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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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在想你为什么来的这么晚，原来是被人盯上啦。”陆厄明走出旅馆，刚才发生的一切就好像跟他没关系似的。“喂，那位大叔，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那么警戒我们，如果我们有恶意的话，刚才被我女儿分成两半的就是你们了。”
“他说的没错。杰西卡，约克夫，把武器收起来吧。就算他要杀我的话，也因该用更符合妖血者这个名号的方法才对。”李兰华一边揉着头一边从两位保镖的身后走出来，看来刚才那下撞得不轻。
远处穿来警笛的响声，之前一辆警车都没看见。大概是知道会发火箭弹的车子已经完蛋了才敢出来吧，殊不知这里站着的是比火箭筒危险几百倍的家伙。
“吵死了，咱们换个地方说话？”
、第四十九章　生意就是生意
伸长手臂，遮住眼前的天空，陆厄明像是要抓住什么似的弯了弯手指。他自己也知道这么做就像捞月亮的猴子似的，于是自嘲的笑了笑。刚刚结束了与李兰华的谈判，为的是向他推销百目鬼。
“百目鬼不在我这里，事实上她不存在于任何地方，但又存在于任何地方，因为她被设计成像病毒一样可以自我复制并传染，甚至还能自我进化，自我完善，毕竟她不仅仅是一段程序那么简单，她是有灵魂的。她存在于世界上每一台计算机里，只要她连着网。她只占用很小的一段资源，凭人类的感觉是察觉不到的，而任何察病毒或木马的软件也对付不了她，因为在她侵入计算机的瞬间，她就已经成了那台计算机的主人，查毒软件的任何动作都要经过她的同意才行。
她利用了全世界的计算机，这也就意味着没有一台计算机的运算能力能超过她。同时，她也能够了解全世界的信息，并且利用全世界的信息，最重要的是，她能以她自己的意愿对这些信息施加影响。
简单的来说，她就是能够实现愿望的神。而唯一能无条件让这个神实现愿望的，就是设计她的至尊之黄。”
对于李兰华的说明，陆厄明隐瞒了一点，虽然百目鬼的“身体”分散在全世界各个计算机中，但相当于“脑”的那部分也就是主干的部分，就在朱宏兴的那台可以处理世界金融信息的服务器里。当初他跟史莱茵就是这么计划的，这样就算八红将来发现百目鬼的存在，也不会想到最主要的部分就在自己眼皮底下。后来由于史莱茵打算独占百目鬼，不得已只好把他杀了。只是那时还没有来得及告诉朱宏兴关于百目鬼的事。不可思议的是，之前朱宏兴为了对付熊华已经购置了一台服务器，简直可以说是冥冥中自有天定。百目鬼在后来侵入了那里，虽然过程的有点不一样，不过结果还是按照计划的那样。
“爸爸，你说他们会相信吗？”孽的大部分人护送李兰华去机场了，陆厄明身边只有陆晓薇一个人。
“谁知道呢？一半一半吧。我说的事情是有点超乎常理，但他也知道我们不是用常理来理解的人。总之先让他试用一次吧，任何新产品在投放市场之前都是要经过试用阶段的嘛。”
陆厄明的手机响了，里面传出一个女孩子的声音：“爸爸，你叫我？”
“嗯。”说话的瞬间，陆厄明又变了，这次不但外形改变，连年龄都好像变了似的，就像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说话也显得有些腼腆，“百目鬼，我想让你帮个忙，不过我也不清楚应该怎么做，具体的由你来设计好吗？”
至尊之黄，世界上唯一一个可以无条件让百目鬼行动的人。
“好啊，人家会听爸爸的话，人家最喜欢爸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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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兰，你怎么看那个人说的？居然声称自己做了一个神。”坐上飞机的头等舱后，杰西卡问李兰华。
“将信将疑吧，毕竟那帮家伙不是用常理来理解的。也许他说的是实话，也许……”
