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河图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香僧-第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我眉心一皱:“这是你的推断,还是谢紫华?”
  他摇头道:“我和紫华兄都这么认为,他刻意隐瞒自己的武功,让你放松警惕,又不许暗卫留在避尘台上保护你,目的何在?”他神色肃然:“难道妹妹没有怀疑过吗?他极少下山礼佛,为何你去佑国寺的那天,他也在寺中?”
  我牟然一怔,这一点我之前也有想过,不过分明是我在找他,他没有主动接近过我
  二哥见我没有回答,又道:“更可疑的是,打扫海会楼的小和尚说,他碰巧听到主持和皋端的对话,那日皋端暴晒罚站的原因不是他不愿做你的师傅,相反,皋端愿意,主持不许。”
  我猝然僵住,怎会这样?
  
  皋端是故意引我上避尘台吗?
  
  曲径通幽,绿荫满地,海会楼西侧深林中有一长排古老的禅房,禅房周围遍种齐国特有的神奇草木两生花,这花每年会在两个不同的时节开花,一种是初夏太阳最柔美的时候绽放的六月花,玉带粉色,簇绒如琼,可入药。一种是在深秋十月晚上月光最明亮的时候盛开的十月花,冰蓝通透,花瓣如蝶,是毒花。
  本来有个很凄美的爱情故事:双生连理,同生同死,然一花一季,一邪一恶,永不能见。
  后来演变成了佛理之花:人世有两面,一面佛,一面魔,念佛即佛,念魔即魔。
  
  细细分析,主持方丈不许皋端做我的师傅,是说得过去的,皋端父母死于战乱,即便他常受佛法化心,谁又能保证他不会一念成魔,将我杀害,报父母之仇?
  
  然而,皋端为何会救我?为何又愿意做我的师傅?
  
  夏末初秋,双生花叶莹绿,枝密如网,两个月前它开出可以入药明目的琼花,两个月后,它的另一种蓝色的花却毒到断肠
  
  皋端是双生花吗?他会开出带毒的花吗?
  
  呼啸一声鞭笞传出,我陡然一惊,然后急忙跑去推开了禅房
  
  昏暗的禅房内,主持方丈身着红色袈裟手持森黑的戒鞭抽在皋端的背上,皋端双眼紧闭,双手合掌跪在地上,后背的僧袍被鞭子抽出了一道道血痕
  
  又是呼啸一声起,我本能地扑了过去,一鞭抽下,鞭尾在我右肩上扫过,火辣辣的烧痛,如炙红的铁烙过肌肤
  
  用身体去挡鞭子其实是最愚蠢的做法,我有很多种方法阻止方丈掣鞭,但我不想那么做,只为让所有人明白,伤害皋端就如同伤害我!下次看谁还敢伤他!
  
  若皋端是朵带毒的双生花,我希望毒性也不会用在我的身上。
  所谓的盲目,大抵不过如此,若对方挖了个坑要埋你,你还奋不顾身地往下跳。
  我想真正心怀不轨的人,通常会以虚伪讨好的面孔让我放松警惕。而皋端从一开始,对我的喜恶怨怒全都写在脸上。
  是我一直要找他,是我要拜他为师,是我要上避尘台,火也是我放的,他怎能算计得如此天衣无缝!
  我不忍去看他背上一道道猩红的鞭痕,蹲在他面前急道:“师傅痛不痛是不是很痛”
  他睁开狭长的凤眸,瞳仁幽幽深谙,看到我肩头的鞭伤,顿了一下,而后眸中有某种情绪在闪动,咫尺距离,我看得仔细,那是内心的动摇
  
  “师傅对不起,让你受累了”我忍住肩上的伤痛,喝令众人退下。我扶起了皋端,他皱着眉吐息沉重,流了很多汗,面色白如薄纸,应该难受极了
  
  记忆里,父皇教我的第一课便是不能向任何人道歉,即便再大的过错,也不能说对不起。因为我是王储,未来的天子,一国之主怎能有错,怎能俯首向他人认错!
  然而我总是向皋端说对不起,也许是因为他的身世。
  
  “师傅救了我,他们却还怪罪师傅,一群混账东西!”我低低骂着,眸中不自觉地氤氲了雾水,迟疑着伸手擦拭他额头上的汗水,他没有躲避,眸中的光阴沉不定
  “僧房烧了我给你重建,少了什么我给你补上,师傅罚我骂我都好,只求师傅不要怨恼我”我声音有些发颤,眸中一滴泪水落下。
  
