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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的敌人-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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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你和一个跳舞的女孩好了?要小心藏族女孩哦,听说性如烈火,喂,你说话,说话啊……”

  卓敏对着免提话筒冷冷地说:“他说不了话了,他死了……”

  那一头的女孩终于明白了什么,沉默了两秒钟,挂断。

  我冲向卓敏,她力气大得惊人,推开我,光着脚跑向阳台:“再过来,我就把它扔下去,我也跳下去。”她站在阳台上高举着手机,就像高举着一颗准备与敌人同归于尽的手榴弹,雨水把头发浸湿沾在脸上,黑暗中,我看见她目光决绝,无比悲壮。

  我愣在屋里,她站在阳台,我们对峙了十几分钟,这时已进初冬,她因为寒冷和愤怒不停颤抖,我心中一阵柔软地刺痛:“进屋吧,我投降,投降……其实那只是过去的事情。”

  “过去的事情才是最可怕的事情……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她固执地高举着手机。

  我只能说“我爱你”,不断地对她说,说了很多遍,我知道,她无比脆弱,这是她的死穴。

  她站在雨中愣了一会儿,突然冲进来紧紧抱着我:“我要你再说一遍,再说一遍,我就喜欢听你这么说。”她是只穿了内衣内裤就冲到阳台上去的,皮肤因寒冷而出现粒粒细小的疙瘩,鼻涕和泪水混在一起往下滴,我不停地说着“我爱你,真的很爱你”,她哭了,悲伤无声无息刺进我貌似坚强的外壳。

  我是真的爱卓敏,我只是觉得有时候她其实是在折磨自己,以后很长一段时间,每当我的手机铃响,她就像雨林里敏感意识到将受攻击的响尾蛇一样突然竖起脖子,眼神锐不可当:“我太恨你这个滥手机了,总有一天我会把它砸个稀巴烂。”

  我怀疑,她已经对手机产生了强迫症。发展到后来,她的功夫已臻化境,我一度怀疑她是否拥有某种特异功能。

  她竟然修炼到能隔空判断来电性别,如果哥们儿给我打来手机发来短信,她基本不问,自顾忘我地投入在她的韩剧中;如果对方是女孩,哪怕我在里屋,她也会以灵异发问:“谁?”——这时,她通常会弄出点声响以示存在,或者大声问:“晚上我们去哪儿吃饭哪?”

  更可怕的是,当我偶尔溜到酒吧,如果有女孩,刚坐下,她的铃声会像红外追踪导弹一样袭来,屡试不爽:“是在外边玩吗?早点回来。”当然,她会找出一些听上去十分恰当的理由,比如说好像听到家里有老鼠跑过的声音,比如说下水道有点堵,比如说她特别害怕正在放的那张惊悚片的镜头……

  这,让我对她充满敬畏。

  那天晚上睡觉前,她一直在和浅浅打着电话,不时回头似笑非笑看我,我问她发什么妖精,她冒出一句“斩草就得除根”,我无语。

  半夜,我突然在一阵剧痛中醒来,发现卓敏半支着身体斜靠在床头神情愤怒而且眼泪汪汪。

  “你掐我干什么?”

  “你气我,我梦见你和一个女人干坏事……”

  “梦你也不放过,回到明朝,你绝对是一个‘东厂’高手。”

  “就不放过,你爱不爱我?”

  “爱。”

  “有多爱?”

  “最爱。”

  “还有比较?”

  “不,只爱。”

  这是我们之间操练得烂熟的问答套路,她很满意,然后躺下,熟练地在我的肩膀和脖颈处找到最舒服的位置睡去,像一个喝足奶水安然睡去的婴儿。

  次日早上,我去外屋打开手机,惊心动魄地发现,手机里的短信除了她给我发来的以外,无一幸存。

  我大怒,回头,见穿着睡衣的她正一脸无辜地给那个布熊梳着毛发。

  这就是卓敏,这就是卓玛水晶,一个我捡到的从河的上游漂流而下的女孩,一个裹胁我“偷渡”的蒙面人。

  我对她很好奇,好奇她身上互为矛盾的两种东西,很多时候她清澈得像一颗水晶,偶尔,她也会暴怒得像一颗霰弹,不管能否命中目标都会奋不顾身打出去,哪怕粉身碎骨。我隐隐感觉到她身上危险的东西,只是暂时我还不知道它在哪里。