“也许是美少女美少女梦工厂玩儿多了。”约克夫插话道，“咦？你们怎么了？”他发现那两个人一脸惊讶的样子看着他。
“啊，没什么，我只是没想到你会对那种游戏感兴趣。”
“约克夫，那种东西玩玩游戏就好，千万别付诸实践啊，那是犯罪，会给兰兰添麻烦的。”
“你们！把我想成什么人！”
舒缓神经的闲聊之后，话题再次步入正轨。
“兰兰，你认为他叫你去找朱家的大少爷是什么意思？那个人跟军火方面没有任何关系啊？”
“这个我也不太明白，要说朱宏兴跟孽有关系吧，那绝对……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
约克夫用了大约三秒才弄明白刚才那句话的意思，此刻他打心底里佩服中国话的奇妙。“那个不是少、小姐你的好友吗？那是个怎样的人？”
“嗯……是个怎样的人呢？”李兰华皱着眉头思索了好一阵子，然后想起了什么似的噗嗤一笑，“总之，是个非常有趣的人。”
在首都机场下飞机的时候，有五个人接应他们，另有十来个人散布在周围主要的角落，他们哪个都是原军人，无论身手还是经验都是一流的。因为知道有人要加害自己的关系，即便是在北京仍然保持一定程度的戒备，虽然这样跟在阿富汗的时候比起来仍然是小巫见大巫。出了机场，等着他们的是被四辆奥迪A8夹在中间的加长林肯。其实要说防范暗杀的话，最好的方法还是保持低调，李兰华故意摆出这个架势也是在向对方挑衅：“有种你就过来。”
看李兰华他们走过来，有人打开车门说道：“朱家大少爷和小姐在北京饭店设宴等您。”
比起“朱宏兴怎么知道我要来？”这件事，更让他吃惊的是……
“什么时候有了个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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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退到一个星期前。
都怪百目鬼那莫名其妙的快递信件的关系，泽轩姐姐和歌帆两个人轮流盯着我，弄得我连上网都不方便。实在没办法，我只好另买了一个上网手机，专门用来跟百目鬼联系。据她自己说，那时就是想难为我一下，因为我不相信她。虽说就是现在也不是完全相信，不过也不敢随便顶撞她了。话说回来，不相信她也是情有可原的吧。
“我是全知全能，掌握世界一切信息，预知世界一切信息，操纵世界一切信息，创造世界一切信息的神哦。”
如果大街上有个人突然跑到你面前说这么一套的话，你一定会把他当做神经病吧，可那就是她的原话。
我没有把百目鬼的事告诉任何人，包括朱安洁，包括泽轩姐姐，包括我母亲。做出这种决定连我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按理说这三个人是目前跟我最亲近的三个，更何况泽轩姐姐还救过我的命，可是直觉告诉我最不能让泽轩姐姐知道百目鬼的事。可是，尚泽轩绝不是省油的灯，就算我怎么掩藏，时间久了还是会被她发现的吧。女郎蜘蛛的心机我可是亲身体验过的。
“这个你放心，尚泽轩很快就要回老家了。”
“哈啊？怎么可能？离春节还早着呢。”
“怎么不可能，我又没说她是回老家过年，别忘了我可是全知全能……”
“好好好，我信你的就是。”明明叫“鬼”，却自称“神”，由此可知她的设计者一定是个别扭的家伙。
谁知，两天后，百目鬼的预言真的实现了。
“宏兴，恐怕我必须回家一趟。”
当时我正在刷牙，牙刷一下子矗进腮帮子里面去了。
“八红那边有点事，我爸爸必须去帮忙处理一下，可是这样一来家里就没个管事的了。你知道爷爷年纪太大，哥哥和叔叔又是那个样子……”
从她的口气看来，她们父女俩已经顺利取代大伯成了尚家的未来家主了，我那场戏总算没白作，可喜可贺。
“不过老实说我有点放心了呢，原来还想会不会给你添麻烦，你会不会觉得我很烦之类的，毕竟在咱们的关系还没有确定以前你跟谁来往都是你的自由，可是我总是妨碍你，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好自私哦。看你刚才的反应我放心了，原来你那么在乎我，姐姐现在心中充满了力量哟，有种就算面对大妖魔也有能打个平手的感觉呢。谢谢你，宏兴。”
