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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清狂-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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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得谢谢奶奶的抬爱。”

“来来来,我有些珍藏的宝贝送给你,挑挑想要的吧。别跟旁人说,我连赵冠容都没给。”

“哇,太漂亮了。”

当两个人互相褒奖的同时,门外的身影已经带着铁青的脸色离开。

够了,原来小悠被遣送到柴房的事情还有如此曲折的内情,他的心开始发寒。想起小悠沧桑哀怨的表情,以及对他的保证向来信心缺缺的情形,景焰开始怀疑,或许从头到尾她都是知情的。

只是,她为何不肯说呢?

※※※

经过细心的调养后,樊悠闵孱弱的身子终于逐渐好转,捡回小命。傍晚时分,细心的景焰也唤人送热水至屋内。

她待在他的屋子里,几经挣扎后,还是受不了诱惑,决定洗个澡。

小心翼翼地经解罗衫,确定没有人会进门后,她终于放开顾忌,泡在热腾腾的水中。喟叹口气,热水滑过肌肤,舒服地令她眯起双眼,享受难得的自在与轻松。

打从进入这座大宅邸中,门禁森严,无法自由出入不说,还得成天战战兢兢的,没一日能松懈。后来又被分派到柴房工作,那地方简直不是人待的。

如今总算有些许安慰,至少还有桶热水候着,让她能洗涤一身的污垢,暂时忘却烦人的事情。

忽地,木门咿呀地响,有人进入室内。

惊惶的樊悠闵倏地睁开眼,毛巾半遮掩着胸前的春光。天夜已不早,谁会挑在这时候进来?

心跳开始加速,耳朵竖得老高,好半天没听到来人说话的声音,连脚步声也轻不可闻。心一凛,她忙不迭地将白皙的身子全没入水中。

“谁?”她怯怯地问。

低沉的声音冷哼,进门的人没有回话,原本轻盈的脚步刻意放得沉重,更是清晰地朝着她而来。

“到底是谁?”她放大胆子,稍稍放大声量。

依旧没有得到回应,心跳声逐渐加大。眼看对方愈走愈近,脚步丝毫没有停歇,两人之间的距离也只剩下单薄的屏风阻绝,樊悠闵只能尽量的将身子压低,心里却没了主意。

“你……要是再不开口说话,我……会大叫救命的。”

见对方依旧没有回应,心中的恐惧让她登时尖叫一声,拿起水瓢用力地朝来人扔去。

巧妙地闪过水花的泼洒,轻松地将水瓢接在手上,景焰带着笑意兴味地打量她。

“你是景焰?”她眯起怀疑的眼神。

“不是我,还会有谁?”他伸手抬起她小小的下颚,欣赏着外露在水面上的光滑肌肤。“还没听说有人大胆到硬闯我房里,更不用说偷看我的女人洗澡。”

热辣辣的脸颊烧红着,她窘道:“少爷突然来此有何吩咐?”

“没有。”

“既然如此,为何选在此时闯入……”

“喔,那是我的错喽?”

“少爷没有做错事,但于礼不合……”

“为什么?你是我的妻呀。”刹那间,景焰投下石块,激起巨大的水花。“夫妻之间,袒裎相对,谁又多事置喙呢?”

樊悠闵的脸色惨白,他……知道了!

“少开玩笑,景家已进门的少夫人是赵小姐,全府城的人缘知,我怎么能高攀得上景家。”她嘴硬地否认。

“错,大错特错。我亲爱的小悠,闺名是樊悠闵,我打小就指腹为婚的妻子,怎么会错呢?”带着轻浅的笑容,他撩起水溅上她的脸颊。

她闭起眼睛,“你何时知道的?”

