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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说他还好-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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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以诺的眼神有一瞬的闪烁，我手心有些发冷，根本不想直视他的目光，
这样的一幕大抵只在噩梦中才出现过，白天从何芹手机里翻出郗恺箫的照片时，我还只心慌和紧张，现在却只觉得心里一片冰凉，之前看到的仿佛全是海市蜃楼，恍然惊醒，才发觉自己孤立无援地站在一片悬崖上，面前是万丈深渊……
“难道……难道你一直以来都舍不得她，”我艰难地蠕动了一下嘴唇，问出了声，
“我并没有舍不得她，”秦以诺摇了摇头，眸中似有一丝痛苦，“如果可以，等我一个月，云歆，一个月后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
我？尖一酸，唇角却浮现一个苦涩的笑意：“以诺，我好像还没有求过你什么，如果你心里真的还有我，就请你明明白白地告诉我，否则别说一个月，就是一天我也等不下去……”
别的事都可以等，但叶溪的事我不能，只要牵扯到她，我心里就揉不得半点沙子，
秦以诺沉默了片刻，我等不及地再次问出了声：“这个女人害我，难道还害得不够，你为什么要维护她，”
我定定地看着他的脸，想要从他脸上看出一点答案，
他的眼神那么深，我时常还没看清就整个陷入了其中，可是这一次，我不敢再轻易将自己的信任全然交付，我怕得到的是一个一无所有的结局……
“明天，云歆，明天我就告诉你，”他眼底有挣扎，却还是给出了一个肯定的回答，
这回答给得很艰难，和那天在雨中答应我时一样艰难，我恍然觉得他似乎从来没有变过，依旧和我隔着一段伸手不能轻易触及的距离，
我苦恼他的苦恼，担忧他的担忧，可我能看到的只是极少的一点点，他就像水里的一座冰山，浮出水面的部分那么微小，隐藏的部分那么庞大，总能令我觉得无比的陌生，
“好……”我轻声点了点头，
好，那就等到明天吧，
我似乎一直都在等，从一开始的等他多看我一眼，到后来的等他能表白心意，再到现在，等他能彻底断绝和那个女人的关系……
维持这样一段模棱两可的、时刻需要小心翼翼的感情，何其艰难，似乎轻而易举就能耗尽我所有的力气，
不知是不是从我眼底看出了什么，秦以诺伸出手，似乎想要将我揽进怀里，
我却不假思索地挣脱开来，浑身微微发颤，
他眼底仿佛有一片阴影倏忽落下，眉宇间多了一丝极深的褶皱，
“我累了，先去休息，”我慌忙转过身，逃也似地进了房间，
放在桌上的手机，正一下下地闪烁着绿色指示灯，
我茫然地摁亮屏幕，一条微信跳了出来，
那是牧屿发来的：“云歆，走到这一步，我也许再也没什么能帮你的了，以后你要好自为之了，对了，还有，别对秦的过去太感兴趣，”
短短的几行字，字里行间是说不出的暖意，
也不知是不是这暖意来得太突然，我眼圈忽然一阵发烫，
门被轻轻敲响，外头传来秦以诺的声音：“云歆，你还没有吃晚餐……”
“你自己出去吃吧……”我声音僵硬道，
他似乎停留了一阵，而后，脚步声才缓缓地走远，
我颓然站在原地，咽下喉咙里的那一丝酸涩，
