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歧路-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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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有恐怖的东西降临到他们身上。
这一刻,梦境的思潮变得更明晰,它所透露的东西也随之显得更合理而关键——如果最初的张起灵说的都是真的,那么张家也许还有不少从“最初”就留存下来的东西,它们在时间中静静据守自己的使命,默默传承古老的信息,即使没有任何人能读懂它。
连张家人自己,都不再追寻它们背后的含义了。
“我想,让一切终结在这里也不错,所以我选择长眠这株神树下。”梦里,最初的张起灵曾对吴邪说:“家族的后辈们不会知道这可怕的力量与我们的起源到底有什么关系,他们只需要守住秘密就行了。”
“什么秘密?”吴邪追问。
“秘密之所以是秘密,就因为它不可告人,包括你也不行。”梦里,那个张起灵的声音显得遥远飘渺,吴邪听见他呢喃了一些意味不明的话语,然后他说这一切太沉重,不是人所能承担的,但既然开启了命运,就必须背负它走下去。只不过,它确实太重了,所以不必追根究底,那既是负担,也是惩戒,后辈们只要担当好守卫者就行。也许终有一天,也许终有一个机会,命运会自己解放他们。
“秘密从天际来,在地上生长,最后降临在人身上,引导人的世界。”
吴邪知道,梦境里的话不可能是早已消逝的亡灵亲口所言。吴邪更倾向于自己之所以做那个神异的梦境,除了日思夜想太过投入之外,恐怕也多少受到了青铜树枝力量的影响。连那个严丝合缝的石盒都无法完全阻隔这份神秘的力量,何况自己房间里的保险柜呢?
也许,一切冥冥中自有天定,这些捉摸不透也无法深究的东西,就代表着命运的威势本身。
在命运的神力面前,吴邪感觉自己渺小如蝼蚁,不论肉体的力量,还是神智的深度。
揉揉眉心,吴邪疲惫地靠在椅背上,闭上双眼,漆黑中似乎有金光在乱闪,像命运的箭矢,将人一下下钉死在无解的此岸。他长叹口气,起身活动活动筋骨。时间已过十点,闷油瓶还没来,吴邪又回到桌边坐下,继续深沉的思索。
陷入沉思后,他尝试拼接历史的轮廓——
时间进度是怎样的呢?
这个故事的走向究竟如何?
发生顺序该如何安置?
他猜想,这股力量最初来自不知名的虚空,来自无穷无尽的漆黑宇宙,它以陨玉的形式闯入我们的世界,然后同这块大地上原生的神秘之力结合——结合的形式可能是多样的,带来的后果也难以估量。吴邪不敢肯定,如果是陨玉从无垠的宇宙深处带来这一切,那它们掉在不同的落点,是否造就了不同的力量格局?比如塔木陀那块陨玉,那是否代表着陨玉未曾与神树结合前,它自身所拥有的原始力量?那上边同样附着类似长生的能力,让人记忆缺失的能力……
而造就今日张家的力量显然更复杂,更宏伟,这块陨玉一脉相承的兄弟落在秦岭腹地,与神树的力量接触,它们在时间中融合演进,最后成为了整个故事的开端。如果是这样,那个石盒里禁锢的东西,是否就是一块远古的陨玉?
还有……还有宏伟沉默的青铜门,那座巨门后边是什么?终极到底该如何解答?这些纠葛的力量之间,到底如何制衡稳固?
这些都可能是永远无解的猜测了。
不过,吴邪可以肯定,至少关于神树力量与“那个东西”结合的推论,应当是□不离十。这些远古来客中中的一块进入神树,就此与这片大地原本的神秘力量统合在一起,它带来长生,也带来其他更可怕,更不可捉摸的东西。吴邪猜测,厍国、古蜀这些湮灭的上古文明都曾与神树有过不少接触,将它视作神灵,崇拜它,向它献祭,而那个站在树下的人……那个人,就是在上一轮文明中取得了这份力量的人吗?
