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假期-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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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哲尿了一半，听到这话生生把后面的憋了回去。“烂人！”他想用手去遮，可惜这个动作实在太滑稽可爱，袁朗系好裤子跑到窗边捂着嘴偷笑，吴哲红着脸在小便池前酝酿，好歹把另一半也尿了出来。
　　
　　“你以后说的话，我连标点符号都不信！”洗了手，吴哲双手叉在兜里往回走，袁朗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时不时用手捅捅他，说道：“小少校，我的小少校。”
　　
　　“我呸！什么你的，流氓。”
　　
　　“你误会了吧，我可不是说那个。”袁朗笑得痞痞的，火焰在眼睛里闪烁，却该死的充满了柔情与宠溺。
　　
　　吴哲恨啊，恨得咬牙切齿，可心底慢慢升起一股暖流，他吸引着他，毫无保留。
　　
　　“进去吧。”袁朗揽过吴哲的肩，粗糙的大手温柔的摩挲着他的肩膀。吴哲刚刚推开门，袁朗伏在他耳边小声的说：“其实我刚才就是叫那个，我的小少校。”
　　
　　“我靠！”两个字过后，吴哲没声了。
　　
　　袁朗捧着肚子进了屋，吴哲三下两下爬上了床，将被子拉过头顶，一人躲在里面脸红。
　　
　　“小少校，你不怕冷啊，这可不是炕。”袁朗拍了拍被面，吴哲不说话。
　　
　　“小少校，你的裸体我都见过了，害臊也晚了。”
　　
　　吴哲炸毛了，在被子里。
　　
　　袁朗脱了外衣爬上床，伸手去扯被子，吴哲不给，袁朗继续扯。后来两人在床上玩起了搏击，擒拿，或者是散打，总之弄得床咯吱直响。要是身在千里之外的铁路铁上校此时见到他的中校和少校在一间小旅馆里抢被褥，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这一夜，安静得狠。除了屋外雪花成团，给原本阴冷的夜晚平添一股悲凉。
　　
　　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
　　
　　旅馆大妈的看门狗正趴在自己温暖的窝里打盹，却不见角落处一团黑影聚集，慢慢的显出一个人形。过了没多久，原本平板的脸上多了眼，耳，口，鼻，苍白如石灰，死前留下的血痕还印在脑门上，后脑勺的大洞也在孜孜冒血。脚未落地，脚尖向下，平移着漂浮前进。
　　
　　“汪！”那狗似乎察觉到什么，从窝里抬起了头，瞬间吓得屁滚尿流，夹着尾巴从另一边的走廊上溜掉了。
　　
　　鬼影继续前进，快要前行到103号门口时停住了，原地转了几圈，人形慢慢的变淡，直至最后完全不见。又过了一会，厕所那头的窗户处渐渐浮现出一个人影，也是平行漂移着，停到了108号房门口。
　　
　　“嗯……”吴哲翻了个身，手搭在袁朗的腰上。袁朗模模糊糊睁开眼睛，看到跟前有一团黑影，知道是吴哲，顺手把他搂了过来，又沉沉睡过去。吴哲手腕处的玛尼轮静静的贴着少校温热的皮肤，没有响，也没有发热。
　　
　　没有路灯，天空也没有星月，四周黑漆漆的，夜幕像黑丝绒般沉重。
　　
　　袁朗全副武装，背着三十公斤的行具，一个人往375峰顶跑。冬季，掉光了树叶的枯枝在风中哑哑作响，远处某种不知名的动物阴郁而悲哀的嘶吠着，袁朗越跑越觉得不对劲，直到上了峰顶，出现在眼前的赫然是一片山坟岗子。
　　
　　375何时变成了坟场？袁朗抹了把额头的汗水，想要卸下行具，可没曾想后面的包却越来越重，压得他直不起腰来，只好趴在地上大口喘气。