“对了，你欠我的那一顿饭，明天打算在哪里兑现，”手机再次震动了一下，牧屿的消息在屏幕上亮起，
我揉了揉发涩的眼皮：“不如现在吧，”
牧屿似乎怔了一下：“我来接你，”
我微微吸了一口气，打出一个“好”字，
“我是骑摩托来呢，还是开车，”他问，
想起他那辆拉风的坐骑，我顿了顿，说道：“摩托吧，”
走进了洗漱间，镜子里映出的是一张没有神采的脸，脸色那么苍白，仿佛随时都可能变成一具尸体，
梳妆台有不少化妆品，各种色号的粉底、各种色系的眼影、腮红和唇彩，
我依稀记得那个叫尹翎的人，曾经给我化过一个很雅致的妆容，
对着镜子解散扎起的头发，我依葫芦画瓢地往脸上抹了一层薄薄的粉底，刷上腮红、涂上唇膏之后，整个人都似乎明亮了一些，只是眼神依旧灰暗得出奇，
衣柜很大，光是裙子就有数十条，
这些都是服装部送过来的，我平时匆匆忙忙地工作，极少讲究穿搭，或许这也是秦以诺对我不甚在意的原因，
当我和叶溪两个人站在一起时，任凭谁都会更喜欢看起来温柔甜美的叶溪，而不是长相平平，还有些木讷的我……
我忍不住苦笑了一声，顺手挑了一条绿色长裙，搭配了一双白色的细高跟鞋，
大抵只有懒女人没有丑女人这句话是一句真理，收拾一番后，镜子里的人长发披肩，称得上是皓齿明眸，似乎比叶溪要赏心悦目那么一点，
我扣稳脚上的高跟鞋，推开了房门，
办公室依旧亮着灯，秦以诺不见踪影，
走下电梯，牧屿的摩托车停在Muses的大门口，他今天穿的也是一件绿色的衣服，有点眼熟，似乎是头一次见面的时候穿的那件，
他的笑容和煦而好看，伸手递给我一个头盔：“去哪里吃饭，”
我带上头盔坐在他身后，摇了摇头：“不知道，我的工资反正不高，地方你看着选吧，”
他道了声好，拧下了油门，
夜晚的风很舒服，路上行人来来往往，这种热闹终于让我得以从秦以诺带来的冰冷里走出来，轻舒一口气，
没走多远，牧屿的声音忽然响起：“很少有女孩在面对那两个选择的时候，愿意选择坐我的摩托车，”
我轻扯嘴角：“是因为你的摩托车太拉风，”
“不是，”他摇了摇头，“我总觉得是因为她们怕被头盔弄花了妆容，”
“这倒也有可能，”我赞同地点点头，
他不说我倒好没发觉，下车摘掉头盔的时候，才发觉不小心蹭掉了一点口红，
我对着后视镜补妆，牧屿则拿着头盔，看着那上面的一小块红印，有点出神：“这是全球限量版的AraiMotoGP，不止是一顿饭能解决的问题……”
“那就再加一个饭后甜点，”我拧好口红，学他一贯人畜无害的笑容，
“好啊，”他倒是回答得很是干净利索，替我拉开了餐厅的玻璃门，
这家餐厅看上去并不十分高档，却很有趣，墙壁是用复古的红砖砌成，还有一张巨大的“学习雷锋好榜样”的红色海报，
牧屿显然是这里的常客，一进门，就将头盔熟练地抛给了服务生，
他找了个靠窗的桌位，替我拉开椅子，嘴里打趣：“以前总喜欢带女孩来这里吃饭，后来才发觉她们和我一起，吃的不是饭，是恨不得一口吃掉我，”
“那后来呢，”我顺口问道，拿起服务生端上的水喝了一口，
牧屿拿起菜单，看了我一眼：“后来，后来我就遇见你了，”
这话险些令我将水呛进喉咙里，一旁的服务生微微低着头，脸颊有一点抽搐，看样子似乎憋得很惨，
第六十四章 你难道不知道？（）
牧屿的眼神既像是开玩笑，又像是认真，顿了顿，继续说道：“你知不知道这样其实很傻，”
我咳嗽了好一阵才勉强定住心神：“什么很傻，”
“当然是单独和我出来吃饭，”牧屿淡淡看着我，仿佛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心思，“秦又做了什么好事，让你忍不住想要让他吃醋了，”