某种意义上,他可以被看做张家的起源本身。
梦境里,最初的张起灵也说过,当他将石盒放回去后,没有再回到家族,而是选择长眠神树下,就此结束一生。这么看来,完全符合那壁画的含义——他成为了树下的人。
这难道就是命运吗?
起源于神树,也必将终结于神树。
吴邪感到头疼,太复杂,太乱了,光凭他一个人的思索,根本解不开纠葛了几千年的神秘线团。有些问题根本就是无解的,比如张家到底是和古文明有接触,阴差阳错成为了那个树下的人?还是在文明湮灭许久后无意中探寻到神树中的东西?吴邪不知道,也无法去想了。
遗失在历史中的过往,一旦遗失,那就是荡然无存,再详尽的笔墨也无法尽述曾有血有肉,鲜活灵动的人、事、物,更别说不曾留下只言片语,静默退场的故事。在这些事情上过于执着,对于解决他们要面对的难题没有任何帮助。
作者有话要说:
☆、澄定
恍惚中,耳边似乎传来若有若无的铃声,清脆神秘,像隔着一层纱,辨不清来自何方,这是吴邪曾熟悉而恐惧的铃声,来自那些古老的六角铜铃。他有片刻失神,跟着闭上眼,摇摇头,声音便消失了。过去,他很怕这些东西,不仅怕它对人体潜在的控制力,更怕它背后隐藏的黑暗真相。但如今,随着他一步步深入真相中,铃铛所能带来的影响已忽略不计。人似乎总是这样,没开始时,会害怕很多东西,瞻前顾后、缩手缩脚;待到将一切抛开,义无反顾地走进去时,之前所害怕的东西往往烟消云散。
与真相本身的黑暗强大相比,这些曾让人胆战心惊的六角铃铛压根不值一提。
雨还在下,哗啦啦的声音成为世界的背景,将一切都推入一种混沌的嘈杂中,闭着眼睛,让自己沉入这嘈杂,吴邪反而感到心里充溢着宁静,谜题正在慢慢解开,最终的那个答案指向哪里却还无从得知。但不论如何,不管最后是喜是悲,自己都会坚定地走下去。
它就在那里,它的性质和能力不会改变。不论自己是能够解决它,还是不能解决,永远也不可能比现在更糟糕。
揉揉太阳穴,吴邪睁开眼,静谧灯光笼罩房间,不大的后堂显得饱满而沉静。这里发生过许多故事,一切的开端就在这里——当年,他在这里接到那份开启一切的帛书拓本,鲁黄帛上的狐狸眼冷冷盯着他,似乎在嘲笑一无所知的愣头青,当真无知者无畏。
如果当年知道卷入这事后将要面对的一切,自己还会选择和三叔去鲁王宫吗?
吴邪无声地问自己。
会。
他嘴角翘起来——就算只为了与你相遇,我也会去的。
他朝此刻并不在这里的人轻声说。
隐隐预感充斥吴邪胸臆,被三叔称为直觉的东西告诉他:现在,故事要结束了。那些满载着冒险、混乱、血腥与阴谋,并在命运操纵下让人痛苦不堪的故事,也许就要被终结了。
吴邪靠在椅背上长出一口气,眼角余光瞟到空空的茶杯,本想再续一次水,看看时间,又放弃了,起身把茶叶倒掉,换了白开水喝。他将信件再浏览一遍,仔细整理思路,将问题梳理,最后把心里几个还不明白的地方重新写出来,给周教授发过去。
关键在于神树和蛇,如何理解它们呢?他感到有些东西沉在迷障中,而有一个关键点正从水面浮出来,让他隐约看到一个答案的轮廓,尽管还那么模糊,那么不真切,但这解答就像一个恐惧的巨兽,不用看到它的面貌,只要意识到它可能存在,就让人忍不住打起寒颤来。
答案似乎太惊世骇俗,也太超越了。
这让吴邪不敢继续想下去。
发出邮件后,他靠在椅背上出了片刻神,打算关机走人。这时候老教授肯定已经休息了。但他没想到的是,邮件很快回来了。吴邪赶紧打开来看,这封信回复得如此及时,可见对面的的人对它的兴趣也非常高。吴邪静静地看,越看,眉头就皱得越紧,当看到最后一个字时,他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五官都缩在一起,仿佛经历了一场酷刑。
他就这样盯着屏幕,保持躬身的姿势,仿佛化作雕像,久久不动。
蛇……原来这就是蛇的涵义吗?
