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廿一-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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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真的在乎他,他再无怀疑。
然而这样的答案在带来喜悦的同时,也让他更加不安愧疚。他不能帮她,还拖累她,因为要救他,她放弃了她那么想要的东西。他实在是对不起她,他从出生起就背负罪孽,他害死了母亲,现在还要害了爱他的女人么?这样的他真的有资格继续苟活么?
“阿宁,你不要死,你答应我的好多事都还没做呢!”
秦瑶任性而又温柔的声音在廿一的耳畔回荡,点燃了他心中光亮。她一一细数他欠她的那些情分,体贴地为他擦拭面颊,她含了药嘴对嘴喂入他口中……
是她,全都是她。
她不离不弃耐心地照顾着他。
“阿宁,你别担心,明天我见到圣上,就能拿到解药了。等你毒伤治好了,一定要替我狠狠教训那些欺负人的坏蛋!”
她说的轻松,她以为他不知道明天是怎样的阵势么?她要滚钉板挨杖刑才能见到皇帝,且不说另有什么苛刻条件等着她,他都听到了。
他努力睁眼,一道窄窄的光线闯入眼帘,模模糊糊能看到一些,他尝试着寻到她的身影,感觉到她仿佛胸有成竹丝毫不惧明天的危险。她应该是在缝制加了特别防护的厚衣,积极为明日做着准备。他知她冰雪聪明坚毅果决,可他又怎舍得怎忍心见她为了他受那么多苦?
“你好好休息养伤,等着我明日的好消息。”秦瑶没有发现廿一已经醒来,做完了手头活计,自言自语地絮叨了几句,点上了安神香,熄灭了火烛。
今晚,她要尽量睡的踏实,积攒足够的体力,明日无论如何,也要清醒地走到皇帝面前,要到她想要的东西。
安神香对秦瑶有用,对重伤虚弱的廿一也很有用。
廿一渐渐陷入昏迷。
模模糊糊之中,他感觉到天已经亮了。她起身穿戴整齐,她走到他身旁,情意绵绵看了他很久依依不舍。她离开时,温柔地亲吻他的嘴唇。
如梦似幻,也许是真。
不!不要走!
他大声喊,却发不出声音。他想要抬手抓住她的衣袖,却动不了手指挽留不住她离去的身影。
不要,不能让她受伤!
他拼命调动着身体里仅存的力量,试图凝聚真气。
轻轻的叹息声在耳边响起:“真是傻孩子。”
静和公主手捻银针,飞快刺入廿一身上几处大穴。
七伤散发作带来的疼痛虽然没有消退,真气却一点点开始凝聚,廿一的意识渐渐清醒过来。
静和公主看到廿一睁开眼,不待他发问就低声说道:“我只能帮你暂时聚拢真气,一个时辰之后失效,反噬带来的痛楚会比之前更甚。”
“她是否已经去了正殿?”廿一急急发问,迅速运转真气猛然从床上坐起,根本不在乎自己身上的伤痛。
静和公主面露怜惜之色,点头道:“她刚离开不久,出门右转自会有人为你引路,也许能赶得及追上她。可你伤成这样,追上她又有何用?不如老老实实等好消息,她那么聪明死不了的。让她吃过皮肉苦,才能懂得爱惜你。”
“这世上如果有人愿意爱惜我,那一定是她。”廿一的声音并不大,语气却相当肯定,唇角弯起一个浅浅的弧度,苍白的脸上露出纯净的笑容。
母亲也许曾经爱惜他,可母亲已经不在这世上。
父亲也只是可怜他更多一些,不曾真正接纳他这样的儿子。
幸运的是,他遇到了她。
她是爱他的,只有她不嫌弃他。她当然是聪明的,但她不是钢筋铁骨不是全能无畏。他要追上她,他要帮她,为她分忧解难。
他对她是有用的,他也一定能够帮她!
