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妖娆-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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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是这么说的？”岚将盯着酒杯的视线移到夜脸上，眼中竟有一丝期许。

“是，这就是他的原话。”夜很高兴看到主人脸上多日来唯一出现的表情。

“把人带过来。”

“是。”夜领命，退走三步后，转身离开内殿。

事实上，若水在这里的三个月并没受到什么虐待，相反，他在这里的待遇比在外漂泊时好太多了。那次事件之后，岚也没再侵犯过他。而他自己也想清楚了很多事情，明白了即便是要恨，也该去恨自己的族人。那天，如果不是这个男人，也一样会有其他男人来强迫自己。

虽然已经不再恨岚，但是心理上的排斥却无法在短时间内解除。

“主人，人带到了。”夜恭敬的出声提醒，他一走主人又在那里发呆了。

“嗯。”岚点头示意，目光锁定鲛人少年吩咐道，“你，过来。”

“……”若水沉默的走近靠窗藤椅，视线低垂，冰蓝色的眼睛里，情绪被藏的很好。

“和你约定的人，有没有具体说过，什么时候前来赴约？”岚再次把视线移到了手里的高脚杯上，小指和无名指随意的勾起杯颈，其余三指打开，托住杯肚，缓缓摇晃杯中血红色的液体，神态优雅随意，带着上位者的冷漠与高贵。

“……仅以三月为限。”若水犹豫了片刻还是照实答了。

“只是三月么……”岚的视线又飘向了窗外，小银银和他也有个三月之约的，不知道他是否还记得，应该已经忘了吧……

岚疲惫的挥了挥手，夜立即会意的将人带了出去。

小银银啊……

为什么一个人离开……

既然恢复了记忆，为何还要走……

岚苦恼的想着这个问题，一遍遍问自己……会是因为孩子吗？如果不想要这个孩子，他可以帮他解决的啊，还是因为炽焰，离开他，只是为了去找炽焰？如果是后者，那么，他是不是永远……不会再回到自己身边？

岚不愿意去想小银银爱上炽焰的可能，他不知道这样的结果他要怎么去面对……

“夜，”岚准备不再自己苦恼下去，想知道答案自己去求证不就好了，“　那个鲛人你看着，小银银如果来了，你即刻通知我！”

“主人是要出去么？”