也许牧屿说的没错，我下意识的举动，是为了让秦以诺也尝一尝这种滋味有多难受，
他既然在和我相处的同时，还与叶溪有扯不清的关系，我又为什么不可以和牧屿单独接触，
在叶溪的事上，牧屿帮了我很多，比起秦以诺这座冰山，他似乎才更像是我的男友，
“好不容易从叶溪手里扳回一筹，你就打算这样让自己的胜算再次溜走，”牧屿叹了口气，不知是在为我惋惜，还是在为我的智商着急，
“什么胜算，”我苦笑了一声，“和叶溪相比，我从来就没有胜算，我没有她的相貌、家世、学历和能力，秦以诺又对她那么愧疚，我应该赶紧退出才对，免得拖到最后一败涂地，”
这是一句大实话，只是我没想到自己能这么轻而易举地说出来，而且，还是当着牧屿的面，
大抵从一开始，我就没怎么拿他当外人，
牧屿听得微微皱眉，很快就意识到了什么：“昨天的事，你没告诉秦以诺，”
“我迫不及待说完之后，才知道他早就已经发现了，”我端起面前的饮料喝了一口，
这饮料很甜，甜得有些发苦，让我忍不住一阵反胃，
牧屿好看的眉毛皱得更深，似乎察觉了什么异样，但很快就扯开了话题：“不管怎么说，他和叶溪的关系还没摊牌，你不要给情敌落下什么把柄，”
我笑了笑示意他不要担心：“我只是不想再那么忍气吞声而已……之前什么都没有做过，却被人泼了那么多的脏水，我有时候也会想，要是真的做了什么出格的事，秦以诺该会怎么对我，”
“只是吃饭而已，不算出格，”牧屿挑眉纠正，
“在秦以诺看来一定算……”我苦笑一声，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拿起了面前的菜单，
点了几个主菜后，牧屿又帮我叫了些开胃的小食，
不得不说，这里的口味确实不错，我本来没有什么胃口，一顿饭下来，却发觉自己竟吃了平时两倍的分量，
吃完饭送我回家的路上，牧屿忽然问我，如果有一天Muses不复存在了，我会重新选择一份什么样的职业，
我一开始想说，再找一份类似的工作就行了，仔细想想，又摇了摇头，
这话的潜台词似乎是问我离开秦以诺以后，会有什么打算，
而这个问题，我根本无从回答，
回到家已是晚上，突如其来的台风让A市大面积停电，我所在的小区供电正常，何芹带着衣服过来借宿，晚上睡在了我的房间里，
外头一直狂风暴雨，有不少树被风吹断，小区里一片狼藉，仿佛重灾过后的现场，
我洗过澡，静静看着窗外出神，不知不觉又想起了那天秦以诺出现在我家楼下的场景，
他没有说过为什么会来找我，而我竟也没有问，
我以为像他那样的一个人，能够放下惯有的冷漠出现在我面前，已经说明他是真的足够在乎我，可现在看来，我一直以来所能触碰到的，似乎只是他脸上冰冷的面具而已……
“云歆，你怎么了，发什么愣，”连大大咧咧的何芹也看出我有点不对，伸出手在我面前晃了晃，“是不是那个叶溪又折腾出什么事来了，”
“不是，这次是秦以诺……”我张了张嘴，根本不知该从何说起，
说他对叶溪一往情深，对我只是蜻蜓点水，还是说他纵容叶溪处处算计我，甚至帮着她将我蒙在？里，
“云歆，你到现在还不信我是不是，”何芹见我说话只说了一半，一下就急了，伸手指着外头的闪电道，“你听好啊，我要是和那个叶溪是一伙儿的，我就被雷劈死，”
她本来就是个火爆性子，着急起来说话跟炸雷似的，几乎要把我耳朵震麻，
“芹菜，你说什么呢，”我急忙去捂她的嘴，既好气又好笑，“我要是怀疑你，怎么会让你睡到我家来，”
何芹听了这话，明显愣了一下，点头道：“好像也是……”
“行了，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上班呢，”我叹了口气道，