“最后给你两个提示:我就是我,以及……蛇有蛇道。”
那个张起灵从梦境里带来的话在他耳边回响,和雨声交错,仿佛破开黑暗的雷霆。
我就是我
蛇有蛇道
原来是这个意思?!
“哈……哈!”吴邪捂着脸,嘴里发出意味不明的笑声,听起来却像哭泣与哀嚎,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想法,什么感受,无数乱纷纷的东西在他心里横冲直撞,像漫天腾起的烟火,与散落纷飞的蝴蝶,碎裂羽翼满布整个空间,所有喜怒哀乐,希望迷茫都被这些东西扯得粉碎——他想过很多答案,想过各种不同的可能性:假如小哥是小哥,自己当如何处理;假如小哥不是那个他,那又当如何应对。他以为自己已经把一切都想清楚了,任何局面都能冷静对待,结果命运还是在这里转弯,扔出一个他从未想过的解答,这答案超越他过去所有可能构建的总和,将他所有自以为是的准备击得粉碎。
此刻,他知道自己心底那个猜测已经变成了现实。
最神奇,最不可思议的答案原来才是真相,这确实是一个人力永远难以企及的巧妙构思。命运的巨兽蹲守在过去,也同时盘踞在将来,它把守着的道路是那样崎岖而与众不同……谁能想到呢?
在命运面前,人真的太渺小了。你以为掌控了它?看穿了它的想法?不,你永远不可能真正掌控它。
吴邪呵呵笑起来,压下心里扑面而来的混乱,强迫自己冷静,冷静,再冷静,如果这就是答案之一,那或许比自己想象的更好,站在更高的立场上,这确实是最佳且唯一的答案。
他曾经感到绝望,在麻木的痛楚中感到窒息,但现在,吴邪突然放下了所有思绪,虽然答案完全出乎意料,但这并不是一个让人绝望的解答,也许这才是命运的真意,不会让人产生绝望的答案才是真正的答案,如同这个世界本身——生生不息,一脉相承,不断重复着生与死的循环。
吴邪想,自己应该已经明白这个问题了。
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后,他又看了遍那封邮件,眼眶里感到一阵热流涌动,说声谢谢,然后删除,关机。
这时,门口传来响动,闷油瓶进来了。吴邪迎出去,他似乎知道自己在忙,所以并不赶时间,从家里慢慢走来的,手中伞还在滴水,整个人仿佛围绕着一股氤氲的雾气。吴邪在前厅站定,目不转睛地看他朝自己靠近,心里还回荡着知晓真相带来的震撼余波,火山一样喷薄的浓情。情感的烈焰与岩浆不断涌出来,填满他的心房,往最柔嫩也最深刻的地方留下永不磨灭的痕迹。这些远胜激情的东西在吴邪心里沉浮,千言万语,最后化作一个拥抱。
吴邪伸出双臂抱住闷油瓶,用力将他往自己怀里压,一手搂住他结实的腰,一手抚过他略长的头发,灼热的呼吸喷在他颈项里。闷油瓶微微一愣,接着放松身体,随着他的力道靠到了吴邪肩上,几乎等高的两个人脸颊相贴,彼此交换着体温。吴邪的脸在他脸颊上轻蹭,然后印上一个吻。
“小哥……”吴邪发出低沉的呢喃,声声句句都似在叹息。
闷油瓶一言不发,静静靠在他身上,直到吴邪声音里出现哽咽的意味,才问声怎么了。
“没什么……我爱你。”
“嗯。”
吴邪深深吸着他身上好闻的味道,这让自己迷恋的气息被雨雾晕染开,越发显得鲜活而柔软。吴邪放开他的腰,双手捧起他的脸,仔仔细细地看他,用最柔和最深情的目光凝视他,看他精致而有棱角的眉眼,挺直的鼻梁,线条优美的嘴唇……吴邪看着他,似乎也正看着横贯千年的命运线索,那些东西在他身上积淀融合,最后化为他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他似乎就是命运本身。
