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世界-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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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就是不断地做心理治疗也不见得可以恢复到原来的状态……”

“连续性？你是说今天无艳她……”

“恩，她因为晚辈的原因，曾经昏迷过一次。”

“你……你……唉！你们小辈的事我就不管了。对了，什么是心理治疗？”

“哦，其实人的健康分两个方面，一方面是身体的，外在的，看得到的，另一方面是心灵的，内在的，看不到的。身体的健康出现问题得话可以采用药物、手术、包扎等各种不同的治疗手段；而精神，也就是心灵方面如果出现问题，则要通过时间和他人开解等治疗方法，也就是所谓的精神治疗，精神治疗可以应用在很多方面，譬如……”

“停！停！哦，听得我头都大了，你就说艳儿会变得怎么样吧。”

“这个不好说，毕竟人类，哦，就是人的精神是最难捉摸的事物，也许无艳明天醒来会失去一段时间内的记忆，也有可能性格变得阴暗深沉、充满报复心理，也有可能什么都没改变。总之要等到明天才能知道结果。”

钟无造走到床边，看着床上脸色苍白得可怕的钟无艳点点头，表示听明白了。

心疼地抚摩着自己大孙女的头发，钟无造靠着床边坐下。

刘轻看着老国主钟无造满是沧桑的脸庞，心中有丝敬佩。眼前这个威严而又透着慈祥的老者，他刚刚经历了丧子之痛，居然还可以平静得跟自己说话，并且耗无做作之势，全无高位者的自大，跟一个慈祥的爷爷没什么两样。这样的人，拥有的是怎样宽阔的心胸呢？这又是怎样得一种涵养呢？钟家的暴躁脾气举世闻名，钟无情，钟无艳这些都是暴躁的代名词，想来这个钟无造老国主的暴躁脾气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为何他此刻可以这样得平静？

看着钟无造爬满皱纹的额头，那里装有多少辛酸？多少故事？或许那将是一本书都写不完的丰富。

“跟我出去走走。”钟无造背对着刘轻说道。刘轻躬身允诺。

走在王室花园里，此时已是深夜。圆圆的月亮高挂中天，将黑夜照得一片雪白，似在提醒刘轻，现在就是中秋佳节。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唉！”和老国主一起在花园亭中坐定后，刘轻看着明晃晃的月亮，禁不住脱口而出一句诗，这是唐朝诗人王维的诗句，正好应了刘轻此时的心情。他现在很想家，想以前的家，想这个世界的家。

“好句子！这就是你所开创的‘诗’么？”钟无造赞美道。

刘轻真想来个庐山瀑布汗，他什么时候开创“诗”了？等等，奇怪。

“前辈也知道诗？”

“呵呵，你难不成在笑我孤陋寡闻？诗我还是知道几首的，你听好了。”钟无造笑着道，不知道为何，他觉得跟眼前这个年轻人在一起非常轻松的感觉。连刚刚的丧子之痛都轻了许多。

刘轻暗暗奇怪，据他了解，这个世界现在并未出现诗这个名词，虽然很多地方的民歌很有诗的味道，但并不曾被称为诗过，顶多以“颂”“风”“辞”这些文体相称。另外，这个他开创“诗”这一说法又是怎么回事？

“种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道狭草木长，夕露沾我衣。衣沾不足惜，但使愿无违。这首是叫《归园田居》吧？”

“啊？”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这首是叫《夜思》对吧？”

“啊？！”

“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春晓》？”

“啊？！！停！停！别念了，别念了！”刘轻见钟无造还要接下去念，急忙阻止，心里暗想，你再念我就要心脏衰竭而死了。天那，什么时候这些古诗被流传到尘世之中了？还硬说是自己做的。各位先贤，对不起，对不起了，我刘轻真不是故意的。

“呵呵，怎么？害羞了？年轻人很少有你这样谦虚的了，真是值得嘉奖啊。对了，我这还有你的手稿呢，你帮我看看，是不是你的真迹。”钟无造小心奕奕得从兜里拿出张绢纸，递给刘轻看。

