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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妻无术-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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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无色大师当初所暂住之处。”陆修琰望了一眼便回答。
“那院子里肯定有种着果树,要不就是果树种的地方离它非常近!”秦若蕖的语气相当的肯定。
陆修琰轻笑出声,轻捏了捏她的脸蛋:“本王的王妃果然聪明伶俐,一猜便中。”
秦若蕖得意地抿嘴一笑:“酒肉小和尚那贪吃鬼,难道我还不了解他么?”
陆修琰哑然失笑。
这倒也是,过去的一年多时间,这两人大多数时候都凑到一处去,估计他的小妻子了解那小家伙比了解他这个做夫君的还要多。
走走停停看看也不知多久,秦若蕖终于觉得累了,见前方有座凉亭,遂拉着陆修琰三步并作两步地走过去。
在亭中石凳坐下,背靠着石柱总觉得有些不舒服,她干脆靠在身侧男子的身上,眯着眼睛感受清风拂面的惬意。
陆修琰无奈地搂着她,让她靠着自己的胸膛,时值秋之季节,正值疾病多发之时,这丫头贪凉的习惯可不好。
半晌,一阵浅浅的均匀呼吸声从怀中传出,他低头一看,发觉对方竟不知何时睡了过去。
他低叹一声,搂紧她四下望望,见此处离自己的书房不远,干脆便将她打横抱起,抄小路而行,很快便到了书房处。
将熟睡中的妻子安置在书房内间他往日歇息的床上,又为她盖好锦被,见她睡得脸颊红通通,唇边含着一丝甜丝丝的笑容,心中一软,低下头去在她脸蛋上亲了亲。
走出外间,一时闲来无事,他干脆便翻出往日案宗查看。
一宗宗记载详尽的人命官司翻过去,他的眉头渐渐蹙紧,正有些失神间,一声‘啪’的落地声让他回过神来。
他低下头一望,原来一卷薄薄的案宗掉到了地上。
弯下身子便要去捡,手触及那物之时,他一下子便僵住了。少顷,抿着双唇将那案卷捡了起来放在书案上,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那无字的封面,久久没有动作。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终于,他缓缓地伸出手去,轻轻翻开……
刘梁氏,周氏之仆妇,死时衣衫无破伤之处,喉咙之伤乃致命……
他陡然合上案卷,阖着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
只一眼他便知道当中所记乃是何案,那是周氏主仆及那吕洪死亡的记载,这也是他自执掌刑部以来唯一一桩没有破的案,甚至下意识地想将其尘封的案件。
可是如今他却不能再刻意无视,只因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妻子会再追查此事,这几人之死是何人所为,他心中没有底,但有一点却非常肯定,那人必然能让他亦顾忌几分。否则,以他对长义的了解,若非不得已,他是绝不可能背着自己或参与或放纵了那几人之死。
“陆、陆修琰,陆修琰……”突然,里间传出女子似是带着哭腔的声音。
陆修琰一惊,立即扔下手中案卷,大步往里间走去。
“阿蕖。”
“陆修琰……”还未行至床边,原本在床上安眠的新婚妻子便已扑到了怀里,他连忙抱着,感觉怀中的女子在他胸膛上蹭了又蹭,似是要确认他的气息。
“怎么了?”他亲亲她的发顶,柔声问。
“我方才做了个恶梦,梦见你不要我了。”带着几分委屈,几分后怕的嗓音。
陆修琰怔忪,随即摇头失笑,一个用力将她抱到了床上坐了下来。
他双手撑在她的身侧,如墨般的眼眸紧紧地锁着她,无比温柔地道:“我千辛万苦求来的妻子,又怎会舍得不要,梦都是反着呢!”