　　
　　“不对呀。”袁朗强硬的抬起头，发现前方跳动着几团鬼火，忽明忽暗。
　　
　　“我在做梦吧。”袁朗忽然意识到这个问题。霎时，包没了，375也没了，坟岗子也没了。中校赤脚站在空荡荡的走廊里，眼前是一张脸，灰白的，没有生气的脸，一张明显的死人脸。
　　
　　“姨舅，”袁朗低头去看自己的赤脚，一阵寒意由下至上的窜上来，他哭笑不得说：“您不要每次出现都搞这么多花哨的玩意儿，能不能让先我穿上鞋子？”
　　
　　鬼影袁鹏涛缓缓的摇了摇头，面无表情，但声音还是传入袁朗的耳朵里，嘶哑，令人没来由的心悸。
　　
　　“时间不够了……”
　　
　　“什么意思？”
　　
　　“杀了大哥的是她，杀了袁伟的是我，杀了我的是李翠花，她要找娃娃……她的娃娃……”
　　
　　“娃娃？不是婚纱吗？”袁鹏涛的声音越来越弱，袁朗像上次那样急切的迈近一步，袁鹏涛又开始消散了，“时间不够，她盯着我……念珠……”
　　
　　“什么，你说什么？”
　　
　　袁朗眼前的场景开始置换。他先是看到一个陌生的中年人走进槐树林，就像喝醉了酒一般，摇摇晃晃的。没走几步，他忽然蹲在地上徒手刨坑，皮破了，石砾钻进了手指，血肉模糊，可他却不知疼痛的继续刨，直到面前出现了黄金的玛尼轮。
　　
　　画面又一转，还是槐树林，可进来的不是中年人，而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他也蹲在地上刨坑，只不过神志清醒。袁朗发现他这次刨的地方和那个中年人刨的地方有一点偏差，但是他依然从坑里拿出了玛尼轮。随后，他急忙站起身往外跑，却被路边窜出的黑影扑倒在地。
　　
　　第三个画面是袁鹏涛鬼鬼祟祟的走进厨房，四下打量了一番，蹲身把灶台下的一块砖抽了出来，从里面摸出一块布，打开，中间放着的居然是黄金的玛尼轮。而窗外有一个人正偷偷的盯着他，眼里充斥着仇恨的火焰。
　　
　　“队长，队长！”吴哲坐在床上使劲的推搡着袁朗，就差没扇他几个耳光，以图打醒他。
　　
　　“嗯？”发出一声呓语后，袁朗猛然惊醒。他看着吴哲，对方的圆睁的眼睛里有着毫不掩饰的焦急，袁朗伸手捏了捏吴哲的脸，说：“我没事。”
　　
　　“没事？”吴哲翻了个白眼，“你看现在几点了？”
　　
　　袁朗摸出枕头的下的手机打开一看，八点整。
　　
　　“我叫了你整整两个半小时，你现在才醒，还说没事？”
　　
　　老A平时五点半起床，就算睡到八点也不足为奇。不过，任吴哲想尽一切办法都叫不醒袁朗，这就有点奇怪，不是，非常奇怪。
　　
　　“我做梦了。”袁朗将手机塞回枕头下，闭着眼睛长舒了一口气。
　　
　　“梦？”
　　
　　“我昨晚出去没？”
　　
　　“你出去我会知道的。”吴哲奇怪袁朗的问话，看这意思，莫非梦到什么了？
　　
　　“我姨伯是袁梦瑶杀的，他动了阵眼，也就是你手腕上的玛尼轮，不过那东西又重新埋了回去。十年后，袁伟又进林子将这个挖了出来，姨舅见财起意，失手用石头砸死了他。后来翠花嫂子知道了这件事，把砒霜抹在旱烟嘴上毒死了姨舅。”
　　
　　“你怎么知道，别告诉我是你梦到的。”
　　
　　“就是梦到的。”袁朗满脸严肃，一点不像是开玩笑。“扑倒袁伟的那个黑影，脸我看清楚了，就是姨舅。马警长说大哥是被人打死的，我看到路边有很多石头，估计石头是凶器。”
　　
　　“姨舅托梦给你？”吴哲疑惑的问，他拉了拉衣角，感觉有点冷。
　　
　　袁朗皱着眉没说话。
　　
　　“我记得村民说姨舅托梦给姨婆，告诉她杀人的是翠花嫂子，难不成还是真的了？”
　　
　　“我看八成是真的。姨婆虽然出生于解放前，但也受过教育，要论心计，嫂子未必胜得了姨婆。更何况农村人迷信，我猜姨婆事后用了什么手段，将真相从嫂子那里诈了出来，嫂子见事迹败露，只好自己吊死了。”