刘轻郁闷地接过那张绢纸，心想：害羞？抱歉，我这是惭愧……

打开绢纸，刘轻就觉得自己该流黄果树瀑布汗了。这是他在青山上一时感触所回忆起的古诗的一首，“《清平调》：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呃，李大仙的诗……这怎么会在这里？肯定有内贼，不然这东西不该出现在这里。是谁呢？师父章石虽然自称学识天下第三，可从来对文学不感兴趣，应该不会偷拿自己的笔墨，就是拿来炫耀也应该是按在他自己名头上，也不会吃亏专门为自己宣传，应该不是师父。那还有谁？答案呼之欲出。

没错！肯定是小气大叔——青山教掌门人——赵凝非！！小气大叔好精明的头脑啊……难怪有段时间天天给自己准备绢纸，难怪每次自己练完字，作品就会不翼而飞，原来是被小气大叔拿来卖了……

“前辈，买这个你花了多少钱？”刘轻突然问道。

一直端详着刘轻表情的钟无造，被刘轻忽晴忽阴的表情弄得心里忐忑不安，听刘轻发问，下意识得回答：“三百金。”

“哦，三百金。三百……金？什么？！三百金？！”刘轻张大了嘴，三百金是什么概念？那可是三百斤黄金！买一座王宫都够了。按黄金和RMB的换算比率，那可是两千两百多万RMB！！

看到刘轻张大的嘴，钟无造突然醒悟过来，青山掌门可专门嘱咐过不能让刘轻知道这“刘凝轻作品”是买的。他忙改口道：“呵呵，口误，一时口误。这是送的，别人送我的。呵呵。”

刘轻哪能信啊，只是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钟无造，他可以肯定，这老头不是人。否则怎么会花两千万买块破布呢？虽然说刘轻对金钱没什么概念，但还是知道两千万和两百块的区别的，一块上好的绢纸的价格只在两百块左右，而一幅字画的价格却在两千万以上，小气大叔实在是赚大了。

其实刘轻不知道他现在的名声有多大。暂且不说和青山有所关联的各旁门支派，基本上六国王室的成员多多少少都听过刘凝轻这个名字，另外还有很多文豪之类的上层人士也对刘凝轻的名字耳熟能详。由于刘轻书法自成一体，加上文字内容精湛优美，读起来朗朗上口，让刘轻一举在上层社会中成名。特别是诗这一文学题材的创立，更让刘轻在俗世文学界之中占有很高的地位。再加上赵凝非的刻意造势，而且刘轻的作品有比较稀少，也就造成了目前刘轻的作品价格高居不下，甚至还有可能上涨的局势。由于他的作品越来越贵，也就越来越多人知道刘凝轻，越多人知道刘凝轻，他的做品就越贵，这就形成一个不知道该说是恶性还是良性的循环……

钟无造被刘轻看得发毛，也不知道刘轻在看什么，忙转移话题道：“这是不是你的真迹啊？”

“哦，这字是我写的，但这诗不是我做。”刘轻老实交代。

“哈？你说这诗不是你做的？难道除了你还有其他人会做诗？”钟无造一脸不相信，当初赵凝非那抠门鬼可说过这是天下间独一无二的新文体——诗。

刘轻暗暗头疼，这解释起来还真麻烦，回答一个问题就有可能引出另一个问题，一回答起来，大概就没完没了的了。总不好说是前世三千年的积累吧？

“实话说，诗并不是我创的，这是一代又一代的传承和积累所来的文体，在我之前就有诗的存在，只是被我所发扬光大而已。”望着月亮，刘轻悠悠得说道。

“或许这就是我的责任，我存在这个世界的理由。将文字的优美，将思想的内涵在这个世界里传播，并且使之流传后世。”刘轻有些落寞得道。

存在的理由。所有人都思考过的问题，也是所有人都没有答案的问题。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个答案，刘轻的答案却是如此沉重，他在给自己背上一个沉重的包裹。