顾不得多话和周全礼仪,来不及穿好衣服鞋袜,廿一赤足下地随手抓了一件外袍披上,就那样散着如墨的长发,身形如箭冲出房门。
每一个动作,每走一步,都会加重伤痛,根本来不及愈合的伤口再度绽裂,他不在乎。他咬牙强行提气施展轻功用最快的速度飞奔。
他望见了行宫正殿巍峨的轮廓。
他听到了棍棒打在人身上的沉闷声音。
他看到了刑凳上趴伏的那个娇小的身体,她脊背的衣衫湿红一片。
“住手!”他大声喊。再不管这是什么场合,自己是多么卑微的身份。
“什么人大呼小叫?”御林军发出呵斥。
廿一一纵身,凌空而起,跃过那块沾了新鲜血迹的钉板,跃过那些冲上来拦阻他的兵卒,仿佛从天而降的神仙一般,稳稳落在秦瑶身边。
滚钉板的时候,秦瑶穿的是垫了厚木板的特质衣物,只手臂和腿上木板防护不到的位置稍稍刮蹭破皮流了血。之后的杖刑这一关,她脱去木板装,贴身穿的都是塞满棉花比过冬衣服还厚实的好几层衣物,足足使她的身形胖了一大圈。而且她提前吞了一粒醒神丹避免疼得晕厥,还用布巾塞住嘴巴免得乱叫丢脸。
尽管她以为做足了防备,当真开始挨刑杖的时候,她才知道厚衣服能起到的作用实在有限。
每一杖打下来都似千斤重锤,狠狠砸在脊背上,她骨肉震颤疼得窒息,两三下衣服就被打烂,第四下已经是破皮流血,恨不得马上死去结束痛苦。
还好,吃了醒神丹,秦瑶只能靠这一点安慰自己,坚持计数。
五、六、七、八……幻想着过一会儿疼到麻木,就能好受一些。
然而痛楚没有减轻,只有越发强烈,她能感觉到碎裂的衣服被一点点挤入绽开的皮肉,飞溅的热血随着木杖飘散在周遭,整个人仿佛正被野兽尖利的牙齿残酷地撕扯着慢慢吞咽入腹。
好痛!真的好痛啊!
再忆起廿一身上那些狰狞的新伤旧痕,想到他过去几乎是日日夜夜受此折磨,她终于落下泪,哭出声。
真是丢脸啊,才打了十几下吧?她就痛得哭了,廿一知道了会笑话她吧?
不可以哭,要坚强!她一定能够挺过去,多少困难都无法阻挠她的意志!
在撕心裂肺的痛楚中,她不知自己是否还清醒着,为何她听到了廿一的声音?难道他醒了,是他赶来救她了么?
秦瑶的心一暖,于是疼痛好像突然减轻了一些,她吐出嘴里的布,想要对他说话,却听到他大声喊道:“我愿代主人受刑!”
然后他身形潇洒旋转,瞬间将那些还在空中飞舞的厚重刑杖牢牢握在手中,硬生生制止了血腥刑责的继续。
111终得见天颜
面对刑场突生的变故,脑子清醒的御林军统领赶紧向正殿内奏明情况,恭请批示。
不多时圣上发话:可找人代替,不过刑责从头开始翻一倍。
廿一微微一笑,体贴地将痛得身体抽搐的秦瑶扶下刑凳。
秦瑶这才缓过神,意识到不对,挣扎着喊叫道:“不要!让我继续受刑,我可以的!”
然而刑场上那些兵卒侍卫根本不理会秦瑶的意愿,严格执行圣命,粗鲁地将秦瑶拖拽到一旁死死按在地上。
廿一将上身衣衫褪下,仔细叠整齐放在一旁,神色安然地在刑凳上趴好,沉声道:“可以开始了。”
刑杖从头计数:一、二、三……
腥红之色在眼前弥漫开来,鲜血的味道充斥在秦瑶的口鼻之间。她看到廿一脊背上原本已经渗出血迹的裹伤布三两下就被刑杖打烂,那些狰狞翻卷的伤口暴露出来,又迅速被一片新的伤痕淹没,触目惊心。
廿一努力控制着脸上的神色表情装出轻松的模样,扭头望着秦瑶反而安慰她道:“别担心,我内力已经恢复,又一贯禁打,八十下不算什么。一会儿……嗯……我,我还能陪你一起去见圣上。”
珠串一般的泪水从秦瑶的脸上滑落,她跪伏在地,望着他苍白的脸,颤抖着哭泣着不能自已。
痛苦弥漫在身体上,也充斥在心间。离开了他,她什么都做不好,到这种时刻都不能让他安心养伤,还要由他来替她受刑。是她太任性逞强,是她拖累了他吧?
不可以再让他继续受折磨,她不能就这样眼睁睁看着!
哭泣是没有用的,她必须行动起来!
