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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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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
不要看错了韩庚，即使他外表再像母亲，骨子里流淌着的是他父亲执着果敢而坚强的血液。
门外又走进两个人来，黑色的西装，像是电影情节里的黑帮手下。
根本来不及胡思乱想，韩庚就感到有人重重的踢上自己的小腿，“砰”地一声单腿跪在了地上，膝盖骨像是碎裂了一般。
没有哼一声，韩庚咬着牙颤抖着又站了起来。
还没有站稳就感到自己的小腹被重击一拳，黑暗的会客厅里韩庚急急的躬着身子后退哗啦作响得撞倒了一地的摆设。
感觉嘴里有血液的咸味渗出来，汗意也从四肢百骸萌生。
深深喘了一口气，韩庚的表情在黑暗里依然模糊不清。
“是跪下来认错还是就这样满身伤痕的离开？”
韩庚冷笑一声，扶起腿站直了身体，道：
“我离开。”
“你确定？不后悔？”
“后悔是一定的。只是，我可以为我的错误承担处罚，但是，我不跪韩国人。”
陈政赫忽然笑了。
“其实心里不喜欢，可是为什么又来到这里呢？”
“因为有值得让我留下来的人。”
掐灭手里的烟，像是看到了一样有趣的事物，陈政赫若有所思的看着他，眼前这个数次在自己的企划里出现的少年。
也许，他没有看错的。
于是很浓重的中国东北口音的普通话：“那么想清楚你内心真正的选择，做你应该做的事情，不要让自己让别人都后悔。”
韩庚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个比起李宇龙来太过气势逼人的中年高层。
魁梧高大英气逼人，眼神里有着不容人侵犯的威严。
“你是——”
“企划部部长陈政赫。”
“这个我知道。”
“黑龙江牡丹江市人。很巧，我们是同乡。”
陈政赫站起身来握住了韩庚的手也不理会韩庚的反感和抵触，掌心坚定着：“其实你很幸运，那个金希澈当着高层的面打了你两个耳光，没有看错的话，第二个耳光应该没什么分量。在高层面前耍花腔也只有他金希澈有这个胆量，不过你应该庆幸，因为他这么做，高层们一般都不会再下手了。”顿了顿，陈政赫道：“而更幸运的是，处理你的事情的人，是我。”
“我知道，谢谢了。”韩庚皱着眉头抽出了手，阴影里似乎看到的是希澈刚才绝望而又无助的表情。
“不过你也不要以为从此以后我就是你的靠山了。”
“不会。”
“而且，这也是我们的秘密。”
韩庚也不问解释，沉默着点头。
于是也不用中文，依然是他夹生的韩语：“部长，我下午就把检查书交到事务部，还有扣掉我这个月的生活费。”
说完韩庚就拉开了门。
关门的时候韩庚在听到陈政赫交待最后一句话的同时，看到一个练习生从另一扇门里面走出来，手臂和脖子上都是伤痕。
“如果你刚才跪了，也许今天你就不能轻松的走出这扇门了。”
咬着牙回到了宿舍，一进门韩庚就浑身虚脱了倒在了地板上。
其实他真的很害怕。
哪怕他说的多么的冠冕堂皇。
当抉择放在面前的时候韩庚觉得自己真的很容易就会被压垮。他的梦想他的志向他的家庭他的朋友还有那一点他明明知道会死亡却顽强挣扎的一点关于爱情的幻想……
这些东西差一点就没有了。
怎么会觉得冷？好冷好冷。韩庚用尽力气把自己蜷缩在屋子的角落里似乎是想要让自己消失。
原来我也不是那么的勇敢。
妈妈，是不是，我真的做错了。
