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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头三十六变-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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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下回偷东西时记得要看对象。”忽地,司徒君灿又开口了,而即使看不清他的表情,凌幻儿也能感觉出他如影随形的炙烫目光。“妙手空空的名号总不能砸在你手里。”
他知道她的真实身分?爬下床的动作一僵,凌幻儿倏然回头。
昏暗的房里,她的唇仿佛瞬间擦过什么,软软的、凉凉的……
光洁的额头冒出细碎汗珠,受到惊吓的凌幻儿不敢多作停留,仓皇跳下床榻,拉开房门落荒而逃。
有些事情还是别知道比较好,她是真的这么想的。
床榻上,司徒君灿长指轻抚过唇,魅惑的凤眸合芒掠过,浮现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
“项爷,我已经照您的吩咐安排好了。”破旧矮房里微弱烛光摇奇Qisuu。сom书曳,高瘦黑衣人抱拳低语。
“船家方面呢?”
“您放心,船家也是我们的人。只要司徒君灿上了船,就没有活着上岸的可能。”
“是吗?很好,非常好,哈哈哈!”听见司徒君灿不可能活着上岸,项问之笑得猖狂,他抚上自己布满肉疤坑洞的脸,表情狰狞。
“项爷?”高瘦黑衣人被项问之的笑声弄得胆寒,他不确定地出声。
“吩咐下去,明天绝对不能出丝毫差错。”
好半响,项问之终于止住笑声,冷冷命令。
“小的明白。”
“嗯,没其它事的话就下去吧!”
“是。”
黑衣人小心翼翼地离开了。
项问之望着窗外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枯瘦如爪的手在身侧紧握成拳。
忍气吞声三年,为的就是这一刻……
他要划花司徒君灿那张讨人厌的脸,拆了他身上海一根骨头,啃他的肉、喝他的血,以消心头之恨!
第五章
“爷,我已经跟船夫说好了,等用完早膳就上船。”大清早,渡船头旁的客栈已是人声鼎沸,熊硕低声报告。“我留下来继续探查,明天就跟爷会合。”
“嗯。”点点头,司徒君灿凤眸扫向咬着筷子失神的凌幻儿。
“我们先吃饱,吃饱就上路。”知道凌幻儿贪吃,熊硕笑着介绍。“凌姑娘,快来尝尝这道梅子豆腐,这是掌柜推荐的好菜,冰冰凉凉又软又嫩,保证开胃健脾……”
冰冰凉凉又软又嫩?
听见熊硕的用词,凌幻儿几乎立刻想起昨夜那个不明的碰触,猛一抬头,正好看见司徒君灿眼睛眨也不眨地盯住自己,她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他好看的唇办上。
热气冲上粉颊,瞬间整个红透,凌幻儿急忙避开视线,满脑子胡思乱想。
昨夜,她碰触到的……
“凌姑娘,你还好吗?你的脸好红哪!”熊硕关心问道。
“我、我没事。”明明是冷天,香腮却热得烫人,连额头都快要冒汗了。
“真的没事?”
“真的没事。”低下头,无意识地猛夹梅子豆腐塞入嘴里,凌幻儿就是不想迎。上司徒君灿的灼灼目光。
“可能昨夜受寒了吧?”忽地,司徒君灿清冷的嗓音传来。
“噗!咳咳咳……”塞入嘴里的梅子豆腐差点喷出,凌幻儿猛拍着胸口,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真是故意!凌幻儿恼怒瞪他,后者却一副事不关己的淡漠表情。
“难不成凌姑娘昨夜没睡好?”熊硕性子耿直,有话直问。
“我昨晚……”
“幻儿昨夜到我房里的时候,好像忘了添衣吧?”司徒君灿故意说得让人想入非非。
“凌姑娘昨夜到爷房里?”熊硕表情好惊吓,一看就知道会错意。
原来不知不觉间他们的关系已到这种地步啦?
“是……也不是……”凌幻儿涨红脸,急忙想解释,可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可恶的司徒坏人,根本是存心破坏她的清誉!