“……”岚看了身旁的人一眼，眼神冰冷。

夜也知道自己多问了，连忙低头沉默。但主人出门一向都是带着自己的，于是这话就忍不住问出了口。

“我回来前，族里的事务你来主持。”岚拿过衣架上的黑色风衣，往后一抖披在了身上。

“是，属下遵命。”夜再次恭敬的领命，多做事，少说话一直是他的人生信条。

小银银，我一定会找到你，你欠我一个解释！

岚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眼中血光一闪而逝。

夜风骤起，扬起满地砂石，天空中一只巨大的蝙蝠掠过……


第三十三章劫回暗夜城
　
夜风骤起，扬起满地砂石，天空中一只巨大的蝙蝠掠过……　
　
时间一晃已几天过去，岚几乎找遍了黑月的四野八荒，现在唯一剩下就是东面靠近云荒的那带。会是在那里吗？　
　
云荒……　
　
端起酒杯，仰头饮尽水晶杯中最后一滴鲜血，眼底红光明灭，看不真切。　
　
碧水渊　
　
云淡风轻，冬阳高照。湖岸边，松软的草坨上，一人一兽懒洋洋的躺着晒太阳。　
　
“布叽……”　
　
小魔兽在铺了棉布的草坨上打滚，四脚朝天，露出圆滚滚的粉色小肚皮。看得出来，某只贪吃的魔兽刚刚饱餐一顿。　
　
“一边自己玩去，哥哥再睡会儿。”　
　
白芮银眼皮都没抬一下，伸手把滚到他身边的肉球推到旁边，也不知这小东西怎么了，现在成天粘着自己。　
　
“……呜呜呜……布叽……”　
　
小魔兽委屈的皱了皱它那不大的鼻子，默默的向旁边爬开。不可以忍大个儿生气……不然会没有兔子吃的。　
　
白芮银懒得琢磨小魔兽语调多变的“布叽”现在又是在传达什么意思，可能是因为怀孕吧，他现在很容易犯困，人也变得懒洋洋的，刚刚出来只想晒晒太阳，结果晒着晒着就又想睡了。　
　
黑茸茸的睫毛上下叠在一起，眼睛已经眯成了一条线。梵世过来时就看见，某人像只小猫似的慵懒的侧卧在草坨上，身体蜷缩成一团，及腰的黑色长发随意铺散开来，有几缕还被风吹到了睡意浓重的脸上。　
　
“别在这里睡，小心着凉。”　
　
梵世走过去，温柔的抚开少年脸上的几缕发丝，声音很轻，却满含关心。　
　
“嗯……不会……”　
　
沙哑的嗓音，有些答非所问，白芮银已经快睡着了。这两天梵世无微不至的照顾，让他彻底的放下了对梵世这个陌生人的戒备。　
　
“我要回云殿一趟，会尽量在你睡醒前赶回来。”　
　
梵世坐在白芮银身边，看着银安静的睡颜，美好的让人移不开视线。像是有种魔力似的，梵世也很想跟着他一起在干燥的草坨上晒晒太阳。　
　
“……”　
　
这次，没有任何回答的话，就胡乱的“嗯”一声都没有了。梵世笑笑，宠溺的摸了摸白芮银的头，轻轻离开草坨。他是真的有事情要解决啊。　
　
云荒云殿　
　
一群小祭祀聚在偏殿里急得焦头烂额，为什么信号发出那么久，祭祀大人还是没有回来？现在外面的大殿里可是等着一尊瘟神呢。　
　
早上的时候，一个在外扫地的小祭祀被人大力的丢进了神殿。来人二话没说，就只点名要见祭祀大人，不然就要不这里的小祭祀一个个都丢到外面去喂蝙蝠。　
　
想到那些吸人血的尖牙动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一股冷气从脚底透上来。祭祀大人啊……您快点回来吧……众人在心里祷告似的默念。　
　
终于在小祭祀们精神高度紧张的快崩溃时，梵世悠然的从外面走了近来。肩披一身冬日暖暖的阳光，脸上带着温和的浅笑，亲切而又圣洁。　
　
“哼哼，祭祀大人总算是出现了。”　
　
岚带着几不可见的嘲讽笑道。没猜错的话，小银银就是被这个假圣洁的某人窝藏了。能不动声色的将一个人藏的连气息都找不到的，也就眼前这个人了。他早就该猜到的，梵世，不简单。　
　
“亲王大驾光临，没有出去迎接，是我的不对。”　
　
梵世自动忽略掉对方语气里的嘲讽，淡然回道。做祭祀那么多年，就是练就了一身好脾气啊。　
　
“大人言重了，”岚扫了眼周围有些瑟缩的小祭祀，语气随意的道，“来的时候吓到这些孩子们，本王很不好意思。也没什么别的事，就是来问大人要个人罢了。”　
　
“是来找银的吗？”梵世看向岚，随后又轻笑了一声，“抱歉，人不在这里。”　
　
梵世也没说谎啊，人是在碧水渊，当然不在这里了。　
　
“大人不肯把人交出来，是什么原因呢？我是应该先猜一猜，还是直接去告诉另外一个正在发疯的人。”岚挑眉回看道。　
