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市之顽情-第2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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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她又怎么能想到，韩海涛可能会有的新的感情，竟然和曹莹莹有关。

　　　　“为什么一定要是她呢？”她痛苦地问着，觉得自己似乎就有了一些的自私，一些的不可理喻。

　　　　她也曾经听人说过，防火防贼防闺蜜。她虽然也没有以为曹莹莹破坏了她和韩海涛的感情，可，当真把这两个人串在一起来联想，她的心实在又不是滋味儿。

　　　　假设曹莹莹真的和韩海涛人生路上牵了手，她觉得，她起码要失去一个最为要好的朋友。

　　　　——她不认为自己狭隘。与曹莹莹和韩海涛各有的关系，总会让她觉得微妙，让她感到敬畏。

　　　　“不是以为感情是多么美好的一种东西吗？怎么，就闹到了这样烦心的地步？”她痛心地和自己问着，酸涩的眼泪就鼓弄着一双眼睑，不住地微微颤抖。

　　　　曹莹莹也没有睡着，她的脑子里，比黎小雪想得还要多，还要乱。

　　　　如果说这个时候的黎小雪更多地是在用情来感受，这个时候的曹莹莹，更多地却是在推理。

　　　　如果黎小雪所说完全地属实，她还是想不明白曹母亲自送给吴非的电影票，怎么就会转到了韩海涛的手中。

　　　　她最大的怀疑对象，当然还是肖子俊。但，感觉上，她又不觉得就是这样的简单。

　　　　肖子俊对她，这一阵子，又好像完全人间蒸发了一样。肖子俊果然想通过吴非达成对她的许诺，事先，也总应该知会她一声。就这样不声不响地把她这一枚“棋子”安插在这样的爱的局里，看着，也倒让她惊喜，实际，全成了惊吓。

　　　　如果她真的和韩海涛在电影院的放映厅里聚首，想来，她也只会找一个地缝钻进去。

　　　　她怎么也不好和韩海涛在那样的场所并肩，尽管，她不只一次地想过和韩海涛花前月下的静静依偎。

　　　　肖子俊不会如此地没有算计，尽管，几回的“共事”，她也只觉得肖子俊经常也不过是自命不凡。

　　　　也许，肖子俊只是把她暗恋韩海涛的一节告诉给了吴非，而吴非出于嫉妒或者试探，才……

　　　　可以这样来理解，但，不要说还不是十分地符合逻辑，就算完全地符合，也不足以将此视作为事实。

　　　　真正的事实，还在吴非那里。曹莹莹再一次打定了主意，无论如何，也要找吴非问个清楚。

　　　　这样，时间大概已经过了凌晨，黎小雪和曹莹莹都知道对方还没有睡着，都像自己一样，想着太多太多的问题。

　　　　曹莹莹也说不上对现在的黎小雪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只想两个人不至于过于疏远了，就打了两声鼾，假意地睡了，胡乱地翻了身，把一只胳膊搭在了黎小雪的身上。