“哎呀，不行，”何芹抱起一个抱枕，幽怨地盯着我，“我现在正好奇着呢……快说嘛，秦以诺到底怎么了，你不说我哪里睡得着，”
她任性起来像个孩子，我拗不过，只好将事情大致地讲了一遍，
何芹听完之后，鬼使神差地没有像平时一样立刻表态，而是皱眉盯着我：“云歆，我有两个建议，你想听难听的还是好听的，”
“好听的是什么，”我不禁有些好奇，
“好听的就是，像秦以诺这样英俊多金的男人，肯定有过不少女朋友，这个叶溪只是他的一段过去而已，你心宽一点把这件事情放下就行了，他一定还会会你身边的，”何芹正儿八经道，
“那难听的呢，”我忍不住问，
何芹撇了撇嘴：“难听的就是，这个男人和靳默函一样，是个不折不扣的渣男，只不过相比之下长得帅一点点，有钱一点点罢了，不过这又怎么样，你还是可以离开他，又不是没有他就活不下去了……”
这话说得确有道理，但在彻底弄清秦以诺的意图之前，我不敢太轻易地下结论，
这一夜过得很漫长，醒来的时候，雨已经停了，
因为路面积水太深的缘故，外头很难打到的士，待我赶到Muses的时候，早已过了上班的点，
秦以诺说好今天给我一个答复，顶楼办公室却一直不见他的人影，
我胡思乱想了好一阵，才忽然想起昨天有份资料还没交给李姐核对，匆匆拿了文件夹就去找李姐，走着走着，忽然发觉气氛有些不对，
这一路，所有Muses的员工都不由自主地多看了我几眼，而且那眼神和往日似乎有细微的不同，
难道是因为昨天和牧屿吃饭的一幕，真被记者拍下来了，
我深吸一口气，忽然有些不知该怎么面对秦以诺，现在想来，昨天的举动的确是有些愚蠢，可是在那样的情形下，我若还乖乖呆在Muses陪着他，真会活生生把自己憋疯……
来到李姐办公室的时候，李姐正坐在电脑桌后，脸上有一丝倦容，面前是厚厚的一叠报表，
她从我手里结过文件，拿起笔继续看着那叠报表，看了好一会儿，却都没有翻页，竟是在微微发愣，
“李姐，”我忍不住唤了一声，
李姐抬起头，我这才发觉她眼底是两抹极深的青痕，
我在Muses呆了五年，似乎还是头一次见到她这么憔悴的样子，平时即便是加班加到三四点，第二天她都是妆容精致，做起事来极有条理，为此常被编辑部的同事私底下称作“铁娘子”，
我瞧了一眼她面前空着的咖啡杯，狐疑道：“你昨天是不是没有睡好，要不要我帮你倒杯咖啡，”
李姐听了这话，没有回答，而是诧异地反问我道：“难道你昨天还能睡得着，”
我怔了一下，一时间没有听懂她言下之意，
她见我一脸茫然，柳眉微蹙：“小顾，你该不会还不知道吧，”
“知道什么，”我听得一头雾水，
第六十五章 跳梁小丑（）
“福伯正好在楼下，让他送你去医院看看吧，”
医院，
我不禁吃了一惊，秦以诺为什么会在医院，
“看来你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李姐揉了揉眉心，连声音都蒙上了一层倦意，“台风来的时候，秦先生正在去度假别墅的路上，结果……”
“结果怎么了，”我心猛地一缩，
秦以诺是那样一个谨慎的人，怎么会选择在这种天气去度假别墅，
“你还是别问了，赶快去医院吧……”李姐叹了口气，
这叹息让我心底一阵阵发冷，我手足无措地走出办公室，来到楼下，
福伯正好要上电梯，见到我有些诧异：“顾小姐，你怎么还在这里，”
“福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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