水。
“你会把他活活掐死的。”有人低低说了一句话,声音本来轻微,然而飘在这空荡荡的地道也是份外刺耳,小严像真的被针刺到肉里,又像是被人活活的揭了一层皮,凉透寒透,他僵硬地停住动作。那人因此从魔爪逃脱,仰天跌在地上呼呼喘气。
石道旁不知何时打开一扇小门,门口站了个青衣人,身形瘦削文弱,他慢慢抬了脸,好让小严看得清楚些,眼见对方迅速地挑起眉毛,露出惊讶的模样,才自己微微一笑,“很好,我终于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样子了。”
他的皮肤是阴冷的淡灰色,像是常年堆在柴房中的那种木料,看久了仿佛能长出层苔藓来,从来没见过如此瘦削的面庞,五官线条鲜明如刻,而当他牢牢的看住小严,黑水晶似的两粒眼珠子,比烛火更明亮。
小严便转身用匕首指了他,“你是谁?”
“我?我不过是个受尽幽禁之苦的人。”那人叹笑。
小严素来菩萨心肠,瞧了他形削骨立的可怜模样,说话又十分文雅温和,更不好意思再恶语相逼,先缓下口气,“你,你,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你怎么会被关在这里?你与赵大人是什么关系?”
一连串的话那人统统没听见,即使听见了也只当不闻,唯有赵大人三个字却是霹雳作响,响雷般炸在耳旁,“你认识赵湘?”
小严愣住。那人紧紧的看着他,目光里含了深深的恨意,却不像是对他发作的,一时倒猜不透他的身份,心里盘算着,嘴里干巴巴的反问一句:“你认识赵湘?”
那人哼一声,也不回答,转头向黑衣少年道:“他是怎么进来的?”
黑衣少年好不容易才缓过气来,正趴在地上揉脖子,被他追问,委屈道:“我,我不晓得。”
“笨蛋!”那人怒极,恨不能过去踹他一脚似的,顿了顿,又回头看小严,“你叫什么名字?”
“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见他倔强,不好逼问,便换了种口气,淡淡道:“不是我不肯告诉你名字,只是告诉了你也没用,你并不认得我。”
哼。小严脖子一梗,满脸“你说说也无妨”的表情。
那人顿了顿,才道,“我叫季克容。”
小严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与这个名字有关联的事,于是继续梗着脖子,等着他往下说。
“我是个药师。”他宽容的笑,略闪了身,让他看到身后,“公子,你没见这满屋子的药草罐子么?”
小严抬目细看,方见他身后是一间极大的石室,室中灯光明亮,除了一案一椅,再无其他家具,三面墙壁满满堆了书籍与各式各样陶器土瓶,鼻中充满草药香气,果然是一间药室。
季克容温和的道:“此处是赵府的地窖,处处埋了机关陷阱,你是怎么进来的?”
他虽然形容凄惨,却态度沉稳语调从容,深不可测,小严被他目光镇住,竟和那黑衣少年一样,吃吃的答,“我,我不知道。”
季克容皱眉,凝神看了他一眼,“你想出去么?”
“果然!”小严警觉,听他语气轻飘飘,像是是极容易的一件事,越发显得来历叵测身份可疑,一时抽紧面皮,“你能带我出去?”
“我?”他仰天笑起来,却是无声的,喉咙里卡住的笑,若听得仔细些,竟像是呜咽,“公子,你太抬举我季某人了。”那声音太过凄凉,小严听得心里一沉,脑中却灵光闪过,冲口道:“莫非是那个赵大人把你囚禁在这里替他制药?”
“这不重要。”季克容一摆手,“我不过是个形将就木的人,就算出去了,也没有任何意义,倒是公子风华正茂,年纪轻轻就烂在这个地窖里也太过可惜。”
他满面皱纹沧桑憔悴,说话神情有种绝望后的平静,小严瞅着他,一时倒也辩不出真假端倪,“你在这里呆了多久了?还有,这个地窖究竟是作何用途?”
“你很想知道么?”他微笑。
三十七
三十七“主,主人……”有个声音微弱的插进来,黑衣少年痛苦地捂了肚子,从地上爬起来,垂首立在旁边,流lang狗似的两只眼,乌溜溜看着季克容。
小严手上用力,把匕首握得刃口闪闪发光,目光灼灼地盯了他。
季克容唇上浮出个浅浅的笑意,“你不用怕,他只是我的药童,从来就是个傻子。”
可是季克容口气越是轻松,小严便越不能相信他,虽然他态度温和有问必答,却总有股子神秘诡异的感觉挥之不去,冷静到另人害怕。
“既然如此,请你带我出去!”