　　　　黎小雪像是给曹莹莹忽然伸过来的手吓了一跳，身子紧紧一缩，转过脸，见曹莹莹已经睡了，就把曹莹莹的手拿开，轻轻地放在了一旁，然后，叹息了一声。

　　　　曹莹莹真想再和黎小雪信誓旦旦地说上几句，话在嘴里绕了好一会儿，到底没有说出来，也就依然佯装睡着，把一滴眼泪滚到了心中。

　　　　——她在黎小雪感情方面的所作所为，她自己到底也是清楚的。她悔不当初，而一切的悔意只能化作她的眼泪。

　　　　又躺了不知道多少时候，曹莹莹不知不觉间，还是打了一个盹儿，而再睁开眼睛，天已经蒙蒙的亮了，身旁却没有了黎小雪。

　　　　“小雪！”她惊叫了一声，以为是在做梦，照着大腿拧了一把，知道确实是自己一个人了，翻身起来，就找出了卧室。

　　　　“小雪！小雪！”她叫着，又把厨房，卫生间都找了一个遍，确定没有了黎小雪，眼泪又禁不住，往上涌了起来。

　　　　“还要我怎么样，才行呢？”她哭着问着，又拿起手机，给黎小雪打了过去，黎小雪的手机却是关着的。

　　　　她站在客厅的中央，一阵地摇头，茶几上的一张纸，就映入了她的眼帘。

　　　　她知道是黎小雪留下来的，赶忙就到了茶几旁，迅速地拿起了黎小雪的留言。

　　　　黎小雪秀美的笔迹，她曾特别地临摹，是她再熟悉不过的了。

　　　　“莹莹，对不起，我还是打算先离开你这里了。

　　　　“就此，我首先想和你说明的是，我这时候的离开，绝没有任何怨你的意思。

　　　　“你没有错，哪怕你心里面真的有他。

　　　　“真的，爱与被爱，本身就是一个人的自由。

　　　　“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你要做自己生命的主宰，特别，要在感情上称王。

　　　　“确实，情感方面，每个人都可以有自己的选择。

　　　　“他确实是一个特别可以呵护对方的好男人。你选择他，没有错。你们真的可以走到一起的话，说心里话，我祝福你们。

　　　　“你和他，其实都应该有一个好的情感归宿。

　　　　“莹莹，我始终都觉得，你是一个雷厉风行的人，就不知道，怎么会在感情上面这样地迟疑。

　　　　“既然爱，既然想爱，既然可以爱，就大胆地去爱。

　　　　“别顾及什么，尤其别顾及我的感受。

　　　　“看着你能够得来自己的真爱，作为朋友，我只会为你感到高兴。

　　　　“真的，我想你快乐，希望你幸福。”

　　　　“小雪。你怎么就是不能听我说呢？”她的几滴眼泪“吧嗒吧嗒”地落在了随着她的战栗而不住颤抖了的黎小雪留下的文字上，又这么哀伤地说了，一屁股坐在了沙发里。

　　　　……

　　　　曹莹莹风风火火，直奔吴非的门诊，半路上，却给一个实习的护士拦住了。

　　　　“请问，你挂的哪一科的门诊？”小护士例行公事一般，极其地认真。

　　　　“我要找吴非！”曹莹莹只拿眼角在小护士的脸上看了一下，说得直接了当。

　　　　“你可以把你挂的号给我，排一下队吗？大家都在这里排着的。”小护士说着，又指了指已经坐了一排的，等待看病的患者。

　　　　曹莹莹哪里还有心情和小护士再多说什么，又快步地往里闯，小护士“唉唉”地叫了两声，伸手拦住了曹莹莹。

　　　　“你着急，可以挂急诊。你不可以就这么进去的。”小护士还说。

　　　　曹莹莹往左一闪，小护士就往左一拦，曹莹莹往右一闪，小护士又往右一拦，到底，更叫曹莹莹不耐烦起来：“我告诉你，我不是找他看病的，我是来给他看病的！”

　　　　小护士先是一怔，把曹莹莹从头到脚又看了一遍，不识时务地，还一本正经儿地说：“吴大夫正给患者看病，你急着找他的话，我先进去问一声。”

　　　　“真就是他带出的你，说起话，也一样胎毛没干的腔调。”曹莹莹说着，抬手就把小护士推到了一边。

　　　　小护士哪里经得起曹莹莹这一推，只和一根面条一样，身子一歪，“啪”地，摔倒在一边的椅子上。

　　　　几个等候看病的人，都本能地往一旁躲了躲，向曹莹莹发出了“啧啧”的声音。

　　　　曹莹莹顾不得别的，还往里走时，吴非诊室的门一响，一脸严肃的吴非走了出来。

　　　　曹莹莹又看见了老学究一样的吴非的脸，更红了眼睛，上前几步，就抓住了吴非的手腕。

　　　　吴非似乎已经知道了曹莹莹的来意，郑重地说：“我正在工作，有什么话，我们之后再谈。”

　　　　曹莹莹怎么能依：“就几句话，说完了，我再不踏你这里一步！”

　　　　吴非真的拿出了学究样：“对不起，这是我工作的时间。我不能因为任何的私事儿，耽误了我的患者。”

　　　　“你倒是大公无私，就没有想过，你……”曹莹莹的话还没有说完，两个保安已经赶了过来。

　　　　“就是她！她来这里捣乱。我说她，她还推了我。”小护士得了什么主心骨一样，和保安委屈地说着。

　　　　来的保安，和曹莹莹倒也彼此认识，劝着曹莹莹松开了手，又问吴非：“吴大夫，没有什么事儿吧？”