秦若蕖依恋地环着他的脖颈,嫩滑的脸蛋贴着他的,软软糯糯地道:“你不知道,梦里的你可吓人了,不管我说什么都不听,转身就走,也不管人家在后头拼命地追,拼命地叫。”
说到后面,她的声音里不自禁地添了几分委屈。
陆修琰柔声安慰了片刻,见她一个劲地往自己怀里钻,紧紧地抱着他不肯撒手,分明是余悸未消的模样,心思一转,侧过头去无比怜爱地含着她的唇瓣,辗转吸吮,柔情蜜爱……
本是想浅尝辄止,可一触及那柔软的唇舌,内心的渴望便如缺堤的河水般汹涌而出,只想紧紧地抱着她,怀中的娇小柔弱的身子揉入自己怀中。
他亲得又深又重,让秦若蕖几乎透不过气来,整个人晕陶陶的,环着他脖颈的手也渐渐变得虚软无力。
此时此刻,什么恶梦、什么害怕、什么委屈也再想不起来了。
***
当两人衣冠整齐地从书房出来时,秦若蕖的脸已经红得似是可以滴出血来,一路上都是低着头不敢看人。
陆修琰莞尔,看着她这娇羞无限的勾人模样,只觉得心里痒痒的,险些忍不住将她再搂入怀中恣意品尝。
只是,白日宣淫终是有失庄重,今日已是过了。
不知怎的又想到她方才那个恶梦,浓眉微微蹙了蹙,只很快便抛诸脑后。
她是他二十余年人生当中唯一想拥有之人,是他耗费无数心思才得以名正言顺的揽入怀中的人,他连对她生气都不舍得,又怎舍得不要她。
梦,总是相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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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过了府中各处景致,自然还得要认认府里的人,用过膳后,自有前院后宅各管事领着人前来拜见女主人。
端王府的下人说多不多,可说少也不算少,人人都有差事在身,并无闲暇之人。
唯独让素岚青玉奇怪的便是:贵为亲王之尊,王爷身边居然连个贴身侍候的丫头都没有。
陆修琰静静地坐在一旁喝茶,看着小妻子居然似模似样地还懂得恩威并用地一一见过众人,一时啧啧称奇。
这丫头莫非是大智若愚?
若是她果真有此管家之能,他会非常乐意将府中一切交托于她;若她不愿费心思倒也无妨,他自会将一切安排得妥妥当当,不教她为难便是。
手一扬让众人退去后,接过青玉递过来的茶饮了几口,秦若蕖眨着晶晶亮的眼睛望着他一脸讨赏地问:“我是不是很厉害?”
陆修琰直接便笑了出来,捏捏她的脸蛋毫不吝啬地夸奖道:“本王的王妃自然厉害。”
端王妃瞬间便笑出一脸花来。
陆修琰心中爱极,瞧着没人留意,突然便探过去飞快地在她唇上啄了一记,当即便让王妃娘娘羞得低下了头。
陆修琰微微一笑,又道:“府里原还有两人,不过我让他们随着鑫儿到二皇子府去了,明日想必他们也会跟着鑫儿一齐过来。”
无色大师在端王府住了那般久,自然少不了拨些人去侍候,想到小家伙那跳脱的性子,他特意挑了一名有些武功底子的小厮陪他四处跑,另拨了一名侍女与梅氏两名旧人一起照顾他日常起居。
秦若蕖羞意难消,红着脸‘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陆修琰笑着牵过她,夫妻两人回了正房。
进了屋,秦若蕖便挣开他的手,快步朝那花梨木雕龙纹长桌走去,将上面摆放着的玉瓶往左边移了移,末了还退后几步认认真真地观察片刻,而后环顾一周,‘噔噔噔’地走出几步,将一处的青釉兰花图案的玉瓶左左右右地移几寸,下一刻又将百宝格的四柱式炉往里头推了推,来来回回忙得团团转,口中还念念有词嘀咕不止,直看得陆修琰目瞪口呆。
这丫头是怎么回事?怎的就这般喜欢摆弄这些东西?
不知多久,见她终于停了下来,满意地望着重新归位的各式物件点了点头,他正要上前,忽又听她‘啊’了一声,随即又是‘噔噔噔’的脚步声,待他回神时,已见她正抚着下颌一脸为难地望着宽大的床上那两个并排放着的枕头。
“……有两个,应该怎样放呢?”好不苦恼的语气。
以往她的床上都只放一个枕头的,如今有两个,每个应该离床边、床头多远呢?还有它们之间也应该隔几寸呢?