等希澈和基范急急地赶回来的时候只看到昏睡过去的韩庚，冰冷的地板上，韩庚的拳头还是紧紧的握着，单薄的身体病态的嫣白，像是水晶，好像碰到了就会碎了。
小心翼翼的过去，看到韩庚脸上鲜红的五指印，希澈在空气里描摹着那五根手指的形状，哑着声音说了声：“对不起。”
真的，对不起，对不起。
打在你的脸上，却也痛在我的心里。
“哥，把韩庚哥抱到房里去吧。”
希澈说了句“我来”就把韩庚抱了起来。当韩庚的身体靠近自己的那一刹那，希澈竟然有点想哭。
也许，我们可以一直这样近。早就可以。
两个人在床边看着睡着的韩庚心里面有一些情感在共通的流淌。
这个中国人怎么就那么的特别呢？
都不知道是该说他善良还是该说他傻。
“基范啊，我是不是做错了？”
“没有。”
“那是谁错了？”
基范笑笑：“是爱情错了。”深深的看了希澈一眼：“哥，我们都不应该有爱情。”
希澈弯起嘴角笑笑，刚想说什么就听到韩庚皱着眉头在梦里喃喃出声：“在中。”
希澈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
一股顿生的恼火烧着了他。所以找到金在中的时候二话不说的就动手打了他一拳。
幸好这是在午夜以后，刚刚从保姆车上下来的东方神起还带着假日里病态的疲惫。
宿舍门前因为邻居们的投诉现在也没有守候着的歌迷。
不过即使有，金希澈可能也不在乎。
哪怕希澈看起来是美艳有余力量不足的一个人，但他也曾经是一个机车烟酒都玩转过的叛逆少年。
这一拳在中并不是很能吃得消。
“呀！金希澈你疯了么？”
允浩立刻上前按住希澈再一次抡过来的拳头。
“郑允浩，怎么，现在看了哥哥连敬语都不会用了么？”
希澈冷眼扫过，第一次，郑允浩觉得真正的金希澈实际上充满了气势和威严。
在中不明所以的从地上爬起来站起身，吐出嘴角的血渍，也是一副练过的叛逆模样。
“金希澈你到底想干嘛？”
“就是想狠狠揍你一顿。”
“你是脑子坏了还是怎么了？”
两个人推推搡搡的靠近，昌珉和允浩各自拉着在中和希澈分开了。
“希澈哥，你有什么不满可以说出来啊，为什么要这样？我们认识了那么久，从来没有这样大打出手过。”俊秀皱着眉头表情很不好。
希澈笑了。
因为你们是东方神起啊，所以你们当然维护着自己这一方的人。
我们这些可怜的笨蛋，早就被那些高高在上的人把彼此的命运操纵的面目全非。哪里还有什么要好。
“英雄在中。”
念着这个名字希澈就笑了。
“你知道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吗？”
几个人不懂的看着希澈决绝里夹杂着些许温柔的笑容。一种诡异而凄凉的美。
“这个名字意味着，你永远不可能再是韩庚的金在中。”
“金希澈，你再说一遍。”
在中声音愈发的冷，那是他怒极的表现。
希澈笑得更加的绝美：“我在说，从此刻开始，永远，不是。”
“金希澈你这个疯子！”
在中激动的冲过去昌珉花了好大的力气才能拉住他，希澈也不躲避只是笑。
你的爱，只是伤害。
如果这样，不如换我来爱他。
我和你不一样，我可以不要未来。
看着希澈一个人孤独离去的身影渐渐的没入了黑暗里，在中忽然明白了自己的那个梦境。原来，他是不可以回头的，因为在黑暗里，是别人在给韩庚点亮了一盏灯。
而这爱情的一开始，就是金在中的独角戏。
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这四个人，在中笑了，也不管自己笑得有多难看。
“在中哥，你不要这样。不是你的错啊。”
昌珉想要安慰他。
“没有关系。”
“在中，希澈他……”
允浩拉着在中的手，眼睛里是抹不开化不去的心痛和哀愁。
“我不怪他。我累了。”
是不是我们爱得太深了，所以才会觉得累？
手机里是金钟云发给他的短信。