　　　　吴非点了一下头，只和曹莹莹平淡地说：“你还是先回去，有什么话，等我下了班再说。”

　　　　吴非这样的话，极容易让不知道两个人关系的误以为，这不是一对有了矛盾的夫妻，就是一双闹着别扭的情侣。

　　　　“好。”曹莹莹觉得跟前的眼睛都向自己看了过来，不好再坚持，就和吴非说，“我想问你的，你一定也都知道。中午的时候，我会打电话给你的。”

第464章　冰冻（）　
曹莹莹一个电话，把吴非约到了废弃的工厂。

　　　　废弃的工厂经过了这一冬里几场的雪，白皑皑的，更显得空旷。

　　　　空旷的场地里，没有什么遮挡的风肆无忌惮，也吹得极其地硬。

　　　　吴非严严实实，尽管裹得几乎就只剩下了一双眼睛，还是早给凛冽的寒风打透所有的着装，禁不住地，一个劲儿打颤。

　　　　距离着吴非不出十米的地方，曹莹莹上面是半截的雪白羽绒服，下面是天蓝牛仔裤，脚上蹬着黑色皮靴，和吴非默默地对视着，已经有十几分钟的工夫。

　　　　从来也没有在这样的冰天雪地里待过的吴非，紧紧地搂着自己的上身，难受地问：“你干什么约我到这样的地方？你怎么，怎么都不冷吗？”

　　　　曹莹莹满肚子里的火还在熊熊地燃烧，哪里还会觉出冷来：“别废什么话。我只问你电影票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我们，我们可不可以，换，换一个地方来说，说话呢？回，回我车里也好。”吴非哆哆嗦嗦地，就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曹莹莹看着吴非抽筋拔骨的模样，冷冷地一笑：“就这，就受不了了？真不像一个男人！”

　　　　吴非逞不得这样的强，老实地说：“我，我真的，真的受不了了。这，这也太……”

　　　　曹莹莹听得更不痛快：“真的就是一个长在蜜罐儿里的人。冷一冷，这就受不了了？你变出了那样的‘戏法’，可想过别人是不是受得了呢？”

　　　　“戏法？”吴非不解。

　　　　曹莹莹全当吴非在装着糊涂：“好好的一张票，不是变了戏法，怎么又会从一个人的手中到了另一个人那里？”

　　　　吴非又求着曹莹莹回车里再谈，不住地磕着上下牙齿的声音，都可以让曹莹莹听得清清楚楚。

　　　　曹莹莹不但转移了话题，还故意地放慢了语速，成心报复吴非对自己昨晚的捉弄一样：“你的身体素质，真的，太令人堪忧了。”

　　　　“再好，好的身体，也，也架不住在，在这样的冷风，风里吹着。”吴非说着，已经冻僵了的身子都晃动了两下。

　　　　“我这一身，穿得还不及你的一半。你又是一个男人。”曹莹莹的话，越扯越远。

　　　　“其实，从，从理论上来，来说，女人更经冻一些。采珍珠的，所以，所以也多是女的。”神志都不怎么清醒了的吴非也随着曹莹莹越来越跑偏。

　　　　“呵，你懂得的，可真多。”曹莹莹带着讥讽地说了，又特意地可惜着，“只不过，也都是书本上的。人情世故方面，却知之甚少。”

　　　　吴非嘴里的声音更没有了什么力气：“我们来，来这里，不，不是要讨论，论这些的吧？”

　　　　曹莹莹其实也把吴非的话听在了耳朵里，还装着没有听真一样，和吴非喊着问：“什么？你说什么？”

　　　　“我，我们，”吴非的眼珠儿有些上翻了起来，“还是只说，说电影票的事儿。”

　　　　曹莹莹还没有把吴非调理得够似的，尽管看出了吴非的艰难，还是摇了摇头，声音更拉长了许多：“之前要说的话，其实也就电影票一节，你那时偏偏又不得空儿，这时候我再想了想，却也没有那么简单的了。”

