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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配3-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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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翎眉眼乱桃花,拍着玻璃桌面击节,唱道:“忆当年夺山河,一把钢刀斗群魔,曾 染紫金佛。总有一日刀且断哪,为你乱世成帝王,为你孤身斗群狼,为你泪洒千万行。”
“翎儿,这个不适合你,你应该唱那段‘我在城楼观山景,耳听得城外乱纷纷’。”诸葛小孔明应该唱空城计才对嘛。
谢翎一听到“翎儿”这丫头名血槽就空了,直接气得撸袖子。
白惜言很纠结,以后不把谢翎带家来了,带得苗桐也变成个贫嘴。
阳春三月的天气已经很温暖了,太阳落山后暮色里也氤氲着暖暖的热气,山中的野桃花开了,到处都是星星点点的粉。吃过饭把谢翎这活宝送走,白惜言拉住苗桐的手说:“陪我去山路上走走。”
天黑后只有三三两两去山顶看夜景和星空的车,白惜言没提她喝醉的事,只问今天那个找到家里来哭的什么小郑婶。苗桐老实地前因后果都交代了,连从前两家的关系都汇报得清清楚楚。
主公好不容易不闹别扭了,她可不想再捅马蜂窝。这次白惜言没什么反应,只说那能帮的就尽量地帮吧。苗桐听了这话高高兴兴地玩他的手指头。
“豆丁的事不生气了?”白惜言突然问。
苗桐亲昵地掐了下他的腰:“都哪辈子的事了,是你记我的仇,不就是说错了一句话吗?”
“你记住,是我追求你,你永远比我高贵。”
什么谁比谁高贵,真爱记仇。苗桐有些脸红,虽然周围没人还是凑到他耳边小声说:“那回家还要帮我换鞋哦。”
白惜言抵着她的额头,身边的人一翻身白惜言下意识地去给她盖被子时,看到苗桐把额头抵在他的肩头,突然他心里莫名地安稳了。
他表面上再胸有成竹,那也是做给别人看的,真正的他其实一直在做苗桐会随时离开他的准备,就像以前一样。可现在他有种奇妙的预感,这次苗桐不会再走,每晚醒来他都可以给她盖被子。
第二天苗桐起床后,看到白惜言正在院里练剑,白色的练功服穿在他身上怎么看都有些飘逸谪仙的味道。她捧着水杯站在门口看他练完了一套剑法,给他递毛巾:“你今天有事吗?”
“上午陪你去见一见老周,下午谢翎约我打桌球,陪我一起去吧。”
苗桐说:“我自己带小郑叔他们去见律师就可以了。”
“既然你这俩叔婶是看着你长大的,我去见一见是应该的。”
看他睡了一觉跟吃错了药似的,还赶着见她以前的邻居。苗桐不知道他怎么回事,也只能顺着他。
老郑跟老婆子怄了一晚上的气,不过为了儿子的事还是妥协了。又看到昨天那辆车开到楼下,车上先下来个眉目俊美的青年,接着手拉手地把苗桐牵出车外。
这张脸只要见过的人就很难忘记。十几年前老郑在工地上见过他,明明是个年纪轻轻的漂亮公子哥儿,却一群人跟在他身后一口一个地叫着老板。
“这是郑叔郑婶,这是白惜言。”
白惜言举止讲究,言语谦谦:“郑叔郑婶你们好,小桐以前多亏你们照顾了。”
小郑婶哪接触过这么细致的人?忍不住紧张起来,忙说:“应该的,应该的,这次给你们添麻烦了。”说着晃了晃身边一言不发的老伴儿,“是吧,老郑?”
小郑叔也只能点点头,面对这样的人本能地说不出什么话,可他的眉头依旧皱得紧紧的。
去律师事务所的路上,白惜言一直跟小郑婶聊天,一直在问苗桐父母在的时候的事。苗桐坐在小郑婶旁边完全插不上嘴,心想着白惜言真是吃错药了,明明以前根本不想她提到父母的事,提到就像刺猬一样扎人。
他不希望苗桐想起父母,恨不得她心里只装着他一个人。
对于以前苗桐的事,小郑婶一个妇道人家知道的并不多,即使当初她家老郑带着工友去总公司闹,她也只认为是人死了孤儿寡母的就要点补偿,天经地义的。可完全不会真的把一条人命赖到大老板身上。
看到白惜言身份这么金贵的人把小桐养得这么好,说话又这么和气,她就完全把他当成个好人,问什么就说什么。
“小桐大小就乖,跟我们家郑西是同年的,大两个月。我们家郑西调皮,先天就心脏不好还是个皮猴子,谁都管不住,可就听他小桐姐姐的话,还说长大要娶小桐姐姐当媳妇的。那时候我跟小桐妈妈都还商量着,以后孩子大了结成亲家。”
白惜言笑道:“幸亏小桐没跟你们家郑西在一起长大,否则哪有我什么事?”
