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入歧途-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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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风高高兴兴地去忙活去了，丁小满想要救那顾小姐，当然也不能落后，对神风道：“我来帮忙吧。”
等把顾小姐三个关好，一行妖怪也是累了，不多时都回房睡觉去了。
只有丁小满醒着，她知道这些妖怪像今天这么累的时候不多，要救人就得出其不意，于是只收拾了自己的一点金子，就去打开了关着顾小姐的房间。
“你要干什么？”张灵骨当然是醒着，他其实极为害怕，因为他心里清楚，刚才大堂之中那些“人”，个个都有妖气，再加上神风的说辞，他已经知道自己落到了妖怪的巢穴里。
丁小满这一进来，不只是张灵骨，就连刚刚醒来的顾小姐和碧儿，都是紧张万分。
“不干什么，放你们出去。”丁小满悄声道，抽出匕首打算割开捆张灵骨他们的绳子。
这个举动看在张灵骨眼里就不是这么回事了，他虽然被捆着手脚，可是还能活动，立刻像只虾一样蹦了起来，像一边跳去。
丁小满道：“你干什么，快给我过来！”
张灵骨道：“你当我傻啊，过来就被你宰了，我不好吃的，你们还是先吃嫩的吧。”
这话说得极其无耻，直接就把危险推给了顾小姐和碧儿。
眼看顾小姐两眼一闭又要晕过去，丁小满急道：“我是来救你们的，我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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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顾云烟传奇
更新时间2009421　23：57：06　　字数：2961

　“胡说！你们明明是一伙儿的。”张灵骨道，他虽然学艺不精可是还不至于随随便便把谁都当好人。
丁小满道：“真的，我是人，我是来救你们的。”
“你证明给我看！”张灵骨说。
“……”丁小满愣住了，怎么证明呀。
这真是世间难题，丁小满好不容易作件好事居然要验明正身？
不过，丁小满一直是把复杂的东西简单化的人，她直接怒道：“管你信不信，要活命就过来我帮把绳子割了，不过来就等死吧。”
话虽然这么说。
可是不识相的张灵骨还是不过来，丁小满只好先把顾云烟和碧儿放了，打开门，对两个小姑娘说：“快走吧，不跑来不及了。”
张灵骨叫道：“喂，还有我呀，也救救我吧。”
丁小满说：“你不是不信吗？”
“我信，我信，我真的信了。”张灵骨深恐留下他自己一个，那肯定是要被妖怪吃了，忙不迭地说。
丁小满也不多话，当即用匕首割开了张灵骨的绳子，拉起来就跑。
“等等。”张灵骨说：“我们不用跑。”
“不跑等着被发现呀？”丁小满道。
张灵骨把鞋脱了拿出一张臭烘烘的纸，对丁小满三个说：“我们可以水遁！”
水遁？
张灵骨带着三女摸到一旁的水缸，为了隐蔽，蹲在地上把符扔进水里，念了一通咒语，然后便对丁小满说：“跳吧。”
“你先跳。”丁小满对张灵骨的法术表示不信任。
张灵骨说：“我跳就我跳，等会儿你可别后悔。”
张灵骨翻身就往水缸里跳去，嘭——，只见张灵骨哎呀哎呀地又爬了出来：“这谁干得缺德事儿，水缸里连一滴水也没有。”
“这水缸是漏的。”丁小满指着一条长长的裂缝说。
顾云烟一直没说话，这会儿却道：“我们还是跑吧，分头跑，总能跑得了一个的。”
碧儿是顾云烟从小的贴身丫鬟听她这么说，急忙道：“小姐你先走，他们抓了我就不会去抓小姐了。”