“我的心早有体认,但我的脑子却驽钝到此时。”他在她裸裎的背脊上印下无数绵密的细吻,“悠闵,我的妻。”

无人亲密碰触过的身子轻轻地打颤,原来这就是甜言蜜语,让许多女子为之痴迷疯狂的毒药。晕陶陶的她脑子无法运转,不知道能否相信他的言词,真也,非也,只在一念之间。

他将她搂抱住,在欺身吻住她红唇时,亦伸手入水中,将她抱上床榻。

心中涌起渴望,他要她为他痴狂、要她的身躯因他的存在而火热、要她收回种种不要他的话语!嘤咛的声音响起,樊悠闵略微抗拒地别开头,但他不允她有排拒他的念头。

体内排山倒海的情潮骇着她,双手似乎产生意志,攀上他的颈项,享受的在他的宽背上摩娑。

原来连身子都不属于自己呵。抬手捂住垂泪的双眼,也掩住眼中惊惶渐升的火热,躯体交缠,磨蹭着火般的狂炙烈焰。

老天,这是怎么一回事?!

“张开你的眼,仔细地看着我,不许逃避!”

他霸道地将她双手拉开,钉握在枕侧,在眼眸相望的一刻,确确真实,他侵占了她,摘下一朵原该属于他的空谷幽兰。

为什么,老天爷还是玩弄了她的感情。泪如雨下,望着他灼热的眼瞳,为着那其中的坚定而悲伤。无论日后他要不要她,她都回不了无波无绪的心思,再也寻不回天真不知愁的心境……

“别哭呵,你是我的妻子,咱们做的是天地间最自然的事。”

拭去晶莹的泪珠,他强迫她记住他的一切,霸气也好,柔情也成,他此刻掠夺的行为是胜利的宜告。

尝过甜蜜之后,占有欲接连产生。她该如何忍受别的女人在他怀中的场景,赵冠容之后,紧接着还来一个秦若兰,那接下来呢?景太夫人的安排下,第二个、第三个、无数的女人都可能躺在他的怀中,享受着他温柔的眷顾。

不要……

她会疯的,会渴死在无爱的沙漠中,盼一个永不属于自己的男人。

但此刻,能完全的占有他的念头,如此强烈地出现在脑海中,她再也顾不着那许多是是非非。

好痛……

她咬着下唇,努力想抗拒他,却无能为力。

“别动。”景焰低哑地耳语,“别抗拒我的存在,敞开你的心胸,接纳我的存在。”

当疼痛过去之后,阵阵快感冲击脆弱的神经,感受到她已经接受他的存在后,景焰低吼一声,开始在她的体内冲刺着。

她闭上双眼,疲惫与疼痛的不适榨干她的体力,难止的泪始终未曾停过……

终于,他停止掠夺,在她颊边印下绵密的细吻,灼烫的躯体略略移开,他满足的拥着她入眠。

曾有过的不好记忆一一被洗刷殆尽,原本不愉悦的肌肤相亲,竟也渐渐袭来舒畅的感受……

第七章

将樊悠闵安置回书斋的举止,连景太夫人怒叱都无法停止景焰的决定,惊动了景家上上下下。

绘声绘影中,传言甚嚣尘上,有人为少爷的真爱感动,有人嗤笑她妄想攀上枝头成风凰,有人不齿她的投怀送抱,更多的是为她的好运羡慕万分。正妻之位就算无望,捞个小妾当当,强过当个丫头。

然而这些风言风语都传不到樊悠闵的耳中,少了繁重的体力劳动,在书斋的小小世界里,依旧是宁静的生活,和他的温情呵护。她不知道将来如何,能在景家待下,或是很快被扫地出门?

毕竟成为景焰的人是一回事,能否进入景家大门又是另一回事,她没傻得将两者混为一谈。大权仍握在景太夫人的手中,景焰的信誓旦旦,有多少的安抚意味,就别再多想。

即使面对茫然的未来,她依旧悠哉地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放宽心胸。偶尔荷花会出现,陪她聊天解闷,除此之外,生活再没有波动。在景焰首次拿出的威严中,没人胆敢触犯他的怒气。

只有一个人除外……

被冷落的秦若兰抽个空,趁着景焰外出的当会儿,大剌剌地跨入书斋中,打断她和荷花的话家常。

“哗,好美丽的姑娘,怎么会来书斋呢?”荷花眼尖率先看到来人,大大地惊呼。

享受完被恭维的荣耀,秦若兰仔细地瞧清楚情敌,“唷,乍见之下还以为是哪家知书达礼的姑娘,原来不过是个丫环。”