眼角余光看到陆修琰施施然地坐在了圆桌旁,端着茶盏呷着茶,将茶水饮尽后随意地把茶盏那么一放。
她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提醒道:“陆修琰,那茶盏应该往里头再移三寸。”
“咳咳咳……”陆修琰当即被呛了个正着。
秦若蕖无奈,只能暂且放下枕头摆放的问题,朝他快步走过去,先是抬手将那茶盏往里推了三寸,这才拍着他的背好不关切地问:“可呛着了?慢些喝嘛,又没人跟你抢。”
陆修琰轻轻推开她的手,拭了拭嘴角,问:“方才你在做什么呢?为何要摆弄那些东西?”
“它们全都离了各自位置啊,我就把它们移回去。”秦若蕖一脸理所当然。
要不是岚姨曾再三叮嘱过她,说嫁了人便再不能只顾着自己的喜好,她还想把这屋里的桌桌柜柜箱箱甚至连床都换个位置呢!
不过,谁让她是会顾及夫君喜好的妻子呢,陆修琰既然喜欢那样摆便算了,她只管小件的。
“各自位置?什么位置?何来位置?”陆修琰糊涂了。
“喏,你瞧,这茶盏呢就应该放在离这边半尺两寸,那玉瓶呢,应该放置在左右正中央离后边五寸,还有那……”尽责的妻子立即滔滔不绝无比详尽地向他解释说明屋内每一物应该呆的位置。
“……就是那两个枕头我得再想想它们应该怎样放,以前我床上只有一个的。”最后,王妃娘娘还是有些愁。
陆修琰简直叹为观止,这丫头当真了不得,昨夜才摆弄这些,今日便已经全然记下了?
“还有你坐的这绣墩,记得到时候把它放到离左边那桌脚一尺距离。”想了想,她又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
陆修琰被堵得险些岔气。
一番动作过后,端王妃望着屋内终于回归原位的各式摆设,终于心满意足地展露了笑容。
陆修琰无奈摇头,正想伸手去取茶壶给自己倒杯茶,想了想又放弃了。
鬼知道这茶壶又该放离桌边几寸啊!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突然觉得头有些疼,看来他也得花些时间与心思把这屋里大小物件的位置记下来,只是,他可以做到么?
望着满屋大大小小零零散散数之不尽的摆设,他突然有些不确定了。
“阿蕖,你以往在家中,屋子都是何人收拾的?”
“多是青玉,偶尔也会是岚姨,其他人太不长记性了,总是记不全东西的位置。”一提到这,秦若蕖便难掩抱怨。
一院子的丫头,便没一个有青玉那样的好记性,可愁死她了。
陆修琰沉默,有一种很快自己便也会沦落成她口中‘不长记性’那种人的强烈感觉。
他可是曾有‘过目不忘’美誉的端亲王啊!
“阿蕖。”
“嗯?”
“我觉着这屋里放的摆设过多了些,简单是美,多了便给人凌乱之感,那些什么壶啊瓶啊之类的放着也是纯属占地方,不如全收入库房里存着吧!”
……
“陆修琰。”
“在呢。”端王殿下微笑。
“你记性也不大好吧!”端王妃一脸‘看透你了’的表情。
陆修琰笑容一僵,佯咳一声:“你若喜欢,那便留着吧!”
秦若蕖咯咯笑着扑入他怀中,搂着他的脖子得意地脆声道:“你就是哥哥常说的打肿脸充胖子——死要面子活受罪。”
不待陆修琰再说,她又相当好心地补充道:“放心,人家自然会帮着你的,你记不住也没关系,还有我嘛!”
说完,倒在他怀里直乐个不停。
陆修琰又好笑又好气,这坏丫头就这般喜欢挤兑他?