这样忠心护主的可真少见，丁小满道：“你不怕被吃了吗？”
碧儿道：“不怕，要是小姐被吃了，我回杭州也是活不了的。”
丁小满有些动容，道：“好，那就分头走吧。”
张灵骨刚刚把自己扔到水缸里的那张符捞起来，听见丁小满说要走，忙道：“别急呀，我们找个有水的地方不就可以遁了吗？”
丁小满道：“哪里还有水？刚才失火的时候都拿来灭火了，除非你敢跳井。”
“跳就跳。”张灵骨立即就把拿到符扔进井里，只见张灵骨咒语一念，水井里立刻冒出一阵眩光，丁小满知道这是法术启动的标志，忙忙拉起顾云烟就要跳下去，顾云烟一个千金小姐，连水都没提过，这会儿你要她跳井，不是要她命吗？
丁小满看她两腿发软，只好让她拉住提水的绳子慢慢将她先放下去，只听得顾云烟在井里叫道：“下面什么也没有呀。”
废话，你还以为有梯子吗？
丁小满听她声音不小，担心吵醒了界城他们，急中生智一把将张灵骨推了下去，半饷没听见声音，对井里问道：“看见道士了吗？”
顾云烟答：“看见了，道长不见了。”
“在哪里不见的？”丁小满又问。
顾云烟说：“在，在我脚下的那团光里，我明白了。”
顾云烟怎么说也是才女，丁小满这么一提虽然害怕，可是性命交关，咬咬牙闭着眼睛跳了下去，丁小满手中绳子一轻，就知道她也逃了，忙让碧儿也顺着绳子下去，最后才是自己。
“呼——”
冰凉的河水，丁小满艰难地冒出头来，长长出了一口气，见是岸边，便爬了上去。
“姑娘，是你么？”是顾云烟的声音。
丁小满道：“是顾小姐？”
“嗯，多谢姑娘搭救，不知恩人姓名，可否相告？”天空中一轮明月正好出了乌云，丁小满看见果然是顾小姐和碧儿站在河堤上。
身上衣衫尽湿，粘着草屑，甚是狼狈，丁小满自己也是一样，左右看看问道：“我叫丁小满，久闻顾小姐大名，深为敬仰。”
顾云烟上前要对丁小满行大礼，口说：“小女子多谢恩人。”
丁小满哪里肯受，忙扶起来，刚才跑的时候还在想，怎么才能摆脱那些妖怪，这会儿能真跑出来，完全是沾了顾云烟的光，怎么说道士也是人家带来的。
丁小满问：“道士呢？”
“走了，可真胆小的紧。”碧儿不满地说。
丁小满道：“走了？那他有没有说这里是哪里？”
“没有，月黑风高的谁能知道，不过他说这道符最少能遁出30里，已经不用怕那些妖怪了。”碧儿还是有些戒备地看着丁小满：“你真的不是妖怪？”
顾云烟使劲扯了碧儿的袖子一下，嗔怪道：“瞎说什么呢！”
丁小满道：“我要真是妖怪，用得着这么狼狈地从河里爬起来？”
“也是。”碧儿笑道。
丁小满四下张望了半天，不见什么灯火，这里也不知道是哪里，就是认得满天星斗也是无用，索性坐下来对顾小姐主仆道：“这里不辨东西，我们还是等天亮吧。”
说完，丁小满又笑道：“那笨道士这会儿走了，难道他知道去哪里？”
顾小姐说：“道长神通广大，应该知道去哪里吧。”
左右无事，丁小满心中始终有个疑问，便开口道：“顾小姐，我多事问一句，那狐妖之事，是真的么？”
顾云烟道：“叫我云烟吧，那人……唉，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说，爹爹说他是狐妖便是狐妖吧。”
“是有，还是没有呀？”顾小姐说得模糊，丁小满听得迷茫。
顾小姐咬唇道：“您是我的恩人，也罢，我直说了吧。当时我并不知晓什么狐妖不狐妖的，他自称是守备家的公子，与我家是世交，我见他行为得体，何况也听过他的名字，甚至我母亲也说过想将妹妹与守备家结亲，是以并未起疑，后来他与我谈论诗文，又觉得此人极有才华，深为妹妹高兴。”
“后来呢？”
“后来……。”顾云烟低了头，沉默许久才道：“后来，他说喜欢我，问我要不要和他一起走。”
私奔？丁小满有点吃惊，没想到顾云烟一幅大家闺秀温良贤淑的样子，居然能与私奔这样的事情连在一起，惊道：“你答应了？”
顾云烟摇摇头：“聘则为妻奔是妾，这样的道理我还是懂的，婚姻本是父母之命哪有自己选的？”