“是我们家郑西没福气。当年小桐爸爸妈妈前后就那么没了,我还想着让小桐到我家,辛苦就辛苦点,就当家里多生个丫头。可我们家老郑说,你们公司给了赔偿金,还管小桐的学费和生活费,我们要是让小桐来我们家,别人都会指指点点说我们是贪钱,也怕小桐年纪小听到耳朵里,于是就那么算了。幸好当年没让小桐来,你看你把她养成个多好的姑娘,看起来跟电视上的千金小姐一个样,要是跟了我们这样的人家可过不上什么好日子,家务啊什么的怕是都要做的,哪像现在有保姆伺候着,有司机跟着。”小郑婶感叹,又打量着前座的青年,“可是电视上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说什么第三者那么难听,白老板你有钱有势的,也管不住吗?”
“别人要怎么说,我们是没办法的,说起来也是我让小桐受委屈了。不过小桐没告诉你们吗,我们有一个儿子,已经一岁多了。”
“原来你们已经结婚了啊。”小郑婶说,“连孩子都有了,电视上还胡说八道的。”
看到白惜言高高兴兴地点头,苗桐也不好说没结婚的事,不过这些事也没必要让小郑婶他们知道。
律师事务所很快就到了,周律师带着他的两个得意弟子在会议室里等着。老两口根本不懂法律,以为不是故意的,只要肯赔钱让死者家属不告到法院就能放出来的。周律师解释说刑事案件跟民事纠纷不同,检察院向法院提起公诉,是要受到刑事处罚的。
小郑婶虽然听不懂刑事和民事是怎么回事,但是听得懂现在就是想办法减刑,这牢是肯定要坐了。顿时又在会议室哭了一场,任谁都劝不下来。在记忆里小郑叔是个老顽童,父亲总喊他郑猴子,如今他一直闷声不吭,神态里愁苦得老了好多岁。
苗桐心情也跟着沉重,午饭都没吃几口,下午到了俱乐部不等谢翎撸袖子要大战一场,白惜言就施施然地发话:“晚点打球,先去楼顶喝个下午茶吧。”
5
这个会员制的俱乐部占了块极肥美的绿地,远处是高尔夫球场和云朵般蓬松的树冠山林,近处是一片澄澈碧绿的湖泊,湖面上还有去年干枯的荷枝,到了夏季便是荷叶田田的好景。
苗桐漫不经心地搅动着杯里的红茶,听白惜言跟谢翎说今天上午在律师事务所的事。
谢翎听了鬼使神差地问了句:“听起来也真的只能算他倒霉,不能算防卫过当吗,真的没办法弄出来吗?”
白惜言不知道他这么多年的书都读到哪只狗肚子里去了,忍不住喂他卫生眼吃,骂道:“你以为这是小猫小狗啊,说弄出来就弄出来,不枪毙就不错了,这算哪门子的防卫过当?”
