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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畏死-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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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踢了一脚。
刘阳再一次吐出血来，透骨酸心的疼痛蔓延全身。这是他上大学后第一次被打，而且也是最憋屈的一次。
张雄抓起刘阳的头发，强迫着刘阳正视他。他撇了撇嘴角，挑起眉头就对刘阳说道。
“你还挺硬气的嘛，被打还这么拽。”
刘阳没有说话，只用饱含怒意的眼神刺穿张雄的脸，连自己的两排牙齿都紧紧的相磕在一起。张雄看刘阳一脸嚣张样就顿时来气，猛的将刘阳的头硬磕在地上，又站起身踢了一脚。
刘阳没有反抗，也没力气反抗。他现在才意识到自己原来是如此脆弱，连还手的能力都没有。
他眼神冰冷的看着地平线，眼泪从眼眶中逃脱，在引力的作用下流落在地上。
“草泥马，要是下次我再听到筱敏说你欺负她，我就废了你，呸。”
“呸，呸……”
一连几口唾沫吐在了刘阳身上，随后张雄几人便走出了教室。
这是刘阳最耻辱的一刻，从小到大都没有受过这样的侮辱。没有一个人敢过来搀扶，即使张雄他们早已离去。
刘阳咬着牙，用尽全身的余力将身体撑起。他迷糊的看着白色外套上数十个脚印，和几口恶心的唾沫。
就在这一刻，他在心里暗自记下了打他的那七八个人的脸孔，包括在场所有没有伸出援手的人。他用生命宣誓，如不能复仇，便誓不为人。
此时他已经没脸再在教室待下去了，索性连书包也没拿就走了出去。
可还没出门，就被一个身影挡住了去路。
刘阳看着这个人，虎目中透着一股浓浓的戾气，脸部表情皱成了一团。这个人，就是筱敏。
筱敏翘着高下巴，轻蔑的笑容挂在俏脸上，还透着几丝得意感。
“我说过，你会很惨的。”
她抖动着湿唇，很是嚣张的对刘阳说道。而刘阳早已对她心灰意冷，根本没心思跟她斗嘴。刘阳冷冷的看着她，就如同尖锐的刀锋一般冰冷，但却又带着杀气。他现在对筱敏的感觉，只要厌恶与憎恨。平时与她亲腻的那种情意早已消逝，取而代之的，是深无见底的仇恨深渊。
她的话没有让刘阳感到诧异，反而受到刘阳轻蔑式的讥讽。刘阳冷笑着，内心的仇怨早已暴露无遗。
“那我现在也跟你说一句，你现在这样对我……会后悔的！”
刘阳故意把最后四个字的读音拉长，仿佛是在威胁筱敏一般。
说完之后，刘阳绕过了筱敏的身体，扬长而去。
他在身后，留下了此前所受的所有屈辱。等他再次回来之时，将会一并结算。
第005章 外公（）
此时寒风刺骨，就连路边冰冷的广告牌似乎也在颤抖着。
行人中，一个颓废的身影格外显眼。
他用双手环抱着双臂，低着头蹒跚行走着。一身洁白的外套上多了几个灰脚印，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寒风冲撞在他的怀里，险些让他站不住脚。一头飘逸的短发被风吹动着，露出了他憔悴的双眸。琥珀色的瞳孔闪烁着暗淡的光，有些空洞的看着前方。
这个人，就是刚刚离开学校的刘阳。
行人一脸嫌弃的看着这个脏兮兮的野孩子，不时轻声的对自己身旁的小孩说着什么。刘阳知道，那是在教育自己的孩子以后不能像他一样。
刘阳冷笑了一声，无视所有向他投来蔑视眼光的人。他本以为，在这个城市有一个可以谈心的朋友就足够了。可现在，连那个朋友都对他拳脚相对，让他开始认知到这世界的罪恶。
他灰头灰脑的回到外公的家，却发现此时外公正在午睡。他松了一口气，本不知该怎么跟外公解释，现在一来便省事多了。