丁小满叹了口气：“我以为你这样的奇女子，不信这些。”
“奇女子？”顾云烟道：“什么是奇女子？红拂吗？我说这些不过是试探，他只要真向我父亲提亲，不就两全了么。”
“你不是自小许给王家了吗？”丁小满问。
“那是父亲对外的说辞。”顾云烟说：“谁知他听说我不走，便换了脸色，说他本不是世间人，不用守世间规矩，当时便要带我走，我抵死不从……。”
顾云烟不再讲下去，深深地把头埋在自己膝上，丁小满就是不问也只她在哭，这样的事情是丁小满没想过的，书上那些妖精狐仙、才子佳人的故事不都是皆大欢喜吗？
轻轻的脚步在背后响起，丁小满转头看去，一道欣长的人影，背光看不见面孔，可是声音极为温柔，他说：“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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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魅惑迷情
更新时间2009422　23：49：07　　字数：3542

　“你是谁？”丁小满问道。
说话的人慢慢走过来，半跪倒顾云烟身边，柔声道：“让我好找呢，你怎么在这里？”
这男子有着温柔到柔弱的嗓音，转过身时月光照在他脸上，这是一张怎么的脸呢，平和的眼，悠长的眉，精致的鼻子，薄薄的樱色双唇，尽管没有动作也永远翘着的嘴角。不同于帝休的阳光般温柔，当然也不是界城那样近乎火焰的凌厉，另有一种感觉，怎么说呢，似乎是……诱惑。
得出这个结论，丁小满吓了一跳。
诱惑？这是什么意思呀？
“受伤了吗？给我看看。”男子很自然地拉起顾云烟的手。
顾云烟触电般地把手缩回去，低泣道：“公子……。”
“叫我的真名，你知道的。”男子低声道，那语气像极情侣间的亲昵撒娇。
“黎靡，你放过我吧。”顾云烟道。
黎靡微笑着，可是语气却是伤心中含着些宠溺：“你要嫁便嫁吧，我何时阻过你？”
顾云烟抬起头看着他，黎靡微笑着抚了抚顾云烟的额发，道：“我最喜欢你这双眼睛，理性又倔强，你心里喜欢我，为什么不能跟我走呢？我知道你心里对那些三从四德不以为然，为什么不照自己心里想的做呢？人生苦短，放纵一次又何妨？”
这些话当真是诛心，顽石也要说得点头。不用金钱，不用权势，而是利用顾云烟的本心来诱惑她，你心中所想，为什么不去做？人生苦短，为什么不放纵一次？
许多年以后，丁小满想来，都觉得这些话充满了不可思议的诱惑感，黎靡就是那种把妖字写在脸上的妖，不管何时何地，他总有办法让其他的妖也好人也好配合他的心意，像个充满危险的蜂巢。
甜蜜的危险。
当然这时的丁小满还不知道这么多，她只是和碧儿一样，傻傻的看着那两个，等着顾云烟回答。
顾云烟道：“不，我要去苏州。”
“为什么？”没等黎靡说话，丁小满先问道。
顾云烟不可思议地看着丁小满，丁小满有些窘迫，这句话确实是多嘴了，只好手忙脚乱地解释道：“啊，我是说，你们，你们不是两情相悦吗？”
黎靡对顾云烟笑道：“你看，连她都这样讲，同我走吧，深宅大院有什么意思，同我一起三山五岳何处不可去，难道你竟是念着那些荣华富贵不成？”
顾云烟摇摇头：“黎靡，你说得很好，可是人各有命，我不是这个命。”
“命？你怎么会信命？我命由我，这话是你自己说的。”黎靡道。
顾云烟有那么一瞬间，是动摇的，这个连丁小满都看得出来，可是过了一会儿，顾云烟又说：“黎公子还是回去吧。”
“这里不安全，我陪着你。”黎靡道，到这个时候还能说出这样温柔的话来，连丁小满都吃惊，记忆里这么温柔的男子只有帝休了。
“这里很好。”顾云烟说着，把脸转到一旁，不再看黎靡，黎靡却从背后伸手抚上她的脸庞道：“别哭，你选了路，就走下去吧。”
顾云烟低头大哭起来，没有声音，可是却看得到她羸弱的肩膀细微地颤动，伤心的眼泪是没有声音的。