“在中啊，韩庚哥回来好像被高层叫走了，我听说被打了呢。你知道是怎么回事么？”
躺在床上，想象天花板是那天晚上汉城的夜空。
我仰着头，是为了不让自己掉下泪来。
对不起，我竟然没有看到你眉间里的愁容。
对不起，我竟然还以为你爱我爱得不够多。
对不起，我真的没有想到我们的感情这样的脆弱。
对不起，我竟然不再是你的金在中……
TO BE CONTINUED…｛ 流年 Fleeting Time。｝
四
前几天在光州参加了《TING》演唱会。也许是第一次在自己的故乡表演，允浩激动的时不时的说出几句方言。
也因为他勉强称的上是搞笑的感染，东方神起才能渐渐的忘记上个月的事情。
韩庚，希澈。
什么时候，这两个人开始变成了谈资里的主角？
很多事情就在你不想忘记的过程里渐渐的淡忘了。
每唱一首歌每听到一声呼喊，金在中就知道，自己离那个叫做韩庚的人就越远。仿佛是打上了一个烙印，这个烙印越深，皮肤里原本的印记就越浅。当他成为英雄在中越多，他就是韩庚的在中越少。
可是他也无法放弃这样的生活。
梦想的实现让他充实，但在这充实的同时也挖空了他的心。
为什么我也无法放弃不顾一切的去爱你？是因为我其实不够爱你？
看着车窗外流走的霓虹，金在中想的还是韩庚。
怎么办，我居然也是那么的自私。
在光州的表演结束以后，允浩竟然带着自己和他的父母在一家餐厅里吃饭。看到允浩带着骄傲和高兴介绍着自己的时候，在中竟然陡升出一种羡慕来。那么执着的勇敢的而不顾一切的郑允浩，那么懂得步步为营占攻略地的郑允浩，那么隐忍而自强的郑允浩。
为什么我做不到这一点？为什么。
假如爱有天意。
可能我们真的不被祝福。
想起当时在餐厅里刚好有FANS遇到，听到她们竭力压抑着的尖叫和讨论。在中真切的体会到，哪怕自己没有意识，他却早就已经成为了允在COUPLE里的英雄在中了。
看着允浩给自己拣菜的认真的表情，在中想要大笑。可是又想要大哭。
究竟是谁在拨弄渺小着卑微着的我们的命运？
郑允浩，你就认命了么？
就因为你遇到的是金在中，所以你不想再往前看了么？
“哥，你怎么了？”
坐在旁边的昌珉低低的问了句，似乎看到了在中帽檐底下若隐若现的泪痕。
“没事。”
然后像是爆炸一般的巨响，当在中感到一种散着死亡血腥味道的滚烫的液体溅到自己的手背和脸颊上的时候，瞳孔里映着的居然是允浩倒过来的脸。
“在中！”
那是允浩从后座起身捂住自己为自己挡住玻璃碎片时候的脸。
苍白的，恐惧的，绝望的，挣扎的，爱着金在中的，脸。
他们的保姆车只是在一瞬间就成为了一堆废铁。
金俊秀都没来得及大喊，就被朴有天抱在了怀里。那个一直是脆弱的，敏感的，忧愁的看上去极度缺乏安全感又有点花花公子的浮夸的朴有天，竟然用他平生最大气力抱住了一直都不情愿坐在自己身边的金俊秀。
“不要怕，我们一定不会死。”
在中紧紧地抓着昌珉的手，允浩却已经没有了声音。俊秀和有天紧紧的抱在了一起。
那是第一次，我们深刻的感觉到，我们是东方神起。
所以，我们谁都不可以死。
失去意识之前，俊秀回应了有天的拥抱。
只是，为什么在我身边的不是你。
希澈根本就没有在听老师在讲些什么废话，只是一遍一遍的摩娑着手机，想要发出去的道歉短信就是不能够按下发送键。
我为什么要道歉，我又没有做错。
可是，金在中，郑允浩……
哪怕金希澈不想承认，可是他们是朋友这件事情的的确确是一个事实。
“啊西——”
打他们的电话都没有人接。
再打给经纪人的时候，希澈震惊的站了起来。
“金希澈，你站起来做什么？！现在是在上课！”
陡然把手机往讲台上一掷，哗啦一声手机碎了一地。
“东方神起出车祸了，人都死了一个，我他妈还上什么课！”
握起拳头身体还是止不住的颤抖，没有意料中的惊惶声，因为门外刚好站着更关键的两个人。