姐姐，说感谢的人应该是我才对。完全接纳了谋杀了自己族人的我，亲手毁了原本该保护的东西的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才能表达我对你的感激之情。
“宏兴，在我走之前我想先跟你确定一件事。我曾经告诉过你教育过你反复叮嘱过你，作为人生格言人生指导人生信条的一句话是哪个？你还记得吗？”
“娶了姐姐型的妻子是男人最大的幸福。”
“很好。”泽轩姐姐满意的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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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因为八红要选出新的家族来填补陈家的空缺啦，老这样下去就变成七红了不是？尚庆舒（尚泽轩的老爸）作为尚家的代表去监督评选去了，所以尚泽轩就必须回去主持大局。”事后百目鬼如此解释道。
“可是你怎么知道的？”
“我不是说了吗？我是全知全能，掌握世界一切信息，预知世界一切信息，操纵世界一切信息，创造世界一切信息的神！”
“是、是，我是问你到底是怎么提前知道的？”
“听说过柏拉图之链吗？世界上任何东西都是有联系的，就像福尔摩斯通过一些蛛丝马迹就能知道犯人是谁一样，拥有大量信息的我，再加上世界一流的计算能力，就可以推论出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一些列事情。好了，对凡人的解释到此为止，接下来你再去办件事，在北京饭店预定一次三天后的午宴，大概二十来人左右。”
“做什么？”
“李兰华要来啦，带着十几个保镖，你作为朱家的代表当然要迎接一下啦，对吧，顺便也代表我一下。”
“代表你干嘛？”
“他是为了我爸爸的生意来找我的啊，我当然要表示一下了，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帮你那么多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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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道李兰华，他在我心中留下了一道无法磨灭的伤痕。
第一次见到他是在我十二岁的时候，要知道那个时候有些女孩子还没有完全发育开，而且我恰好进入青春期较早，所以……可恶，那家伙穿女装实在太可爱了，我被迷得七荤八素了好一阵子，学着电视节目写了情书给他，那家伙竟然这样都没告诉我他的真实性别，甚至有一段时间我还考虑朱家跟李家联姻的可能性。
转折点是一次他来我家玩，好死不死的我正撞上站着上厕所的他。之后的事情我已经记不太清楚了，只是后来好一阵子对大象产生莫名的恐惧。
、第五十章　少看不起人了
我们认识了很久，所以我发现一件事情，就像我因为厌恶自己而很少有感情波动一样，李兰华也为了掩藏自己而时常挂着一抹开朗的笑容。
虽然贵为李家的二少爷，可是他从来没有像普通的阔绰子弟那样在父母的安排下过着悠闲自在的生活。从事军火生意这一行必然意味着要遇到很多危险，听说他从十八岁起就在跟中东的客商打交道了，身上有一处枪伤，两处刀伤，都是只差一点就能要命的那种。他的爸爸把他三次大难不死归为从小扮女孩子的结果，所以……就像你看到的，这家伙到现在还一副女装打扮。
让我奇怪的是，为什么他大哥就从来没有被要求那样过？比起第二继承人来，第一继承人不是更应该受到保护吗？听说那是个温文尔雅，很有儒家风范的人。之所以用“听说”二字，是因为我从来没见过他，虽然李家跟朱家来往的关系很密，但相对于李兰华而言，我对他大哥李辉照的认识仅仅停留在“有这么一个人”的水平上。家族中不同的人有不同的交际圈，有些交际圈甚至互相敌对，这样就算这是某一方被另一方消灭了，家族中也有人能存活下来，这是千百年来屡试不爽的家族恒久长存的秘法。
