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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特洛伊-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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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背着包走出大楼的那一刻不由松了一口气,原地做了一个深呼吸,但是转瞬想到明天的事,心里不禁又变得沉甸甸起来。
“洛三千。”
就在三千站在门口有些发呆的时候忽然听到了徐纾温的声音,她浑身一个激灵,想起自那天放了他鸽子之后她还没见过这个人呢。
“徐总好,”三千有些僵硬地转过身跟徐纾温打了个招呼,然后回头就想闪人,却不料被他直接抓住了手肘。
“走吧,我送你回去。”徐纾温声音虽不大却是不容置疑。
“这就不用了……”三千十分尴尬,眼见着大厅里来来往往都是n&h的人,徐纾温这么拉着她落在别人眼里还不定怎么想呢。
不过徐纾温却似根本没往这方面考虑,一边往停车场走一边道:“你们明天就要去南山了吧,关于不凡我有几句话要跟你说。”
“这样啊……那好吧。”牵扯到了樊不凡三千自然不能再拒绝了,只得乖乖跟他走。
而在他们身后,刚从电梯里面出来的一个人碰巧看到了方才那一幕,眼底漫起一层阴霾。
徐纾温和洛三千。难道?
第四十九章 墓地偶遇()
“徐总,关于樊不凡的事你要对我说什么?”三千跟着徐纾温一路走到停车场,坐进车里后便问道。
“不凡有没有和你说到他和樊叔叔的关系?”徐纾温反问。
“说是说了,但是没有深谈。”三千想到当时说这话时樊不凡的表情和眼神,不由轻轻叹了口气。
徐纾温用余光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他都说了些什么?”
“没什么,”三千答完忽然略显警觉地扭头看着他,“你为什么问这些?”
“我自然是需要知道你都了解到什么程度了,不凡没有说的事,我当然也不会说。”
那你这不是废话么,把我特意叫到车上来,说要告诉我关于不凡的事,结果现在又说不凡没说的你也不能说,那我到底是听什么来了?!
三千感觉自己又上当受骗了,顿时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儿。
“徐总,您这不是在逗我玩儿吗,如果您没别的话要说了,那就请就近找个地铁站把我放下,不劳您送了。”
“洛三千,你这个性子真该改一改,太不踏实。”徐纾温充满鄙夷地说了她一句,然后语气忽然变得认真起来,“我单独找你,是为了拜托你,有机会的时候劝劝不凡。”
“劝他?”三千一愣,“你是指他和他父亲的关系吗?”
“不然呢。”徐纾温瞥她一眼,“两年了,他这个坎儿始终迈不过去,到底是亲父子,总不能一直这么下去吧。”
三千闻言定定地瞧着他,也不说话,让徐纾温莫名地有些发毛。
“你这是何意啊,”他松开一只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说道。
“没别的意思,就是忽然想起从前樊不凡说过的一句话,当时不信,现在觉得似乎还真是那么回事。”
徐纾温稍等了一会儿,却没听到下文,忍不住出口问道:“什么话?”
“他说,你对朋友还是很好的。”三千说这话时略微有些别扭,所以别过了头去。
徐纾温侧过眼睛看她,便正好看到她侧脸姣好的弧度。从发际出发,在额头稍稍突出,而后眼窝处又深陷进去,将纤长的睫毛衬得愈发立体起来,再沿鼻梁一路往下走,弯过微翘的唇角,勾勒出尖挺的下巴,她的脖颈处修长白皙,那线条便显得更加光滑流畅,从锁骨中间穿过,直至消失于领口。
又或许,没有消失。
不知怎的,他心底无端地有些乱,明明只是扫了一眼而已。
徐纾温把视线收了回来望向前方,却感觉精神无法完全集中,反应都似乎慢了下来,而这多余的精力却在向一个不该集中的地方集中。
“洛三千。”徐纾温突然打转向灯将车停在了路边,语气很冷地说:“你下去打车回家吧。”
三千一个傻眼,回头不可思议地瞪着他:“徐总,我刚才说的可是夸你的话,没得罪你啊!”
“我知道。下车。”徐纾温继续沉着脸道。
“你——喂!你要是不想送我,好歹给停个地铁站吧!”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下去打车,回头花多少钱来找我报销。”徐纾温脸上已经很不耐烦了,看三千还一副想要声讨他的样子,便直接解开自己的安全带倾身过去替她将车门打开。
“走吧。”他压着声音道,方才挨得近的时候似乎闻到了她身上有股说不出名字的香味,淡淡的,却很好闻,这让他本已不淡定的心变得愈加燥热起来。
而三千这时根本没工夫管他是什么想法,她已经被气得喉咙冒烟了,伸手解气一般地狠狠按了下安全带的按钮,等它一弹起来就一把扯开,拿起自己的包然后又使劲推了下车门,“走就走!”
她下车之后顺便用力甩上了车门,看着徐纾温开着车瞬间绝尘而去,忍不住骂了一句:“神经病!徐纾温!神经病!”
真是奇了怪了,她不让他送的时候他非要送,然后等真让他送了居然又半路给她扔了出来,这都叫什么事啊!