这是刘轻的哀伤。生命只有一次，而他却得到了第二次生命。得到一样事物则必须付出另一样事物，而刘轻在得到生命的同时，也失去了生命，他需要用得到的生命去献给文学。




第二卷　第三十七章　请你娶钟无艳吧！
“世界？”这个词汇是钟无造所不明白的，带着疑惑他问道。

“世界便是自我。一生为世，一域为界。你有你的世界，我有我的世界，而我们共同存在的又是一个世界，天下也就是世界。”刘轻解释道。

“呵呵，你说的东西总是会让我头疼。早上下棋的时候是这样，说艳儿病情的时候是这样，现在说诗的时候也是这样。真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算了，总之这字是你写的就对了，是吧？”钟无造道。

刘轻点点头。

“那就好，那就好。哈哈。”钟无造松了口气的样子，拍着刘轻的肩膀笑道。

“不知道为什么，和你在一起居然这么轻松。按理说，我现在应该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个人伤心的，此刻却能笑得起来。或许你早上所说的：所过之处，全无争端；所到之处，皆能美满……也许你真得能做到。”钟无造站起身来，望着月亮道。

刘轻也站起来，走到钟无造身边对着月亮道：“这是老国主的修养功夫好，并不是刘轻的功劳。”

“唉，只是无情一死，这荼国有得乱了。”

“桥到船头自然直，放心吧，荼国有钟无恨少储，会没事的。”

“无恨么？唉……”

刘轻一楞，莫非其中还有自己不知道的隐情？

“刘轻，你想过以后做什么么？”钟无造的眼中有股莫名的哀伤，让刘轻心辜。但他还是注意到了，老国主叫得是刘轻，而不是刘凝轻。

“以后么？这几乎是我每天都在想的东西。可惜还是没完全想明白。”

“哦？你似乎很迷茫。你认识拓羽对吧？年轻人就该像他那样子，整天无忧无虑得多好。”

“无忧无虑么？似乎很遥远的东西……”

“嗨嗨，年轻人怎么比我还忧虑似的？这怎么可以？现在是我死了儿子，不是你。打起精神来！”

“啊，很痛呢。”摸着被敲到的脑袋，刘轻苦笑，无艳的暴力举动不会是眼前这老人遗传的吧？

望着皎洁依旧的月亮，钟无造的神情突然肃穆。

“刘轻，我可以请求你件事么？”

果然还是来了，刘轻在心里叹了口气。

“老国主何来请求之词，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如果是刘轻力所能及之事，自然鞠躬尽瘁。不过……”

“好了好了，不用说了，我知道了。一说正事你就酸文，真是个让人头疼的家伙。”

钟无造叹了口起，肃穆的表情换成伤感，似在缅怀什么，有似在期盼什么。刘轻不语，他知道老国主的话还没说完。虽然他很不想听接下来的话，但还是要听，毕竟眼前这人是钟无艳的爷爷。

“这是一个请求，不但为了我，还是为了艳儿，为了钟家，为了荼国的千万百姓。也许对你来说会很为难，但是这是唯一能平息所有事情的方法。请你无论如何都要答应。”

“扑通”一声，方才还和刘轻谈笑的钟无造居然就这样跪了下来。

“请……请你迎娶钟无艳吧！”

震撼！刘轻虽然已经猜到接下来肯定是自己无法接受请求，但没想到钟无造居然能做到这个地步。

木立的刘轻甚至忘了去扶钟无造。政治的黑暗首次摆在他面前，在他离开青山那世外桃源后的第一天，就如此清晰得在他明前画上一条路，一条指向权利颠峰的路。

“政治婚姻么……？”

刘轻的声音是如此冰冷，连走过百年人生路的钟无造听了后都有些发颤。继续跪着，钟无造竟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似乎他只是个平民百姓，而眼前这个满身书卷气的年轻男子才是威严帝王一般。