苗桐没好气地想,两个人都是法盲,还有脸讨论案情呢。
这边正聊着,俱乐部的女经理来了,笑着跟他们打招呼:“白先生和谢总真是好久没来了。哎哟,还有苗小姐,稀客稀客。早知道你在我就不来了,显得我像个欧巴桑,呵呵呵呵。”
俱乐部的经理是个身材火辣的美女,四川人,身材娇小却是大嗓门,笑起来比北方姑娘还豪放,不过一张嘴就是夜总会妈妈桑的作风。
妈妈桑跟谢翎关系很融洽,往他旁边的沙发靠手上一坐,扯了他的耳朵过去说话。女经理亲亲密密地和谢翎咬了会儿耳朵,听谢翎咬牙切齿地说:“这个王八蛋。”
女经理擂他一拳说:“别把我卖了啊!”临走掐了掐谢翎的腰,一副不大正经的德行。
“你现在为了套消息,真的是什么都干得出来啊,只是什么,美男计?”白惜言觉得他的节操现在真的掉得一点都不剩了。
谢翎被白惜言那像看失足少女一样的眼神给气着了,灌了口茶说:“也不看我是为了谁!瑞莎那缺心眼儿不是要追逐真爱,觉得我们这些人全都是她幸福路上的绊脚石吗?我当然要找到证据证明她的真爱一直是个高级牛郎。余姐姐刚才跟我说,前天罗牛郎和他的朋友还带着俩女人来打高尔夫球,晚上就住在这里的酒店了,开了两间套房。你总不会天真地以为是两个男人住一间,两个女人住一间吧?”
苗桐问:“不可能吗?”
谢翎嘴角抽了抽,望着白惜言:“你不检讨一下你的教育问题吗?”
白惜言跟没事人一样:“哦,你打算怎么告诉瑞莎?”
“实话实说。瑞莎可是个眼里揉不进沙子的人,当年我和金发洋妞在公寓里玩妖精打架被你们撞破,她那时明明喜欢我的,可从那以后就不拿正眼看我。我跟她还没在一起呢,她就那么恶心,轮到罗佑宁这种情况,够她吐几天了。”
白惜言啧啧几声,惊叹于他的厚脸皮:“当年的事你也好意思提?!”这人是真的不要脸了。
“反正在苗妹妹这里我已经烂透啦。”
苗桐伸出大拇指:“没错,继续保持你的坦率真诚。”
谢翎忙不迭给苗妹妹抛媚眼,把白惜言恶心得够呛,吃好下午茶去打桌球丝毫没留情,慢悠悠却丝毫不乱套的节奏。
打一个球就围着桌子转一圈,拿壳粉擦杆头,喝口夫人递过来的水润个喉,而后塌下腰姿势优雅,走位 地打一杆,球稳稳地落袋,享受下夫人赞赏又惊奇的眼神。
狗头军师谢翎急得上火,抓着球杆半天都上不了桌,还要看主公用球技来泡妹,时不时地眉来眼去调个情。这球实在打得憋屈,打了两局就不肯跟他打了,跑到邻桌去跟人凑份子。
白惜言也有闲情逸致手把手地教苗桐打球,一转头看到不远处有女人正拿着手机拍他们,也不在意,任她去拍。
之前他总随着苗桐的心意闭口不言,以为对她是保护,反而成了他的弱点。他现在巴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们是恩爱的恋人,亲密得连根针都插不进去,他有的是时间跟那个半死的赵家的老东西耗。
“最近惜言怎么天天往外跑?”白素有次忍不住问苗桐,“他都出去干什么呀?”
“跟谢翎,老刘他们出去打桌球和保龄球什么的,貌似还私下聚赌。”
白素一听就拍着 ,一副可放下心的模样说:“聚赌好,聚赌好,年纪轻轻的没有爱好天天在家里宅着,像什么样子,又不是七老八十。”
这白家的家风就是不一般,苗桐看夏生瞪着眼在那里听,生怕教坏小孩子,捏着他的小脸说:“他有爱好啊,练剑和画画不就是爱好吗?”
“那都是些老头子修身养性的,他从小就整天被父亲关在书房练书法,才变得老神在在的,有什么好的?!”白素翘着小手指把茶杯放下,看小侄子趴在苗桐膝盖上玩ipad游戏,突然问:“你的户口迁出去了吧?”
“嗯,迁出去了。”
“那什么时候和惜言去扯个证,夏生的户口总不能一直挂在我家吧?”
“挂在你家和挂在惜言名下不是一样吗?”
“之前你跟惜言不结婚是因为有个朱玉珂,还有个妹妹身份在那里挡着,现在全世界都知道你们俩是一对了,你跟惜言的照片打开网站就能看到一大堆,还有什么顾忌的?”
“我们这样很好啊,为什么一定要结婚?”
“难道你是怕你二姐反对?”