三千憋了一肚子火,看看四周,却不由得被气笑了。徐纾温还真会挑地方,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既没有地铁也没有公交车,连出租车都少得可怜,她只能边走边看了。
就这样,在寒风冽冽中步行了将近二十分钟后,三千终于拦到了一辆的车,坐上去的时候只觉得一阵解脱。
幸好她今天穿得还算暖和,不然要是冻死街头,徐纾温就是个间接杀人罪!
等她好容易回到家,樊不凡听到开门声已经走了出来,看着她一脸的担心:“今天不是没加班吗,怎么回来这么晚,打你电话也没人接。”
“啊……”三千忙掏出手机来一看,果然有四个未接来电,而她不知道什么把静音键给按开了。
“路上有点事耽搁了,抱歉……”她抱住他撒娇地蹭了蹭,感觉他身上暖暖的十分舒服,气氛这么好,再提徐纾温也实在没必要。
樊不凡对于别人说话的真假一向不善辨别,这会儿也没怀疑什么,见她抱住自己不禁笑了笑,回抱住道:“明天飞机时间比较早,我怕到时候车不好打就先预定了,六点来接我们。”
“我知道了,”三千用额头在他的肩膀上滚了滚,忽而想到今天自己刚看到的新闻,不免有些担忧地道:“对了,据说明天南山市会下大雪,到时候不会影响到航班吧?”
“这我也不确定,不过天气预报说雪下大得过了中午,应该对去的航班没有影响,回来的话,如果实在不行,我们就在南山住一天。”
“也只能这样了。”三千附和道,“那我先去收拾东西。”
“好,”樊不凡轻轻吻了下她的额头,放下手,“三千,”在她要转身时他又叫了她一声,“谢谢。”
“说什么呢,应该的。”三千在怔了怔神后浅浅一笑道。
她笑得不经意,却也在不经意间,就让樊不凡晃了心神。
※
天空是阴沉沉的,太阳被层层浓云遮着透不出一丝光亮,沁入骨髓的冷风裹挟着冰凉的雨丝,在天地间纵横肆虐,仿佛在刻意为这样的一个日子徒增几分悲伤的氛围。
高级私人墓园的大门建得瑰丽堂皇,复古的巴洛克设计,配上一进门后笔直的大道旁两排整齐挺立的泡桐树,完全无法让人将其和墓园联系起来,反而像是某皇家园林一般。
不过,在进到里面之后,就能看到一个个分隔开来的墓地了。
伫立的石碑,黑白的照片,素雅的百合和菊花,一种简单却不单调的画面,处处都蕴涵着一股孤独的、凄凉的哀伤。
就算没有亲人葬在这里,但只要踏足进来,便会觉得心情蓦然变得低沉起来。
三千此时是站在樊不凡的斜后方的,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压抑是那么明显,让她想靠近,却又不敢靠近。
目光落在前方的墓碑上,照片上的那位女子,美丽动人,仪态万方,如画的眉眼中依稀能看出熟悉的影子。
有这样的母亲,便不难理解樊逸凡和樊不凡这俩兄弟逆天的颜值是从何处得来的了。
只是三千想不通,有如此美丽的一位妻子,樊不凡的父亲为何还会想着找其他的女人呢。
难道真应了那句话,妻不如妾,妾不如偷么。
…
樊不凡静静地站着,眼睛一动不动地望着那张照片,眼底逐渐积蓄起一层隐忍的湿意,手也在身侧攥成拳头握紧。
他很清楚,他告诉洛三千的,并不是全部。有些事,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也不愿意向他人说起。
母亲离世的那一天,送到医院后本来还有一口气的,如果他当时赶过去了,也许还能和她说最后几句话。
他本来可以赶过去的。
他为什么没有赶过去呢……
“不凡……”手背上忽然传来的冰凉的触感让樊不凡稍稍回了回神,他的手微微松开,然后便感觉到自己的手指被人握在手心。
虽然是一样的冰凉,但是握在一起,就似乎多了几分温度。
三千方才一直在看着他,看到他眼中的黑色越来越深、压抑越来越重,她心里的担心也就越来越强烈。最后,终于没忍住将手伸向了他。
她还怕自己这样会是一种打扰,不过还好,她没有从他那里接收到排斥的讯号。
“不凡,你不要太难过了……”她尝试着安慰他,但是樊不凡却摇了摇头阻止她继续往下说。
“我没事。”他低声道,“别担心。”
“怎么会不担心呢,你刚才的样子看起来……”三千没有把话说完,她不愿说出实话,但一时也没找到合适的词来代替。
难道要说他刚刚的表情看起来有点可怕吗?不应该是这样的,以她对樊不凡的了解,他是那么善良的一个人,不至于为此就对自己的亲生父亲恨之入骨。
但倘若不是这样,那又会是什么原因?除非,他还有事瞒着她。
“你想说什么?”樊不凡这时侧转过身来,眼神已经恢复了些,有些疑惑地问道。
“我……我只是想说,你看起来很难过……”三千顿了一下才道。
樊不凡微微低头,一时没有答话。
…
叭嗒、叭嗒——
忽然响起的皮鞋踩在石砖地上的声音在这空旷的墓园里显得尤为清晰,樊不凡和洛三千都不由自主地抬头往身后看去,然后又不由得愣住。
“三千?!”