“是呀,谢姑娘抬爱,可我只是府里的丫头。”樊悠闵点点头,并没有露出难堪不安,让打算看戏的人好生失望。

秦若兰大方地落了坐,“倒杯水来吧。”

“这里是少爷的书斋,外人不得进来。”见她傲慢的举止,荷花率先动了气。

“哼,我是焰哥哥的客人……嗳,老实说,是景家将来的二夫人,当然有资格进入。”

“少爷才不会娶你呢!”荷花压根不信,“哼,别老爱往自己脸上贴金,景家上上下下都知道,少爷的心上人是小悠,想娶进门的当然也是小悠。厚着脸皮想自称二夫人,哈哈,门都没有。”

被说中心事,秦若兰的脸色气得发红,“反了反了,景府严谨的家规全被你们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头给毁了!放心,只要我进景家门,头一件事情,就是把你赶出去。”

“怕是你没那个本事。”

“好了,荷花,你手头上不是还有些工作,先回去吧。”樊悠闵怕两人继续杠上,连忙插身于其间。

“这婆娘好没道理……”她还有一肚子的话要说。

“够了,来者是客,更何况是少爷亲自带回来的。”转过身来,樊悠闵的态度维持着不卑不亢,“秦姑娘,你若要来找少爷,抱歉他正巧不在,请改天再来吧。”

“焰哥哥不在才好,我特地来找你的。”

“我?!”她诧异地说。

“没错。”秦若兰叉起腰,咄咄逼人地向前跨出一大步,指着她的鼻尖,“别以为你还有机会入景家的大门,太夫人之所以愿意收容你,还不是看在昔日近邻的份上。”

推开她的手,樊悠闵感到好笑,“多谢警告,但我心中早有底。”

“我是不想看到你太过失望,才先一步上门,希望你能明白我的苦心。老实说,奶奶已经将婚宴的时间订下,只待姊姊回来后,我就能风光地进门。”秦若兰虚张声势。

“喔。”她根本不信。

“别以为我诓你。同样站在女人的立场,我当然了解你的想法,也很愿意帮你忙。五十两银子,小钱的话没有问题,别妄想狮子大开口,惹毛我什么都没有了!”

“多谢秦姑娘的热心。”她轻轻地颔首送别,“如果没有别的事……”

无法相信这个臭丫头居然对威胁利诱皆如此不动声色,秦若兰急了。“警告你喔,别想死赖在景府中,以为有焰哥哥撑腰,就有扶正的一天。真要让太夫人接纳,除非天下红雨。”

“我未曾希罕过景家少夫人的名号。打从第一天进入景家,轿子是从后门进入开始,就不存希望。景焰心意如何,你不必在意,我也没那个兴趣。”送客了,樊悠闵索性站起身来,声音平板,连丝毫的情绪都没有,“如果秦姑娘的话讲完了,就请回吧。我觉得很累,想休息。”

“好,希望你说到做到。”

望着那个悻悻离去的身影,樊悠闵突然觉得好累,不论身体或心理上,都已经到了无法负荷的地步。

“你就这样眼睁睁地任人欺负?”紧闭嘴巴的荷花至此才开口,“让人踩在头顶上,滋味不好受。”

“荷花,你在生气吗?别浪费精神吧。”她抬头轻问,心中突然有了领悟,不自禁浅笑以对。

“当然,我非常非常生气!”荷花远比当事人恼火得多,“太过份,秦若兰非亲非故,凭什么闯进来数落你。”

“没那个资格,自然得乖乖听训呀。”

“少爷待你如何,大家心知肚明。你又何必答应她那些苛刻的条件?小悠,你的勇气呢?你告诉我该追求幸福的勇气呢?”

面对激动的荷花,樊悠闵依旧不为所动。

“该死,我不管了。”生气的荷花跺跺脚后离开,将寂寥全留给她。

在没人看到的时候,樊悠闵这才轻吁了口气,她之所以看得云淡风清,全是因为了悟。

遗忘因他而生的欲念,就是放过自己,别沉溺在幻想中。

※※※

风尘仆仆回到家中,数月光景不见,依旧形同陌路的两人,首次单独聚集在此地。

赵冠容静静坐在偏厅中,平稳的面容没有表情,听着耳边景焰极度抱歉的言词,说起他早已经有指腹为婚的对象,而那个人此刻就在景府中,碰巧还是他今生的真爱。

生命里的真爱,好幸运的姑娘,两情相愿,两心相许,怎么别人都能碰上。她也遇着了,但终究没能相守。无缘的人,只能寄望来生,有缘再相逢吧。

她幽幽叹口气,打断他的话语。“你休了我吧。”

嗄,发生什么事,怎么会变成这样的结局。

“旅途中,你过得还好吗?”