这话越说越离谱,苗桐完全跟大姐说不通,白敏反对不反对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又不是她反对,他们就痛苦得要去死。之前全城有道德感的民众都骂她,她不也过得好好的?一两肉都没掉,也没去死。
朱玉珂就是被保护得太好了,又太爱脸面,想要赌却输不起才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她就好多了,在失去父母庇佑独自讨生活的时候,就顺便把脸面也丢了。
成长这种东西是奇妙的。以前在乎的东西,现在不在乎了。以前想要的东西,现在看起来一文不值。
人只要不死,一直往前走,就一直在抛弃以前的包袱。
第九章:风波频起
【想起以前的事,都有点大梦一场的感觉,可隐约觉得这梦还是没有做完,不知道人生还有什么意外,但我的心脏已经硬得像石头了,什么都不怕了。】
1
很快到了去欧阳大哥家拍摄的时间,欧阳老先生房间外头的院子里的垂枝碧桃开成一片绚烂的霞,是几个片场中最漂亮雅致的场景了。
场记小姑娘吃着可口的点心,幸福得直眯眼嚷着,前天还在贫民街呢,这样才是人生。欧阳立打趣她,过两天拍垃圾场的时候你就要感叹贫民街的人生也不错了。
拍摄的前一晚欧阳立才打电话给她,要她临时加一场罗佑宁的采访。
罗佑宁穿得很简单,白衬衫开了两个扣子,头发都有些散,连眼神都有些卸下防备的慵懒,把小姑娘们迷得七晕八素的。可苗桐却看他像条闭目养神的美人蛇,只是暂时隐藏起尖利的毒牙。
对完台本后,化妆师又没事找事地过来给罗佑宁补了两次粉。罗佑宁看着苗桐在埋头工作,忍不住问:“赵家老头子最近在雇人找以前源生的员工和以前采访过那个事故的记者,甚至还有办案警察,在查你父亲当年的事故呢。”
苗桐笔下一顿,有些不明白地抬起头:“难道他以为还能找到什么惊人的丑闻?”
“凡是出了这样的事,为了防止被大做文章而且的确是工地存在安全隐患,都是想办法息事宁人,收买家属,给记者塞个红包也就是笔杆子一歪的事。这么大的摊子,就算是上头要干干净净地做良心买卖,下头的人也不一定手脚干净,都逃不过个‘利’字。老东西要查是肯定能查出点什么的,没问题也能给他查出问题。”罗佑宁跷起腿,凑近她一点,“你男人有行动了没?”
苗桐离他远一点,皱眉道:“你凭什么认为我会跟你汇报?”
她还真是个油盐不进翻脸不认人的东西,罗佑宁眯着眼对她搓下巴,不甘心地继续说:“我告诉你个秘密呗。”
“我不想知道。”苗桐立刻说。
罗佑宁哪管她想不想知道,只管交叉着双手说自己的:“你下次见到谢翎的时候告诉他,我罗佑宁长这么大,还没被女人出卖过。他能知道的事,自然是我允许人透漏的。那个余经理啊,八百年前就想往我的床上爬,你说我的床有那么好上吗?要么有钱,要么有权,要么有貌,她有什么?谢翎给她好处有什么用,那就是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
他又吃吃笑着补充了一句:“啊,还有,你告诉谢翎,我还不知道瑞莎有那么大的杀伤力,一个白惜言不够还要搭上一个他在那里尽心尽力,都让我舍不得放手了。不过他谢翎也可以来跟我玩啊,哪种形式地玩都可以。看在谢氏是块肥肉,他又长得不错的份儿上,我可以忽略他是男人这件事。”
“你要甩了瑞莎?”
“你可真是有手段,能让白惜言连老情人掉进火坑都不顾,我一个人做戏多没意思。”
苗桐有些难过:“在这件事上我是相信你的,所以才劝惜言不要管。”
罗佑宁挺舒心地靠在椅背上,丝毫不管摇椅上的老先生正呆呆地看着这边,只是把茶水递给老先生,而后又转头说:“我们有相同的家破人亡的经历,在内心深处我们是最靠近的。你可怜我,可怜你自己,所以你总是想要纵容我,宁愿牺牲个毫无关系的瑞莎给我做玩具。”
“我没有资格牺牲任何人,不过你说得对,也许我们是接近的。看见你,我就好像看到了镜子对面的我,我经常告诉自己:苗桐你看,如果你心怀仇恨,就会变成那个人。你想让别人失去所有,结果只能让自己失去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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