  短信被斩草除根,我一直伺机报复,但她就像并无任何事情发生过,天天早起给我做早餐,然后去团里排练演出,天天在录音笔里留言。

  终于有一天,我没有按她的要求在录音笔里留下“我爱你”,而是用心险恶地讲了一个古堡幽灵的故事,我也没有给胆小的她留一盏进门的灯,让房子里漆黑一团,她通常比我早出门,比我早回家……傍晚,我接到她声嘶力竭的电话:“杨一,我恨你!”

  好几天她都不理我,高傲地在家里晃来晃去,给香水百合浇水、看韩剧、压腿、席坐在地上算“塔罗牌”,并不时因变幻的牌相一惊一乍。她坚持给我做早餐,沉默地和我一起吃饭,每天录她的录音笔,但拒绝交给我听,我不知道她在里面都录了些什么,我也无所谓。

  直到那天,那个大雪弥漫的晚上。一个孤儿和另一个孤儿,之间,总有一根微弱的脐带相连。

  敲门,急促而仓皇,开门,风雪中漫卷过一种伤心的味道,她带着哭腔:“快,救救它。”

  当她把那条小狗从怀里拿出来时,我以为它快死了。它身体僵硬,毛发干枯,眼睛里蒙了一层灰灰的东西,它勉强睁眼看看我,然后闭上。我并不以为它是条狗,它更接近一只耗子。

  这是卓敏连续三天在楼后那两排白杨林边看到它。第一天,它还在用瘦弱的腿支撑着摇摇晃晃去垃圾桶寻觅点食物;第二天,它已经几乎不能走动,只是因饥饿低声哀叫;第三天,它就只能趴在那片草地上又吐又拉,任凭过路的孩子向它扔着石头,它缓缓地闭上眼睛。

  没有人知道它何时出现在那排白杨树林中,也没有人知道它从哪儿来,人们只是发现它越来越虚弱,它快死了。老门卫说:“明天等它死了就把它埋了吧,怪可怜的。”

  它非常瘦小,却尽量去保护自己,一旦有人试图走近,它就会在喉咙里发出威胁的声音……它唯一能够接受的是卓敏,当她走过,它就会竭力摇动尾巴,鼻子里“呜呜”发出哀叫,她尝试用手去摸它它也不抗拒,旁边人就劝她千万别摸,“遗弃犬,说不定有什么病。”

  雪从第三天傍晚开始碎碎落下,大地渐次空寂,快死去的小狗瑟瑟发抖地蜷缩在一棵最大的白杨下,后来人们听不见它的声音,她经过那片白杨林时,老门卫正在说:“等雪停,就把它埋了,怪可怜的。”

  一种柔痛油然而生,她向雪地里那一小块阴影走去,那是它露在积雪外一动不动的脑袋,旁边的雪地上有一摊污渍,可能是小狗吐的……那一刻她很想哭,她把手搭在小狗的脑袋上默默祝福着,小狗突然睁开了眼睛'奇Qisuu。com书',透露出一丝微弱的渴望的光——后来她说:“那一刻它好像认出了我,我也认出了它,我觉得和它有缘,我要救活它。”

  小狗的鼻尖已经没有湿润的感觉,它奋力地从积雪中挣扎爬出舔舐着她的手,那是小狗身体内残存的最后一丝力气,却用来紧紧跟随着她。

  她拉开羽绒服用体温呵护着它,它竭力用毛茸茸的爪子抓住她……老门卫说,没救了,拉得太厉害。卓敏目光决绝地说:“我要把它救活。”

  室内的温度让小狗有了点活力,卓敏慌乱地给它洗澡,吹风,端了一小杯牛奶,它好像很饿,贪婪地把整个脑袋伸进去,然后吐了,身体糊得白花花的,更难看,然后就在给它找出来的一个大鞋盒子里昏昏睡去。半夜时分,它开始呕吐,拉稀,好像要把瘦小身体里的肠肠肚肚都拉出来,它的眼睛逐渐无神,瞳孔放大。