他冲进浴室，将一身脏衣服换了下来。盯着满是脚印的衣服，他冷笑着，脸上挂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表情。
走出浴室后，他才发现外公此时正呆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他愣了一下，但也没说什么，便在外公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
“外公，我……”
刘阳有些颤抖的说道，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的情况。而刘阳的外公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只是微微抖动了一下嘴唇，脸上的皱纹也随之扭曲着。
外公是一个很慈祥的人，从小就对刘阳疼爱有加。可以说，刘阳是在外公的庇护下长大的。以前刘阳的父母也是住在这个城市的，但不知什么原因，外公让他们带着刘阳去到别的城市居住。在此之前，刘阳就一直喜欢亲腻在外公身旁，所以报读大学时，他故意选了这里的学校，为的就是回来和外公一起住。
刘阳有些愧疚的看着外公，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为何早退。
顿了顿之后，外公叹了一口气，抿了抿苍白的嘴唇，用一种很亲和的语气对刘阳说道：
“在学校跟人打架了？”
刘阳微微点了点头，心里却有些不自在。明明是被打而已，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打输了？”外公又接着问道。
刘阳再一次点了点头，内心的羞愧感瞬间呈现在脸上，使他不得不低下头去。
“告诉外公，为什么会输？”
“因为。。。。。。。”刘阳停顿了一会，不怎么敢说，但又不得不说。“因为对方人多。”
外公微微点了点头，脸上闪过一丝失望的表情，又继续说道：
“这不算是你打输的原因，只能说是你逃避的理由。你是我林正风的外孙子，我不希望你输给任何人。”
刘阳猛的抬起头来，吃惊的看着外公。从小对他百般疼爱的外公，竟会对自己如此失望，刘阳彻底意识到自己的懦弱与无能。外公没有搭理刘阳，继续说道：
“最近我有些事要去做，必须离开几天。还有你爸妈近期也没法给你生活费了，你必须自己去打工赚钱。”
“我爸妈？我爸妈怎么了？”刘阳惊恐地追问道。
“你爸妈没事，只是你现在也长大了，必须靠自己的双手来养活自己了。”外公的语气开始变得冷淡起来，甚至连看都不看刘阳一眼。
“那。。。。。。那我的学业怎么办？”
刘阳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他看着外公，仿佛看到了另一个人似的。平时慈爱的外公此时竟多了几丝冷淡，这让思想还算单纯的刘阳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现在还想回去吗？或者说，你有能力回去吗？”
外公一步步紧逼着，根本没有给刘阳喘息的机会。刘阳羞愧地低下头去，耳根不由得发红，彻底说不出话来。没错，刘阳外公说的句句属实，每一句话都如同利剑般刺穿刘阳的心口。
“好了，你自己想想吧。”外公站了起来，年迈的身体发出清晰的脆骨声，让人感觉他快要散架了一般。
“还有，工作的地方我已经帮你找好了，这几天你在家坐坐，时间一到就送你去那，你好好工作。等你真的有能力时，再回去也不迟。”
说罢，外公便走进了自己的卧室。
客厅中，刘阳垂着头，死死的盯着松木地板。一缕阳光透过阳台的玻璃门，直直的照在刘阳身上。可无论这光再怎么灼热，也融化不了刘阳这冰冷的身躯。
这一刻，年仅二十的刘阳似乎瞬间老了几十岁。原本富有朝气的脸颊此时却异常憔悴，完全看不到一丝血色。