　　
　　“吊也不用吊那么高，还一身红衣，摆明了想回来报仇。”
　　
　　“有问题。”袁朗坐了起来，伸手拿过外套穿在身上。“玛尼轮为什么会在坟岗的姨舅坟里，难道是嫂子埋过去的？她杀了姨舅后肯定拿走了玛尼轮，埋在那做什么？”
　　
　　“也许翠花嫂子知道玛尼轮有镇压的作用，所以埋到姨舅坟里让他永不超生？”吴哲说，“毕竟她恨他杀了自己的老公。”
　　
　　“她为什么会知道玛尼轮的作用？姨婆不会和她讲这种事，肯定是有人告诉她。会是谁呢？”
　　
　　吴哲低头想了一下，随即说：“女鬼袁梦瑶。”
　　




24

24、第二十四章　。。。　
　
　
　　寒意肃杀，雪窖冰天。
　　
　　一大早，谭老爷子冒着大雪去超市溜达了一圈，买了些生活用品，还给谭小宝买了点零食。
　　
　　吴哲在房里用开水泡面，红烧牛肉味的，外面太冷，少校不想出去。
　　
　　“这泡面闻起来想吐。”袁朗不习惯吃泡面，以前在办公室加班时，晚上一般都是用泡面对付，吃多了胃里直犯恶心。
　　
　　吴哲晃着双手，眼巴巴的瞅着那白雾往上腾腾升起，拿起勺子搅搅，他抿了一口面汤，嘴唇上泛了一层油光。
　　
　　“队长，你有了？”闪亮的眼睛里透着狡黠，他脑补袁朗大肚便便的模样，随后忍不住恶心了一把。
　　
　　“有了，你的。”听到这话，袁朗倒没有尴尬，他很快接了一句话，告知吴哲这个“有了”的东西其实是他的。
　　
　　“噗！”吴哲呛到了，一口面汤直接喷到了地上。
　　
　　谭老爷子拎着一大堆东西走进屋时，刚巧看到吴哲往地上喷水，他笑眯眯的弯起双眼，脸上的皱纹挤成一堆，“吴哲，你这是干啥？”
　　
　　袁朗笑着递过一张纸巾，吴哲接过擦擦嘴，转身说：“没事，练肺活量，看能喷多远。”
　　
　　“来来，我刚买的包子，趁热吃。”谭老爷子将一袋正冒着热气的酱肉包放到桌上，“哎，你们准备准备，吃完马上出发。”
　　
　　袁朗伸手拿起一个，朝吴哲眨了眨眼睛，说：“少校，吃包子还是吃泡面。”几秒种后，少校不假思索抛弃了泡面，转而选择包子。
　　
　　趁吃早饭的功夫，袁朗把昨晚遇到袁鹏涛的事跟谭老爷子讲了，又把今早和吴哲讨论的内容一并说了出来。
　　
　　谭文霆皱着眉思考了半天，最后说：“袁鹏涛这是向你托梦，你在梦里看见的情景应该是当年发生过的。二十五年前动了阵眼的确实是你姨伯，你说他走起路来像醉汉，我怀疑他是被鬼迷了心窍，也许是误入槐树林之后，袁梦瑶引诱他挖开阵眼，拿出了玛尼轮。”
　　
　　“那为什么我大哥袁伟后来又在槐树林的另一个位置挖出了玛尼轮？”袁朗问。
　　
　　谭老爷子摇了摇头，沉吟了片刻，回答道：“因为某种不知名的原因，玛尼轮被埋了回去。只是不在阵眼的位置上，所以七煞锁魂阵的威力大减，渐渐镇压不住袁梦瑶，于是她在1985年至1998年间杀了不少人。当年你姨伯死后，我被你外婆和姨婆请去做法，但我学艺不精，一个人无法修复七煞锁魂阵，只得在外面又布下了锁鬼阵，用十七枚通魅在地上伪造出一个小七关，让冤魂游弋此中，永世难觅出径。”
　　
　　“通魅是什么？”吴哲不耻下问。
　　
　　“通魅是沾了童子眉的古代铜钱，钱经万人手，阳气颇重，加上童子眉，便能起到抑制阴气流动的效果。”
　　
　　“哦。”袁朗和吴哲同时点了点头。
　　
　　“可惜啊，”说到这谭老爷子脸上难掩羞赧之色，“我父亲留给我的书上写，让我勤研道法。1985年之后我离家修行，直到1998年才有能力修复了七煞锁魂阵，袁伟的死，我真是有心无力。”
　　
　　“这和您无关。”袁朗出声安慰道。更何况，谭家对袁家本无义务，却父子两代穷尽一生为袁家破劫，大恩大德，袁朗感激涕零。
　　