***
陆修琰虽贵为亲王,但贴身之事均是亲力亲为,便是这后院,他往日也甚少回来,多是宿在前院的书房处。
如今有了妻子,自然一切都不同了,但凡贴身的,他必定要让秦若蕖来侍候,当然,还是故意逗弄她的用意居多。
这会儿用过了晚膳,两人又到院子里闲步消食半个时辰,回到正院,素岚早已命人准备了干净衣物供两人沐浴后更换。
“你先洗,夫君为先嘛!”秦若蕖颇为大度地朝他挥挥手。
陆修琰轻笑,其实他不介意与她一起洗,不过这话若说出来,这丫头的一张脸只怕要红好长一段时间了。
端王府座落的位置是宣和帝亲自择定的,府中正院净室砌一石池,池水引自宫中承恩殿,乃是天然热泉水,据闻颇有奇效。只因当年有好长一段时间陆修琰醉心武学,身上大大小小的伤不断,宣和帝心疼不已,便特意引了这泉水。
“那便多谢夫人了,只是,夫人可不能偷看哦。”他忍着笑,一本正经地提醒。
“谁、谁要偷看了,尽、尽会诬蔑人。”秦若蕖用力跺了跺脚,气呼呼地大声反驳。
陆修琰朗声笑着绕过了屏风。不一会的功夫,窸窸窣窣的脱衣声便传了出来。
听着那阵声音,不知怎的便想到白日书房里的那一场旖旎,她的颊畔渐渐地升起了红霞。
秦若蕖捧着红脸蛋,心脏‘噗通噗通’的跳得越来越急促。
片刻之后,脱衣声停了下来,可那水声却久久没有传出来。
她愣了愣,怎么回事?难道出什么事了?
她再忍不住急步冲了进去,诺大的净室内,竟然空无一人。
“陆修琰、陆修琰,你在哪儿?陆修琰、陆……”声音嘎然而止,整个人被人拦腰抱离了地面,背后贴着熟悉的温度,一下子便让她松了口气。
下一刻,陆修琰戏谑的低沉嗓音便在她耳畔响着:“坏丫头,还说不偷看?”
“谁偷看了?还不是你作弄人家,坏透了!”她拍着腰间大手,娇嗔地道。
陆修琰笑着也不反驳,抱着她踏下池子石级,吓得她在他怀里直挣扎:“不不不,我还穿着衣裳呢!”
“无妨,本王甚乐意代劳。”陆修琰将她放落池中石级上,伸出手就要解她的衣带。
秦若蕖拍开他的手,也顾不得已经被水弄湿了的裙摆便急急地跑了上去,一面跑还一面红着脸回头啐道:“美得你,坏蛋!”
望着一溜烟跑掉了的妻子,陆修琰再忍不住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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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帐里春意浓,好不容易云收雨歇,鸳鸯交颈而眠。
月光透过纱窗一点一点渗入,温柔地给地面铺洒上一层浅浅的银纱,愈发显出夜的宁静。
布置喜庆的大床上,原本枕在男子臂弯处好眠的女子缓缓地睁开了阖着的眼睛,乍一对上男子的脸庞,脸色一变,立即就要伸手去推,却在手掌即将触到男子胸膛前止了动作。
端王……是了,她险些忘了,秦四娘已经嫁入了端王府,是名正言顺的端王妃,自然不会再如以前那般独自一人就寝。
她强忍着想将眼前人推开的冲动,在心里一遍遍地告诉自己要早些适应,毕竟秦四娘与他已经是夫妻,共卧一床是最寻常不过之事。
可是,鼻端萦绕着的是男子特有的气息,那健壮的手臂霸道地环着她的腰,将她搂向他的胸膛,那动作是那样的理所当然,仿佛她天生便应该在他的怀中,却让她愈发的不自在,似乎空气里也飘着身边这人的气息,将她团团地包围住,让她逃脱不得。
这样的感觉,很陌生,也让她非常不安。
她是在夜幕之下行动的复仇者,已经习惯了孤清,习惯了冰冷,可如今却仿佛置身于一团火炉当中,热得她几乎透不过气来。
她想挣开他的束缚,许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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