是正好从门前经过的从舞蹈教室里出来的李赫在和韩庚。
跟在后面的东海喊了一声：“赫在！”
可是李赫在已经像是被人刺穿了一般倒了下来，他看了希澈一眼，竭力压抑住身体里的恐惧感然后没有让自己晕过去，控制好心神，李赫在就已经跑了出去。
李东海看着那不顾一切的推开一扇扇走廊里的门磕磕绊绊跌倒了好几次都继续奔跑着的李赫在，心里一阵酸楚，一半是为了李赫在而心疼，一半却是为了金俊秀而羡慕。
如果我也有那样的一天，一个人会为了我这样子的挂牵，哪怕我的身体已经支离破碎，我也不会让我的灵魂离开。
希澈走过去看着冷静到不可思议的韩庚，触上他的手背，却发现他的身体一片冰凉。
“韩庚，韩庚！”
韩庚没有回答他。
他好像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到。
就像是一枚化石，承受了一万年的殇，一经风，就要化了。
死了一个。
肯定不是你，绝对不是你，因为我还没有来得及说爱你。
“呀，韩庚，你振作点！金在中没有死！”
据说人在死之前，眼前会将一生的经历倒放。像是电影一样，一帧帧的换过，最后一张是在母亲子宫里的模样，一片黑暗。没了恐惧，只有心安。
金在中即使没有死，可是在昏睡的时候他却看到了这样的倒放，只是时间，倒放在与韩庚初遇的那天晚上为止。
“我送你回家。”
牵起少年的手，两个人慢慢行走在昏黄路灯的巷道上。
相见不如怀念。是不是，要这样。
可是我们都是无神论者，相信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上。但是我们又太渺小，还没来得及自己掌握就已经被命运玩弄的晕头转向。假如爱有天意，是说天意弄人，命定恋情终究会回到你的手上。可是，很显然，我们并不是的。
很多人都相信缘分，也有很多人在试练里找到自己的真命。
可是真的是这样么？
电视剧里都喜欢演女主角在两个男主角之间徘徊彷徨，然后某一天，女主角出了车祸，其中一个男主角恰好遇到，于是不顾一切的救起了她，而后的情节自然是女主角选择了他。
可是，这样是多么的不公平。因为另一位男主角不是不爱她，而是没有天意。
爱情，原来也不是人为。
因为只是一点划伤，在中很快就醒了过来。
拔掉手里的点滴，走进了允浩的病房。
因为伤到了脊椎，允浩的伤势是几个人里面最严重的。
不过，万幸的是，谁都没有离开。除了司机。
走过去，第一次认真的看允浩的睡脸，不再是敷衍着的，逃避着的，不知所措着的，把他当作弟弟着的，而是认认真真的看着。
坐在床边，握起允浩的手。喊了一声：
“允呐……”
这是FAN们给我们的昵称，你叫我“在在”，我叫你“允呐”。
我们为什么那么傻，一定要按照别人撰写的剧本来演绎自己的人生片段。
“在中。”
允浩竟然醒了。
两个人笑笑，许久无话。
允浩回握着在中的手，从干裂的嘴唇里喃喃出：“我们还活着。”
“嗯，真好，我们都活着。”
“其实我很怕。”
“我也一样。”
“不一样。你害怕是怕你再也见不到他，我害怕，是怕我再也不能在你的身旁……”
在中沉默了。
允浩笑笑，拉了拉在中的手：“我爱你。”
金在中，我爱你。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知道的。”
“后果呢？”
“以后的就是以后了，现在爱着就可以了。”
“你知不知道我们现在多大？”
“知道啊，我们三十岁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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