　
“焰怎么了？”　
　
提起焰，梵世脸上的笑容出现了一丝裂缝。现在，他已经不知道要用什么心情去面对焰了。如果当初他还可以用替焰着想，理所当然的分开他和银，那么现在，他要怎么处理他们之间的关系？　
　
昔日的好友，现在竟弄的如此狼狈。　
　
“没什么，只是到处在找龙族，”岚顿了顿，接着邪魅的一笑，“找到后……杀着玩。”　
　
“什么？！”　
　
梵世有点不敢相信，据他所知龙族的精英已经被杀光了，剩下来的都是些年幼和伤残的，这些龙族早就远离世俗，在这场灾难里他们是无辜的。　
　
“他现在人在哪里？”　
　
就算不是为了炽焰，梵世也不得不关心一下龙族的存亡问题。毕竟谁都没有权利，随便毁灭一个种族。作为神的代言人，维护种族平衡也是他的职责之一。　
　
“凡是有龙族出没的所有地方。”　
　
岚优雅的勾起嘴角，转了转手指上的红宝石戒指，那颗宝石看上去很与众不同。　
　
“……”梵世沉默的思考片刻，在心里衡量事情的轻重缓急，深吸了口气，最后有些无力的道，“银在碧水渊。”　
　
岚？修帝斯应该是眼下照顾银的最好人选吧。而他，必须去阻止炽焰疯狂的行为。他们之间的事，可以放到以后再去解决，但有些错误，一旦铸成就再也没法改变了。　
　
“谢谢。”　
　
岚很高兴对方直接就给出答案，本来他是打算问不出结果，就自己去找，反正他整个黑月都差不多找遍了，一个云荒又能有多大？　
　
“照顾好他。”　
　
梵世的声音很压抑，视线压向地面，白色的睫毛很好的将主人的情绪掩藏起来。宽敞的衣袖下，十指已紧紧捏成拳头，极力克制着冲动，他很怕下一秒他就会反悔自己的决定。　
　
“放心。”岚现在承诺的很是随意，只是他也没想到事情到后来竟会变成那样。　
　
离开云殿，岚立刻召唤出夜向碧水渊飞去。　
　
冬天的日子格外的短，梵世走时还是午阳高照，现在却快要日落西山了。　
　
碧水渊。　
　
晚风阵阵，从水面上吹来的风带着丝丝寒气。湖岸草坨上，一袭白色单衣的少年还安静的睡着，如墨的长发铺散在草床上，像是一朵绽放的黑莲。　
　
太阳下山后，气温开始骤降。小魔兽也不知道去哪儿撒欢了。世界在这一刻仿佛冷却下来，安静的就只剩下草床上沉睡的少年。　
　
巨大的蝙蝠飞至湖面上空，看见下面的人后，自动朝目标滑翔降落。一身黑衣的男子从上面走下，平日优雅的脚步稍显急促。　
　
“……”　
　
小银银，我终于找到你了，你知道我找你找的有多幸苦吗，岚心里有很多话想说，但看见白芮银睡的如此安稳，到嘴边的话全都封在了心底。　
　
“我会好好照顾你的。”岚轻声承诺，将人从草坨上抱起。　
　
“唔……”感觉到有人抱起了自己，白芮银终于醒了，“你是……？”迷茫的睁开紫色的眼睛，上面仿佛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看不分明。　
　
“小银银……你怎么……”怎么会不认识我？？？岚抱着白芮银的脚步一震，差点把人摔下去。　
　
“……岚是吗……我眼睛……看不见。”少年的视线低垂，长长的睫毛盖住了无神的双目。　
　
“什么？！”岚再次震惊了，梵世怎么没说？！　
　
“小银银……看着我。”岚将白芮银放到地上，单手挑起那精致的下颚，逼迫对方与他对视。　
　
“怎么弄成这样的？”岚有点微怒，他怎么可以如此不爱惜自己？？？　
　
“……和龙族对战的时候，不小心……”白芮银说的很随意，他不是那种做了好事挂在嘴上的人。　
　
“不小心！？”白芮银随意的语气激怒了岚，　“你很不在意自已是吗？怎么没连孩子一起不小心掉了？”　
　
“你……”白芮银皱眉，衣下的十指已握成拳，　“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些？”白芮银极力压制着怒气。　
　
“我是来带你回去的，难道，你想一个人留在这里。”岚稍稍克制了些情绪，语气听上去却还是很生硬。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次会生那么大的气。　
　
“不用了，我们之间好像没什么关系。三月的期限，已经满了吧。”白芮银语气冷冷的，像是在和一个过路人说话。　
　
“你在生气。”不是疑问句。　
　