“当然。”她惨然地笑笑,“日晰大哥照顾得十分周到。”

太过周到了,让她满腔的相思无处可发,最后发现只有自己存有于虚乌有的幻想,羞辱了自己。

景焰摇摇头,“我没有羞辱你的意思,只是想找奇Qisuu。сom书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解决咱们之间的问题。”

“休了我是最好的办法。”抬起头,她果断地说,“介入其中的人本来就是我,该离开的也是我。”

“冠容,你生气了,未能静下心来好好地思考。离开景家后你如何面对世俗的眼光?一个女子被休弃,传出去后,会让你在世间无容身之处。”太轻易解决问题,他反倒兴起狐疑的念头,蓦地想起本该同行的人,却托辞逃避到南方,说要视察生意。‘

她答得洒脱,“无所谓,我什么都无所谓了。”

“日晰呢?怎么没跟着回来?你们之间是否发生了什么事?”

才提起的名字,让赵冠容脸上蓦然出现愁云惨雾,强撑许久的脸垮下,斗大的眼睛里,泪水已经潸然流下,“别提他!永远别在我的面前提起他。我赵冠容与他无关。”

错了吗?他看错了吗?“我以为你喜欢他,而他也爱着你,所以才假借让他陪你回去的理由,希望能撮合好姻缘。”

“我该感谢你即使将我扫地出门的同时,找个垫背的人减轻你内心的愧疚吗?少把男人的想法加诸在女人的身上。”她匆匆别过头拭去泪水。“够了,我只是个笑话,任天下人在身后嘲讽。连我的母亲都骂我无法拴住丈夫的心,才落得如此田地。”

当初凭父母之言嫁给一个不爱自己的丈夫,甚且连圆房都没有,名义上她虽是景家的少奶奶,实际上的她却孤独寂寞,有名无实的生活,早已经造成无法弥补的伤害。

这些她都可以不介意,都可以抛在脑后,反正没有爱,又哪来许多的奢求。只是上苍何苦如此残酷,让她遇见霍日晰,并且爱上他,造成痛苦的根源,永世不得翻身。

赵冠容哭泣过后的脸庞夹杂着难以言喻的哀伤,累了,也倦了,也许离开这个家,她才能真正地得到解脱。

见她黯然神仵,景焰握紧拳头,下定决心缓缓地开了口,用前所未有的严肃口吻,“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所熟悉的霍日晰其实是我哥哥,如假包换的亲哥哥。”,

“日晰——他不是景家的养子吗?”倏地抬起头,她怔怔地问。

“奶奶这样告诉你的?应该吧,毕竟是丑闻一桩。”景焰撇撇嘴,表现出不以为然。“可是,他真真切切是我异母所出的亲哥哥。打小我就心里有数,日晰内心里也明白,只是太过成熟地将秘密紧锁在内心中。有时我真讨厌他凡事只想成为牺牲者的念头,为何不多拨点心思,替自己盘算未来。”

“拜托,别怨他,无法认祖归宗,日晰的心里一定很苦。”同处在一个屋檐下,有人过着天之骄子的生活,有人却得将所有的苦闷往心里吞。想起天涯孤鸿,她心疼万分。

“即使在这种时刻,你仍替他说话?”可怜的女人,竟和霍日晰有同等心思。

“我……只是说真话。”

“当你点头同意嫁入景家时,他们怎么对你说?嫁给景家的长孙,如今他正是那个长孙,只有奶奶到现在仍无法原谅父亲当年的做为,不愿意承认非经明媒正娶而来的媳妇之子。”

景焰的语气中满是哀伤,“你呢?你也同意奶奶的想法吗?除非你不承认一个私生子的身份,嫌恶他的出身,否则你与他在一起,恰是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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