  “它活不过今晚。”我断言。

  她愤怒地对我喊:“胡说,它一定能活。”她翻箱倒柜找出两片“黄连素”,又给它喂了一支“庆大霉素”,她一夜没睡,一直摸着小狗的脑袋和身体,我知道她固执的程度,她从来都会歇斯底里去做她认为尚存希望的一切事情。

  第二天,太阳出来,奇迹出现。

  小狗摇摇晃晃从盒子里爬出来,它在原地昏头昏脑站了一会儿,沿墙脚慢慢走了一圈。我发现,它的眼睛有了些许光芒,它的尾巴轻轻摇动。“它还有救。”我对两眼通红的卓敏说,奇#書*网收集整理她激动地抱起小狗使劲地亲了一下,又感激地亲了我一下。我避闪不及。

  小狗突然“汪”的轻吠一声,微弱,但有温度。

  小狗在卓敏的细心呵护下迅速康复,随风成长。一个星期后,它就正常饮食,两个星期后,毛发展现光泽,一个月后,它居然可以在我调教下学习上厕所,拉完之后还会“汪汪”直叫提醒主人打扫。

  它的蹄爪会在清晨“哒哒”响起,跑进来趴在我们床前,眼睛亮亮,用湿乎乎的舌头舔我们的脸催促起床,每天傍晚,它也会站在家门口,门一开,它就会迅猛地扑上来,寻找有没有给它带回好吃的零食。它很奇怪,喜欢吃巧克力,喝可乐,喝着可乐时,不停甩着粉红的舌头。

  我发现它血统不纯,似乎是杂交的金毛猎犬,但显得非常有型,脑袋圆圆四肢矫健,眼神憨憨地透出一种纯良,卓敏坚决不准我叫它杂种,“它是混血儿”。有时候,它会独自蹲在阳台上仰头看着天空,这时,她就会认为被遗弃的它在想念妈妈,它好像特别喜欢听一首叫《木鱼石的传说》的老歌,歪着头,喉咙里动情地“吱吱”应和着。

  “儿子会听歌哪。”她叫它“宝宝”,并自称“妈妈”,偶尔我和卓敏发生争执甚至开玩笑时,它会坚决站在她那一边,跑过去紧紧倚在她脚下,头冲向我,龇牙,这让我顿感失落。

  我们时时到白杨林中散步,冒充一家三口。

  这已经是她今天给我发来的第二十四条短信,但我把二十四头泥牛全部沉入大海。从早上出门开始我就蒸发在这座城市里,我把手机呼叫转移,我不想让她找到我。

  军艺铁栅栏外,透过蒙着薄雾的车窗可以看到女生们进进出出,已出落得相当帅气的宝宝就坐在我身边的座位上,把鼻子努力伸向车窗那条缝隙“吱吱”嗅着外面的冷空气。我把一串项链挂在它脖子上,又塞上一张卡片。

  “杨一,你到底死了没有?”又一条短信,绝望中透着暴怒,我开始担心等一会儿她会不会像霰弹一样击碎我,她做得出来。

  宝宝突然兴奋起来,就像嗅到诱人的食物,它的鼻腔里发出急促的短音,爪子挠着车窗,还用脑袋拱着车门,我知道,肯定是她出来了,我端起DV对着车外的大门,把车门打开让宝宝出去……

  宝宝像一阵风般冲下车消失在一片枝叶覆盖积雪的槐树后,我听到一声尖叫,“宝宝?你怎么在这里?好了好了,别舔了,妈妈爱你,咦,这是什么?”然后沉默,我知道她在三秒钟之后会旋风一样从大门那里向我席卷而来,三、二、一……非常准确!“杨一,你这个死人,给我滚出来!”