闷油瓶也默默看着吴邪,伸手抚过他的头发,然后反手将他搂在怀里。
“不早了,回家吧。”似乎过了很久,他才低声说。
“嗯,回家,小哥。”
作者有话要说:
☆、曙光
在书桌边坐下前,吴邪最后检查了一次书房门,确实关好了,但没有锁,锁上反而会让闷油瓶起疑,而吴邪现在只是需要一个独处空间来完成这件事。这件事不能被小哥看见,即使他现在不在家,自己也需要小心谨慎,小哥身手那么好,给他发现的话肯定瞒不过去……吴邪现在将记录下所有解谜的关键,包括那封删除的邮件和自己推想到的答案,这些都不适合给闷油瓶看见,至少现在还不能。
人的思维和记忆似乎是很神奇的东西,对于无所谓的事,可能每天看着,就在眼前晃也不能记住。而关键的、直刺心灵的东西,瞟一眼就可能终生不忘。吴邪发现,即使只看过两遍,自己也已将那封信件背下来,他现在完全可以在本子上默写出来,而他也这样做了。
他的想法是,自己总有一天会老会死,如果不幸遭遇老年痴呆的话,那在老死之前就有可能将这一切都忘记,所以,记录是一件必须的事,就像他那些素描本一样。
“……小吴,你问我关于树和蛇的事,这让我想到很多东西。”
吴邪一笔笔将信件的内容写下来。
“从文化意味上讲,树和蛇都是有深刻寓意的,世界上大多数民族对高大的树木都有崇拜情节,很多甚至将它视作世界和生命本身的象征,比如北欧神话中世界树的传说。而在我国,高大的树木也具备神性,最典型的当然是建木扶桑,这是登天的通途,也象征着人与神之间的链接——它是可以让人成为神的东西。历史上关于神树的崇拜很多语焉不详,大概因为这样的崇拜太古老,太原始了,但原始并不一定代表落后,也可能更真实和直接。我们的历史有很多遗失之处,就像我以前跟你说过的,夏商周断代已是让人头疼的大工程,更不用说再早之前的古老先民是什么情况了。”
吴邪边写边点头,这些东西他自己也有想到过,周老的说法证明此道不孤,而不是孤证的东西,其说服力更大得多。
“……就我个人的研究而言,我能够肯定在上古时期,中原以西的地方,比如楚地,比如巴蜀,甚至更西边的地方,曾广泛存在过对神树的崇拜。”
楚地、巴蜀、更西边的地方……吴邪写下这几个词时,脑子里自然浮现出了秦岭、重庆,以及遥远的塔木陀。
“总而言之,神树是生命延续的象征,也是人与神之间沟通的渠道。”
生命延续的象征……张家最重要的目的是留存,这不就是生命延续的象征吗?是否他们在接触那力量的同时,也自然而然地领悟到了所谓的使命,一脉相承,循环不息的延续使命。吴邪边写,边有许多零碎的想法跳出来,这些想法像一块块拼图,顺次粘贴到故事的轮廓上去,让所有关乎真相的推想都变得更合理,更真实。
“神树上往往承载着能让人不仅仅是人的东西,这就是所谓的‘禁果’了,人要利用神树上的禁果,才可能摆脱人的身份地位,成为更接近神的存在。这么说可能有点形而上,但文化研究就是这样的,很多东西不能说得太具体,也没法具体,而需要提炼简化……这方面有一个典型例子,就是伊甸园的苹果树,这个故事的文化意象重点虽在禁果,但这禁果必然也是依附于神树的。”
说的很对。吴邪忍不住露出苦笑,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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