“那到底是还不是?”熊硕眼角余光偷偷觎向司徒君灿,无奈后者表情平静,教人猜不出端倪”
“咳咳.熊大哥,您别胡思乱想,我会去司徒大侠房里是有原因的。”凌幻儿干笑两声。
“凌姑娘三更半夜到爷房里,是为了……”
“为了……为了……”总不能老实招供是为了偷解药吧?凌幻儿想破脑袋找着理由。
“熊硕。去看船家好了没有,我们还得赶路。”见她老半天说不出来,司徒君灿总算帮她找台阶下。
“遵命。”
吁!少了熊硕追根究柢,凌幻儿总算松口气,她瞪着司徒君灿,美眸喷火。
最近他好像已经玩她玩上瘾了!
“幻儿,收拾包袱,我们也到渡船头去吧!”
装作没看见她杀人的目光,司徒君灿优雅起身。
“是。”不甘愿地闷闷出声,凌幻儿拎起小包袱。
“幻儿。”
“嗯?”
“你喜欢梅子豆腐吗?”越过她身侧的刹那,司徒君灿忽然附在她耳旁低语,简单八个字却是一语双关,暗示意味浓厚。
“你——”听见这句话,她的俏颜瞬间红透。
凌幻儿美眸圆睁,不敢置信地瞪着他扬长而去的背影,更没错过他唇办的笑意。
他这种让她头皮发毛的笑,代表——
啊啊……
细雪纷飞,冷风挟带雪花迎面吹来,冷冽寒意窜进骨子里。凌幻儿搓着双臂躲在船舱最深处,像只畏寒的猫儿,用朱红色大氅将自己包得密不透风。
“到对岸要多久时间?”
“约莫半天吧!”
“那时间很充裕。”
“当然,够我们慢慢干活儿。”
天气冷,躲在船舱里避风雪的当然不只凌幻儿一个,另外还有对偎在一块儿取暖的老夫妇及三名生意人,而说话的是坐在靠近船舱口的两名带刀黑衣客。
听见他们刻意压低音量的谈话声,有些困意的凌幻儿忍不住睁眸多看他们一眼。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就是觉得他们有些怪,却又说不出哪儿怪。
“风雪好像变大了。”左侧的黑衣客说道。
凌幻儿心里头直犯嘀咕,眸光望向负手立在船首的潇洒身影。
他仍旧一件单薄纤白长衫,风吹过,衣袂飘飘,雪花沾不上他的身,深厚内力!可见她没有司徒君灿的好功力而且非常怕冷,还是乖乖躲在船舱里比较实际。
凌幻儿皱皱发红的鼻头,朱红大氅将自己裹得像只蛹,闭上沉重的眼皮,意识逐渐模糊……
事情有些不对劲!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船好像在江心静止了。
凌幻儿迷蒙睁眼,正好看见一抹银光当头劈下……
耶?!
娇躯一翻,凌幻儿滚出大刀攻击范围外,当下很没用的放声求救,“司徒君灿!”
听见她的呼救声,司徒君灿立刻冲进船舱教人,谁知三名生意人的动作比他更快,先一步挡住他的路。
这怎么回事?整船都强盗吗?
凌幻儿惊险地躲过黑衣客的狠戾攻击,小脸表情哀怨。看来今年她真的太岁当头坐,流年不利,连搭船渡江都会遇见强盗。
姿势很丑的连翻好几滚,凌幻儿滚到因为害怕紧紧相拥的老夫妇面前,危急时还不忘照顾老弱。“老人家,他们的目标是我,你们快往舱外跑!”
“是、是……”老夫妇感激地频频点头,低敛老眼里冷光乍现。
“你们不是一般强盗,说!到底是谁派你们来的?”司徒君灿发现这三个生意人绝非泛泛之辈,三个人三把剑团团围住他。
“我们是谁不重要,反正是特别来取你项上人头!”对方不透露真实身分,此时另一名带刀黑衣客也加入战局,存心拖住司徒君灿。其实一次要对付他们四人对他而言游刃有余,但挂心船舱内那个爱哭的小女人,他难免分神。
电光石刹那间,双方过招数回合,司徒君灿宽大袖袍一挥,强劲内力击飞对手,大手一捞,搂住凌幻儿的纤腰拉回身侧。
“你的三脚猫功夫实在应该加强。”他不满意地皱眉。
“真抱歉,本姑娘的强项不在逞凶斗狠!”