好强大的气势。这就是青山的实力么？即使不是身在帝王位也能培养出拥有帝王气势，与其说是这个男子可怕，不如说能教出这样的人的青山更可怕。

“如果我和无艳结婚，你打算怎么办？利用我青山最杰出弟子的身份镇压下国内和国外的声音么？不，应该不会这么简单。难道是让钟无恨改立王储于我，让我登基为王么？”

震惊！钟无造没想到只是几句话的工夫，眼前的男人竟然已经抓住了自己的所有想法，包括内心深处的想法。

“多么完美的计划，只要我一旦迎娶无艳，从小的来说，青山太上长老弟子的身份就已经能震住绝大部分人了，甚至还可以吸引来一些人，如果再进一步，让我入朝为官的话……不，你应该知道青山弟子不得为官的门规，那样只会让我被逐出师门，那么只能更进一步，让我为王亲，或者直接是王！对，就是王！如果我成为王会怎么样？首先其他五国不会同意，定会群起而攻之。这样我这个青山太上长老的弟子就危险了，危险怎么办？孤立无援的情况下只有向师门求救。如果我求救，至少我师傅顽道人不会袖手旁观，只要太上长老一动，那基本上青山整个就要动了。这样就简单得把原本不理人间俗世的青山教拉入纷争里，有青山教做靠山的话，那么统一浩渊就不是一件困难的事。多么美妙的计划……”

“不要说了！”越听越怕的钟无造终于忍不住喊道。

“让我猜猜这个计划是谁策划的。应该不是你，或则说应该不只是你。关图浩渊，篡谋天下已经是三个月前的事，那么这三个月来为什么一直没有其他动静呢？似乎暗中有些不为人知的争斗吧？浩渊六国，关、璐、荼、豪、霖、岐。其中关国已经不可能或者说已经不需要站在你背后了；岐国国主虽然为人阴狠智冠天下，但似乎没有那心情为他人谋福利；再出去荼国本身，那么只有其他三国了对吧？能够联合四国的人是什么人呢？似乎答案已经呼欲而出了呢……”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我叫你不要说了！”钟无造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本来以为提出那个要求后，最不济也只是让刘轻拂袖而去。可是他实在低估了这个据说只有十八岁的年轻男子。名利美女不但没能对他产生丝毫的吸引，居然还起了反效果。好可怕，是什么让这个男人变得如此可怕？为什么？为什么他能将所有隐藏的东西都挖掘出来？

“啊，想起来了。还有一件事，今天的刺杀是假的吧？别拿出那样吃惊的脸好么？看来是没错了。我说怎么可能这么巧合？我一到荼国，国主就被刺杀。如果这么容易刺杀成功，那么从五年前开始的刺杀举动难道都是儿戏？原来除了青山门徒还是有其他会用法术的人啊？或者可能就是青山的人吧？真不错，这才好玩嘛。对了，是什么让你们如此迫不及待呢？三个月前的刺杀？不对，那应该是对我的试探对吧？看我是否对无艳大公主有情。恩，应该还有对青山派具体实力的试探。既然这不是让你们迫不及待的理由，那么就应该是……”

恶魔！此刻钟无造完全可以肯定眼前这虽然带着温和微笑，但说话的语气冰冷得如关外寒冬一般的男子就是所有典故中形容恐怖的词汇——恶魔。他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是全身颤抖得趴伏在那，双手掩着耳朵，却挡不住那夺人心魄的声音。

看了眼地上瘫软的老国主，刘轻叹了口气，停下了要接下去的话。原本冰冷的语气也恢复过来了，只是有更多的落寞。

“果然，国家是最黑暗的权利机构，到哪里都一样……啊，起云了，不能再赏月了。那么，老国主，我先回去休息了，您也早点休息。”

站起身来，刘轻对地上的钟无造一礼，施施然得走出了亭子。

“啊，对了。”走出亭子的刘轻连脸都没转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