  我端着DV从车里走过来,一脸坏笑地摄录着她边跑边骂的过程,她跑过来就不顾一切地用双肩包打我,用脚踹我,“你混蛋”、“你去死”、“抓流氓”,我边躲边笑着抱住她,哈着热气在她耳朵后面说“生日快乐”。

  给她一个二十岁的惊喜,我从早上消失就是想让这个惊喜更富冲击力,我去“东方新天地”花了三千多块钱给她买了一串施华洛世奇的水晶项链,两个月前,她曾经在那扇橱窗前徘徊很久,但她只是一个学生,而我也没那么多钱,正好昨天领到一笔“非典”时滞发的稿费,所以我早早就去等着商店开门,门一开就冲进去买下了那根印有属相的项链,这是我给她买的最贵的礼物。那张生日贺卡是我在电脑前亲手做出来的卡通,一头长着翅膀的小香猪啃着一个大蛋糕,旁边是我和宝宝在帮猪吹蜡烛,上书“你永远是我的掌上明猪”。

  ……浅浅带着一帮姑娘随后赶来,叫嚷着“哦,好浪漫哦,亲一个,亲一个”……我恐吓“全部滚进车里,把你们卖到非洲去”,数了数,和当初在超市门口碰到的一样正好七个,我们直奔“莲花”酒吧。苏阳、狗子和小刚他们正等着我,胖子齐帅也拎着一个大蛋糕来了,带着一个叫“燕子”的长相一般但很温婉的女孩。

  12月24日,我的生日;12月25日,她的生日。我们都是摩羯座,星相学说一辈子太阳风相冲,我属蛇,她属猪,命书里总说这样的属相极其相克,“蛇缠猪,一生苦”——迷信属相和星座的她每每愤愤不平地瞪着我,悲愤地下着结论:“我不可能克你,一定是你克我。”她还经常在窗台上算着“塔罗牌”,如发现我对她命相不利的征兆,就心有不甘地再算,再愤愤不平,然后就扑上来咬我、暴打我。真的很疼。

  但这并不妨碍我们一起过生日,在一起恩爱厮打纠缠,那天吹蜡烛前,她笑得像朵花儿一样问我:“你会永远陪着我一起过生日吗?”

  “会,那时我俩都一百二十多岁了,门牙掉光,都成一对老妖精了,我们互相亲对方的牙床。”

  “就要成一对老妖精,就要你亲我牙床。”

  “生也快乐!”浅浅带着那帮女孩喊,“日也快乐!”苏阳带着狗子、小刚和齐帅们喊。我们喝了很多酒,唱了很多歌,互相倾吐对朋友的忠诚和友情。那是一个大雪纷飞的圣诞节,雪花轻灵地落下,听得见它们消融时让人心疼的声音。

  她喝醉了。

  我背着她穿越白杨林向家里走去的时候,雪花从天上细细碎碎地降落,冷空气吸进肺叶有种清晰的刺痛,我背着她,听到积雪“吱吱”作响,突然觉得全世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们一步一步走向世界的尽头,有一盏阑珊的灯火在温暖地等待着我们。我非常快乐,甚至有种冲动,愿意就这样一辈子背她回家。

  想起刚才玩“真心话”游戏时她拒绝回答的问题,“之前有几个男朋友”。其实之前我也曾试探过她和几个男人上过床,她从来不愿回答,我又问她一共做过多少次爱,她说“一次”,对此我很怀疑,像她这样的女孩很难抵挡外界风雨般的进攻。但我又发现,其实她对做爱并不在行,反应生涩。

  她突然醒了,风雪中传来她迷迷糊糊的声音:“你愿意娶我吗……”

  苏阳一边摸着鼻子一边在我面前晃来晃去,这是他遇到难题的“行为艺术”,我经常怀疑有一天他会变成一头独角兽在大街上横冲直撞。

  他终于停下来:“听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坏消息。”

  “那家答应赞助车队五十万的企业黄了,比黄花菜还黄。”“好消息?”

  “记得那次赞助‘疯狂西夏之旅’的唐显吗?他愿意给钱,三百万,前提是……让我老爸帮忙解决海淀的一块地,但很棘手,他想把工业用地改成商住用地,风险很大。”

  “老爸会帮你?”

  “不会,他还很想带人把我那几辆车砸了……不过,我可以去找我妈,江湖告急,她老人家总不至于见死不救吧,而且,唐老板提出一个让我无法拒绝的条件,那块地到手后除了三百万赞助款,还答应让我在新的开发公司里占百分之八的股份。”

  “天上掉下来的不仅是馅饼,也许是一块石头,砸死人不赔命。”

  “如果帮唐显拿下那块地,我们不仅能装备国内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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