都啥时候还不忘数落,凌幻儿不服气地回道。
“走!”一脚踹飞紧追上来的黑衣客,司徒君灿拥着凌幻儿正想离开船侧,却发现她很鸡婆地拉住那对老夫妇。
“老人家,你们也快逃……”
“别!”司徒君灿话尚在舌尖跳动,凌幻儿只觉一道强劲冷风拂面,她还来不及反应,温热血珠旋即溅上她的脸。
那犀利凶狠的一刀,司徒君灿咬牙帮她挡下了,鲜血迅速染红船板,俊颜泛白。
“司徒君灿?”发现自己闯下大祸,急忙扶住他的凌幻儿当下红了眼眶。
“怪了、怪了,曾几何时铁石心肠的司徒君灿也懂得怜香惜玉了?”原本是想砍下小姑娘的人头,没想到先砍伤司徒君灿,扮成老人的项问之咕咕怪笑,意地撕下人皮面具。
“原来是你!”那张恐怖冷酷的脸孔令人一辈子难以忘记,司徒君灿眯细黑眸。
“当然是我,为报三年前之仇,我可是精心布局,今天你司徒君灿别想活着离开。”
“就凭你项问之?”对他威吓之言毫不在意,司徒君灿冷笑。
“司徒君灿,你中了我一刀,身为受伤的你还能往哪儿逃?”最痛恨他总是睥睨一切的模样。
项问之面露狰狞。“不只你,还有你身旁的小姑娘也别想逃。她盗走李尚书的龙纹玉璧,尚书大人有令,提头去见。”
“怪疤人,原来你是狗官的走狗!”凌幻儿气怒难平的大吼。
一声怪疤人踩着项问之的痛处,想起脸上的丑恶疤痕全拜司徒君灿所赐,他的怒火更炽,“牙尖嘴利,等等看我怎么整治你!”
“项问之,你不会有机会的。”司徒君灿冷冷截断他的话。“因为你捉不住我们。”
“司徒君灿,你好大的口气,真以为逃得了吗?哈哈哈……”他狂笑不止。
“项问之,你最大的错误就是低估我,而且一错再错。”司徒君灿冷冷一晒,“这种小阵仗我还不放在眼底。”
“你——”
缓缓地,司徒君灿薄唇扬起极残酷冷冰的笑。
项问之认得这个笑,他警觉地扯过身旁黑衣客挡在前头。说时迟那时快,司徒君灿抖手撒出粉末,一团蓝雾中,也不知是谁先喊出“蛊惑毒针”四个字,船上众人吓得惊慌走避。
“快跑……”
“啊……”
刹那间惨嚎声不绝子耳,逃过一劫的项问之怒瞪着已无一人的船首,又回头看向身中毒针的手下们,额上青筋爆突。
飘着细雪的江面看不见对岸,更不见司徒君灿和凌幻儿的身影,项问之咬得牙龈泛血。
该死的司徒君灿!
“呼……总算上岸了!”好不容易踏上江岸,凌幻儿不断拍抚胸口.“司徒君灿,我们没事了!幸亏有你,不然凭我的功夫还真渡不了这江。”
江面如此辽阔,无边无际的,若不是有他这名高手帮忙,她可能过不了三分之一就和屈原一样当鱼虾饲料去了。
“……”
“司徒君灿?”没听见回应,凌幻儿狐疑转头。
曾几何时,原本搂她渡江的男人竟倚在她身上,此时才发现异状的凌幻儿急忙扶他坐下,感觉到他浑身冷得像冰。“司徒君灿,你还好吗?”
司徒君灿俊眸紧闭,没有回应。
“司徒君灿?”她小心地戳戳他。
“……”身负重伤又耗尽真气带她渡江,司徒君灿此时已是虚脱乏力。
看着他被鲜血染红的白袍,凌幻儿整颗心全揪在一起。
“司徒君灿,你回答我!”她用力摇晃他,好怕他再也不睁开眼。“你不要吓我,我很胆小,禁不起吓的!”
看着他面色苍白如纸,纤白长衫被鲜血浸透,几乎感觉不到他的体温。
“司徒君灿,你给我醒过来!”见他没反应,凌幻儿抓住他的衣襟更用力摇晃,颊边滑下清泪.“你胆敢死在这里,我就冒用毒皇的名号四处当采花贼,让你死也不瞑目!”
空无一人的江岸冷清萧索,她微带哽咽的声音随风飘散。
“司徒君灿!”