“嗯，这个松鼠桂鱼做得真地道！这个东坡肘子很不错啊！嘿，鱼翅汤简直是极品！”在北京饭店的中华礼仪庭，李兰华以合乎礼节但绝算不上优雅的动作大吃特吃。
“你慢点吃，没人跟你抢，这些东西在你家很平常的吧。”
“如果你试试在巴尔干半岛连续三个月只吃压缩饼干，我保证你连％￥#&都吃的进去。”
“约克夫，你怎么能在兰兰的朋友面前说这么粗鲁的话，你这样让兰兰很没面子的。”
“没关系，我跟兰华从小就认识了，我们的关系非常好的，不必拘泥那些虚礼。或说回来，我还一次都没见过令兄呢，什么时候我们这样一起吃顿饭？”
“啊，他呀，这样子恐怕不行吧，别看他被称作文化界名流，实际上他喜欢吃垃圾食品，像汉堡包之类的，其实我也挺喜欢的。我倒是对你这个妹妹挺感兴趣呢，我只知道你有个弟弟，妹妹倒是头一次听说。刚开始一听说朱家的小姐，我还以为不是欧阳歌帆就是尚泽轩跟你订婚了呢。”
“咳！咳、咳！”
“不用反应那么大吧，哈哈，开个玩笑。之前你说朱安洁是你母亲收养的干女儿？”
“嗯，她家被恐怖分子袭击了，然后被我们家资助的人道主义组织收养了，再后来我妈就看上了……你那是什么眼神？”
“童养媳啊，不错，不错。老实说我放心了，当初收到你的情书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真怕你从此误入歧途，那不就跟我害你的一样了吗？现在看来我是多虑了。”
“你呀……”
“朱少爷……”杰西卡突然插话进来。
“叫我朱宏兴就行。”
“那么朱宏兴，我有种感觉，也许是我错了，可能是职业病，说错了请你勿怪。我怎么总觉得你妹妹散发着种杀气？你觉得呢？杰西卡。”
“嗯……我也觉得有那么一点啊，感觉就好像拉满弦的弓，一松手就要射出去的样子。”
事实上，是这样没错。其实不光他们感觉出来了，就连我也清清楚楚的感到安洁那剑拔弩张的气势，从一开始她就不错眼珠的盯着她们的一举一动，要不是我强按着，她连鞠躬问好都不做。这也不能怪她，这些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魔王，那个身上都背着十条以上的人命。就算没有妖魔之血也感觉得到这些人身上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安洁涉世太浅了，还不知道这世上有所谓的“有用的危险”。
其实要不要带她出来我也犹豫了很久，经过泽轩姐姐那几天的教育安洁已经比较懂事了，不过即便如此让她立刻就见李兰华这类人，挑战等级还是高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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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她吧，派得上用场的。”百目鬼如此说道。
她这么说的话我就更不想带上安洁了。安洁能派上用场的时候是什么时候？肯定是有危险的时候。安洁是家人，不是保镖，就算再厉害，再强，再无敌，也不是能把她置于危险之中的理由。但是在我出门的时候，安洁拉住了我的衣角。我明明什么也没跟她说，但是她本能的却感觉到要发生什么事。
“我只是出去见个朋友，很快就回来。”我摸着她的头想满混过去。
她没有松开手。本想再说点什么让她放心，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了。她看着我的眼神，就像我们第一次相见一样，清澈无垢。有生以来头一次，我感到说谎是如此罪大恶极的一件事。虚伪渴望真实，就像黑暗期盼光明，恶魔爱天使。
但是，就因为这样我才更不能带她去。我轻轻的将她搂入怀中。你是我妹妹朱安洁，不是奥洛哈研究出来的人形兵器告死天使。你不需要战斗，只要像一般的孩子那样平平安安的长大，然后找个爱你的人嫁了，平平安安的度过一生，这就足够了。这是我没能遵守诺言所能做的唯一的补偿。
至于那些肮脏的事，那些污秽的事，那些血腥的事，交给我去做吧，反正我已经这样了，再加上一点也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