  他静静地凝视着我,良久深吸一口气,声音沙哑:“殿下,回宫吧。”
  
  “”
  
九夜天石
父皇当年立我为太子时早已对外宣称母后生了一对龙凤胎,一个是我,一个是公主希珍,希珍自幼多病,命犯孤魔,为保健康无虞,成年之前要长伴青灯古佛。避尘台上的这场大火,正好给了我转换身份的机会,众人皆传我与皋端大师圆寂火海,不久后,父皇立二皇子洛君临继任太子,而我摇身一变成为了常年在深宫中带发修行鲜少出门的希珍公主
  
  楚国那方听闻了此事,竟说要互通有无,他们的公主嫁到我国做媳妇,我们的公主也应嫁去楚国。
  什么狗屁原理!
  次日,父皇就以我与谢紫华早有婚约为由,推掉了这桩婚事。
  我快马加鞭赶回宫中时,楚国的外交使节早已领旨离开了宫中
  
  初秋第一片苍黄的梧桐叶萧萧落下,旋转飞过窗棂掠入冰凉的池中,微黯的橘红烛光,父皇坐在养心殿里批阅奏折。见我回来,父皇并没表现出多大的欢喜,只是沉黑的眼眸在我脸颊未消的疤痕上停留了片刻,继而垂眸在奏折上画了一笔,面色阴沉若山雨欲来
  
  自我上次见父皇,已有一月有余,短短一月,父皇又消瘦了许多,布满皱纹的脸上颧骨高突,眼眶深陷;面色暗黄,我几乎有些认不出他来
  
  父皇曾是晟朝名将、列国诸侯,当年游牧民族入侵晟朝劫持了幼主,父皇领三千死士对战敌军三十万,挟雷携电,气贯长虹,救下了幼主,一战成名,威震天下。
  后来晟朝灭亡,四分五裂,各地诸侯割据,父皇为保麾下兵士百姓安居乐业,也在西面划地称王。二十年前,父皇还只是齐武王,他想寻回幼主,复兴晟朝,后来幼主惨死,晟朝血脉自此断了,局势已乱,无力回天,父皇吞并数片疆土后,谢灵王等诸侯拥立父皇称帝,于是才有了今日的齐国。
  
  我未见过父皇在战场上的雄姿英武,常听人赞颂父皇忠肝义胆救幼主、鏖战群雄定天下的英勇事迹,史官们也对这一段记下了历史浓墨重彩的一笔。后来我在战场上看到谢紫华的飒爽英姿,心想他与他父侯此等旷世奇才心愿俯首父皇麾下,父皇必定有比他们更厉害的地方。
  
  这样一个不朽的传奇,如今却日渐虚弱,记忆里健硕豪迈、器宇轩昂的父皇现今如同被病魔吸干了身躯,苍老憔悴,瘦骨嶙峋
  
  我眼眶不禁湿润了起来,儿臣不孝,不能及父皇千分之一,没能替父皇分忧解难,反而令他殚精竭虑。
  
  良久的静默,父皇轻声说道:“知道回来了。”声音嘶哑带着病倦和苍凉。
  他放下朱笔,视线又停在了我的伤疤上:“这个疤成亲之前能好全吗?”他并没等我回答,声音阴沉似从地底传来:“谢紫华想杀他,朕也想。这个疤去不掉,朕就让他那张人模人样的脸全毁了。”
  我心中一惊,这种事,父皇的确做得出来。曾有一位宫婢不慎弄伤了我的胳膊,父皇轻言一句车裂,可怜的宫婢就在午门口被分成了五块,惨不忍睹
  有其父必有其子,耳濡目染下,我也免不了得了狠辣的名声。
  
  父皇听说我在皋端哪里遇袭受了伤,第一道密旨就是要逮捕皋端等佑国寺僧人去大理寺严刑审问,我以命作保,父皇才勉强应允软禁众人在佑国寺内受审。
  我担心谢紫华和大理寺卿会动用私刑伤害皋端,于是这些天一直留在佑国寺陪审。直到听说父皇颁旨要我嫁给谢紫华,我才急匆匆赶了过来
  “父皇,你相信我,皋端真的是好人,他救了我两次,医术精妙绝伦父皇,你就让他给你看看病吧”
  他冷然挑眉,眸中隐伏着慑人的凌厉,令人看一眼就不敢再直视第二眼。
  