这个小女人!
“我还没死……”被晃得头晕目眩,司徒君灿抬手反握住她的,咬牙,“别再晃了!”
再晃下去,他真的要挂了。
“讨厌!吓死我了,我以为、还以为……”
能开口说诂,证明他还活着,凌幻儿忘情地紧紧搂住他。“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她抱得很用力,被压住的伤口令司徒君灿狠狠倒抽口气,可她泪眼迷蒙又哭又笑的模样让他不忍推开。
“你在担心我吗?幻儿?”她悬在眼睫的晶莹泪珠是为他而流的吗?司徒君灿心里某个角落隐隐发软。
咦?!
“我、担心你?”听见他冒出的疑问,凌幻儿动作僵住,尴尬松手。“当然不是,我、我……你帮我挡下那一刀,若你有个万一,我会一辈子过意不去。”
眼儿飘开,她胡乱抹去泪痕,双颊飞上可疑的红晕。她的眼泪纯粹是为了道义两个字,绝对没有其它原因,绝对没有!
“你不用在意,这是我跟他之间的恩怨,你只是刚好被卷入而已。”因为失血过多,他开始感到晕眩。“你快走,若项问之追过来,我无法分神顾你。”
“你要我丢下你?”闻言,凌幻儿震惊地睁圆美眸。“我若走了,你怎么办?”
“没有你的拖累,我更可以照顾自己。”司徒君灿咬紧牙,感到自己愈来愈虚弱,已没有多余的力气跟她争辩。“快走。”
居然说她拖累,到底现在是谁奄奄一息剩半条命啊?
“我不走!你为我身受重伤,我怎能弃你子不顾?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凌幻儿气红水眸。
虽然她胆子小,又贪生怕死,但不代表她是忘恩负义苟且偷生之徒!
“你快走,我放你自由。”既然已诱出项问之,留她在身边也只是徒增危险,况且李尚书还要她的小命不是吗?
“你要放我自由?”凌幻儿愣住。
“对!”他回答得斩钉截铁。
“……”眨了眨泪汪汪的水眸,凌幻儿不解地望着他。
是她错听吗?欺负她上瘾的司徒君灿竟然轻易要放她走?代表她不用再跟在他身边当小丫鬟了。
一时之间,凌幻儿犹豫了,眼前仿佛看见无数宝物在对她招手,只要重获自由,她又可以继续大偷特偷。
错过这次机会,说不定她一辈子都要当他的小丫鬟了……
“还不快走!”没时间让她犹豫,司徒君灿低吼,狠狠吓了凌幻儿一跳。
“我不走!”他突如其来的吼声唤醒了她,她执著地道。
“我要放你自由,你还不走?”在这种性命存亡的危急时刻,他不懂她为何坚持留下?
她不走,难道要等项问之追上来时一起等死吗?若只有他一人,他自信能全身而退,可多了凌幻儿,他不确定受伤的自己能保住两人……
“我身上中了你的蛊毒,你若有个三长两短,岂不要我一起赔命?”这个理由!非常合情合理,连凌幻儿都忍不住钦佩起自己。
“……这只白玉瓶你拿去,解药就在里面。”闻言,司徒君灿将白玉瓶塞入她掌心。
“快走!”
低头瞪着白玉瓶,凌幻儿秀眉紧拧,没吭声。
不是这样的,她的意思不是这样……
“解药已经给你了,还不走?”司徒君灿不明白她为何踌躇,只知道再拖延下去,项问之随时可能追上。
“……我怎么知道这解药是真是假?”好半晌,凌幻儿用几经考虑的声音道。
“什么?”
“我怎能确定这解药是真的?你若骗我,等蛊虫破腹而出那天我岂不死得冤枉?”凌幻儿抬眼望他,灿亮水眸隐藏好多复杂情绪。
这种复杂情绪,连她自己都始料未及。
“我犯不着骗你……”都啥时候了还怀疑解药真假?司徒君灿被她一气,头更晕了。“趁项问之还没追来,你快走!”
走、走、走……就只会叫她走,她若真走了,那他怎么办?
轻哼一声,对司徒君灿的碎碎念装作没听见,凌幻儿硬是扶起他虚弱的身子往芦苇丛深处走。
“你要把我带去哪儿?”恼自己现在连对她发脾气的力气都没有,司徒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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