这是怎么回事呢？丁小满迷糊了：“你为什么要哭呢？你既然舍不得他，就不要去苏州好啦，私奔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嘛。”
“你不懂，这是人的感情，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黎靡坐在顾云烟身边，轻轻地把手放在顾云烟背上，转头看着丁小满道：“你不是人类吧？”
丁小满气结：“我怎么就不是人了？”
“你有妖气。”黎靡笑道：“可是你的眼睛与云烟一样倔强，又很像是人，真奇怪。”
“好吧，我就是妖中的人，人中的妖，你懂了吧？”丁小满气道，一个晚上尽用来证明自己到底是人是妖了。
“不过我还是不懂，你喜欢顾小姐，她也喜欢你，为什么她还要嫁去苏州，你就不能去提亲吗？”丁小满道。
“提亲？”黎靡笑道：“我是妖，怎么去提亲？”
“你可以扮作人呀。”丁小满说。
“我喜欢云烟，可我毕竟是妖，其实云烟知道我是妖之后，就不愿意与我来往了，她既然不愿意，我当然不能去提亲，何况，自那之后每见她一次，她就哭一次……”黎靡靠近顾云烟，耳语道：“看着你哭，我知道你难受，你难受，我也难受，你不喜欢我就罢了，为什么要为难自己呢？”
顾云烟泣道：“你回去吧，我自己会好。”
黎靡道：“我不能走，这附近有大妖的气息，现在是妖界的狩猎季，你们孤身在外很不安全。”
大妖？
莫非是界城他们？
丁小满摇摇头：“没可能这么快发现我们跑了，而且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这里是哪个方向，他们也没这么快搜索到这里。”
顾云烟擦擦眼泪，深吸一口气，对黎靡道：“你到底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不错，我喜欢你，可是你真的喜欢我吗，你爱我吗？你不过是觉得我可怜，一辈子不是关在娘家的四面墙里，就是关在婆家的四面墙里，你怜悯我，可这不是爱，你听说我要嫁人，你是怎么说的？‘你要嫁就嫁吧’，别人不知，我怎么会不知？这不是你说的喜欢，或者爱，既然都没有爱，我嫁给王家有什么关系，至少都是人类，当我人老珠黄时他也一样老了，不会嫌弃我。”
“我也不会呀。”黎靡道。
“不会？男人都说不会，那你为什么不会爱上老妪？你是妖，你有千百年的生命，你看过无数生死离别，你看我其实是从高处看下来的，你不这么说，可是我也知道，你不爱我，你只是怜悯，你想帮我摆脱这种生活，可是你用了最糟糕的方式。”顾云烟道。
黎靡说：“你不是不喜欢你现在的生活吗？”
“是的，我不喜欢。”顾云烟说：“可我是人，人有人的生活，我与你算什么呢，一时的怜悯能有多长十年、二十年？我从你的眼睛里看不到未来，我哭不是因为你给我痛苦，而是我恨我自己，为什么我不能摆脱你呢，为什么我会明明知道没可能也不能忘记你呢，为什么明知道你的甜言蜜语都不是真实的，还是希望自己相信呢，我恨我自己，我恨你！”
“……。”黎靡没话可说，一时沉默。
丁小满突然想起了界城，然后是顾云烟的话，人老珠黄，十年、二十年……未来似乎太远了，远的什么也都看不清。
夜色渐渐退去，东方泛起清冷的白色。
天亮了。
丁小满道：“既然顾小姐要去苏州，送佛送到西，我也一起去吧。”
黎靡说：“那好，人多点儿总是好些，我与你们一道吧。”
哪里是人多点儿，分明是妖多点儿。
丁小满毕竟是活泼跳脱的性子，自己烦恼一阵，便把界城这块儿丢开了，既然决定要走，去想他干什么？反而对去苏州兴致勃勃，不断问黎靡怎么走，怎么去才快。
黎靡道：“从这里到苏州雇船就行了，我们沿着这条河找个船家就可以了。”
一行人沿着河岸慢慢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