她霍地站起身,强迫自己的视线离开廿一,转向正殿。她擦干脸上的眼泪,理清思绪,用最大的声音喊道:“圣上,求您恩准先暂缓刑责。民女有机密要事禀奏可解圣上忧愁,若圣上不满意,民女愿接受一切惩治,求您允许觐见!”
秦瑶撕心裂肺的喊声持续不断传入正殿之内,满屋子侍从就算面上不敢有反应,心内也颇为惊讶,暗自感叹秦家二小姐的勇气和泼辣。
高高在上的皇家兄妹二人,却是禁不住相视一笑。
金冠黄袍的天子放下手中茶盏,摆手招来身旁服侍的太监总管,低声吩咐几句。
不待那太监总管离去,紫袍金钗的静和公主就沉声阻止:“且慢。”
皇帝微微蹙眉,藏起心虚眼色,故作不解道:“皇妹,你还有什么事情么?”
“陛下,请留廿一性命。”静和公主收了笑容,眼神深沉,十分肯定地请求。
皇帝面色一沉,暂且让周遭闲杂人等退到远处候着,这才压低声音道:“皇妹,你为何怀疑朕要杀廿一?”
静和公主眯起双眼,更加肯定了自己之前的判断,反问道:“这么多年兄妹,这么多年君臣,陛下的心思,我还不懂么?”
皇帝索性不再掩饰,正色道:“既然你懂,就不该留下祸端隐患。倘若来日秦瑶与廿一知晓当年阴谋,联手报复怎么办?就算他们永远不知道,但是以秦瑶的心思手段以廿一的武功和他对秦瑶的爱慕忠诚,若生了异心危害江山社稷,新任紫凤印之主能否制衡抵挡?这实在是让朕寝食难安。不如趁他们羽翼未丰之前,折了秦瑶臂膀。再许她做傀儡平南王的位置,安插朕信的过的眼线为王夫时时监视她,朕才能睡的踏实。”
静和公主坚持道:“陛下若是杀了廿一,就等于毁了秦瑶。若想减少杀戮,秦瑶这颗棋不能毁,需充分利用。况且廿一还是宁重楼的长子……另外,据秦瑶交待,藏剑山庄的武功秘籍也只有廿一能默写出来。秦瑶不能死,廿一也不能死。”
皇帝换了角度,坦言道:“不杀也行,趁此良机废了廿一武功,让他交出秘籍,朕便削了他的奴籍,赐婚为新任的平南王王夫,这样的恩典已经足够了吧?”
静和公主的心头浮现起廿一纯净的笑容,那俊美无双的脸,那飞扬矫健的身姿,那恍若仙人的绝妙武功……唯有用“惊艳”二字来形容。这样的少年,就算她不曾欠了他们母子那么多,她亦不忍继续迫害。
静和公主的眼神飘向不知名的地方,心神游荡。
她亦曾天真善良,亦曾热血正义,亦对那个救过她性命的男子情动心许。
然而她的初恋无疾而终,面对宁重楼和慕容雪那样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她唯有黯然退出,弃了情爱选择了事业,选择了肩负起皇室血脉的责任。于是她以为可以忘了他,她昧着良心害了他的女人,害了他的儿子,设下了这场旷日持久的残忍之局。
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评价她是一点也不错。
因情,因责,说不清道不明各种纠结,逼得她铁了心冷了血,踏着累累白骨拖着一众怨魂无法回头,走到今天这一步。
也许一句话,能要许多人的命。
也许一刻坚持,就可以为旁人争得一生幸福。
她该继续错么?
不能再错了!仅存的那一点未曾泯灭的良心在她的骨肉里挣扎着鸣叫着。
她毅然决然起身离席,向着皇帝盈盈下拜,行过大礼,无比认真道:“陛下,多年前您许诺臣妹,紫凤印卸任之时,满足臣妹一个愿望。臣妹现在已经想清楚了,臣妹的愿望就是希望您饶过廿一,并且颁下圣旨,为廿一与秦瑶二人赐婚。”
皇帝轻轻叹息:“皇妹,你心软了,为了那两个很可能会恨你一辈子的人这么做,值得么?”