  半年前父皇病情恶化,然而他却拒绝太医给他诊治,一天天放任病魔削弱身体。我找到皋端的那天,立刻传信告诉父皇,皋端也许能够治好他的病,然而父皇也拒绝了
  
  我劝不动他,也不知他为何如此。
  
  我说,父皇若一天不答应治疗,我就一天不回宫中,我上了避尘台,可终还是敌不过父皇的手段,一道逼婚圣旨我就回来了。
  
  屋内陡然死静,他没有答应看病,转而问道:“你在找?”
  
  我微微一惊,二哥将这事跟父皇说了?
  我道:“可遇而不可求,不管皋端有没有这块石头,他医术高明却是真的。我这脸上的伤疤原本又深又长,然而短短数日就开始结疤,宫中医术最好的太医也达不到这种效果”
  
  父皇面上毫无动容,只是声音更冷了一分,如箭射来:“不管他有没有那块石头,你和君临禁止再找!”
  
  我微微一怔,方知做了错事。
  
  传言威力无比,然而盛极一时的晟朝却是灭于此石。
  
  一个朝代的衰亡总会伴随着天灾人祸,人祸之中大多是君主昏庸、朝纲腐败、内忧外患。可晟朝是个特殊例子,他的人祸竟是那块天将陨石引发的血雨腥风
  
  晟朝最后两个皇帝并不昏庸无道,反而是颇有作为的圣主明君,然降落在晟朝国境的在江湖、朝堂、临近各国、甚至游牧民族地区掀起了一场轩然大波,各方势力觊觎此石,最后演变成夺宝之战,晟朝也就在争夺之中分崩离析
  
  父皇痛恨此石,禁止我和二哥寻找此石,如果这石头真如传言那般威力强大,拥有此石的晟朝又怎会走向灭亡?
  
  我没敢再争辩的事情,直说道:“儿臣不愿嫁给谢紫华,恳求父皇”
  
  “你不嫁他,就嫁去楚国。”父皇冷冷打断我的话,面色阴冷如山霾。
  
  我猝然一僵,父皇极少对我有这样无情决绝的口吻。
  
  “可儿臣想留在父皇身边”我顿了下,控制好情绪道:“儿臣不喜欢谢紫华,而谢紫华他也许有其他喜欢的人。”
  
  父皇剑眉一皱,似乎听出了什么,黑眸射出一道寒芒,钉在我脸上,不寒而栗。
  
  良久死寂,殿中滴漏一滴一滴敲打出冰冷的节奏。父皇宠我,但非宠溺,原则上的一些事情,他不会放任顺从我,反而会规束管教。他是慈父,也是严父。有次我侍宠生骄忤逆他的圣旨,他也狠心罚我在祖庙跪了三天三夜。
  
  他道:“是因为皋端?”
  
  我微微一惊,短暂的迟疑:“不是。”
  
  他抿紧了唇,苍老眉眼间的阴霾戾气积聚,一股凌厉的杀气迫来:“朕决不允许你嫁给一个出家的和尚!不嫁谢紫华可以,但皋端的命不能留!”
  
  我:“!!!”
  
  初秋微寒,一场小雨后,空气中湿凉的感觉如同盛夏入夜后的避尘台,我无精打采地坐在铜镜前抱着同样无精打采的瑟瑟,我两都十分思念皋端
  有他的时候总怨他对我冷淡,没有他的时候现在只想着他能对我冷淡我也开心。
  
  出乎我的意料,父皇竟颁下一道圣旨封皋端为国师,赐封号弘定。
  自前任国师被驱逐出境后,宫中就没再新立国师,父皇命人编拟了皋端的身世,说他是前任国师的弟子,回国继续辅佐国主,为国祈福,佑国平安。
  父皇此举只为断了我与皋端的情缘。
  因为公主出嫁要随驸马离开宫中,而皋端成为了国师必须入住宫里,此后他到死也只能在宫中做国师,他在父皇的眼皮底下活动,我不可能有机会与他愉快地玩耍。
  