他自以为将恐惧藏得很好,季克容混浊的双眼仍然毒辣犀利,“公子,你还是听错了,我是不能带你出去的。我的傻药童倒可以为你指路。”
黑衣少年虎着脸,不情不愿地瞄着小严,低头时,他黑发黑衣如暗室的一道影子,人也单薄轻盈,若不是脸上表情呆头呆脑,还真是个清俊的少年郎。
小严资历再浅,也会因为外表便相信他,“他认识路?还说你们不是赵府的人!你们究竟是何身份,潜在这里做什么勾当?”
季克容不答,只是冷冷一笑,他光润澄澈的眼中便有了阴森森的光,射得小严心头一缩,不由自主把手上武器又抬高了些。
“公子,你总是喜欢把事情想得很简单么?”
小严一噎,居然无法回答。
季克容的目光里充满嘲笑,那是不言而喻的讥诮,“在这个地窖里,头脑简单的人很多,公子,你想看看他们现在的样子么?”
他似乎在示意小严进药房,手搭了门,要笑不笑的样子,小严骨碌碌咽了口唾沫,瞧了瞧那间神秘的房间,及眼处满墙灰扑扑的陶土与书本从地上堆到房顶,那人到底让他看什么?难道里面还有暗室?
心里油锅似的翻滚起来,是否该拒绝,或进去看看,他千辛万苦地寻到这里,不就是要查个明白究竟的么?好奇心与恐惧感纠缠在一起,淹死鬼一般扯着他往下坠,他觉得自己快被溺死了,无法呼吸的沉默里,季克容忽的一笑,“枉废你历经千辛万苦,原来还是个胆小的懦夫。”
这话分明在激怒他,等待了这么多天,经过那些隐晦曲折、诡秘而晦涩的障眼之后,对手竟然肯公开迷底,小严挺起胸膛,心中却饱胀着恸哭的酸楚,他用力控制情绪,不让那双毒眼看出来。
“不错,我来这里,就是要看个明白的。”
房间里比想像的还要脏,还要乱,书与打开的药罐杂乱无章的堆了一地,人只能在空隙里行走,季克容毫不在意地踏脚过去,把纸张与药草踩得呃呃咻咻,偶尔一脚蹬错,碾在陶土罐上,发出清脆的‘咔嚓’声。身后的黑衣少年如惊弓之鸟般飞奔上来,弯腰捡起碎片。
“别理它,已经是废物了。”季克容冷冰冰地制止他,忽又触到心事,长叹,“都已是废物了!”
石室一角果然有扇红漆门,上头扣着铸铁圆环,季克容手执圆环用力拔出,下面原来连着铁链子,‘咯咯吱吱’一阵乱响之后,门打开了,光线刺得三个人瞳孔一缩,小严深深吸了口气,于黑暗中重见光明,原来是如此愉悦的事。
不过一刹那的好心情,当他真正看到了那片亮光里的东西,蓦然的,只剩下刀剔了血肉般的冷,万箭扎心似的疼,他像一株火卷的干草般急速萎靡下去,胸腹里翻江倒海般地恶心起来,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里头横空出击,一万条歹毒的蜈蚣或赤链蛇,绽裂出绿汁四溅的脓液。
“这是什么?”他尖叫般地厉声质问。
门里头是一片空地,四面山壁陡峭,围成头顶盘大的天空,平地便是固若金汤的天然的桶底世界,泥地上盘着一堆半烂的肉团,苍蝇营营嗡嗡地飞来飞去,专挑腐肉停留,白胖蛆虫爬进爬出,若要更仔细地看,半腐发臭的肉团居然还在蠕蠕而动,汩汩地流着血水,有什么东西在其中挣扎颤抖。
小严惊骇之极,一手指了那物,仍不忘记转头去看季克容,却见他神色安然,连那黑衣少年也是木知木觉,仿佛只有他一个人在大惊小怪。
正自惶恐失措,突然,一腔血水自腐肉中喷出,腐透的半明的皮膜之下,一具人形凹凸冲起,面孔向上,对着天空作嘶叫挣扎状。
小严只觉胸中一热,耳中轰鸣若雷动,视野里已是一片黑暗。他仰天倒了下去。
黑衣少年一直愣愣地候在旁边,见他毫无预兆地跌了下去,不由睁圆了眼,“他,他┅┅”
“哼,蠢材毕竟是蠢材,经了这么些事,还是这么胆小如鼠,杀了他也是lang费力气。”季克容冷笑,“沈绯衣怎么会同这样的窝囊废合作,真正猪狗之流。”
他吩咐黑衣少年,“钟九,还不把他背走。”
钟九痴呆道,“背,背哪里去?”
季克容耐着火气,“随便找个地方扔掉,在这个地窖里,只要出了这道门,他活不长。”
“唉!”
钟九人虽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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