“你觉得生一个陌生人的气，有必要吗？”白芮银心里也不好受，说这话，杀敌一千，自伤八百。　
　
“……”岚深呼吸一口，忍着想把人掐死的冲动，从牙关里挤出一句话，“别惹我生气。后果，不是你可以想象的。”　
　
白芮银看不见对方脸上的表情，但也猜到现在某人脸上一定是一片阴冷。　
　
“我说的是事实。”很平淡的语调，却很伤人。　
　
“别再说了，”岚一把将白芮银搂进怀里，紧紧圈住对方的腰，“跟我回去。”　
　
“……”白芮银话没说出口，人已经晕倒在了岚的怀里。　
　
“对不起。”收回放在白芮银后颈的手，岚将人打横抱上了巨型蝙蝠……　
　
第三十四章血染承诺
　
暗夜宫　
　
夜凉如水，室外的花园上已蒙上一层白霜，冬天的夜晚，寒风似刀。　
　
粗糙的木质窗框前，静立着一个纤细的少年。少年蓝发及腰，眉宇间神色淡漠的看向窗外。在暗夜宫，即便是冬天，这里的蔷薇花依然可以绽放如春，大朵大朵娇艳的花朵，在寒风中盛开，美得摄人心魄。　
　
用鲜血浇灌出来的东西，早已不再属于自然的范畴。　
　
若水皱了皱眉头，这里的环境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所有的一切都精致如画，却也同样美得让人窒息。　　
　
正打算关窗，突然一只巨大的蝙蝠当空飞跃而过，撕开夜幕的身影快如闪电，仅在月面上留下一道残影，就消失在了若水的视线里。　
　
好大的蝙蝠……　
　
就在若水以为是自己眼花的时候，刚刚将白芮银他们送到寝殿的夜就飞到了他的窗前。　
　
“扑，扑，扑……”夜在粗糙的木质窗棂上停下，一身黑色的皮毛在冷月的银辉下暗暗发亮。为了适应这里的大小，夜把身体缩得和一般蝙蝠一样大。　
　
“啊……”若水一惊，身上顿时冷汗涔涔，心脏漏跳一拍。不管血族自己是怎么看待自己的，但在世人眼里，蝙蝠那就是靠吸食人血为生的。　
　
“哼，”夜冷笑一声，人类就是这么胆怯，“主人要我来告诉你，从今天起，你就是银少爷的贴身侍从，银少爷曾经救过你，服侍他这就算是你对他的回报。”看了眼依然发愣的鲛人少年，夜语气加重提醒道，“平时多做事，少说话，做好自己的本分工作。如果出了什么问题，明月楼可是随时等着你回去。”　
　
夜在看见对方瞬间惨白的脸色后，满意的笑了笑。经常帮主人处理族内事务，他很清楚，要威胁一个人，死，往往不是最好的办法，对有些人来说，那反倒是种解脱。只有真正抓住一个人的弱点，才能让他彻底的听话。　
　
“是，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少年低头，细碎的发丝遮住了冰蓝色的双眸，那里，隐忍着一丝外人看不见的倔强。　
　
并不是所有人都有决定自己命运的权力，若水如此，被炽焰逼至绝境的龙族亦是如此。　
　
龙潭，位于黑月大陆的南面，气候四季如春，温暖湿润，与龙族一样有着悠久的历史，仿佛从上古开始就已经存在了。　
　
时至寒冬，这里却还是一派碧草盎然的景象，不知名的鲜花任意点缀其间。走在一排排参天古木当中，满身煞气的炽焰与这里的一切显得格格不入。　
　
“喀嚓……啊……”树枝被踩断的声音后，从一片树木后面传来一声稚气的低呼，透出主人内心的惊慌。　
　
“哼，”听见声音的下一秒炽焰就瞬移到了那片树木之后，嘴角挂起一抹冷笑，“还以为有多能躲呢，怎么，不跑了。”话音未落，手里黑色的长刀已经抵在了对方的喉头。只消稍一用力便可立即见血封喉。　
　
“动手吧，打不过你，我没什么好说的。”跌坐在地上的少年脸色苍白，右腿上的有道数尺长的伤口，深可见骨，此时正汩汩的往外流着热血。　
　
“你不是想报仇吗，这就放弃了？”炽焰脸上带着残酷的笑，像是猫抓老鼠般，挑‘逗着将死的猎物。食指轻压刀柄，下一瞬一道刺目的血痕就出现在了少年白皙的脖子上。　
　
“总有一天，你会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现在你屠杀别人的子孙后代，将来你的孩子，也不会有好下场！”少年看着炽焰抽搐的眼角，心里很是得意，被他说中了么，作恶之人他日必定会受到报应！　
　
“留着你，还真是多余。”炽焰眼都没眨一下，少年已瘫倒在地，身下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