  我瞧着镜中的自己,尤为陌生,幻紫流金的步摇发簪晃得铜镜面儿熠熠刺眼,云珠给我挽了最庄重的富贵朝天髻,沉重的头饰珠宝,繁复的裙裳锦袍,画眉,染指,扑面,点唇,一整套工序下来,我已累极
  梦里的我不知是不是女儿装,总之现实里我没穿过裙服,遇见皋端后,我每每想着,若是穿上妖娆的裙裳,点上妩媚的面妆,皋端会怎样看我?
  他会惊讶、惊艳或是惊愣?
  他会说什么?还是什么也不说垂眸红了耳根。
  我甚至幻想,他身着彤若朝霞的喜袍挑开我的盖头,我一身火红的嫁裳对他柔美一笑
  然而,这都成了梦。
  我换上了女儿装,他却永远脱不下那身僧袍了。
  
  二哥摇着折扇出现在镜中一角:“啧啧,看惯了你男儿装束,陡然穿成这样”他眯着眼睛笑,视线下移到我的胸部:“真有点男扮女装的违和感。”
  我:“”
  违和的是胸,单看脸还是过得去的,一双桃花秋水眸,妩媚中难掩风流,翠雾柳眉,桃花唇面,若忽略掉左颊的一长条伤疤,总体来说不及天仙袅娜纤巧,也是倾城明艳动人。
  
  今天是父皇六十二岁寿辰,文武百官除了来向父皇贺寿外,还会顺道祝贺我和谢紫华的婚事。我没心思与他玩笑,闷闷道:“你可以侮辱我的人格,但不要侮辱我的胸。”
  
  二哥反而被我逗笑了,掏出张信纸递了过来:“妹妹别生气,我从颖儿那得了一剂丰胸秘方,她试过了,很有效。”
  颖儿是他游历山水时救下的采茶女,因为喜欢,他便带回宫中做了贴身宫婢,我道:“你已贵为太子,别再整日没正经了。”
  他笑道:“你做太子时常没正经,我做太子了,你却要我正经,这可有点说不过去。”
  我常用不正经的手段对付正经人。所以大多数都很正经,我就正经不到哪里去了
  
  我道:“颖儿跟了你两三年,算是可心的人儿,你也该给她个名分才是。”
  他摇头道:“传言楚国公主刁蛮善妒,此时给颖儿名分,岂不让她以后不好过。”
  说的也是,二哥年末就要迎娶楚国公主,他现今孑然一身,突然收了颖儿做侧室,传到楚国公主的耳里便是扎下一根针刺,难免以后生出多般事端
  
  
第15章 盈盈一水
齐国有两个外姓侯,镇南侯谢紫华兵权最大,镇守南疆;博顺侯次之,统领十万水师,镇守博河流域。博顺侯有一位同父异母的妹妹雪宁郡主,其生得闭月羞花,沉鱼落雁,肤如凝脂,领如蝤蛴,柔笑之间直叫人意酣神醉,心驰神往。可惜她极少会笑,是个冰雪美人,她的名字就叫柳凝雪
  柳凝雪到底有多美?二哥这般阅人无数的风流之人也曾对她的美貌赞不绝口。柳凝雪及笄那天,侯府门口前来提亲的人真的把门槛给踏破了,有人还大打出手,只为争个先。楚夏邻国也得知了她的绝色,传她是齐国第一美人。
  我尚未见她时,偶尔开玩笑说这般美人应招入宫中为帝王享用。后来见她痴恋谢紫华,于公于私,我也不能让她和谢紫华成了亲,于是我很正经地说这般祸水应送去别国祸害帝王。
  是别国的帝王,不是我国的帝王,二哥,你离她远点!
  
  二哥戏谑地笑,镶金折扇摇了摇:“美则美矣,却不灵动诱人,只做花瓶摆设罢了,不能推心置腹做知己呀”
  我冷幽幽地笑:“她灵动诱人的时候未必会让你见着。”
  柳凝雪不喜俏笑,不过在谢紫华面前,她的嘴角总会勾上一抹动人心魄的笑容,杏眸含水柔情,面若芙蕖染霞。就连我这女人也不免在她笑容中醉上一醉,更别说男人了
  二哥想象了一番,道:“她如果十分想要嫁给我,我也不拒绝的,就当尝尝鲜”
  我笑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