吃晚饭时，外公特意把饭菜全放在刘阳面前，可他却连筷子都不想动。看着如此憔悴的外孙子，外公无奈的叹了口气，但也没说话。
接下来的几天里，刘阳每天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他就如同行尸走肉般在房间里游荡，却怎么也走不出去。这些天筱敏也发来好多短信，当然，她肯定是发给她“男朋友”的。刘阳一句都没有回，甚至连手机也没去看。
原本平淡的人生却变得如此凄凉，让刘阳完全没时间反应，一连几天也没从阴影走出来。
这一天，是外公给他思考的期限的最后一天。
这天下午，外公如期而至。他推开了刘阳的房间门，一眼就看到平躺在地板上的刘阳。他无奈的摇了摇头，银白色的发丝也随之摇动。他走在刘阳身旁，勾起有力的双腿盘坐下来。一凑近刘阳，他就发现刘阳脸颊上清晰的泪痕，一双眼眸早已溢出几条血丝。
刘阳没有起身，好像完全把外公当做不存在的。他迷离的看着天花板，仿佛陷入了未知的异世界一般，完全不知现在身处何处。直到外公的一声低咳响起，才把刘阳的意识拉回。
刘阳僵硬的扭动着脖颈，乌黑的发须也跟着垂到了一边，遮住了刘阳的脑门。外公伸手轻抚着刘阳，将他垂落的刘海掀起，把刘阳完整的脸颊呈现在自己面前。
“孩子，想好了吗？你是要忍着耻辱回去，还是踏足社会学会坚强？”
“外公，我。。。。。。”
刘阳话说到一半，便停顿了。这是他这几天里第一次开口，声音有些沙哑，但还是勉强可以听清。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外公，这是一个艰难的选择。离开学校，等同于放弃自己的前途。但如果回去，就只能低着头面对别人的蔑视。
他不知道作何选择，渴望外公能给他指条明路。
“你要面对的事还有很多，现在单单是个开始而已。”外公低沉的说道。“如果你想回去，我不反对，但你要保证你有能力抬起头来。”
刘阳挣脱了外公的手，吃力的从地上爬起。他呆滞的看着外公，微微抖了抖发白的嘴唇，却又没有说话。
外公抿了抿嘴，又继续说道：“接下来的生活你只能靠你自己，没有人会帮你。学校只是一个小社会，如果你连学校都待不下去，那就更难在别的地方立足。”
“要想不被欺负，你必须比别人狠，比别人强。你必须要让所以人都畏惧你，但你却不能畏惧他人。”
刘阳咬着下嘴唇，眉头皱成一团。他学着外公的样子，将双腿盘起，却又立即放开。这几天他基本没吃什么东西，现在连站稳脚的力气都没有，更别说盘腿。
他放弃了这艰难的动作后，垂下头颤抖着身体。伴着哭腔，有些无力的说道：
“我……我没有那个能力。”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话语中表露出来的，全是软弱无能的气息。他的自尊心早已被消磨得一干二净，完全不在乎自己在说什么。
话语间，外公已经站起身来，坚毅的看着刘阳，又接着说道：“你要记住我说的话，没有人天生就有能力使别人畏惧自己，他们靠的是心里的执念。如果你还是不懂的话，就把最直接的方法交给你吧。那就是……人不畏汝，便以死俱之。”
说罢，外公走出了房间。
刘阳呆滞的看着外公的背影，忽然感觉自己外公变得异常陌生。
第006章 龙城夜总会（）
那一晚，刘阳彻夜难眠。他一直思考着外公说的那句话，完全不相信这是从慈爱的外公口中说出来的。他现在才意识到，自己的外公原来是如此深不可测。
最后，刘阳还是决定顺从外公的意思。
没有多言，刘阳跟外公拿了工作地址后，便收拾行李离开了家。外公站在门前，看着刘阳的背影，欣慰的点了点头。
随后，便走进了自己的卧室。而此时他的卧室里，却多了一个人。
这个人一身西装，很有大老板的感觉。他的年龄与外公形成反差，看上去仅仅只有二十来岁。俊俏的脸庞上挂着僵硬的表情，本该是一个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却让满脸的胡渣子成了最大的败笔。一米七八的身高在外公面前却甘愿弯腰，让自己显得格外渺小。