　　“1995年的时候，袁伟找到了阵眼，却被袁彭海抢走，我苦寻无迹。虽然之后修复了七煞锁魂阵，但没有阵眼的阵法如同失去了灵魂。袁梦瑶被困68年，怨气甚重，只怕总有一天会破阵而出，她已经能够影响人的思想，并借幻像四处游移，我想，这也是她一直没有出手加害你的原因。”
　　
　　“您是说，她现在只能影响人的想法，却不能真正出手伤人？”吴哲叼着酱肉包，用自己的手握住了袁朗的手。如果这是真的，倒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大BOSS不能直接伤害袁朗，吴哲心里的大石终于落地。
　　
　　“这只是暂时的。”谭老爷子看出了吴哲的心思，他暧昧的盯着袁朗一笑，十足的老狐狸一只。袁朗脸皮厚啊，出了名的，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也咧开嘴笑了。
　　
　　又讲了一会话，袁朗去退房，谭老爷子已经抢先一步，所以刚才把东西全部拎进了袁朗和吴哲的房间。
　　
　　吴哲坐在一边看谭老爷子清点物品，牙膏、牙刷、毛巾应有尽有，整一个小百货。
　　
　　“您这进山一趟该多累啊，这么多东西。”
　　
　　谭老爷子腰板一挺，拿过自己的兽皮帽子盖在头上，乐呵呵的说：“这不有两个年轻力壮的帮我背哟。”
　　
　　“我还……”吴哲的话吞进了肚子里，老头子还真不客气，感情把他和袁朗当壮丁使啊。
　　
　　“小黑，过来。”谭老爷子弯身叫唤趴在床上的黑猫。听到主人的召唤，他轻轻跃起，“喵”了一声，走过来让谭老爷子摸它的下巴。
　　
　　“吴哲，从今以后小黑就跟着袁朗，你们要好好的照顾它。”
　　
　　“诶？”吴哲有点纳闷，不过听说谭老爷子要将小黑送给他们，心里又有点窃喜。
　　
　　“谭爷爷，为什么把小黑送给队长？”
　　
　　“说了你也不信。”
　　
　　“您不说，我怎么信？”吴哲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少校同志曾凭借这个美好的笑容吃遍基地无敌手，这种情况一直持续至少校栽到他们家队长手里，记录才算打破。
　　
　　当然，这个“吃”是吃定的“吃”，不是吃饭的“吃”。
　　
　　“这猫活了快一百岁，它的第一个主人是袁逸轩。当年袁逸轩带着两个妹妹来我家避难时，猫也跟着来了，后来一直守护着袁家，但袁家的人没养，是我代为养着。”
　　
　　“啊？”
　　
　　科学理论，唯物辩证。吴哲乱了，他看着这只足以当他爷爷的猫，凌乱了。
　　
　　袁朗退了房，站在门口敲了敲房门，说：“可以走了。”
　　
　　“走咯。”谭老爷子挂好自己的布袋，又对着吴哲指了指“小百货”，少校认命的将其一股脑塞进自己的旅行包，“一百岁，开玩笑吧。”谭老爷子动了动耳朵，笑着没说话。
　　
　　整理好行李，一行三人别过坐在门口登记的大妈出了旅馆，小黑依然被吴哲揣在怀里，顶着呼啸的北风往山脚下走去。雪本身是迷人的，放眼望过眼前这山，夏天时葱郁的山林此时覆盖着厚厚的白雪，仿佛白色的裹尸布，还罩着死一样冰冷的雾气。
　　
　　“有异象，怕是将要发生什么事。”才一会，谭老爷子的脸上挂满了霜花，鼻尖也冻得通红。
　　
　　“出山前，翠花嫂子穿着红衣吊死在村口的树上，姨婆说她头七会化作厉鬼回来报仇，难道指的这个？”吴哲怀里的小黑是个热源，少校感觉像揣了个火炉在里面，温暖的不得了。
　　
　　“有这种可能。”谭老爷子抹掉脸上的融雪，口里哈出一团热气，“刚才我跟你们说在槐树林布下了一个小七关，所谓七关，指的是北斗七星，七关代表着任何一个城市农村或人口集居地的生气流向。　同样的地方，生气流向应该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