　　　　“又有，有什么？你，你不就是要，要问，问我电影……”吴非勉强着说到了此处，身子又一歪，一只麻袋一样，“扑通”，就摔倒在雪地上。

　　　　“喂！喂！你不会吧？”曹莹莹冲着倒地的吴非叫了一声，一颗心就哆嗦了起来。

　　　　又一阵冷风夹着地面上的雪丝，吹过了吴非的身体，吴非的身体完全地僵了一样，一动也没动。

　　　　冷风又吹到曹莹莹的脸庞，刀子一样，割得肉皮生疼。

　　　　“喂！你起来！起来！你这样会给冻坏的！”曹莹莹又这么叫着吴非，两只脚一点点地往前探着。

　　　　吴非还是那样地躺着，任由着风往身上吹，雪往身上埋。

　　　　曹莹莹感觉到了吴非的严重，再顾不得别的，几步就跑到了吴非的身边，抓了吴非的外衣，卯足了劲儿，把吴非的上身搂了起来：“喂！你别吓唬我！有没有你这样经不得冻的？这才有多冷？你赶紧起来，起来！我知道你是没事儿的！”

　　　　吴非仅露的眉眼挂着的一层雪丝，还汲取着吴非的体温，凝出霜来。

　　　　吴非至少和睡去了一样，没有一点儿的反应。

　　　　曹莹莹又用力地往起掫着吴非，急得恳求：“你这样更会冻坏的！你赶紧起来活动活动，就没有事儿了！”

　　　　吴非的身子里面，又好像有什么往下坠着一样。

　　　　曹莹莹越是掫不起吴非，越是着急，越是着急，越不知道怎么办，扯着嗓子，还只是喊：　“起来！起来！”

　　　　曹莹莹无助一样的声音，在这空旷的场子里，也只随风而去，吴非的身子更和这大地一样，冰冷冰冷。

　　　　“没事儿的，没事儿的，你没事儿的……”曹莹莹一遍遍地，心里面祈祷着一样，又拉下遮挡着吴非脸庞的毛巾，屏着自己呼吸，在吴非的鼻孔摸了摸，终于摸着了吴非的一些气息，赶忙，拨打了急救电话。

　　　　打过了电话，曹莹莹又拍打了两下吴非冰冷的脸，又急又怕之间，吧嗒嗒地，就掉下了眼泪：“没事儿了。你不会有事儿的。我叫了救护车，马上，就会有人来了。来了人，你就好了。你只不过就是受了一些的风寒，你的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你这么虚弱的身体，真的经不起一点儿的寒冷的。我怎么会知道，你是这么的弱，不过是一点儿的凉，就把你弄成了这个样子。早知道，我也不会让你到这里来了……”

　　　　曹莹莹一声声地说着，可能是滴落在吴非脸庞的几滴泪水惊着了吴非，吴非的嘴角竟然又动了动，像是要说什么话，而努力了半天，实在又什么也说不出来。

　　　　“你别急，别急，好好地，等上一会儿，就好了。你也别害怕。你没事儿，一定不会有事儿的。”曹莹莹从吴非的身上腾出自己的一只手来，把眼泪擦了去，尽可能轻松地，宽慰着吴非。

　　　　吴非的眼睛又微微地动了动，嘴唇又张合了几下，还有话想要说。

　　　　曹莹莹只当吴非还是想解释电影票的事儿，为了避免吴非再耗上任何的精气，又劝着说：“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一场电影吗？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管他什么，咱们谁也都不去想他了。”

　　　　吴非的头又艰难地摇了两下，嘴唇依旧在动着。

　　　　“有什么话，等你好了，——哦，你也没有什么的，——我的意思，等你恢复了之后，——你也没有什么可恢复的，总之，有的是时间可以说的。你现在只是别动，也别着什么急，就可以了。”曹莹莹又这么说着，一阵冷风又迎面吹了过来，冷风打在吴非的身上，吴非的骨骼都紧紧地一缩。

　　　　曹莹莹本能地，把吴非搂得更紧了许多，几乎，就要和怀里的这一个男人血肉相连。

　　　　“没事儿，没事儿，你不会有事儿的……”曹莹莹还是害怕着，一声声地，还这么说着，好像，只有这样，才可以从死神的手里挣回吴非的性命。

　　　　“冷，冷……”隐隐约约，吴非的口中终于又发出了这样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