“小易?!”
因为考虑到是在墓地的关系,两人不约而同地压低了声音,但惊讶的语气还是显露无遗。
只见樊逸凡身后跟着付易,正一前一后地往这边走来。
樊逸凡一袭纯黑色的西装,手中捧着一大束白色的马蹄莲,从头到脚,都和刚来时的樊不凡一模一样。
他走近后,先俯下身将手中的花和樊不凡的并排放在一起,再深深地鞠了一躬后,直起身子转过来看向樊不凡。
“我猜你差不多就是这个时间来。既然回都回来了,一会儿和我去趟医院。”樊逸凡说道。
第五十章 暗藏不安()
“我不去。”
在樊逸凡说完让樊不凡跟他一起去医院之后,就遭到了果断的拒绝,一点余地都不留。
此时雨似乎是停了,天上开始飘着雪花,有风作为助力,雪片下落得很快,不多时就在地面上镀了薄薄的一层。
黑衣,皓雪,墨色的墓碑,纯白的花朵。
如此鲜明的对比,造成的冲击不仅仅是视觉上的,还有心灵上的。
四个人露天站着,身上也渐渐有变白的迹象,光是看着就觉得更冷了。
“樊不凡。”樊逸凡用警告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弟弟,默默地给他施加压力,但是对方却侧着头,压根没有看向他。
“你也该成熟一点了。”樊逸凡冷声道。
樊不凡依然没有回应他,他往墓碑跟前走了两步,用手轻轻地将碑顶的积雪拂去,然后后退,又深深地弯下了腰。
“哥,”再次起身后他终于开了口,“我们已经看完了,先走了。”
“站住。”樊逸凡一声冷呵,樊不凡却拉过了洛三千的手,一副不肯退让的样子。
“樊不凡,我已经给过你足够长的时间了,今天无论如何,你都要跟我一起去医院。”樊逸凡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肃,他的眼神也是凌厉异常,看得出是动真格的了。
然而,樊不凡只是看了他一眼,接着淡淡地仍是那句:“我不去。”
他的话音刚落,衣领已被樊逸凡狠狠地抓住,“你信不信,我今天就是打断你的腿也要把你带去。”
“随你,打得断就试试。”
樊不凡不咸不淡的态度是真激怒了樊逸凡,他眼神收紧,眼看着下一秒就要动手了,三千一惊忙拦在两人中间不停地说:“别打别打,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从刚才到现在,因为毕竟是外人,三千和付易都不好插|进这兄弟俩的对话中去,也顾不上去问对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而现在看他们马上就能打起来,便也管不了什么外人不外人的了,只想先阻止了再说。
付易见三千已经挡在中间,便也赶紧拉了拉樊逸凡说:“逸凡哥你冷静一点,去医院的事你们可以好好商量,总不该当着阿姨的面儿吵吧。”
“是啊,”三千附和道,轻轻推了樊不凡一下,“哪有在扫墓的时候打架的。”
许是顾及到母亲的缘故,樊逸凡和樊不凡的气势都弱了下来,樊逸凡将弟弟的领子松开,退后一步,沉声道:“等会儿一起出去,吃个饭总是可以的吧。”
“嗯。”樊不凡这回没有再拒绝,点了点头不再吭声。
三千和付易对视一眼,都暂时松了一口气,但是她们都知道这事还没有结束。
又在墓园里待了将近一刻钟,终于樊逸凡说要走了,樊不凡便沉默地跟在他身后,而付易则拖着三千走在最后。
“喂,怎么你来都不跟我提前说一声啊?”付易压低了声音在三千耳边小声说道。
三千白了她一眼,“我怎么知道你也会来,我连你最近在哪儿都不知道!”
“那你都不说关心我一下,问都不问!”付易不甘示弱地抗议道。
“你成天满世界的跑,我要挨个问过来还不得累死,”三千把步伐又减慢了些,然后道:“不过话说回来了,你怎么会和樊不凡他哥在一起啊?什么情况?看上了?”
“得了吧,你少瞎猜啊,我跟逸凡哥纯属兄妹之情!”付易的脸也不知是被冻得还是羞得,微微有些泛红,“我这不是知道今天是他妈妈的忌日吗,不放心,这才跟着一起来的。”
三千跟付易认识了这么久,对于她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一听便知,当下也不想揭穿她,只略哼一声敷衍过去,看看前面俩人的背影,换了话题问道:“刚才逸凡哥让不凡跟着去医院,是要去看望樊叔叔吗?”
“当然了,不然还能看谁。不过我很怀疑最后还是去不了,樊不凡在这两年中可是一次都没去过。”
“一次都没有?!”三千吃了一惊,她只当樊不凡对他父亲怀有怨怼之情,但却没想到他竟做到这个地步。
付易颇显无奈地叹了口气道:“是啊,从樊叔叔出事以后就没去看过,逸凡哥都说过他好多次了,但都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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