外公斜视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走了几步后，便缓缓在自己的床头坐下。
“林爷，您真的打算让刘少爷去那种地方吗？”
那个西装男终于开了口，但却故意压低嗓音，不敢太大声说话。
外公白了他一眼，冷淡的说道：“我自有我的打算，你只要负责保护他就好。”
“是。”西装男终于抬高了嗓门，几乎是用尽了全力吼出来的。说话的同一时间，还附上90度鞠躬。
外公没有再理会西装男，反而抬起头，努力不让眼泪流出。想着从小只会躲在他身后哭鼻子的外孙子，竟被自己逼到了选择他不愿走的路。
“孩子，别怪外公狠心。外公所做的，都是为你好啊。”外公在内心暗自说道，脸上溢出几丝泪痕。
另一边，刘阳已经坐上了去往工作地的出租车。
他呆滞的看着外公给他的地址，有些迷离的揉了揉眼睛。地址是写在一张白纸上的，几个黑色的大字显得格外醒目。
“龙城夜总会”几个字对刘阳来说是那么陌生，他甚至连听都没听过，但他还是知道夜总会是一个什么地方的。
从小还算老实的他根本没去过这种地方，但也听别人说过。让他印象最为深刻的，是夜总会里各式各样的站台小姐。但刘阳现在可没心思去在意那些人，经过筱敏的事后，他彻底领悟到女人的可怕。
叹了一口气后，刘阳望向了车窗外的风景。透明的玻璃车窗隐约倒映出他的脸庞，刘阳这才发现，自己的脸早已变得不堪入目。
原本洋溢着青春气息的脸，竟被满脸的胡渣子所侵蚀。憔悴了几天后，他惊讶的发现自己竟多了几条皱纹，看上去自己似乎老了好几岁。出门时，他根本没心思去照镜子，现在这么一看，确实让他有点反应不过来。
缓过神来后，刘阳苦笑了一声，竟不把自己的脸当一回事。他完全不在意自己到底变成了什么样，看淡一切的他，似乎多了几分成熟。
一个小时后，车子在一条商业街停了下来。
付清车费后，刘阳才缓过神来看着这陌生的地方。自从重新回到这座城市后，他几乎没离开过学校和外公家，更别说这种人多嘈杂的地方。
经过几次询问之后，他成功找到了那个龙城夜总会。可让他奇怪的，是当他询问这个地方时，大多数人都慌乱的大步走开，完全把刘阳当做不存在的。刘阳能找到这，还是塞了一百块才勉强从一个乞丐口中得知的。
他不知道这个龙城夜总会到底是什么地方，但他觉得既然是他外公介绍的，自然不会害他。
刘阳抬头看了看挂在大门上硕大无朋的招牌，“龙城夜总会”几个字是那么显眼。这里附近也有几个类似的场所，但排场绝对没对这里大。门口耸立的两根抹了金粉的铜柱，让人一看就忍不住想上前扣一扣，看看是不是真的金子。不管是周边的装饰，还是门前的两只神似真物的石狮，都能显示出此地的华丽与与众不同。刘阳不清楚自己的外公是用什么手段帮他找到这里的工作，这里显然就是高级场所，一般人肯定是进不了的。
没有过多猜测，刘阳整理了一下衣装后，拖起行李箱便走了进去。
可没过几秒，就看见刘阳的行李箱被扔了出来，之后便是刘阳自己。
“扑通”一声，刘阳重重的摔在地上，有些不知所措。而把扔出来的，是两个两米高的黑皮大汉，看样子应该是看场子的。刘阳撑在地上惊恐地看着两个彪形大汉，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受如此待遇。他仅仅是说了来这里工作这句话，就直接被扔出来了。
大汉甲冷哼了一声，将双手环抱在双臂上，把自己的胸口托得高高的。而大汉乙也附和着做了同一个动作，两人就像威武的门神一样，阻挡着刘阳这个小鬼进门。
刘阳从地上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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