“皇兄,我很少任性而为,这一次,求你了。”恳求的话说出口,静和公主的心内反而平静下来。无悲无喜,只有一个念头,她应该帮廿一和秦瑶一次。就这一次任性,她不想再算计,不愿再猜测结果好坏。
皇帝最是了解自己这个妹妹,他看出她心意已决,他拒绝也没有用,于是淡淡道:“皇妹,如果这是你的愿望,朕满足你。可有的时候我真的不明白,你究竟何时是在演戏收买人心迷惑他人,何时是真情流露。倘若你是男子,我怕是永无机会坐在这龙椅之上。”
得到了皇帝肯定的答复,静和公主温柔浅笑,目光却越发迷离,如开玩笑一般轻声回答道:“陛下可知,臣妹少不更事之时只幻想着嫁个顶天立地的大侠,抛弃公主身份,从此远离朝堂恩怨,做个逍遥快活的江湖人?”
“圣上有旨,减免刑责!宣秦瑶觐见!”
太监的通传之声从正殿门口依次向着刑场这边传来。
杖刑的计数声在“五十八”下的时候戛然而止。
廿一艰难地从刑凳上撑起身体,咬破双唇维持清醒,摇摇晃晃向着秦瑶走去。
兵卒们不再阻拦,秦瑶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扶住廿一鲜血淋漓的身体,泪水再也忍不住模糊了双眼。
“别哭了,我没事。”廿一虚弱地说了一句。
“我知道你一定没事的。”秦瑶坚定地说着,不顾自己的伤,挺直脊背让廿一能更舒服地倚靠在自己身上,搀扶着他慢慢向着正殿而去,“我们一起去见圣上,讨个公道。”
“嗯。”廿一放松身体,倚在秦瑶身上,仿佛不知伤痛无惧无畏,心内满溢着幸福的滋味。
从刑场到正殿门口其实并没有多长的路,秦瑶和廿一两个伤痕累累的人却走得极慢,走了很久。
两人的鲜血在身后相融,他们坚定地不回头不动摇,彼此信任相互依偎搀扶,坚持着没有倒下,勇往直前。
“圣上只宣召平南王之女秦瑶一人觐见,奴隶廿一需在此跪候。”正殿门口的太监板着面孔冷冷吩咐。
秦瑶想要据理力争,廿一却拉了拉她的衣袖,慢慢跪在地上,抬着头,眼神清澈而恳切地望着她。
不必多言,秦瑶就已经冷静下来。她明白此时此刻,他们的性命还捏在那高高在上的皇帝手里,她必须装出听话乖巧的样子,不可急躁生事。
“阿宁,等我。”她柔声叮嘱。
“嗯。”廿一笑得灿烂,仿佛已望见来日他与她的幸福。
正殿的大门缓缓开启,雕梁画栋闪着金光如野兽冰冷的獠牙,从门口向内延伸的猩红地毯宛若厉鬼的长舌,忽地一卷将秦瑶的身影吞没在阴沉的门洞之内。
廿一的心一紧,强自用手臂支撑着身体不倒下,凝神细听,于是可闻殿内断断续续的对话之声。
“这瓶是七伤散的解药,这瓶是毒药。你喝了毒药,朕马上将解药赐给廿一。”
“喝了毒药,我会如何?”秦瑶的声音里并无惧色,揣度着圣意试探道,“陛下应该并不想要我二人性命,陛下究竟想让我做什么,不妨直说。”
“很聪明,有胆色,朕就是欣赏你这一点……”
皇帝的话突然变得低沉模糊,廿一再次强行运功,经脉一阵阵抽搐,身上的痛楚也几乎到了可以忍受的极限,失血过多,真气凝聚的效力渐渐消退。
“……不会伤你性命,只是让你无法生育子嗣。等你百年之后,平南王因绝嗣撤藩,名正言顺。”皇帝的语气阴狠霸道,毫无商量的余地。
殿内顿时陷入一片寂静,隐约能听见秦瑶越来越急促的呼吸之声。
廿一的心悬在嗓子眼里,默默祈祷着秦瑶不要答应任何条件,不要再为了他舍弃她的幸福。
“好,我愿意!把毒药拿来,我现在就喝。”秦瑶终于出声回答,不再犹豫坚定而果决。
“不要!”廿一大喊出声,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猛然跳起,希望能阻止一切不幸的发生,然而他毕竟是伤势太严重身体已经完全透支,终于来不及冲进大殿,整个人就脱力晕厥跌倒在地,陷入沉沉昏迷。
112伴君回愈城
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开始发糖了,明天管理休假一日。
然后尽量一鼓作气日更到本文完结了。廿一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美梦。
在梦里,先王妃一直活着,还收养了一个可爱的女孩子。那孩子长得与先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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